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撿瘋犬后(重生)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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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件事情,許歸面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微垂下眼,說:“她說她是家破人亡無家可歸被人給騙到了堰都,偷聽到那些人商量要把她送人時連夜跑出來的。” 許念坐在廊下略微想了下,然后抬眼,“我昨日在門口見到她了,她坐的是徐家的轎,簾棠和我說,她是徐相丞剛找回來的女兒?!?/br> 這件事在堰都從來不是秘密,畢竟當年走失時,徐相丞還曾方圓百里貼發(fā)告示,就是為了找到人。 當時許念還小,阿娘便拿著這件事嚇唬她,說是萬萬不能隨便跟人走,徐家的女兒便是這樣沒的。 “什么?”許歸有些驚訝,“怎么會是她?” 許念又想起那姑娘看向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知說,見過那位小姐的墳,但是如今出來了一個真的活的。 見堂兄這里沒有多余線索,許念覺得他們小輩大概對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剛想要轉身去找阿娘問問,便看見簾棠步履匆匆的來給她送帖子。 簾棠道:“相丞家找回女兒,特在府中擺了宴,小姐也在應邀之列上,就在上元過后。” * 上元節(jié),街市上彩燈瞇眼,喧囂亂于耳。 許念剛落下一棋,她今日已經(jīng)連贏了兩盤,此時興致甚高。 齊褚站在旁邊道,“小姐他處處讓你,這般玩法有何興趣?” “陸知”,許念偏頭強調(diào)道,“觀棋不語真君子,不準說話?!?/br> 林清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林某不曾讓過小姐,實乃是小姐厲害,這都是小姐的本事?!?/br> 他話說得甚是好聽,讓人生不氣來。 許念就又下了一定銀子,只要連贏過他五局,就可以拿到上面最亮堂的那個花燈,許念想要它。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局了,許念本也是試試,但是到了現(xiàn)在,就莫名不拿到那個花燈,心中就多有不甘。 第四局還是許念贏了,許念眉目舒展,覺得應當是沒問題了。 齊褚唇邊就延出抹意味不明的笑來,甚至還主動幫她把棋子收回棋盒里,“小姐,這一局若是輸了,可就都前功盡棄了?!?/br> “我知道”,許念一邊觀察著上面的走向,一邊放棋,“你不要說話,你影響到我了?!?/br> 齊褚就順從的噤聲,饒有趣味盯著棋盤上的動向,果然,不到半刻鐘,許念泄氣的收回手。 前四把都贏得輕易,為何這最后一盤這么快就輸?shù)袅恕?/br> 她郁悶。 許念最后看了眼那盞花燈,起身讓后邊排隊的人。 齊褚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解道,“小姐應該不是第一年過上元節(jié),難道每年都非要一盞燈不可?” 攤子邊又馬上圍上了其他的人,那頂花燈高懸,足夠引人注目。 許念收回往回看的目光,這盞燈大概今年不會有人能贏得去了,因為前世在家破人亡的那一年街頭,也掛著一盞和這一模一樣的花燈。 鬧市喧囂之中,到處都熱熱鬧鬧的,卻只有她舉目無親人。 以至于也不是很想要,但是再看見,卻總想要把它摘下來,不想要再留到明年了。 走出幾步,發(fā)現(xiàn)齊褚沒有跟上來,她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他停在她身后幾步遠的地方。 齊褚說:“小姐,不就是一個燈,何至于這樣失落。” 許念抬起眸,卻見他微微勾了唇,卻是站住沒動,只道,“陸知剛才就想要說了,他在處處讓著你,這般處心積慮,自然是不會讓小姐真的拿到燈?!?/br> “那你有什么辦法嗎?” 齊褚已經(jīng)轉身,重新找上了那個攤子,林清看他們?nèi)ザ鄯挡幻庑Φ溃骸靶〗隳皇沁€想要再試試,看你們是熟客,不妨告訴你們,我已經(jīng)在這里擺了三年的攤子了,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如今還沒有人能贏過我,小姐不要白費力氣了?!?/br> 話語間,站到他熟悉的技藝上,甚是有幾分得意。 齊褚坐下,捻起棋子的時候并不急著放下,側眸喊她,“若是陸知今夜幫小姐贏了這盞燈,小姐可有什么賞?” 聞言,林清對這般空口說大話笑了笑。 許念不管這老板,頓了一下,才問,“你想要什么賞?” 齊褚眉目舒展,唇角微勾,道,“小姐送的劍穗陸知并不喜歡,玉我也不喜歡。” 許念想說,送你東西你還挑三揀四,真是不禮貌。 但是她也只是揚起個笑來,順著問,“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柄刀”,齊褚抬眸,瞳幽幽道,“陸知的刀頓了,小姐不妨就送我個實用的,換下我的舊刀,如何?” 他想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以至于他今日的笑意也比往常的還要深,卻又讓人看不出一點端倪。 許念想,是沒有人能在他這般眉目含笑的時候拒絕他的要求。 他乖順下來,總是自帶一種蠱惑人心的本事。 許念揚眉,說道:“摘下燈,一切好說?!?/br> 林清放松的神態(tài)漸漸的凝了起來,也有些應顧不暇了,這人棋風詭異凌冽,根本不走尋常路,讓他應對起來頗為困難。 僅僅半刻鐘便是來到了第五局,林清心里已經(jīng)沒譜了,他轉頭看向許念,玩笑似的問,“小姐這是輸了找人來砸我的場子啊,哪找來的人,不妨給我引薦引薦,我也去學學?!?/br> 齊褚最后落下一子,徹底斷絕了他所有的后路。 許念微微訝然,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老板的話,訕訕地笑了笑。 齊褚站起身來,橫了過來,有幾分不悅道,“是陸知幫小姐贏了燈,小姐為何要對他笑?” 許念看向他,也對他笑了一下,然后道,“等過幾天我找人做好了就給你送過去?!?/br> “小姐說話算話?”齊褚問。 “自然”,許念答應的爽快,又問他,“沒什么其他要求了?” 前世虞王可是最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美玉,當初送玉她也是有投其所好的意思。 齊褚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反問道,“小姐是覺得陸知還喜歡什么?” 許念幾乎是要脫口而出了,但是觸及到那意味不明的眼底,還是搖搖頭,說不定他這喜好是以后才有,萬一說錯了豈不是不好解釋。 但是仔細一想,這段時間確實是看不到他對什么東西熱衷的,輕飄飄的,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這個問題她是答不上來的。 齊褚也知道她答不上來,沒說出齊玹更多喜好來已是不錯了,就是不知道這兩人是有什么淵源,他能感覺得到,頂著這個身份,小姐就對他格外遷就。 許念把問題拋回給他,仰頭問:“那你喜歡什么?” 多知道點也方便她后續(xù)繼續(xù)哄著他,就不用這般無厘頭下去。 “喜歡什么?”齊褚好似真的在想,隨后悠悠抬起了眸悠悠看向她,“若陸知說喜歡小姐,小姐會把自己送給我嗎?” 說得曖昧不清,可許念也不傻,他這般捉弄人的話,說完就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就是打算看她手慌腳亂的樣子。 許念從老板手里接過了燈,恍如隔世或許就是這般感覺,她低頭擺弄著花燈,頭也不抬的道,“我意思的問問,你玩笑著答答,認真什么?!?/br> 剛轉身抬頭,就看到了帶著帷帽人從眼前一閃而過。 風吹起了薄紗,其中人剛好抬眼。 禾娘? 許念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齊褚拉得躲閃到一邊,借著人群遮掩,禾娘身邊跟隨的兩個侍女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直到路邊停下輛馬車,人影上車,隨后消失在鬧市。 許念微微皺眉,明日就是徐府開宴,她今夜這是要去哪? 齊褚收回視線,卻是饒有趣味的看向她:“小姐這般好奇,不若我們跟上去看看?!?/br> 第37章 許念從未想過,她有一日竟然也能膽子大到這般地步。 竟是真的聽了他的話跟了過去。 馬車停在了堰都北街的盡頭,許念掀開簾子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隱在暗處的外面還掛著酒樓的招牌的地方,看似并無異樣。 禾娘下車后,走到了那酒樓的門口,只是拉下了帷帽,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便直接放了行。 臨進去之前,她還回頭左右看了兩眼,兩個侍女喚她:“姑娘待會還需早些回去,切莫誤了時辰,我們快些進去吧?!?/br> 禾娘也未再猶豫,轉身踏入,身影消失出視線中時,許念掀開簾子,局促道,“要不我們還是暫先回去,要探這般可疑的事情自然能交給旁人來做?!?/br> 她能做什么。 況且哪有這樣一時興起就跟來的,若是真有問題,再被他們撞見,豈不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滅口。 齊褚只是忽然敲響了車壁,微微湊過頭來,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道,“小姐讓陸知查的粟陽案的線索就在前面,陸知已經(jīng)查過了,這的主家,就是在事發(fā)之后從粟陽城遷過來的?!?/br> “那我來也無用啊?” 她若是有這般本事,就不用拜托他了。 “不,小姐就當是幫陸知個忙”,他們的馬車隱藏在陰影處,不留意很難讓人發(fā)覺,此時齊褚讓挑開簾的半角,讓她看外面新來的一輛馬車。 云錦包邊,低調(diào)華貴,所來人行頭不小。 只是停頓了片刻,車上就下來了一男一女。 許念皺眉,看向他,疑惑問道,“所以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說是酒樓卻在上元這樣熱鬧的日子冷清過頭。 就在說話間,男人忽然半側過頭與身旁的女子說笑,燈籠的燭光恰好打在男人的臉上,許念幾乎是瞬間認出那人。 是前世把她阿姐害慘了的北奕世子,她身旁的女子手持薄扇,似是軟無骨一樣的攀在他身上,北奕世子從懷里拿出信物,隨即掏出面具遮蓋住臉,守衛(wèi)確認了其身份便是立馬放行。 齊褚笑了一下,見她神色不解,便問道,“小姐聽說過‘美人局’嗎? 許念想了一會,“不曾聽過?!?/br> “這便是了”,她看不見齊褚此時的樣子,只能聽到那清亮的嗓音刻意壓低,然后給她解釋道,“世家貴族消遣的好去處,紙醉金迷行歡作樂的地方。來此地者,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是商賈世家,二是女伴相陪?!?/br> 許念大抵是明白了些,她倏的的抬眸,幾乎肯定道,“你根本不是幫我去贏燈籠,你是嫌我輸?shù)奶?,不能正好碰上禾娘鬼鬼祟祟的出來?!?/br> “你早就知道她會來這里,你是故意讓我跟來的。” 許念話出口心先驚了驚,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xiàn)出半點的異常,差點讓她以為,就真的是這樣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