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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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雜的喊叫聲此起彼伏。 雅座中,那白面無須的中年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由想起了一句俗語:冬天打雷雷打雪。 這句話的意思是,冬季打雷是出現(xiàn)暴雪的先兆。 仿佛在驗證他的想法似的,天空中很快就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白茫茫的一片。 狂風(fēng)越來越大,風(fēng)卷著一片片雪花飄進窗戶,潑灑在了桌面上,還有幾片落進了酒杯中。 “這……”楚祐驚訝地看著顧云嫆,微微瞪大了眼。 若非他親眼所見,簡直無法相信,這天僅僅因為嫆兒的一句話就變了。 就連顧云嫆自己也略有幾分驚訝,但立刻就恢復(fù)如常,嫣然一笑,恍如千樹萬樹梨花競相盛放,瀲滟起春色。 “我的運氣一向很好?!鳖櫾茓捵孕诺卣f道,眉目生輝。 從小到大,她的運氣都很好,可謂是心想事成。 “嫆兒!”楚祐翻手抓住了顧云嫆纖細的手腕,猛地將她拉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顧云嫆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低呼了一聲。 她想說還有人呢,可抬眼看去時,卻發(fā)現(xiàn)那白面無須的中年人早就識趣地退了出去,甚至還貼心地幫他們把雅座的門也關(guān)上了。 楚祐將手臂環(huán)在顧云嫆的纖腰上,緊緊地桎梏住,讓她的背貼著他渾厚的胸膛,兩人的體溫隔著衣料彼此熨帖。 “你真是本王的福星?!背v垂下頭,低聲將薄唇湊在顧云嫆的耳邊道,那灼熱的氣息吹上她白玉般的耳垂。 楚祐是真的這么認為。 八年前,他在揚州遇險,也是她救了他。 她是他的福星! 也唯有她眼里看到的他只是他這個人,八年前是如此,現(xiàn)在也還是如此。 “呼——,呼——” 片刻間,窗外的雪就越來越大,風(fēng)也越來越大,簡直要把街邊的樹木連根拔起似的。 街道上的那些小販趕緊收攤,至于那些百姓要么往周邊的鋪子里躲,要么匆匆踏上歸程,沒一會兒功夫,路人如鳥雀散,西長安街上空了一大片。 唯有風(fēng)雪呼嘯不止。 不止是長安西街這邊在下雪,整個京城都在下雪,如鵝毛似柳絮的雪花密集得彷如一道道雪簾。 “下雪了。”駕車的車夫喊了聲。 顧燕飛從窗口伸出一只手,任由那朵朵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掌心。 “嘖。”顧燕飛看著雪花在她的掌心化成了透明的冰水,手指一彈,就水滴撣去。 對于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雪,她一點也不意外。 這小世界的天道就是這么偏心,總把顧云嫆當(dāng)作心肝寶貝捧在手里,由不得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這場暴雪來得不早不晚,偏選在這個時候,自然不是單純的“巧合”。 顧燕飛朝承天門的方向望了一眼,遲疑了一下,對車夫吩咐道:“回侯府?!?/br> 車夫應(yīng)了一聲,高高地揮起了馬鞭,調(diào)轉(zhuǎn)了馬車的方向,轉(zhuǎn)而朝定遠侯府所在的遠安街駛?cè)ァ?/br> 顧燕飛慵懶地倚在馬車里,打了個哈欠,一雙杏眸都惺忪地瞇了起來。 她還是不去了吧。 剩下的就是朝廷的事了,案子到底該怎么審,人犯又該怎么處置,還有那些個錯綜復(fù)雜的朝堂關(guān)系、變幻莫測的人心與利益糾葛,光想想就頭痛。 顧燕飛又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數(shù)之不盡的雪花不斷地自陰沉沉的空中飄落,還在越來越大。 這才一會兒功夫,地面上、城樓上、樹梢上就積了一層雪白的積雪,連百姓們頭上、身上也披上了一層雪,凍得他們渾身上下瑟瑟發(fā)抖。 暴雪鋪天蓋地而來,似要將這污濁的塵世都染成無瑕的霜白色。 百姓們本是拼著一腔熱血在等一個判決,但是現(xiàn)在雪太大了,呼嘯的風(fēng)聲幾乎把人聲給壓了下去。不少人又變得忐忑起來,生怕此案有始無終。 尤其是書生張閔,緊緊地摟著女兒,一時恨恨地看著跪地的庾家主庾宣與上清,一時又目露期待地看向前方坐于一把高背大椅上的皇帝。 在場的內(nèi)侍自然不會任由皇帝與大皇子受寒,早有人撐起桐油傘為父子倆遮擋這漫天風(fēng)雪。 “咳咳咳……”皇帝龍體荏弱,哪怕披上了厚厚鑲狐毛的斗篷,還是在寒風(fēng)中不住地咳嗽了起來,臉色略顯潮紅。 趙讓為皇帝輕撫著背,又拭了拭皇帝額頭的體溫,感覺手下微微發(fā)燙,心中忐忑:皇帝前些日子剛感染過一場風(fēng)寒,好不容易才養(yǎng)好。 若是繼續(xù)審下去,以皇帝的龍體,必會受寒,結(jié)果就是大病一場,甚至危及生命。 環(huán)視周遭一雙雙目光灼灼的眼睛,在一旁靜立許久的楚翊忽然動了,優(yōu)雅地對著皇帝作揖道:“父皇,不如就由兒臣代君審訊?” 他作揖時,寬大的雪白袖口垂下,在寒風(fēng)中如白蝶般飛舞,襯得他好似仙人般。 “咳咳……”皇帝又垂首咳了兩聲,抬頭看向楚翊時,渾濁的眼底露出些許笑意,二話不說就應(yīng)了,“好,你來幫朕審?!?/br> 皇帝是巴不得由兒子來幫自己審,若是可以的話,他只恨不得現(xiàn)在就退位當(dāng)個太上皇。 等稍微緩過勁來,皇帝又轉(zhuǎn)向了那些在風(fēng)雪中等待的百姓,抬手指著楚翊正色道:“這是朕的大皇子,就由他來代朕審理此案,如朕親審?!?/br> 皇帝的聲音沙啞低沉,在寒風(fēng)中被吹散,還是由內(nèi)侍高聲復(fù)述了一遍,才傳入百姓們的耳中。 百姓們紛紛應(yīng)承,齊聲高呼:“請大皇子殿下做主!” 他們都曾親眼看到這位俊美的大皇子殿下對大公主這個meimei體貼倍至,方才皇帝親審時,也是大皇子在一旁梳理線索,提出建議,思路清晰,且公允公正,讓人覺得信服。 皇帝更是愛民如子,明明龍體抱恙,還在關(guān)心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實在是難得的仁君! 百姓們一個個面露崇敬之色,齊齊望著皇帝與楚翊。 皇帝瞧著這一幕,頗感欣慰,又吩咐了楚翊幾句,就在內(nèi)侍與禁軍的簇擁下離開了承天門。 百姓們灼灼的視線全都轉(zhuǎn)而投向了楚翊,熱切地搓著手等待著。 不想,楚翊沒急著繼續(xù)審案,反而先令人送來了一杯杯熱騰騰的姜茶以及一把把桐油傘。 熱騰騰的姜茶下肚,又有桐油傘擋雪,在場的百姓們?nèi)挤滞馔滋?,感覺渾身上下似乎都暖了起來,心里感慨這位大皇子真是如皇帝一般愛民如子。 在陣陣姜茶香中,楚翊只問了庾宣與上清一句話:“你二人可還有話說?” 這兩人還真有話說,你爭我搶地又說了一番車轱轆話,翻來覆去就是在推卸責(zé)任。 其實此案已經(jīng)審得七七八八,無論他們怎么彼此推脫,也不過是主犯與從犯的差別,兩人所犯的罪狀證據(jù)確鑿,也沒有任何人強迫他們。 楚翊沒聽幾句,就打斷了他們,直接定了罪: “你二人謀害大公主,擄劫無辜孩童,不惜以兩百人命為你庾家借運,更意圖嫁禍天子,罪證確鑿,同謀同罪,皆是死罪?!?/br> “于正月十五后行刑!” “庾氏其余族人,由三司會審再行定罪?!?/br> “錦衣衛(wèi)前往豫州拿人,一并押送來京城審訊。” 只這前面第一條,就足以令在場的這些百姓痛快了,一個個眼睛發(fā)亮,喜形于色。 “大皇子殿下英明!”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 緊接著,其他人也喊道:“大皇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無數(shù)道喊聲整齊地重疊成了一道聲音,氣勢驚人,似乎連周圍密密麻麻的暴雪都被這萬眾一心的喊聲震開了些許。 一旁的京兆尹已經(jīng)足足站了一個多時辰了,聽到這一聲聲的高呼千歲,眉頭緊皺。 在暴雪的摧殘下,他凍得面色發(fā)白,渾身發(fā)冷,可依舊維持著世家的體面,挺著脊背,站如松。 皇帝把他宣來后,就一直沒理他,直到離開,也沒看過他一眼,像是全然忘了他一樣。 看來皇帝與大皇子是不敢動他了。 不過是為了民心,把他宣來作作樣子罷了。 京兆尹暗暗地松了一口氣,懸在半空的心此刻終于落到了實處。 是了,皇帝已經(jīng)動了庾家,等于主動挑釁了世家,必不敢再妄挑事端,把戰(zhàn)火擴展到其他世家。 想想皇帝那綿軟的性子,京兆尹心中暗自冷笑,面露傲然之色,隨手整了整袖子,撣去了袖子上的積雪。 幾絲寒風(fēng)鉆進他的領(lǐng)口,凍得他打了個寒戰(zhàn),心中不快。 今天這件事實在是荒唐,為了區(qū)區(qū)幾個賤民鬧事,就莫名其妙地把他宣來此處。 等他回去,定要上折彈劾大皇子,以正他們世家的風(fēng)骨,也免得皇帝父子得寸進尺。 第220章 一旁跪地的班頭以及衙差們見京兆尹一臉淡定從容的樣子,他們也慢慢安下心來。 無論是早先把那個姓張的書生趕出京兆府衙,還是來這里殺幾個鬧事的賤民見見血,都是京兆尹吩咐的。 只要京兆尹沒事,那他們肯定也沒事。 就連皇帝老兒也不敢隨便動世家,這庾家也就是撞槍口上了! 幾個衙差暗暗地交換著眼神,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了楚翊在寒風(fēng)中顯得有幾分清冷的聲音:“京兆尹何在?” 京兆尹皺了皺眉,在眾人灼灼的目光中朝楚翊的方向走了過去,俯首作揖:“臣在。” 他的頭上、眉毛上都染了白雪,像是驟然蒼老了好幾歲。 楚翊的目光清清淡淡地在京兆尹的身上掠過,沒有審訊,也沒有斥責(zé),直接下了定奪: “京兆尹馮赫,玩忽職守,欺上瞞下,魚rou百姓,革職待三司會審?!?/br> 什么?京兆尹震驚地抬起頭來,直視著楚翊的眼眸。 大皇子怎么敢呢,他這是要把所有的世家都得罪徹底嗎?! 他還沒當(dāng)上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