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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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太夫人目光如炬地射在顧燕飛的臉上。 “死了活不了,一切命中皆有定數(shù)?!鳖櫻囡w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一邊以手指摩挲著指間那個南瓜形手爐。 寥寥數(shù)語,顯得高深莫測。 周圍靜了一瞬。 顧太夫人雍容的面龐rou眼可見地沉了下去,眼角抽了抽。 這丫頭又在故弄玄虛了! 顧太夫人心里存著事,懶得跟顧燕飛多說,隨口打發(fā)道:“你回去吧?!?/br> 她又轉(zhuǎn)而對顧云真道:“真姐兒,隨我去慈和堂?!?/br> 顧燕飛一轉(zhuǎn)身,就見眼前一道黃白黑的身影閃過,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三花貓自馬車頂飛躥而下,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她肩頭,“喵喵喵”地開始質(zhì)問起她又背著貓去哪里玩了。 顧太夫人也聽到了后來傳來的貓叫聲,心臟不適地跳了跳,眉宇深鎖。 直到她在慈和堂坐下時,依舊是緊皺著眉頭。 東次間的閑雜人等全都被遣退,祖孫倆肩并著肩坐在炕上,侯夫人王氏坐于下首,屋里只留了李嬤嬤一人在一旁伺候著。 顧太夫人喝了兩口茶,緩過勁來后,才振作起精神,開啟了話頭:“真姐兒,花園的事情我聽說了?!?/br> 她安撫地拍了拍顧云真的手,語調(diào)溫和慈愛,“慕容大夫人已經(jīng)與我說了,那就是表妹,過了年后,她就會給副嫁妝把人嫁出去?!?/br> 顧云真眼睫半垂,看著顧太夫人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氖帧?/br> 人雖年老,但這雙手依舊白皙細膩,手上纏著一串紫檀木佛珠串,拍在顧云真的手背上時,珠串其實有些硌人,在少女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一小片紅痕。 顧太夫人纏著佛珠串的手又拍了拍顧云真,一副語重心長地勸著:“你啊,別總是跟著顧燕飛瘋,她無父無母,日后的前程難料,她無所顧慮,但你不同,你有著大好前程。這好好的日子不過,何必掐尖要強,碰得頭破血流!” “慕容大夫人非??粗啬?,今天也在我跟前說了你不少好話……” “……” 顧太夫人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每每想到自從顧燕飛回府后府中鬧得是家宅不寧,就覺得懊惱不已。 顧云真貼著太夫人的胳膊端坐在炕上,身姿優(yōu)雅如蘭,一派端莊賢淑。 王氏雖然不知道慕容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從太夫人的這些話中也能猜出七七八八。說得難聽點,表哥表妹的那些事在各府也沒少見。 王氏接口也勸了顧云真一句:“真姐兒,這么好的親事,可遇而不可求,你祖母不會害你的。” 顧云真始終沒什么反應(yīng),就這么一動不動地坐著,半垂著眸子,輕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看著顧云真這副悶油瓶的樣子,顧太夫人就覺得有些氣悶,眼角細微地跳了跳,暗道:這大丫頭的性子就是不如她的嫆姐兒討人喜歡。 太夫人撫了下手中的紫檀木佛珠串,以長輩那種高高在上的口吻淡淡道:“方才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慕容大夫人,婚事就定在年前?!?/br> “……”顧云真終于有了些反應(yīng),掀了掀眼皮,抬眼望向了顧太夫人。 今天已經(jīng)臘月二十七了,距離過年也只有不到四天了。 連王氏都是一驚,這未免也太急了,怕是連嫁妝也來不及備。 不過,顧云真早晚都要嫁,也就是提前幾天的事。 “真姐兒,祖母是為了你好。”顧太夫人眼底隱約藏著一絲不耐,面上仍是一派慈和,耳垂上的銀鑲玉耳珰閃著光彩。 “這次你為了救阿雍的祖母嫁進慕容家,這對慕容家是有恩的。無論這回老太君能不能好起來,慕容家以后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會記得你的好!” 她看似在勸,其實話語中已透著強勢,不容人置疑。 王氏連連點頭,與太夫人一唱一搭道:“你現(xiàn)在受的些許委屈,也會是你將來的福報?!?/br> “像慕容二公子這般年輕有為的郎君,這滿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個!” 王氏把慕容雍吹得天花亂墜,而顧云真一直很平靜,哪怕在聽到婚期的那一瞬,也不過是動了動眼皮,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她已經(jīng)想好了,也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第139章 燒著炕的屋子里溫暖如春,熏香裊裊,可顧云真卻覺得手腳冰涼,指尖被凍得微微麻木,鼻尖縈繞起今天在慕容老夫人屋里聞到過的那股子沉悶、壓抑而又難聞的氣味。 在這寬敞明亮的屋子里揮之不去。 “祖母,”顧云真對上了顧太夫人威嚴的眼眸,平靜地說道,“孫女聽祖母的安排?!?/br> 只是婚姻而已,每個女人都要經(jīng)歷這樣的人生,她能過好的。 也就是不會有話本子里的兩情相悅而已。 這也不是人生的全部,娘可以,外祖母可以,她當(dāng)然也可以。 雖然下了決定,但她心里又忍不住有那么一絲絲悵然,鼻尖的異味感更濃了,暗嘆著:只是,她又要讓meimei為她掛心了。 聽顧云真應(yīng)下,顧太夫人的臉頓時由陰轉(zhuǎn)晴,雍容的面龐上又有了慈和的笑容。 屋里的氣氛也瞬間明朗了起來。 顧太夫人滿意地吩咐李嬤嬤道:“快,讓人去把三太太請來?!?/br> 李嬤嬤連忙應(yīng)命,快速出去使人傳話。 顧太夫人又大丫鬟白露叫了進來,當(dāng)著顧云真的面,讓白露去開庫房,從她的私庫里去取一匣子首飾來;又吩咐另一個嬤嬤去把從前大姑奶奶出嫁時的嫁妝單子拿來。 親事定在年前的話,那意味著明天就要送嫁妝了。 慈和堂內(nèi)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那些嬤嬤、婆子們匆匆忙忙地來來去去。 顧云真自說完那句話后,又開始沉默,仿佛靈魂都從軀殼中抽離了出來。 顧太夫人心情好,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真姐兒,家里不會委屈你的,你的嫁妝也會有二嬸母幫著你母親一起cao持,務(wù)必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br> “祖母再給你添妝,除了這匣子首飾,再給你添一萬兩銀子和田產(chǎn)?!?/br> “祖母這里還有不少好料子,正好給你做嫁衣,讓針線房那邊日夜趕工就是。” “……” 顧云真抿著唇,沉默良久,整個人游離在外。 顧太夫人的聲音明明就在耳邊,卻顯得那么遙遠,似從千里之外傳來。 然而,看在顧太夫人的眼里,顧云真的沉默就成了乖巧聽話。 人逢喜事精神爽,顧太夫人唇角眼角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花,精神抖擻地與王氏商量著婚禮的一些細節(jié)。 王氏不動聲色地給她的管事嬤嬤使著眼色,示意她找人去通知侯爺這個好消息。 王氏笑吟吟地湊趣道:“母親,大姑爺才不到二十,已是神機營正五品千戶了,前程正好,若是不用守孝,不需要幾年就能青云直上,穿上四品緋袍?!?/br> 在大景朝堂,五品及以下穿的是青袍、綠袍,四品及以上穿的就是緋袍。 這大紅緋袍如火如荼,本身就是一種地位與前途的象征。 顧太夫人深以為然,連連點頭,喜上眉梢。 “神機營正五品千戶”這幾個字像是數(shù)根尖針刺進了顧云真的耳朵。 她原本如死水般的神情第一次有了些微的起伏,鴉青長睫急速地顫了兩下。 她慢慢地轉(zhuǎn)向了顧太夫人,眼眸似一汪清冷的黑潭,一字一句地問道:“神機營正五品千戶?” “是啊?!鳖櫶蛉撕Φ溃拔迤放c四品之間有道坎,過了這道坎,以后大姑爺就前途無量了……” 顧太夫人本想與顧云真好好說道說道,卻被顧云真打斷了:“祖母,神機營正五品千戶,這不是大哥的差事嗎?” 此前顧淵得兵部調(diào)令被調(diào)任神機營又升至千戶的消息,闔府上下都知道,顧云真當(dāng)然也知道。 可這是大哥的差事,為什么會變成了慕容雍的?! 那大哥怎么辦? 大哥為了追隨大伯父的步伐,努力了這么多年,以鮮血和汗水為代價逐步在軍中站穩(wěn)腳跟,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方才那種輕松歡快的氣氛登時凝滯,變得有些微妙的尷尬。 顧太夫人與王氏面面相看,面色微僵,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了。 這段日子,顧云真隨嚴氏去了外祖家,昨日方歸,怕是不知最后是由慕容雍得了神機營千戶的差事。 顧云真那雙黑黢黢的眼睛深不見底,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顧太夫人蒼老雍容的臉,似要穿透那虛偽的外殼,捕捉到了她臉上一瞬間的細微變化。 仿佛有一桶冷水當(dāng)頭澆下,顧云真從頭到腳都是一片徹骨的寒意,直浸透到骨髓中。 顧云真一向溫柔的眼眸此刻閃著一種近乎銳利的光芒,冷冷的,清清的,徐徐道:“他……搶了大哥的差事?” 她在問,但是神情很篤定,似乎心里已有了明確的答案。 她以為他們都姓顧,一家人要彼此扶持,祖母與二叔一定會幫襯大哥顧淵的。 原來,是她太天真了。 她的冀望不過是一種自以為是的奢望,就像是陽光下那看似絢爛的肥皂泡泡,風(fēng)輕輕一吹,泡泡就破了。 東次間內(nèi),場面僵住,氣氛更冷。 顧太夫人不悅地皺了皺眉,淡聲道:“這怎么能叫‘搶’?” 大丫頭果然是跟顧燕飛學(xué)壞了,連話都不會說了! 顧太夫人振振有詞地說道:“淵哥兒調(diào)去了鑾儀衛(wèi),這神機營千戶之位是淵哥兒主動讓出來的?!?/br> 這怎么能叫搶呢! 說到底,沒有顧淵,就算侯府花再多的銀子,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個神機營的差事給慕容雍。 顧太夫人越想越是理直氣壯,又道:“真姐兒,慕容家不會虧待你的。差事是你大哥讓出來的,你又為他家老夫人沖喜,慕容家從此就欠了你,以后都會高看你一眼,這輩子,你的地位穩(wěn)穩(wěn)的,誰都越不過你去。” “祖母和你二叔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王氏在一旁頻頻點頭。這件事最大的獲益者就是顧云真了。 “是為了顧云嫆!”顧云真一針見血地點破顧太夫人的心思,心頭彌漫起一股窒息的感覺。 “大哥想要的是征戰(zhàn)沙場,跟大伯父一樣,而不是在京里安穩(wěn)過日?!?/br> “而你們?yōu)榱祟櫾茓?,幫著慕容雍搶了大哥的差事,不惜斷了大哥的前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