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撿瘋?cè)螅ㄖ厣?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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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怎么總是喜歡這樣喂人喝藥?!?/br> 齊褚手一頓,茫然的看向她。 許念已經(jīng)在他這失神的片刻,主動的張開嘴,苦澀的藥汁滑過喉嚨。 “下次給我?guī)ьw糖吧”,她微微皺起眉,小聲道:“真的好苦?!?/br> 齊褚忽然低下頭,輕輕的點啄她一下,“這樣好些了嗎?” 眼巴巴的看著她,似是要到她滿意一樣。 許念呼吸都是悶熱的,她動了動,忽然轉(zhuǎn)了身,伸手抱住了他,埋首在他的頸側(cè)嗅了嗅,是熟悉讓人安下心來的味道。 她很安靜的這樣依偎下來,嘟囔道,“你不給我?guī)?,我就不想要喝藥,我不喝藥就會病死掉,病死掉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br> 燒糊涂了,腦子里劃過什么說什么。 軟糯著音,像是在撒嬌。 她身上好燙,那熱度已經(jīng)燒了一天了,臉上是紅的,唇卻白皙干涸得厲害,呼吸聲也不通暢。 齊褚想要讓她躺回去,不要又著涼了,許念卻始終不撒手,“你身上好冷啊。” 伸手觸到的地方都是帶著外面的寒氣,說了這么會話了,還是冷的。 “小姐,你乖一點”,齊褚哄著她。 許念抱得更緊了一些,小聲的念叨道:“我躺了很久了,腰也酸背也疼,還找不到人和我說話?!?/br> 齊褚?guī)退p輕順著背,拿她有些沒辦法,“小姐要是每日都這樣黏著我就好了,這樣我就再也不擔心小姐會突然扔下我了?!?/br> 本來不是什么重話,許念卻莫名鼻尖一酸,委屈哭了,說他:“我收留你,你把我家給摸熟悉了,現(xiàn)下悄悄的來我家,也就是我了,換成其他人,你就完蛋了?!?/br> 她這么好說話,為什么要說她。 齊褚溫柔下聲來,“我就是仗著小姐不生氣,不會讓我完蛋,才敢這樣肆無忌憚?!?/br> “阿娘還在隔壁”,許念昏昏沉沉,有些懊惱的說:“是我完蛋了?!?/br> 完蛋什么了,遲鈍的腦子反應不過來。 齊褚覺得不能讓她這樣胡鬧了,先是松開了手,有些強硬的把人給塞回了被子里。 許念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看。 齊褚伸手蓋了上去,不顧那睫翼撓著手心,說:“小姐現(xiàn)在該是休息,睡一覺,明天就不難受了?!?/br> “你怎么知道?”許念固執(zhí)的問。 齊褚把她的被子給蓋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頭在外面,連手也幫她收了進去了。 “乖一點,快睡”,他耐心的哄著。 齊褚站直了身,還沒有動,許念又探出了手,又再次揪住了他的衣角。 她側(cè)眸一眼不眨的看向他,動了唇,說:“我給你一樣東西?!?/br> 齊褚不解:“什么?” 許念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她拉過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攤開了手心,把緊緊的捏在手心的東西放在他的掌心。 “這是……?”是個小塊碎瓷片,不知道她捏在手心多久了,上面和她一樣的燙手。 許念說:“是我撿到的?!?/br> “你看裂口處的顏色,是不是比尋常的器具要深。” 齊褚忽然抬眸看向她。 許念聲音漸漸沾染上了抑制不住的哭腔:“若是有人在制作器具時,就已經(jīng)把粘土浸了毒?!?/br> “又或者,它做成之后,被什么泡過,上面沾了毒,無論盛放什么,都能要人命?!?/br> 作者有話說: 第69章 齊褚的指腹摩擦在那斷裂口處,稍一回想,漸漸明了了。 “做的這樣隱蔽,看來這幕后之人是不想被人察覺?!?/br> 事情好巧不巧的發(fā)生在他回去的那晚,怎么看都像是要栽贓他一樣。 而一直對他虎視眈眈的,就只有齊溫聿一個人。 指向太明顯了。 可齊溫聿當時的行蹤,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人自顧不暇了大抵是沒辦法在那夜弄這一出。 “齊褚?!痹S念突然喊他。 齊褚抬眸,在看見她滿臉的淚痕時怔愣了一下。 許念想說,仔細想想你若是想要殺我何必親自動手,或許,這其中就是有人想要害你我。 他們或許都被人當做了棋子。 “哭什么?”他伸手輕輕揩去她眼角的淚珠,不解道:“她也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嗎?” 不然為什么這么傷心? 許念一直搖頭,她拉住了齊褚的手腕輕晃了一下,執(zhí)拗的要求道:“你和我說聲對不起。” 她就是欺負他什么都不知道,先要一句對不起。 齊褚有些不明其事,但還是看向她,鄭重的開了口:“對不起?!?/br> 許念就直勾勾的看他一會,終于“嗯”了一聲。 是呀,前世的時候為什么不好好的說說話。 他們各有各的防備,他生性多疑,她又帶著目的靠近,從始至終只有吵架的時候會多說上幾句話。 可那時候情緒上頭,說的也不是什么好話。 “你答應我,以后不準強迫我,不準生氣不說話,還有——不準兇我?!彼龝呵抑荒芟氲竭@些了。 她樣子極其認真的道:“你答應我這些,我就原諒你?!?/br> 齊褚垂眸與她靜靜的對視,在她那般炯炯的目光中,薄唇輕啟,承諾道:“好。” “現(xiàn)在可以好好休息了嗎?”他伸手觸上她的額頭,“還在是燒著的,小姐再不閉眼睡覺,大抵還要難受好幾日。” “你還要幫我一件事”,許念舍不得閉眼,她話還沒說完,“我想要知道下毒的人是誰?” “你找到的時候可以來告訴我一聲嗎?” 齊褚沉默了一會,他心中對此次下毒的人已是有了隱隱猜測,只需要一點驗證了。 他頓了頓,還是應道:“可以?!?/br> 許念了了樁心事,后半夜徹底睡熟了,床前站立了許久的身影,收回探額頭的手,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許念的呼吸聲也漸漸的綿長,她又夢見了前世。 “虞王妃?” 許念覺得好困,睜不開眼,甚至連動一下的力氣也沒有,周身沉重又疲憊。 “虞王妃若是再不理孤,孤可就要把你給扔出去了。” 威脅的聲音響起,許念終于是微微抬起了些眼。 眼前的人完全退去了少年樣,周身的沉穩(wěn)肅然,他嘴上說說,手上已經(jīng)早已端起了藥,許念還在迷迷糊糊之中,就被他連嚇帶唬的把藥給喝干凈。 “麻煩死了。”眉眼間都是不耐煩,齊褚卻還是在她身后躺下了。 許念有些害怕的動了動。 齊褚長臂一撈,把人給帶了過來,禁錮在胸膛前,“躲什么,虞王妃也不是第一次睡的孤的床,怎么還是這么生疏?!?/br> 許念靠著,有只寬厚溫熱的手在給她順著背,漸漸的那不安被安撫下來一些。 她原本以為齊褚是要對她做點什么,卻等了好久,等到燭火都熄了,那舒緩的有節(jié)湊的手掌的保持著原樣,并無做什么樣子。 “睡吧,孤今夜不弄你……”低沉的音色里也染上了倦色。 像是對親近之人的低喃,少了往日駭人戾氣,多了幾絲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 許念確實睡著了,早晨天不亮,又暈叨叨的被人扶起來喝了藥,一直到了傍晚才悠悠醒來。 問了宮人才知道,北方戰(zhàn)事吃緊,齊褚忙得不可開交,朝中有人主張合,被他給駁了,為此與那些大臣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幾日,忙得連人影都見不著。 許念就悄悄的回去了,誰想,一推開房門,就見他坐在案基邊,翻看著手上的書卷,頭也不抬的道,“跑什么?孤有讓你離開了嗎?” 他抬起眼里,喚她過去。許念就給他磨墨,余光有意無意的掃著他手上的手稿,齊褚或許是注意到了她那不老實的目光,啪的一下合了起來。 “虞王妃這是病消了一些,又有力氣了?”他意味不明道。 斑駁的夢境變換著,許念徹底好轉(zhuǎn),已經(jīng)是在三日后。 天氣難得的見了晴,簾棠幫她把窗戶都打開了吹吹風。 “雨水天潮濕,才鬧了病癥,夫人讓奴婢幫小姐熏一熏艾草”,簾棠收拾東西的間隙上道,“這待會熏眼睛,小姐出去曬曬太陽,待會再進來?!?/br> 許念到了前廳的時候,人還沒見到,先一步聽到里面的說話聲。 齊褚余光掃見了停在門口的身影,微妙的頓了一下,又如常的收了回來,繼續(xù)道:“疫源據(jù)說在南城一帶,當?shù)乜h丞恪守不嚴才蔓延到了堰都。” 許國公不知他又為何提起了南城,只能順著道,“好在發(fā)現(xiàn)的及時,倒也沒造成什么大的禍患?!?/br> 三天了,接連三日了,次次來說的都不是他能繼續(xù)聊下去的話題。 許國公應付的頭疼,覺得這鬢邊的白發(fā)又多了些。 內(nèi)心盼著人趕快走,可眼前的人,渾然不知一樣,愜意得很。 要等的人來了,齊褚終于抿了口茶,停下這般無趣的閑聊。 許國公也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許念走上前來,先是喊了聲“阿爹”,又想起自己醒來簾棠給自己講的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