十三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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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珺也不拐彎抹角,索性把話說透了:“我知道你不喜歡王家。王森出了事,你想做點什么。但是小清,一旦姜家介入,卻沒能一次性扳倒王家,咱們以后會有很多麻煩。不說別的,要是讓王家人知道林辛和你遠哥的關(guān)系,這就已經(jīng)很難處理了。這家人的手段有多黑,你還是見得少?!?/br> 徐海清很快接話:“道理是沒錯,但我只想知道,什么時候才是一次性扳倒王家的契機呢?王家只派了一個小角色,就敢來襲擊我舅舅,到現(xiàn)在人還沒抓到。老房和張姨這樣的人,王家不知道養(yǎng)了多少,可能就在你我說話的時候,又有一個小朋友被拐賣。王森這次跑路,結(jié)果可能是回來自首爭取量刑,也可能是王家會找人當替死鬼。其實這每一件事都是機會,但每一次都在錯過。我想,站在你們的立場和角度,你們只會比我更厭惡王家,但因為顧全大局,你們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妥協(xié)退讓,直到這樣的想法成了慣性思維,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赡苡幸惶?,我也會變得跟你們一樣,出事了第一個想到的是怎么躲開,只要跟自己無關(guān)就好了?!?/br> 這番話落下,羅珺久久沒有搭腔。 她一直盯著徐海清,而徐海清沒有挪開視線。 羅珺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那句話觸動到她,或許是“有一天我也會變得跟你們一樣”,她只覺得心里有點熱,還有一些不適感堵在那里。 徐海清有一點沒說錯,他們的確已經(jīng)養(yǎng)成慣性思維,這是在顧全大局,卻也是逃避的借口。 而徐海清和他們不一樣,她還保留了一些東西,曾經(jīng)他們也有過,卻因為時移世易,正在逐漸消散。 其實羅珺完全可以按下那股沖動,但她還是問了:“那你希望我做什么呢?” 徐海清眼睛一亮:“王家就是希望官方低調(diào)處理,他們好暗箱cao作,咱們就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br> 羅珺負責媒體口,這對她來說并不難。 羅珺輕笑:“你要爆料?!?/br> 徐海清點頭:“還要鬧成大新聞?!?/br> 一陣沉默。 羅珺再度和徐海清對視。 她是在評估,也是在考慮。 許久過去,羅珺提出自己的條件:“但這件事我不是白做的,你要回報給我。至于是什么我還沒想到,不過這個約定你要記得?!?/br> 徐海清:“沒問題。” …… 第24章 羅珺離開后不久,賀銘遠也從書房出來了。 他的情緒依然很糟糕,一貫掛在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不見了,看到徐海清連招呼都懶得打。 徐海清卻將他叫?。骸斑h哥?!?/br> 賀銘遠轉(zhuǎn)頭看她:“我現(xiàn)在沒心情說話?!?/br> 徐海清:“我知道,但我要說的你應(yīng)該聽聽?!?/br> 賀銘遠嘆了口氣,來到徐海清跟前:“說吧。” 徐海清與他對視幾秒,在賀銘遠好奇心被挑起來,以及耐性快要磨光的時候,才開口道:“你是不是覺得林辛是你害死的。如果你不叫他去,他現(xiàn)在還活得好好的。” 賀銘遠的臉色跟著變了,他的確是這么想的,但無論是姜林升還是章赫,他們都只是安慰他,勸他不要鉆牛角尖。 徐海清見他沉了臉,她卻沒有收斂的意思:“就算我告訴你這不是你的錯,你心里就會好受么?你的自我認定已經(jīng)給這件事定性了。再說,就算今天在王森別墅出事的不是林辛,也會是其他人。一樣是一條人命,差別只在于,那個人不是你叫去的,你不用因此感到愧疚。其實你心里的坎兒只是因為你參與了,你后悔做這個決定?!?/br> 賀銘遠臉色比剛才還要差,卻沒有遷怒,只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徐海清:“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不是林辛,你們會在乎有幾個人死在王森手里嗎,他們的名字叫什么,多大年紀,是男是女?對你們來說,那只是一條消息,巴掌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但我相信因為有林辛的事,從此以后不管有幾條人命,他們對你來說都不只是消息,而是第二個林辛,第三個林辛……” 賀銘遠終于明白徐海清的意思,但他沒有吭聲。 他只是安靜地立在原地,雖沒有任何表情,任何動作,但在他心里,有些東西正在逐漸發(fā)酵。 而林辛的命,就像是催化劑。 徐海清話鋒一轉(zhuǎn):“我知道你和堯哥在爭那個位子,珺姐給我的感覺是已經(jīng)放棄了,她似乎只想做輔助。至于你跟堯哥,我想你心里有數(shù),在自私這件事情上,你們是半斤八兩。遠哥,小春那件事你就真的沒有懷疑過他么?” 這件事徐海清想了許久,在賀銘遠和羅珺先后打消她的念頭之后,她越想越奇怪,怎么都不相信這里面的貓膩他們看不出來,何況他們和康堯是一起長大的,應(yīng)該更為了解。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自私——因為不愿自己的利益受損,所以選擇視而不見。 類似的事,她相信這些年還有不少。 其實他們?nèi)齻€一直互為“幫兇”,彼此都知道對方一些事,卻因為同樣的原因而選擇“放過”,就像他們一次又一次“放過”王家一樣。 而真正讓徐海清確定判斷的,還是因為司機老張那番話。 或許在賀銘遠的角度,除了自私之外,這里面還有姜林升的“囑咐”。 賀銘遠這時說道:“小春和林辛是兩回事,為什么要混為一談。小春那件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徐海清反問:“真的結(jié)束了么?你知道的,那不是真相?!?/br> 賀銘遠:“揭開真相,需要付出代價?!?/br> 徐海清:“你怕付不起?” 賀銘遠沒接話。 徐海清又道:“還是舅舅發(fā)話,讓你暫時不要理會?” 賀銘遠表情微變,不由得審視起徐海清。 徐海清:“要不要做個交易?” 賀銘遠:“什么交易。” 徐海清:“我知道舅舅讓你把自己摘出來,不要和王森的事扯上關(guān)系,可我也知道你心里過不去那道坎兒。既然如此,你不如按照自己的意思辦,王森那種畜生,放過他這次,還會有下次。萬一舅舅知道了,你就推到我身上,說是我扇動的,我絕不否認。” 賀銘遠自嘲地笑了,將她后面的用意道出:“你愿意替我攬責任,條件就是我要繼續(xù)調(diào)查康堯。你想知道他那個藥廠到底有沒有鬼。” 徐海清接道:“王家的確是姜家的威脅,我支持你替林辛討公道,但反過來,自家的藥廠有問題,才是更致命的毒瘤,不是么?” …… 送走賀銘遠,徐海清便回到二樓。 她就待在過道的拐角休息區(qū),翻著一本案例書。 可她什么都沒有看進去。 章赫說過,無論是學(xué)習(xí)法律還是研讀案例,都應(yīng)該結(jié)合人心和人性去看,保持著高度懷疑和警覺。 人是非常善于撒謊的動物,而且私心極重。 法條是冰冷的,但對抗法律的人是狡猾的。 不說別的,就說康堯和賀銘遠。 徐海清記得,在小春出事之后,康堯所表現(xiàn)出來的焦慮、自責、內(nèi)疚,都是真的。 那樣的他和平日不同,他真是有點亂了方寸。 因為他知道,小春是絕對無辜的,她只是一個被大人連累的小孩子。 然而那些復(fù)雜情緒,在康堯得知帶走小春的人是袁峰之后,開始逐漸消失。 那被喚醒的正向的人性,似乎沒有停留太久。 同樣的事也發(fā)生在賀銘遠身上。 林辛用一條命換來了王森的跑路,警方的調(diào)查,以及賀銘遠的良知。 就在書房里,她清楚地讀到,這些年一直cao縱著他的“自私”,正在和逐漸蘇醒的東懊悔、慚愧產(chǎn)生對抗。 她相信,他一定產(chǎn)生過不顧一切為林辛討回公道的想法。 林辛的事與小春不同。 林辛的死無法挽回,小春只是有驚無險。 如果小春被袁峰帶走之后,不幸身亡,康堯一定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 當然,所有人都希望小春平安,沒有人會愿意用一個小孩子的命來換取一個成年人的反省。 但這世間的事往往就是如此,沒有終身無法彌補的遺憾,就沒有回頭是岸的覺悟。 想到這里,徐海清的思路被上樓的腳步聲打斷了。 是章赫。 徐海清的目光迎向他,直到他坐下,她才問:“這一次,舅舅還打算放過王家么?” 書房里的后半段談話她沒有聽,但根據(jù)前半段的內(nèi)容也不難想象。 章赫:“嗯?!?/br> 徐海清“啪”的一聲合上案例書,抬眼間,眼睛里是滿滿的逆反和不認同:“為什么?” 章赫:“姜先生身體不好,這些年一直都將精力放在正經(jīng)生意上,他不想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他還要為你們鋪路,不能跟王家結(jié)死仇。” 徐海清:“繼續(xù)放任他們逍遙法外,就是為我們好么?” 章赫:“王家這顆雷遲早會爆,姜先生不希望自己人被誤傷?!?/br> 徐海清:“如果人人都這樣想,人人都不去點引信,那這顆雷就永遠都不會爆?!?/br> 章赫問:“你想做點引信的人?” 徐海清輕輕點頭。 章赫倏地笑了,隨即說:“姜先生還有一句話,他說雖然他不贊同賀銘遠和羅珺太過激進,會適時勸阻,但如果是你來主導(dǎo),只要你有本事說服他們聽你的,他不僅不會阻止,還會支持。小清,其實姜先生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白了。姜家需要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否則就算沒有完在敵人手里,也會毀在自己人手上?!?/br> …… 轉(zhuǎn)眼數(shù)日過去。 警方一直在調(diào)查林辛命案。 賀銘遠接受過一次問話,也按照警方要求交出林辛存放在經(jīng)紀公司的資料,然而林辛的背景并無特別,他出身平平,和所有簽約藝人一樣,都有一個明星夢。 或許在警方看來,這就是一個急于成名的男藝人,在試圖用身體換取資源的過程中不慎身亡的案子。 林辛沒有成名,甚至還不算出道,所以他的死并沒有引發(fā)到社會層面。 然而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歷城的幾家小媒體忽然間在同一時間接到爆料,紛紛趁機渲染。 此事很快驚動了電視臺,幾個頻道的記者爭相訪問,就連這幾天播出的娛樂新聞和訪談節(jié)目,也相繼提到此事。 港商鄭云更在節(jié)目上說道,歷城某些風氣不好,需要整治。 政府因此高度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