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野犬、七零之重組家庭的小女兒、謀奪卿卿、穿成年代文女配后我靠著美食發(fā)家了、禁止早戀、他只喜歡我、信息素說你不單純、魈和萬葉都想和你doi(原神)、很乖(1V1 高H)、薄荷先生與牛奶小姐
夏公子從善如流地在石桌旁的一把石凳上坐下了,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的臉,似在審視,又似乎心思已經(jīng)飄走。 冰封的眼神中,透著對一切的漠視。 他一言不發(fā)地從袖中摸出一方素白如雪的帕子,細(xì)細(xì)地擦拭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動作慢條斯理。 顧燕飛朝他走近了一步,并不在意他的漠視,揚(yáng)唇一笑:“夏侯卿,夏侯公子。” 少女微笑時(shí),眉眼飛揚(yáng),氣度清華,既有少女的明麗,顧盼之間,又透出幾分狡黠,幾分恣意。 夏侯卿原本平靜的瞳孔終于泛起了一絲細(xì)微的漣漪。 原本在擦拭手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眉眼微挑地斜睨著顧燕飛。 直到這一刻,顧燕飛的臉才算映入了他的瞳孔中。 眼前的少女未及二八,面容猶帶著幾分稚嫩,可她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那種從容自在、游刃有余以及灑脫率性,絕非一般的閨閣女兒。 寒風(fēng)依舊肆虐,亭子邊的那幾株青竹仍是一片翠綠,枝葉上覆了一層皚皚白雪,如玉葉瓊枝,偶爾搖曳地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顧燕飛微微地笑著,定定地迎著夏侯卿幽邃的眸子。 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就像是走在一條懸空的細(xì)鋼絲上,下方就是看不到底的萬丈深淵。 她只要一步偏移,就有可能跌入深淵,萬劫不復(fù)。 但越是這種境況,她反而越是冷靜。 她是醫(yī)修,在曜靈界沒有什么人會與醫(yī)修為敵,但是靈獸妖獸兇猛,她想要好的藥材,就必然要以身涉險(xiǎn),所遇到過的大大小小的危機(jī)不計(jì)其數(shù),她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面對這種被妖獸盯上的危險(xiǎn)。 “夏侯公子。”顧燕飛款款朝他走來,笑瞇瞇地隨口問道,“百里胤還有多久到?我們還有多久說話的時(shí)間?” 似乎兩人是舊識,今日不過是在敘舊。 夏侯卿又開始慢慢地擦拭起手指,將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凈凈,接著將那依舊潔白的帕子隨手丟棄。 一道如山澗泉鳴、環(huán)佩鈴響的男音自他唇間飄出:“看來,你知道得不少?!?/br> 他一手置于石桌上,血紅色的戒子在燈光中流轉(zhuǎn)著詭異冰冷的光澤。 青年的笑容明艷,一瞬間,周身那猩紅色的“氣”瘋狂涌動,有一種說不出的瘋狂與詭異,也讓他形于外的氣質(zhì)多了一種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儀。 “不多?!鳖櫻囡w坦誠地說道,在他對面的石凳上悠然坐下,談笑自若,對他周身那迫人的威壓視而不見。 “這里是京城,”顧燕飛用一根食指先指了指置于石桌東北角的油燈,再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身前的桌面,“這里是莊子?!?/br> “從京城出來,無論想去哪里,都不會‘路過’這個(gè)莊子?!?/br> “百里胤會來此,應(yīng)當(dāng)是為了謀夏侯公子你的性命?!?/br> “公子以身為餌,只需要把這莊子上下的所有人都替換成公子的死士,就能無聲無息地要了百里胤的命?!?/br> “如此,不會有人知道是公子動的手。旁人所看到的,只是百里胤死在了大景的京郊,一座平平無奇的莊子里?!?/br> 在最后一個(gè)字落下的同時(shí),慢慢地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夏侯卿,眼尾微挑,似在問他—— 對嗎? 亭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遠(yuǎn)處又傳來了烏鴉不詳?shù)镍Q叫,被風(fēng)雪聲刮得有些變了調(diào)。 “啪!啪!” 須臾,輕輕緩緩的擊掌聲響起。 夏侯卿看著與他相距不足三尺的顧燕飛,抬手輕輕擊掌,肯定了她的猜測。 他笑了,似是止不住般笑了許久,燈光在他彎起的長睫上灑下一片碎金般的微光。 他的笑容很美,只是在這風(fēng)雪茫茫的夜晚中,無端透著一股子危險(xiǎn)的寒意。 顧燕飛也同樣在笑,笑得愜意,隨手撫了下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一針見血地直言道:“夏侯公子是想借著百里胤之死,‘禍水東引’,讓大景和越國再起紛爭,然后漁翁得利?” 她用的是疑問的語調(diào),尾音上揚(yáng)。 可并不指望對方回答,就自己接著往下說:“公子是越國人,謀得自然是越國的利?!?/br> “可惜,越國與大景是不會開戰(zhàn)的。” 她的語氣十分篤定,唇畔的笑意又深了三分。 夏侯卿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地轉(zhuǎn)著指間的血戒,在燈光的映射下,濃密的羽睫投下淡淡的陰影,陰影之后是深不見底的瞳孔。 迎上他幽黑的眸子,顧燕飛語氣淡然地說道:“越國圣人不敢!” “……”亭子外的老者眼角抖了抖。這個(gè)丫頭片子還真是敢說! 顧燕飛信手從桌上的油燈旁撿起一片枯黃的樹葉,隨意地捻了兩下,漫不經(jīng)心地接著道:“越國圣人已老朽,再不是從前那頭銳氣四射的猛虎。” “就算百里胤死在了大景,只要大景的手里握有新型的燧發(fā)槍,越國就不敢開戰(zhàn)?!?/br> 她松開捏著枯葉的兩根手指,那片枯葉眨眼間就被強(qiáng)勁的風(fēng)雪卷走了,消失于黑暗之中。 顧燕飛側(cè)臉對上夏侯卿的眼眸,正色道:“其實(shí),公子想得‘利’,無需如此大費(fèi)周折?!?/br> “哦?”夏侯卿依然慢慢地轉(zhuǎn)著那只血戒,那雙妖魅的眼眸瞇了瞇。 顧燕飛清脆地打了個(gè)響指,眉眼輕松地提議道:“還不如考慮一下,先占了越國怎么樣?” “我可以幫你?!?/br> 她笑靨如花,仿佛沒有一絲的生死危機(jī)感。 這番話乍一聽有些大言不慚的味道,亭子外的老者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夏侯卿再一次笑了。 他的眼眸漂亮得妖艷,似那夜幕中如鉤的新月撩人心弦,勾人魂魄。 他轉(zhuǎn)著戒子的手停住了,似是覺得百無聊賴,將微側(cè)的臉朝顧燕飛的方向轉(zhuǎn)了一個(gè)角度,輕輕柔柔地說道:“還有一炷香。” 他留給她的時(shí)間還有一炷香功夫。 夏侯卿的瞳孔冰冷徹骨,絲毫不掩飾他屠莊的意圖,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臉上那種好整以暇的笑。 雪勢絲毫不減,雪粒噼里啪啦地落在亭子頂上,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凝。 那呼嘯的風(fēng)雪環(huán)繞在亭子外,猶如虎視眈眈的野獸。 “夏侯公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顧燕飛臉上的笑容未斂,神情間似極為輕松,眼中似是輕笑、似是戲謔、似是威逼。 “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br> 她直視著夏侯卿的眼眸,用極慢的語速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句話天下皆知,出自大景的太祖皇帝之口。 顧燕飛抬手指向了上方的夜空:“你看?!?/br> 下一瞬,“嗖”的一聲響起,一道大紅色的流光自東南方升騰而起,宛如一道巨大的閃電撕裂了空氣,勢不可擋地飛向了上方風(fēng)雪茫茫的夜空。 “嘩!” 一道巨大的紅色煙花在夜空中猛地炸開,將半邊的夜空映成了一片赤紅色,灑下一片灼灼的紅光,連帶下方的莊子也被照亮。 夏侯卿的面色微微一變,仰首望著夜空中那偌大的紅色煙花,妖嬈的笑意僵在唇畔,一雙漆黑的瞳孔像是染上了鮮艷的血色。 “……”守在亭子外的老者瞳孔猛然間縮成了一點(diǎn),像是被閃電擊中似的,大驚失色。 他一動不動地任由雪花飄在他霜白的眉毛上,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灰敗陰郁,一顆心像是泡了水似的一點(diǎn)點(diǎn)地沉了下去,心涼無比。 現(xiàn)在百里胤一行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四里外,必然會看到空中這道絢爛的紅色煙花,除非他瞎了、傻了,絕不可能再自投羅網(wǎng)。 計(jì)劃失敗了! 這個(gè)念頭清晰地浮現(xiàn)在老者心中。 他完全不敢去看去夏侯卿,直接單膝跪在這冰天雪地之間,身上冷汗淋漓。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明明已經(jīng)派人盯緊了這莊子里的所有人,任何一個(gè)人有異動,都會被擊殺,剛才這“穿云箭”又是何人所為?! 他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還有所疏漏呢?! “呱呱……” 遠(yuǎn)處又傳來了聒噪的鴉鳴,也不知道是在哭喪,還是在歡呼。 不過轉(zhuǎn)瞬,那朵大紅煙花就消失在了夜空中,連點(diǎn)火光都不曾留下。 顧燕飛一手輕輕敲了一下石桌,眸子似是盛著璀璨星河,熠熠生輝。 “你看,反正百里胤也殺不成了?!彼⑽⒌匦?,再次“貼心”地問道,“要不就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咱們先把越國拿在手上,怎么樣?”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了,姿態(tài)閑適,從始至終,一直淺笑盈盈。 她心知,夏侯卿要?dú)⑺麄儾⒎菫榱藛渭兊耐缆?,不過是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罷了。 這個(gè)莊子上的百余條性命,對于夏侯卿來說,只是螻蟻,人又豈會在意行事時(shí)順便踏死幾只螻蟻。 她破壞了他暗殺百里胤的計(jì)劃,并不代表可以讓莊子里的這些人活下來。 最重要的是,利益和價(jià)值。 她要提供對方足夠的利益和價(jià)值,才能挑起對方的興趣。 夏侯卿盯著顧燕飛,笑容依舊妖異,帶著幾分慵懶,第一次陷入沉思,拇指在血戒慢慢地摩挲著。 “我可以幫你?!?/br> 第128章 幫他?夏侯卿的眼眸瞇成了狐貍眼,閃著危險(xiǎn)的冷芒,仿佛聽到了一個(gè)有趣的笑話。 “我們道醫(yī)可不是只懂一些小戲法,符、占、簽……面相,我都懂?!鳖櫻囡w笑瞇瞇地自賣自夸,微微地湊近了石桌另一邊的夏侯卿幾分。 她一手置于石桌上,一手藏于石桌下,侃侃而談:“從你的面相來看,你出身顯貴,卻命運(yùn)多舛,不僅家破人亡,年幼成孤,而且屢逢劫難?!?/br> 她不只是在看對方的面相,那只藏在桌下的手在飛快地掐算著…… 越看越心驚,越算越心驚,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將掐算的結(jié)果說了出來,用一種隨意的態(tài)度毫不留情地揭開了對方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