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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78節(jié)

    可他沒想到這些年一向安份的庾家竟還藏著私心,背著他意圖以借運術(shù)為庾家謀百年氣運!

    這借就借吧,他們居然還蠢得被發(fā)現(xiàn)了。

    讓皇帝抓到了把柄。

    楚祐繃著臉,眼底似有一頭野獸在煩躁地叫囂著。

    “嘩嘩——”

    一只素白纖細的小手執(zhí)起白瓷酒壺親自給楚祐斟了酒,如珠貝般的指甲在白瓷的映襯下閃著瑩瑩的光輝。

    楚祐抬眼就對上了顧云嫆和煦的笑靨:“別急?!?/br>
    顧云嫆身穿一襲嫣紅色繡白蝶穿花的褙子,鬢角戴的蝴蝶珠花以及耳垂上的紅寶石耳環(huán)微微搖曳,映得她肌膚細膩無暇。

    少女面瑩如玉,眼澄似水,微笑時,如明珠生暈,似芙蓉般嬌艷,自有一番說不盡的嬌媚動人。

    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存在……對于楚祐而言,就帶著撫慰心靈的力量。

    只是這么看著她,楚祐心頭的戾氣瞬間就消散了大半,眸底浮現(xiàn)柔情蜜意。

    “庾家為了給自家謀氣運,不惜犧牲無辜孩童,此事王爺并不知情,皇上也不能平白賴在王爺?shù)纳砩稀!?/br>
    顧云嫆也給自己斟了杯酒,柔聲寬慰道,“朝臣和世家都不會應(yīng)的。”

    楚祐一手執(zhí)杯,將酒杯隨意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心里暗嘆道:嫆兒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

    她怎知他這個皇兄表面溫和儒雅,實則陰險,心思彎彎繞繞,為了保住帝位,可以不擇手段!

    也就是他這些年沒讓皇兄抓到錯處罷了。

    不過……

    楚祐深情而專注地盯著顧云嫆清澈的眼眸,挺秀的瓊鼻,飽滿的櫻唇……他的目光又灼熱了三分。

    正是她的這種天真純潔,讓他迷戀,讓他歡喜。

    “我家二狗子找到了!”

    窗外的街道上忽然就響起了一個婦人尖銳興奮的聲音。

    顧云嫆下意識地透過敞開的窗戶俯視著下方的街道,就見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婦倆正興高采烈地拉著一個老婦說話:“我這擔(dān)心得一宿沒睡好,還以為孩子永遠找不回來了呢。”

    “還好上天……不,還好皇上保佑??!”

    那對夫婦中的青衣婦人雙手合十,熱淚盈眶。

    楚祐當(dāng)然也聽到了,眉心又皺了起來,嘴角勾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呵,他這個皇兄便是這樣陰險,怕是要借著這個機會造勢,收買民心!

    真真眼界淺薄,不過區(qū)區(qū)賤民,成得了什么氣候!

    顧云嫆俯視著街邊那對喜極而泣的夫婦,沉吟著道:“王爺,我在想,這會不會是皇上在自導(dǎo)自演……”

    “額,我的意思是,皇上是在引人入彀?!?/br>
    她意味深長地在最后四個字上放緩了語速。

    意思是,所謂的“借運術(shù)”一說會不會是皇帝順?biāo)浦鄣卦O(shè)局陷害庾家。

    “……”楚祐的面色微微一變,薄唇緊抿,將手中的酒杯又放下了。

    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顧云嫆有條不紊地繼續(xù)道:“大皇子是皇上的獨子,他被御史彈劾,皇上不可能坐視他的繼承人名聲受損?!?/br>
    “事已至此,皇上現(xiàn)在能做的,無非兩種,要么就顛倒黑白,堵上悠悠眾口,要么就禍水東引?!?/br>
    “正月初八那日的事,是大皇子對太后不孝忤逆在先,而皇上為了維護大皇子污蔑袁家在后。當(dāng)日那么多雙眼睛看著,無論是世家,還是勛貴,都不是瞎子?!?/br>
    “皇上做不了暴君堵悠悠眾口,那么,他能做的也唯有禍水東引,用另一件事來轉(zhuǎn)移朝臣與百姓的注意力,為大皇子爭民心?!?/br>
    楚祐又舉起了酒杯,垂眸喝著酒,蹙眉沉思著。

    窗外的街道上傳來了老婦激動的聲音:“二狗子他娘,皇上真是愛民如子??!”

    “是啊?;噬先噬疲掖缶坝写嗣骶?,是百姓之福!”

    周圍還有幾個鄰居聞聲而來,他們聚在一起,繪聲繪色地把皇帝夸得天花亂墜,更有人提起了顧燕飛:“還有那位顧二姑娘,真是神人啊!”

    楚祐的眉心又皺得更緊了,額頭似籠著一層濃重的陰云,眼神冷厲。

    聽到百姓提起顧燕飛,顧云嫆抿了下唇,淺啜了一口酒水后,才又道:“王爺,顧燕飛曾說,她從前在淮北得了一個老道的指點,學(xué)了些術(shù)法……”

    當(dāng)時顧燕飛說得漫不經(jīng)心,似真似假,她也只當(dāng)顧燕飛又在信口胡說,玩什么糊弄人的把戲,沒在意。

    但如今種種,讓顧云嫆確信,顧燕飛在淮北時確實得了些“機緣”。

    顧云嫆又喝了口酒水,捏著杯子的指尖微微用力,蕩漾的酒水映在她眸子里,平添一絲凜冽。

    從一開始,顧燕飛就是在扮豬吃老虎;

    從一開始,顧燕飛千里迢迢地從淮北來京城就是為了復(fù)仇,為了向自己復(fù)仇,向素娘復(fù)仇……甚至她也打算遷怒到那些對自己好的身上,像顧太夫人,像方明風(fēng),像康王!

    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說到底是因為自己覺得虧欠了顧燕飛,步步隱忍,步步退讓,是自己大意了。

    后悔晚矣。

    顧云嫆飛快地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再看向楚祐時,神情已然平靜,聲音始終不驚不燥:“王爺不如派人去淮北那里查查,也不知她在那里學(xué)了什么邪術(shù)障眼法。”

    楚祐遙遙地朝承天門的方向望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沉聲問道:“嫆兒,你覺得那些都是障眼法?”

    畢竟,上清可是在眾目睽睽下烈火焚身的,那條血蠱也是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從安樂身上被引出來的……

    顧云嫆勾了勾唇,露出一對淺淺的酒窩,笑容醉人,引得楚祐的目光癡癡地黏在了她臉上。

    顧云嫆以指尖沾了些酒水,緩緩地在桌面上寫了一個“龍”字,字跡溫婉秀勁。

    食指的指尖在最后的收筆處停頓了片刻,如剪水般的雙瞳格外的明亮。

    楚祐盯著那個“龍”字,瞇了瞇銳眸。

    “百姓們太容易被煽動了?!鳖櫾茓捨⑽@息,帶著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慨。

    她從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濃密長翹的眼睫顫了顫,淡淡道:“為了得到大皇子的青睞,顧燕飛也是用心良苦了。”

    她正要擦手,那方帕子卻被楚祐接了過去。

    “我來。”楚祐細細地給顧云嫆擦拭起沾了酒水的纖長玉指,動作輕柔無比,仿佛在擦拭著一件無上的珍寶。

    末了,他輕輕地在顧云嫆的指尖吻了一下,如蝴蝶戲花般一觸即退,抬頭對她道:“晚些我就讓人走一趟淮北?!?/br>
    就算顧云嫆不提,他也要查查這顧燕飛。

    自打顧燕飛回了京城后,無論是嫆兒還是他,都是步步不順。

    顧云嫆能感受到楚祐對她的珍視,心尖一顫,眸中波光瀲滟,面頰浮起淺淺的紅暈。

    “蹬蹬蹬……”

    雅座外傳來了急促的步履聲,朝這邊臨近。

    顧云嫆趕緊收回了手,指尖仍微微發(fā)燙。

    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人快步走進了雅座中,目不斜視地走到了楚祐跟前,作揖稟道:“王爺,庾家家主已經(jīng)認罪了。”

    此言一出,雅座內(nèi)的氣溫陡然直下,空氣微凝。

    楚祐的臉色瞬間又變了,方才眉宇間的那一抹繾綣也消失不見。

    “沒用的東西!”他順手把手里的那方帕子揉成一團,眼里迸射出冰冷陰鷙的寒光,“一個世家家主這般沒有骨氣!”

    顧云嫆微微點頭,深以為然。

    腦海中不由想起初八那日袁哲寧折不彎的做派。

    比起袁家,庾家真是相差甚遠,也難怪庾家這些年逐漸沒落了,再不復(fù)往日的昌盛。

    白面無須的中年人垂著頭,不敢直視楚祐的眼眸,接著稟道:“是秦和審的庾家主?!?/br>
    聽到“秦和”的名字,楚祐的眸中又是一冷,這個秦和受太后的提拔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卻是反咬了太后一口,真真可恨。

    白面無須的中年人硬著頭皮還在說著:“上清和庾家主互相攀扯,彼此推托……”

    他說得還算含蓄,說得難聽點,就是這兩人狗咬狗。

    楚祐的眸底幽沉幽沉,怒意隨著對方的陳述攀至極點。

    庾家,完了。

    庾家雖不似前朝那般鼎盛,但是眾世家抱團,彼此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庾家一倒,就等于在一眾世家中撬開了一道口子,皇帝大可以趁勝追擊。

    而且,皇帝陰就陰在當(dāng)眾御審,如今占盡了民心。

    這一步棋,世家已經(jīng)落了下乘。

    看著楚祐擰眉的樣子,顧云嫆有些心疼,一手越過桌面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為了削弱康王的助力,他還真是“用心良苦”!

    顧云嫆蹙了蹙柳眉,嘆道:“要是現(xiàn)在能下場暴雪就好了……”

    楚祐先是一愣,朝窗外的碧空望去,忍不住心想:是啊。要是有暴雪就好了。

    皇帝體弱多病,扛不住寒風(fēng)暴雪,無論是此刻中止親審,還是體力不濟地硬撐下去,都對自己有利。

    楚祐幽幽嘆了一口氣,正要接話,下一瞬,外頭的天色突然暗了。

    第219章

    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竟然陰云密布,那層層疊疊的黑云黑壓壓地鋪滿天空,似乎夜晚提前降臨。

    “轟隆?。 ?/br>
    天空中炸響了陣陣震耳的雷鳴,呼嘯的狂風(fēng)卷起,卷起地的塵土、落葉,那一道道酒幡更是被狂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

    下方街道上的百姓都被這一幕驚住了,驚慌失措地喊著:“打雷了?!?/br>
    “這大冬天怎么打雷了!”

    “風(fēng)還怎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