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y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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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風眼眸漆黑如淵,心中不屑地想著:顧燕飛就是罪臣之女。 她也就徒有一副皮相,卻心思歹毒,粗鄙不堪,驕橫狠辣; 哪像他的嫆嫆善良豁達,得勢不見驕狂,困頓不見頹敗,永遠的這么優(yōu)雅從容,榮辱不驚。 像顧燕飛這種人永遠也比不上他的嫆嫆! 想著顧云嫆,方明風的心口既是灼熱,又是心痛,那種求而不得的心痛。 他情不自禁地再次朝施藥攤子的方向望去。 恰在此時,顧云嫆的目光突然朝方明風這邊看了過來,明顯愣了一下,兩人靜靜地目光相對。 這一瞬,周圍那些嘈雜的聲音似乎離方明風遠去,他什么也聽不到了。 方明風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顧云嫆,那么專注,那么熾熱,那么深情,如兩團烈焰燃燒在他眸中。 方明風無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想要靠近顧云嫆,驟然間,腦海里不受控制地響起了顧燕飛在元宵那夜對他說的話:“你越是靠近她,就會越倒霉……” 怦怦! 方明風的心神動搖了一下,心臟不由加快。 “砰!啪!” 酒樓二樓的雅座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以及兩人爭吵的叫嚷聲、碰撞聲。 然而,方明風只顧著望著顧云嫆,充耳不聞,更沒有注意到二樓的窗口被拋出了一個酒壺…… “啊!” 方明風沒看到,可街上的其他行人看到了,指著那下墜的酒壺驚呼出聲。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別人根本就來不及提醒方明風,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瓷質(zhì)酒壺直直地砸在了他的頭上,四分五裂。 “砰”的一聲響,無數(shù)碎片紛紛揚揚地灑落在地。 方明風疼得悶哼了一聲,五官微微扭曲,額角被酒壺的碎片劃開了一道寸長的口子。 殷紅的鮮血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連他的頭發(fā)上也沾了些許殘余的酒液,微微濕潤。 前一刻還衣著光鮮、意氣風發(fā)的貴公子在轉(zhuǎn)瞬間變得落魄狼狽。 “是誰?”方明風抬手捂了捂額頭的傷口,瞪著猩紅的雙眼,抬頭往二樓的雅座方向望去,鮮血自指間滲出…… “世……公子!您的頭流血了!”貼身小廝緊張地看著方明風,表情復雜,不僅是擔憂,更多的是不安。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是近身服侍世子爺?shù)?,最清楚不過,自打世子爺在元宵墜馬后,最近這一個月就變得很倒霉,一會兒踩到狗屎,一會兒鳥屎掉在衣袍上,一會兒腳下的樓梯忽然腐朽斷裂…… 此類的倒霉事數(shù)不勝數(shù),他也曾建議世子爺去無量觀去去晦氣,可世子爺說他不信這些。 小廝一把拉住了酒樓的小二,怒聲質(zhì)問道:“你們酒樓的人砸傷了我們公子,這事不能這么算了!” “是樓上有人發(fā)酒瘋……”小二連忙解釋。 說話間,不遠處傳來了一道關(guān)切而又慌張的女音:“明風,你沒事吧?” 顧云嫆看到方明風受了傷,按捺不住心頭的擔憂,趕緊跑了過來。 方明風全然不在意自額角的傷口汩汩流下的鮮血,只顧著看著朝他跑來的顧云嫆,心口一片熾熱。 自元宵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她。 對他來說,這段時日是那么漫長,他仿佛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她了。 “嘩啦!” 二樓的雅座又潑下了一壇子酒水,伴著樓上男子憤怒的嘶吼聲:“老子想潑就潑!” 一大灘酒水潑灑開來,當頭澆在了方明風的身上,酒水把他全身澆成了落湯雞。 方明風甚至還來不及以袖拭去臉上的酒液,緊接著,那個空酒壇也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他頭上。 “咚!咚!” 連續(xù)兩聲撞擊聲響起,酒壇是落在地上才砸碎,碎片與地上的酒液混在了一起。 這一下實在是砸得太狠了。 方明風痛呼了一聲,只覺得頭痛得仿佛要裂開似的,咬緊了牙,臉上急速地褪去了血色。 不僅是頭痛,連上次墜馬被折斷的左胳膊以及腹部捅傷的疤痕也在隱隱作痛。 這一刻,殺心大起。 那一夜搶劫了他的那兩個乞丐也好,今天丟下酒壺、酒壇的也是,都該死! 方明風一手扶著頭,半邊臉龐有些猙獰,踉蹌了兩步,眼前一片深深的黑暗如海浪般洶涌襲來…… 他搖晃著倒了下去,軟軟地摔在了地上,腦子里嗡嗡作響,只覺得天地似乎都劇烈地一震動。 “明風!”顧云嫆終于沖到了方明風的跟前,也不管地上都是酒液與碎片,就屈膝跪在地上。 她一手握住了方明風的手,聲音中掩不住的焦急,“明風,你覺得怎么樣?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方明風努力地睜著眼,感受到顧云嫆溫暖的掌心貼著自己。 耳邊再一次響起了顧燕飛高深莫測、似近還遠的聲音:“……不得善終!” 難道顧燕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這個念頭才剛浮現(xiàn),他的心臟跳得更快更急,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似的,又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掐住了。 方明風用盡最后的力氣努力睜著眼,癡癡地看著距離他唯有咫尺的少女,似要把她的容顏銘刻在心底。 他早就不奢望他們能在一起,可老天爺為何那么殘忍,甚至不許他靠近她…… 方明風薄唇微動,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無邊的黑暗如山般壓了下來,意識漸漸遠去,暈厥了過去。 “明風!明風!”顧云嫆連連喚著方明風的名字,花容失色。 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也越來越高亢,在街道上傳來了開去,引得好些路人駐足。 正在街道另一頭的六福記買東西的顧淵也聽到了顧云嫆的聲音,掏錢袋的手停頓了一下。 “再加兩匣子芙蓉蓮子酥?!?/br> 顧淵沒有回頭,把碎銀子丟給了伙計,伙計手腳麻利地把他點的梅花糕、豆沙小花糕、金絲蜜棗、蜜餞李子以及芙蓉蓮子酥全都打包好。 今天難得這么早回府,顧淵特意來這條街上給家里的兩個meimei買零嘴、點心。 買完點心后,顧淵策馬回去時經(jīng)過了那家酒樓,就聽到了顧云嫆慌忙吩咐著方明風的小廝:“前面是萬草堂,快,你去那里把萬大夫請來……” 酒樓的掌柜終于姍姍來遲地跑了出來,連二樓雅座那幾個發(fā)酒瘋的客人也來了,財大氣粗地說道:“不就是砸傷了個人嗎?又沒死,嚷嚷什么?。 ?/br> “我爹可是徐光嵩!” “你們是想訛錢吧,開口吧,一千兩夠不夠?” 醉熏熏的公子哥趾高氣昂,以輕蔑囂張的語氣拋出一連串話,引得街道上越來越多的路人朝酒樓那邊圍了過去。 酒樓前一片雞飛狗跳,鬧鬧哄哄。 顧淵甚至沒施舍一個眼神,頭也不回地策馬離開了,瀟灑而去。 馬蹄飛揚,十八歲的青年鮮衣怒馬,早把偶遇顧云嫆與方明風的事拋諸腦后,心中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回府后,顧淵先去了一趟嘉卉院把其中一份點心蜜餞給了顧云真,接著才前往玉衡苑看顧燕飛。 顧淵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他買的那些剛出爐的點心還熱騰騰的。 顧燕飛睡了個懶覺,這才剛起身,被這誘人的香味誘得食指大動。 “六福記的點心!大哥,你真好!”顧燕飛美滋滋地笑了,連吃了好幾塊梅花糕,腹中有了五六分飽腹感。 她喝了口水,隨口問道:“大哥,你剛回來?” 看meimei吃得高興,顧淵眉眼柔和地彎了彎唇,點了點頭。 他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摩挲著茶杯上的浮紋,道:“皇上已經(jīng)下了詔書要重查爹爹的案子,公文已經(jīng)貼在城門口了?!?/br> 六福記就在西城門附近,顧燕飛突然明白顧淵怎么會一大早繞去這么遠買點心。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父親的冤屈都是大哥的一個心病,直到上輩子大哥死前都從未放下過…… 顧燕飛乖巧地給顧淵遞了一碟咸口味的鮮rou月餅,閑話家常地說道:“大哥,你夢到過爹爹嗎?” “很久沒有夢到了。”顧淵一邊吃著鮮rou月餅,一邊慢慢地喝著茶,口腔中的茶水甘醇,可他卻覺得透著一絲絲澀意。 他的眼神略有一陣恍惚,靜默了一會兒,才又道:“爹爹剛?cè)ナ赖臅r候,我?guī)缀趺恳煌矶紩舻剿?,有時候夢到他滿身是血,有時候夢到他的頭顱被越人掛在城墻上,有時候還會夢到有人去掘他的墓……” “那段時候,無論我走到哪里,都能聽到別人在罵父親,我認識的,我不認識的人,都是如此……” “他們說爹爹背主變節(jié),說他身上背負著十萬冤魂,叛國降敵,會遺臭萬年,會永世不得超生,說我是有其父必有其子?!?/br> 顧淵的思緒陷入了九年前那段最煎熬的回憶中,冷峻的嗓音中透著微微的沙啞。 他力圖冷靜,可根本就冷靜不了,他的悲傷、他的憤怒、他的心痛、他的不甘在他的幾句話中暴露無遺。 他仰著頭,仰望著窗外萬里無云的碧空,眼眶中微微浮現(xiàn)淚意,心如絞痛。 他的父親明明光風霽月,明明那么那么好,卻要這樣被人辱罵,對顧淵來說,比要了他的命還令他難受。 從前顧淵不敢跟顧燕飛說這些,怕惹得meimei難過。 直到現(xiàn)在,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耳邊傳來了“嘩嘩”的斟茶聲,顧淵聞聲望去,就見顧燕飛正在給他添茶,小姑娘的面龐在窗外照進來的陽光中瀲滟著珍珠般的光澤。 只是這么凝視著meimei,顧淵的心就安穩(wěn)了不少。 曾經(jīng)他覺得很孤獨,因為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不相信父親是冤枉的,哪怕是顧家人,哪怕是他唯一的meimei顧云嫆。 現(xiàn)在,他找回了他真正的meimei,他的meimei和他一樣相信他們的爹爹。 真好! 顧淵的唇角慢慢勾起,又抿了口茶,品味著那清冽的茶香。 他喝得很慢,說得也很慢:“那段時日,我時常被噩夢驚醒,睡不著時,我就會去爹爹的墓地,我曾經(jīng)在那里發(fā)誓,一定會找到九年前揚州那一戰(zhàn)的真相。” “我不能讓爹爹背負萬世的污名,就這么尸骨不全地……”躺在地下。 “尸骨不全?”顧燕飛突然出聲打斷了顧淵,清澈的瞳孔直直地對上了顧淵的眼眸。 顧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