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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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要戴上試試?”甄姑娘察言觀色地提議道,“也正好看看有沒有哪里需要改的。” 安樂點點頭,帶著幾分撒嬌地對著顧燕飛笑了,“jiejie,你給我戴上?!?/br> 顧燕飛自是應(yīng)了,兩人之間的那種親昵與熟稔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 甄姑娘在一旁笑容滿面地看著,心里懷疑起這位不知名的姑娘莫非是宗室的哪位郡主,畢竟人人皆知皇帝膝下只得大公主一個獨女。 顧燕飛仔細(xì)地給把那赤金分心戴在了安樂的頭上,又拿起桌上的一面水銀鏡,讓她照鏡子。 十歲的小姑娘正是愛漂亮的年紀(jì),扶了扶那赤金分心,轉(zhuǎn)頭去看楚翊,想問他好不好看。 楚翊也在看首飾,從某個托盤上拈了一朵赤金鬢花,做成睡蓮式樣,花瓣薄如箔紙,顫顫巍巍,黃色的瑪瑙為蕊,精巧絕倫。 他的手輕輕一動,那層層疊疊的金色花瓣簌簌作響,光華璀然。 赤金的光芒映得他眸子流光溢彩。 “大……” 安樂才吐出一個字,就聽外頭前堂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如珠呢?她的庚帖準(zhǔn)備好了沒?” 安樂眨了眨眼,看向了甄姑娘,記得她的名字就是如珠,就好奇地順口問了一句:“你要成親了?” “不是?!闭缛缰樾θ菔諗?,略顯僵硬地?fù)u了搖頭。 前堂的伙計聲音局促地說道:“大老爺,我們姑娘要招待貴客……” “算了,我自己去找她?!闭绱罄蠣斠砸环N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說話間,一男一女強(qiáng)硬地推搡著伙計沖進(jìn)了后堂,門簾被來人粗魯?shù)卮蚱?,又落下,“簌簌”抖動不已?/br> 闖進(jìn)后堂的中年男人約莫四十幾歲,穿著一件太師青直裰,身形矮胖,挺著個將軍肚;那婦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紀(jì),人中長了一顆豆大的黑痣,面相有些刻薄。 婦人的目光落在了甄如珠身上,略帶幾分嫌棄地上下打量著她,“你就是甄如珠?” 說話間,她的目光掃過那些托盤上的金玉首飾,眼睛又瞬間亮了,眼底閃現(xiàn)貪婪的光芒。 婦人倨傲地昂起了下巴,不待甄如珠回話,甩甩帕子,尖聲道:“配我家貴哥兒,也還行吧?!?/br> 甄大老爺昂首挺胸地走到屋子中央,指著那婦人介紹道:“如珠,這是男方請來的媒人,也是他表姨母,是來換庚帖的。” “你趕緊去拿庚帖吧。” 甄大老爺理所當(dāng)然地吩咐甄如珠,帶著長輩被對晚輩的頤指氣使,聲音如雷響。 安樂不快地蹙起了眉頭,她最不喜歡人吵吵鬧鬧了。 甄如珠壓低聲音解釋了一句:“那是我伯父,他說我的命太硬,克父克母,克兄弟克姐妹……” 她的話以一聲幽幽的嘆息聲收尾,沒有再多說。 顧燕飛放下了手里的那面水銀鏡,輕飄飄地看了甄如珠一眼。 這一眼通透而沉靜,看得甄如珠心尖一顫,覺得自己一切心思仿佛都瞞不過對方。 甄如珠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微咬下唇,不由低下頭,避開了顧燕飛的目光。 今天大公主會來鋪子里是她所料未及的,可伯父會來卻是她早就知道的。昨天伯父就來過一趟,說給她找好了上門女婿,讓她準(zhǔn)備好庚帖,他今天會和男方的媒人一起來交換庚帖。 因此,見大公主微服前來,她想著伯父沒見過大公主,就心生了借勢的念頭,提前叮囑了伙計,故意縱容伯父與媒婆沖進(jìn)后堂。 甄如珠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上前了幾步,目光對上了甄大老爺,冷靜地說道:“伯父,我昨天就說了,不嫁?!?/br> 甄大老爺皺了皺眉,背手而立,訓(xùn)道:“你爹都病成這樣了,你克父克母,我好不容易才給你找了個八字相合的上門女婿化解你的命格,你還在鬧脾氣!” 婦人也是不快,接口道:“我表外甥一表人才,還讀過好幾年書,要不是看在你伯父的面子上,他還不愿意上門當(dāng)贅婿呢?!?/br> “大師說了,等你早日成了親,你爹的病自然也就會好了……” “我有父親,我的婚事輪不到一個分了家的伯父來做主。”甄如珠冷冷地打斷了婦人。 “最毒婦人心啊!”甄大老爺嘆息著搖頭,“你爹就是心太軟,慣著你,他早就應(yīng)該過繼個嗣子?!?/br> “女兒早晚是外姓人,女生外向,嗣子才靠得住?!?/br> 頓了一下后,甄大老爺?shù)恼Z氣變得更強(qiáng)硬了,斬釘截鐵道:“這樁婚事是族里決定的,你敢有異議,你就除族吧,也免得你命硬連累了族里?!?/br> 除族?!甄如珠瞳孔微縮,臉上褪了血色,指甲深深地陷進(jìn)柔嫩的掌心。 宗族是一個人的根,歷來凡是被除族者必是犯了大事,才會被宗族族長驅(qū)逐。 一旦被除族,就意味著這個人的人品有瑕,女子繼承家業(yè)本就不易,若是連宗族都沒了,以后她以及甄氏銀莊怕是無法在京城立足! 這么多年,爹爹一直硬拖著沒過繼族中子侄,卻也沒有跟族里鬧翻,也是為此。 第295章 “有你這種親伯父嗎?!”掌柜的義憤填膺地地吼道,一把抄起角落里的掃把想要趕走甄大老爺,“那個洪長貴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個爛賭鬼,不就是你老婆娘家的侄兒嗎!” “這根本不是來說親的,就是來搶我們老爺、姑娘的家業(yè)的!” 掌柜的越說越氣憤,老臉漲得通紅。 差點被掃把打到的甄大老爺狼狽地連退兩步,額頭迸出一根青筋,用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口吻趾高氣昂道:“誰搶家業(yè)?” “我才是家中長子,要不是老頭子偏心,把家業(yè)給了續(xù)弦和小兒子……這些都該是我的?!?/br> 環(huán)視著周圍那些金銀珠寶,甄大老爺?shù)捻斜懦鲐澙返墓饷ⅰ?/br> 甄如珠蹙緊了眉頭,朝甄大老爺又逼近了一步,氣憤地反駁道:“祖父臨終前,伯父你就鬧著分家,你分了兩千畝良田,我爹只分了兩千兩。祖父一去,你就把我祖母、我爹趕走,還想搶那兩千兩銀子。” “我爹苦了半輩子才攢下這份家業(yè),可是你呢?你沉迷賭博,把祖父留給你的兩千畝良田都賭光了?!?/br> 一畝普通的良田都要十兩銀子,價值兩萬兩的家業(yè)就生生被她這個大伯父給敗光了,如今還要覬覦自家的產(chǎn)業(yè)。 “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么,胡說八道?!”甄大老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依然昂首挺胸,斥道,“分家那時候,你還沒投胎呢!” “你爹就是自小縱著你,才會把你縱出這副乖覺的脾氣,竟然敢頂撞起長輩?,F(xiàn)在你爹病了,我這當(dāng)伯父的就替你爹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甄大老爺?shù)纳袂橛行佬叱膳?/br> “甄姑娘,你爹病了?”安樂眉頭輕蹙,“我記得上回見你爹還精神抖擻的。”這還沒幾天啊。 甄如珠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來,聲音有些沙啞,“我爹三天前就病了,現(xiàn)在還下不了榻了……” 正是因為父親病了,她才不得不在此孤軍奮戰(zhàn)。 甄如珠之前一直精明干練的樣子,可她終究也只有十六歲,此時此刻,那身堅強(qiáng)的外殼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透出nongnong的疲憊與憂心。 顧燕飛問道:“令尊有什么癥狀?” 甄如珠深吸一口氣,努力穩(wěn)定著情緒,艱聲道:“我爹得了心疾,三天前忽然開始覺得心悸胸痛……” 她才說了一半,就被甄大老爺冷冷地打斷了:“廢話少說!” 說著,甄大老爺朝顧燕飛與安樂的方向走了幾步,輕慢地斜睨著兩人,“這是我甄家的家務(wù)事,容不得你們外人置喙,今天甄氏銀莊不做生意了!” 這語氣仿佛他才是這銀莊的老板似的。 “那我總可以‘置喙’吧。”一個虛弱沙啞的男音恰好接上了甄大老爺?shù)脑挕?/br> 門簾被人打起,掌柜的看著門簾的方向,失聲喊道:“東家?!?/br> 披著玄色斗篷的甄老板在一名小廝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了進(jìn)來。 他看著很虛弱,步履蹣跚,臉色蒼白,嘴唇微微泛著紫色。 “滾!”甄老板目光深深地看著甄大老爺,虛弱、艱難卻相當(dāng)堅定地說道,“要除族,就除吧,我不伺候了!” 說完,他的嘴里嘔出了一口鮮血。 那殷紅的鮮血在青石磚地面上留下了一灘血跡,紅得觸目驚心。 “爹!”甄如珠嚇壞了,花容失色地朝甄老板沖了過去,扶住了父親另一側(cè)的胳膊。 甄老板一把抓住女兒的一只手,沙啞著聲音說道:“不嫁……”他的女兒怎么能嫁給那等不懷好意的人渣! 甄老板身子一軟,昏迷了過去,口中又連著嘔出了好幾個鮮血。 地上多了一灘又一灘血跡,連甄如珠的衣裙上都染了血。 “爹,你別嚇我?你怎么樣?”甄如珠的眼眶泛起點點淚光,急得快哭出來了,“快,快去叫大夫!” 一個伙計急忙跑出去請大夫,而甄如珠則與小廝一起扶著昏厥過去的甄老板在一把椅子上坐下。 甄大老爺挺著將軍肚背手而立,搖頭嘆息道:“看吧,就是你克了你爹?!?/br> “如珠,你聽話,女人總要嫁人生子的?!?/br> “我不嫁!”甄如珠咬牙道,眼淚從眼角淌了下來,但神情倔強(qiáng)依舊,一把拿起旁邊的一把剪子,“今天,我就自梳!” 說著,她就要去剪發(fā),兩眼通紅一片,帶著幾分悲壯與決絕。 她寧可自梳,一輩子不嫁,也不會引狼入室,任由別人擺布她的命運! “不是病?!鳖櫻囡w清潤婉轉(zhuǎn)的聲音再次響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打量著椅子上昏迷的甄老板那憔悴蒼的臉龐,肯定地說道:“是中毒?!?/br> 中毒?! 屋子里靜了一靜。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甄如珠,纖細(xì)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如遭雷擊。 她手里的剪子脫手而出,咣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還有一縷被剪子剪下的頭發(fā)正從半空中輕飄飄地往下落…… 甄如珠差點想問“你確信嗎”,但硬生生地咬住了舌尖,連忙去看安樂的神色,見她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就知道這位姑娘所言十有八九是真。 她心頭悲憤,深深地咬了咬唇,就聽顧燕飛道:“甄姑娘,你爹不僅是心悸胸痛,而且還頭暈眼花,發(fā)熱乏力,上吐下瀉,對不對?” 甄如珠連忙點頭:“對。” 顧燕飛道:“你看看你爹的舌頭是否腫脹?” 甄如珠趕緊掰開甄老板的嘴巴,看了看,再次點頭:“對!” 顧燕飛再道:“你爹的指甲是否發(fā)白發(fā)紫?” 甄如珠又去看甄老板的指甲,又一次點了點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