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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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發(fā)作,卻見慕容昊的鬢發(fā)間rou眼可見地添了一根根如霜的銀絲,白發(fā)越來越多,額頭、眼角的皮膚上浮現(xiàn)了一道道紋路。 慕容雍的瞳孔微微收縮。 慕容昊卻是渾然不覺,拉著慕容雍的一只手,苦苦哀求道:“阿雍,就當(dāng)?shù)竽懔诵胁恍小?/br> 他原本渾厚有力的嗓音變得蒼老沙啞,連門牙也掉了一顆下來,聲音開始漏風(fēng)。 那顆帶著血的門牙骨碌碌地滾了出去。 “……”慕容雍眸色更深,轉(zhuǎn)頭又去看別人,他的兩位叔父竟然也在短短幾息之間變得蒼老。 他們?nèi)朔路鹨幌伦永狭硕畞須q,從壯年提前進(jìn)入了老年,渾身上下都透出了老態(tài)龍鐘的感覺。 反噬。這是反噬!慕容雍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 其他人這會兒也終于注意到了,慕容二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氣,驚恐地抬手指著慕容二老爺,尖叫起來:“老……老爺,你怎么……” 她的話再也說不下去,兩眼一翻,就暈厥了過去。 慕容昊三兄弟一會兒看看彼此,一會兒看看自己,皆是目瞪口呆,驚恐交加,嘴里一個個都喃喃念著:“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恐慌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慕容雍卻是面無表情,眼角抽了一下。 是啊。 他的家人做下這樣的事,是會有反噬的。 顧燕飛在侯府說的話再次回響在他耳邊:“死而復(fù)生,違天命,逆天意?!?/br> 死便是死,活不了。 慕容雍默默地咀嚼著這番話,再一次朝床上的祖母看去,目光落在了那張面目全非的臉龐上。 她的嘴唇腐爛得不成形,卻依稀可見兩邊唇角微微翹起。 從她腐爛不堪的五官上,他能夠看出她的臉上帶著笑,是笑著辭世的。 這是一種釋然的笑。 慕容雍閉了閉眼,薄唇間呼出一口白氣,一顆心終于塵埃落定。 他再也不理會周圍惶惶不安的家人,果斷地?fù)P聲道:“來人!” “準(zhǔn)備喪事!” 慕容雍不再理會后面的混亂,就這么獨(dú)自出去了,一向穩(wěn)健的步履這一刻卻顯得有些蹣跚,身子微微搖晃了兩下。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等著他們家的,恐怕不止是如此! 沒一會兒,闔府的下人們都知道了老夫人過世的消息,慕容府各處的紅燈籠、紅綢帶都被解下,掛起了白色喪幡,下人們也在手臂、腰間纏上了白布條,意味著府中有喪事。 于是,等上清真人一路緊趕慢趕地追到慕容府,看到的就是一道道喪幡白綾掛起,門口飄起了無數(shù)白色的紙錢,猶如一只只白蝶振翅飛舞,與那漫天飄落的雪花交錯在一起。 “吁!” 小道童緊緊地拉住了馬匹的韁繩,馬車停在了慕容府的大門口,上清真人從馬車中飛快地跳了下來,疾步如飛地朝府內(nèi)闖。 上清真人的臉上都是血,不僅口鼻滲血,連兩側(cè)眼角也在流血,宛如兩行殷紅的血淚,模樣十分可怖。 慕容府的下人們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道士進(jìn)門,先是嚇了一跳,以為是見鬼了,隨即就從他身上的黃色戒衣以及他身后的小道童,認(rèn)出了這是上清真人,全都呆住了。 上清真人怎么會變成了這副樣子?! 下人們不敢阻攔他,急忙跑去通報。 上清真人熟門熟路地朝慕容老夫人的院落沖去,越走越快。 一路上,四處可見一道道白綾與一盞盞白燈籠,讓這府邸顯得冰冷陰森。 上清真人的心瞬間沉至谷底,可猶覺得不甘,也不愿意接受那個呼之欲出的事實(shí)。 “不,不……”他有些瘋狂地喃喃說著,“沖喜,必須要沖喜才行!”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他自己聽,還是說給別人聽的。 他的頭上、身上沾著雪花化成的雪水,鬢發(fā)間、肩頭還粘了一片白色的紙錢,和他臉上血糊在一起,形容狼狽。 從儀門的另一邊出來的慕容雍迎面對上了步履匆匆的上清真人,隔著一片茫茫風(fēng)雪,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眼前這個失魂落魄的老道。 慕容雍已經(jīng)換下身上的大紅新郎袍,穿上了一身素白的直裰,腰上系著白色絲絳,與這周圍的一道道白幡白綾遙相呼應(yīng)。 他依然沒撐傘,停在了距離上清真人十來丈的地方,目光冷然而堅(jiān)定,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不用了?!?/br> 慕容雍并不蠢,閱歷也不少。 從祖母屋里出來后,他在庭院里站了一會兒,任由寒風(fēng)澆灌,霜雪洗滌,他想了很多很多,此時的他已經(jīng)徹底冷靜了下來。 看著上清真人這副七竅流血的樣子,慕容雍更是心如明鏡,心頭一片敞亮。 就像顧家二姑娘說的那樣,這所謂的“沖喜借運(yùn)”怕更多是為了上清真人自己。 多說無益,也是自家貪心。 慕容雍的嘴角露出一抹幾不可查的譏意,自嘲地想著,同時抬手吩咐護(hù)衛(wèi)道:“把人打出去!” 什么?!慕容府的護(hù)衛(wèi)與家丁們?nèi)济婷嫦嗫?,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都認(rèn)得上清真人是府里的坐上賓,幾位老爺對他都是恭恭敬敬…… 慕容雍劍眉一挑,神情間透著幾分不耐和陰郁,再次下令道:“打出去?!?/br> 他的聲音又拔高了三分,那種冷酷無情的殺伐之氣在一瞬間噴薄而出。 護(hù)衛(wèi)們再也不遲疑,氣勢洶洶地一擁而上,不客氣地用刀鞘一邊打人,一邊趕人。 “真人小心!”小道童連忙去護(hù)衛(wèi)上清真人,替他挨了好幾下打。 痛呼聲、拳腳聲、碰撞聲……此起彼伏地回響在風(fēng)雪中。 上清真人與小道童也不過兩個人,如何打得過慕容家那么多護(hù)衛(wèi),雙拳難敵四手,兩人像是喪家之犬似的被人圍攻著往大門方向趕…… 推搡之間,上清真人發(fā)髻上的木簪被打歪,頭發(fā)凌亂地散了一半,額角、嘴角被打出好幾個淤青,連袖子都不慎被人撕掉了一片。 慕容雍根本不在意上清真人的下場,從他身邊徑自走過,火急火燎地出了門。 他先去了一趟兵部,呈上了丁憂的折子,說是祖母今日去世,家中要為祖母守孝三年。 接著,他又跑了趟神機(jī)營與上峰說明了情況,上峰多少覺得有些可惜,于武將而言,慕容雍年歲正好,是青年人最精力充沛的時候,又敢殺敢拼,接下來的黃金三年本來有機(jī)會扶搖直上的,建一番功業(yè)的。 連續(xù)跑了好幾處地方后,他最后去了定遠(yuǎn)侯府親自報喪,侯府這邊是由顧淵出面接待了慕容雍。 此刻也才不過申時,距離中午慕容雍離開這里還不到兩個時辰。 不過半天時間,慕容雍卻有種自己經(jīng)歷了幾十年歲月的錯覺,恍然如夢。 二十來歲的青年再不復(fù)往日里的高傲銳利,透著幾分疲憊:“接下來家里要守孝三年,我與父母商量過了,不能耽誤了顧大姑娘的芳華,望她早日另結(jié)良緣。” 他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wěn),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客客氣氣,全了兩家的體面。 奉還了婚書后,慕容雍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就走了。 顧淵把慕容家退回的婚書交還給了顧云真,便去了玉衡苑,把事情告訴了顧燕飛。 “這個慕容雍這一回倒是聰明了些?!?/br> 顧淵在窗邊的一把圈椅上坐下,不似顧燕飛慵懶閑適的坐姿,他無論是站,還是坐,都始終挺拔如松。 慕容雍主動送回了婚書,還把所有的責(zé)任攬到了慕容家身上,表明是慕容家要守孝,不想耽誤顧云真,才退親的。 如此一來,對顧云真來說,閨譽(yù)無損,她可以另覓親事。 顧燕飛正坐在小書房里的書案前,翻著一本不知從哪個書鋪淘來的閑書。 她一手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上一世,柳慕玉為貴妾,代替了顧云真給慕容老夫人沖喜,上清這“沖喜借運(yùn)”的術(shù)法應(yīng)當(dāng)是成了的。 而慕容老夫人會的下場就不會那么好了,最多兩年…… “原來如此……” 顧燕飛喃喃自語,她記得兩年后有一天,京城突發(fā)瘟疫,許多人口鼻流血而亡。 后來是顧云嫆力挽狂瀾…… 第159章 前世的那段日子,顧燕飛幾乎足不出戶,對于京城里的一些事知曉得其實(shí)不太多。 她只知道先是安定侯府的嫡長孫突然死了,口鼻流血,緊接著便是禮部右侍郎家的小公子,再后來是太常寺少卿家的兩位姑娘…… 先是孩子,后來連成人也被感染,死的人越來越多,有勛貴朝臣,也有平民百姓。 起初一天只是死三四個,到后來幾乎每天要死上百人,官府通報說是瘟疫,讓大家盡量不要外出,以免互相傳染。 那段時間,京城上下都籠罩在死亡的恐懼中,就怕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家。 當(dāng)時官府把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都驅(qū)趕到了城外,圈了一個村子由官兵看守,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是康王妃顧云嫆不顧安危,前往瘟疫村和那些病人同吃同住,又力挽狂瀾地將這場可能導(dǎo)致數(shù)以萬計百姓死亡的瘟疫掐滅了。 無數(shù)京城的百姓感念康王妃的恩德,全都自發(fā)地跑去康王府的大門口給她磕頭,一片人山人海,甚至還有不少人家給她供奉了長生牌位。 這些事都是顧燕飛上輩子從侯府的丫鬟、婆子們的閑聊中聽到、拼湊出來的。 力挽狂瀾?顧燕飛唇角勾起一絲了然的淡笑,眸光落在窗外那密密麻麻的雪花上。 這個小世界幾乎沒有什么靈氣,慕容老夫人是不可能被煉化的。 凡人死了便是死了,尸身腐敗,就會產(chǎn)生尸毒,時間越久,尸身內(nèi)的尸毒毒性就越重。 而慕容老夫人又與尋常的死人不同,其尸毒更烈。 那會兒是夏季,蒼蠅、蚊蟲眾多。 小孩子體弱,最容易被尸毒所侵染,毒發(fā)也最快,所以一開始死的是孩子,而成人中尸毒后的反應(yīng)會比孩童慢上一兩天,最快一天,最慢三四天,中尸毒者就會陸續(xù)毒發(fā)而亡…… “咦?”顧燕飛撫著下巴的手頓住,眨了眨眼。 外面那密密麻麻的雪花間瞬間多了無數(shù)光點(diǎn),就像是璀璨的星河自夜空傾瀉而下,又像云端的神仙信手灑下了一把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