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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82節(jié)

    以何照族兄的才華本該早就考上進士,甚至有機會成為大景朝第一個連中三元的人,卻因為被小人謀害……

    何烈定了定神,接著道:“何照族兄這些年可謂一貧如洗,無論做什么,必然遭遇天災(zāi)人禍。”

    “不過他雖然運氣不好,但也沒有自曝自棄,如今在族中教孩童讀書,又有族中接濟,勉強度日?!?/br>
    “何照族兄是個極有才華之人,不僅熟讀四書五經(jīng),而且過目不忘,精通算學、地理……凡是他走過的地方,就能熟記于心,繪出精確的輿圖來。”

    說著,何烈幽幽嘆了口氣。

    這個平日里冷酷的錦衣衛(wèi)說起自己的親人時,神情間也有了人間的煙火氣。

    水閣內(nèi),安靜了片刻,窗外隱約傳來風聲,以及積雪自枝頭落下的簌簌聲。

    楚翊慢慢地喝茶,眼角的余光瞥著那顧燕飛指間輕輕拈動的那兩朵紅梅,眸光柔和如月。

    “顧二姑娘,”何烈定了定神,再次對著顧燕飛拱了拱手,鄭重地請教道,“敢問在下這族兄的狀況可有什么化解之法?”

    何烈目光灼灼地看著顧燕飛。

    “卷碧,你去拿朱砂與符紙來?!鳖櫻囡w吩咐卷碧道。

    何烈聞言精神一振,眼里浮現(xiàn)希望的光輝。

    卷碧領(lǐng)了命,就匆匆地跑了。

    卷碧不僅力氣大,跑得也快,就這么一來一回跑一趟玉衡苑才花了半盞茶的功夫,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一刻也沒休息,給顧燕飛伺候起筆墨來。

    顧燕飛心有成算,以筆尖沾了沾朱砂,心神合一,筆力嫻熟地在淡黃色的符紙上畫了一道蜿蜒的符文。

    這還是楚翊第一次親眼見她畫符,目光定定地凝固在了她身上,那么專注,那么安寧。

    顧燕飛將剛畫好的符紙隨手抖了抖,就交給了何烈,叮囑道:“讓你族兄把這道聚運符帶在身上。”

    “借運陣已破,你族兄的氣運也不會再丟失?!?/br>
    “這聚運符能將他的氣運聚于靈臺,讓他至少能像常人一樣?!?/br>
    何烈雙手接過符,十分慎重,又再三謝了:“多謝顧二姑娘,在下代族兄謝過姑娘。”

    何烈仔細地將符收在胸口的衣袋里,接著就看向了窗邊的楚翊。

    何烈今日是特意來侯府找顧燕飛求破解之法的,他不好貿(mào)然登門,便跑去找顧淵引薦,沒想到大皇子恰好聽到了,也要跟過來。

    現(xiàn)在符也求到了,那他們是不是該走了?

    何烈以詢問的眼神看著楚翊。

    楚翊撣了下衣袍,優(yōu)雅地起了身,含笑道:“回宮?!?/br>
    何烈一愣,心道:原來大皇子還真是來陪他求符的啊!

    顧燕飛自然而然地起身相送。

    顧淵與何烈盡職地跟在楚翊的身后,如影隨形。

    四人一路無語地來到了外儀門,那里停著一輛黑漆平頭馬車以及兩匹高頭大馬。

    趕車的小拾甩著手里的馬鞭對著顧燕飛笑了笑,算是問好了。

    楚翊身子一側(cè),霜白色的斗篷飛起一角,恰好擋住了后方的小拾,他突然偏頭對顧燕飛道:“元宵節(jié)那晚,我們一起去看花燈可好?”

    一句話令后方的顧淵與何烈差點就一個趔趄。

    而顧燕飛的眼眸在聽到“花燈”時瞬間就亮了起來,瞳孔亮晶晶的。

    兩世以來,她從來沒有看過花燈,只記得上輩子聽侯府的堂姊妹們說過,京城中一年一度的元宵燈會十分熱鬧,也唯有七夕燈會勉強可以相提并論。

    楚翊讀懂了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也不難讀懂,就像和安樂說起燈會時那向往的眼神一模一樣。

    楚翊的眼底蕩漾起了柔軟的笑意,冬日的陽光映得他眉眼生輝。

    他放柔音調(diào),誘惑道:“燈會就在大昭寺附近的南大街,當晚有廟會,會有各種好玩的、好吃的,各種雜耍百戲,各式各樣的花燈,還有京城最擅長扎燈人會扎上一盞巨大的龍燈放在大昭寺的門口。”

    “大半個京城的人都會去游燈會,燈會會一直持續(xù)到午夜。”

    “我們可以去猜燈謎、放天燈、賞煙花、看舞獅、逛廟會……”

    顧燕飛的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點頭應(yīng)了:“好。”

    “……”后方的何烈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楚翊,心里確信了:好嘛,他就知道大皇子肯定不是特意陪他來的。

    今天的風依然有些大,顧燕飛站的位置又恰好逆風,一陣風將她散在背上的頭發(fā)和發(fā)帶胡亂地吹到了鬢角、眼尾。

    顧燕飛正要捋發(fā),楚翊已經(jīng)先她一步地抬手,很順手地將她右臉的幾縷亂發(fā)與長長的發(fā)帶捋到了她耳后。

    他出手快,收手也快,快得顧淵甚至來不及說什么。

    “十五那日黃昏,我來接你?!闭f完這句后,楚翊就上了那輛馬車。

    緊接著,顧淵與何烈各自上了各自的馬匹,兩人的表情更古怪了,尤其是顧淵。

    顧淵心里其實有很多話想跟meimei說。

    雖然大皇子除了心思重了點,別的也沒什么不好的,但婚姻大事,對于姑娘家而言,是一生一世的大事,還是要好好想想,仔細想想,千萬不能輕易讓人給哄了。

    哎。

    顧淵心里簡直是愁死了,騎在馬上還一步三回頭地看了meimei好幾眼。

    他今日還要當差,也只能跟著楚翊一起離開了侯府。

    顧燕飛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車馬從侯府的角門駛出,心情頗為愉快。

    她轉(zhuǎn)過身,一邊往內(nèi)院方向走,一邊問卷碧道:“卷碧,你會扎花燈嗎?”

    距離元宵還有五天,她肯定來得及扎一盞漂亮的花燈。

    卷碧點點頭,又搖搖頭:“奴婢只會做最簡單的圓燈籠,那些兔子燈、貓兒燈、走馬燈什么的,奴婢就統(tǒng)統(tǒng)不會了。”

    “圓燈籠就圓燈籠。”顧燕飛的興致絲毫不減,步履輕快,“我想想可以用什么符給我的花燈增彩增色。”

    卷碧也來勁了,樂呵呵地給自家姑娘出主意:“姑娘,您的蝴蝶逐香符就很有趣?!?/br>
    “這個主意不錯?!鳖櫻囡w愉快地打了個響指,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趕緊回玉衡苑扎燈籠了。

    主仆倆言笑晏晏地跨過了內(nèi)儀門的門檻,就見三四丈外,侯夫人王氏帶著一眾仆婦就站在高高的照壁旁。

    王氏是得了顧簡的吩咐,特意在這里等著顧燕飛的。

    寒風中,她的臉龐被風吹得有些紅,身形僵直,周身籠著一層焦慮的氣息。

    “燕飛,”王氏有點著急地朝顧燕飛走近了兩步,開門見山地連續(xù)問了兩個問題,“大皇子回去了嗎?他今天來做什么?”

    顧燕飛對著卷碧做了個手勢,吩咐道:“大皇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走遠,你快點過去,把人攔下,就說,侯夫人問他來做什么?!?/br>
    “是,姑娘。”卷碧一向聽話,轉(zhuǎn)身就跑,把王氏嚇得心驚rou跳。

    “不許去!”王氏失態(tài)地喚道,趕緊叫住了卷碧,臉色難看至極,僵硬至極。

    顧燕飛一臉疑惑地歪著小臉看著王氏:“侯夫人剛不是說想知道嗎?”

    她就差把“你可真善變”這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王氏被嚇得幾乎魂都快沒了,恨恨地瞪著幾步外的顧燕飛,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這個顧燕飛簡直就是個刺頭,連話都沒法好好說。

    她怕是把整個侯府都當仇人來看了吧!

    她可曾想過,就算她有那個福分成了大皇子妃,這女子也是需要娘家助力的!

    王氏攥緊了手里的帕子,想著顧簡的叮囑,正要再說什么,就見一個青衣婆子從外儀門方向匆匆地跑了過來。

    那青衣婆子一路直跑到了王氏的身邊,飛快地對著她低聲耳語了幾句。

    顧燕飛也不等王氏,招呼上卷碧,直接走了。

    王氏被青衣婆子說的事驚得心臟一緊,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地吩咐婆子道:“趕走!”

    末了,她還不放心地又補充了一句:“趕緊趕走!”

    現(xiàn)在這時候,還有誰會想庾家扯上關(guān)系,這不是自尋麻煩嗎?!

    青衣婆子小心翼翼地朝顧燕飛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又道:“侯夫人,那人說,讓奴婢給太夫人傳達兩個字:替身?!?/br>
    第223章

    “替身”這兩個字一出,王氏的心里就像是有人打鼓似的直哆嗦。

    若是在今年過年前,她壓根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了什么……不,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確定的是此事肯定牽扯極大。

    否則,那日在祠堂里,太夫人就不會是那樣的表現(xiàn),也不會被顧燕飛給拿捏住!

    怦!怦!怦!

    她的心跳越來越急,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那天以后,王氏反反復(fù)復(fù)地想過這件事,以她對太夫人的了解,在太夫人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侯府的爵位與前程。

    所以,這“替身”之事能讓太夫人失態(tài)到那個地步,會不會有可能危及侯府的爵位?

    怦!怦!怦!

    王氏的心跳更快了。

    這侯府的爵位不僅是顧太夫人的死xue,也同樣是王氏的死xue。

    王氏心里怕了,也遲疑了。

    沉默良久,遲疑再三,王氏猛地跺了跺腳,沉聲對那青衣婆子吩咐了一句:“讓那人先等著?!?/br>
    王氏自己則轉(zhuǎn)身往慈和堂走去,三步并作兩步,步履生風。

    涉及“替身”,十有八九事關(guān)重大,她還是得告訴太夫人一聲才行,免得將來出什么岔子。

    王氏也顧不上打聽大皇子來侯府做什么了,疾步匆匆地走了,整個人簡直焦頭爛額。

    這一日,王氏在慈和堂里待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然后,才百般不情愿地吩咐婆子把外面的那人領(lǐng)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