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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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梁面色蒼白,死死地閉上嘴。 北皎扔了手里的鏡子,站起來,渡步到剛剛被鬼鬼祟祟合攏的門后,沒直接拉開門,而是拿出手機(jī),把音量拉到最大,擴(kuò)音器打開,再點開某條微信留言。 然后酒吧老板的大嗓門充滿了整個醫(yī)務(wù)室: 【什么!你沒爭取到替補名額和宿舍啊?然后你也不去冉姐家住是唄?怎么那么倔?那行啊我把彈簧床拿出來擦擦灰,明天把家里空調(diào)扇拿來給你先湊合——】 語音還沒播報完。 門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 守在門外的女人冷著臉沖進(jìn)來,一把搶過北皎手里的手機(jī),直接點了點語音功能對那邊說:【不用了,他就住我家,哪也不去?!?/br> 說完,把手機(jī)屏幕一鎖,放在掌心,遞到少年面前。 后者一動不動,垂眸望著她,面無表情。 她直接彎腰,把他的手機(jī)塞回他的褲子口袋里。 口袋里沉甸甸落入手機(jī),北皎這才開口,慢悠悠地問她:“到了干什么不進(jìn)來?躲在外面喂蚊子?” …… 他聰明的很。 壓根就清楚她絕對會跟著來。 姜冉剛才在走廊里像沒頭的蒼蠅,最開始慌得不行,然后某一個瞬間冷靜下來靈機(jī)一動,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這人從頭到尾就是故意的。 剛才他把氣氛烘托的多好啊,受傷的是他,被欺負(fù)的也是他,自己孤零零走掉的還是他…… 全場人被他牽著鼻子走。 北皎一走,氣氛直接推向高潮,要找人替補還要替姜冉兇他的宋迭瞬間落著個里外不是人。 如果人氣指數(shù)能用拋物線作為形象生動的圖示,剛才大概就是宋迭的人生最低谷。 姜冉瞪著面前的人:“剛才?!?/br> 北皎:“嗯?” 姜冉:“剛才你肯定知道我只是無意讓籃球砸到你的,你是在故意亂發(fā)脾氣,引宋迭生氣,然后整他是吧?” “又不是我讓你把球砸我臉上的。” 面對姜冉指責(zé)的語氣,北皎輕飄飄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回到病床,回歸了剛才的坐姿,卻沒有再拿起鏡子,而是默默地看著她。 姜冉?jīng)]讓他等太久,湊上去,后者坐在床上,海拔終于低過她,她俯身發(fā)現(xiàn)他唇角也被球砸到時磕到咬破了,所以剛才還能吐出帶血的唾液…… 不是什么大事。 她松了口氣,嘟囔著“嚇?biāo)廊肆恕比ツ昧嗣藓?,抓過碘伏打開。 在她沾著藥品的棉簽伸到他面前時,小崽子又不配合了,偏開臉躲了躲,他問:“你跟宋迭怎么認(rèn)識的?” “他跟我學(xué)滑雪。”省去原本是想要替他姐妹搞事報復(fù)她這么復(fù)雜的開端,她說,“宋迭是我學(xué)生?!?/br> 北皎“哦”了聲:“給錢的?” 姜冉:“嗯?!?/br> 北皎:“你昨天說教我不用給錢。” 姜冉:“所以現(xiàn)在是怎么樣,小學(xué)生比賽誰比較討老師喜歡誰的小紅花比較多?” 北皎:“不是,就是覺得他得知道這件事。” 然后氣死他。 “……”姜冉停下手里動作,垂眸望著他,良久道?!澳阌植桓覍W(xué)滑雪?!?/br> 話語一落,就看見少年沉默了下,然后他視線飄忽著就不肯看她了,最后視線定格在醫(yī)務(wù)室墻角的某處斑駁,慢吞吞地說:“滑雪不是有錢人玩的?有空閑學(xué)那個,我能多打一份工……更何況,我對學(xué)這種沒用的東西也沒興趣?!?/br> 聲音很輕,站在稍微遠(yuǎn)一點地方的張梁都聽不到。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沒興趣。 但是姜冉離得近,看的清楚,他在提到這事兒的時候,那雙向來漆黑暗沉的瞳眸閃爍了下,就跟野狗經(jīng)過了賣rou骨頭的攤子似的…… 因為明明知道不是自己能肖想的東西,所以表現(xiàn)出拒絕又克制的姿態(tài)。 但是掩飾不住地想要回頭看一眼,嗅嗅狗鼻子。 姜冉手上用力了些,聽他“嘶”了聲重新擰回頭,一把重新扣住她的手腕,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姜冉面無表情:“撒手。” 他很聽話地放開手。 她活動了下恢復(fù)自由的手,繼續(xù)給他上藥:“沒興趣還硬要提出來?宋迭刨你家祖墳了?怎么什么東西都要拿出來和別人比,口頭上的便宜也要占盡,狗么?護(hù)食?” “護(hù)誰?你?還是狗糧?”他說著笑了,“可是狗吃屎啊?!?/br> 她扔了棉簽。 直接伸手摁他唇角破皮的傷口。 他痛的笑容立刻垮掉,倒吸一口涼氣往后躲。 “順便折騰下……”他壓根懶得否認(rèn)她的指責(zé),“我也沒說我不討厭他?!?/br> “那你還得老實在我家待著,待一個暑假?!彼s回在他唇邊作亂的手,重新用裹了青霉素眼膏的棉簽輕輕戳戳他唇角的傷口,又舉著面前在他臉上紅腫的地方比劃了下,一邊隨口道,“估計確實能氣死他?!?/br> 藥也差不多上完了。 他往后靠了靠,一半姹紫嫣紅、剩下一半十分英俊的臉上掛上了他平日里那種懶散:“從你寧愿讓球砸我身上也不舍的砸著你寶貝學(xué)生一根汗毛的黑歷史……去你家住會不會被下安眠藥,半夜被取心頭血去給身患絕癥的宋迭治病???” 姜冉:“?” 北皎:“然后我日益憔悴?!?/br> 姜冉:“?” 北皎:“從掉頭發(fā)開始,最后死掉?!?/br> 姜冉:“……” 姜冉想到了年輕時候她看過的虐身虐心霸總文,文里總有個拎不清的男主,在各種機(jī)緣巧合下,因為各種離譜理由,遇見事兒只顧女配扔下女主,迫害女主,拯救女配,讓女主一個人受苦受難。 當(dāng)年年少無知,她邊看邊罵霸總是大傻逼。 現(xiàn)在她好像成了那個大傻逼。 最慘的是他居然也想到了這個?!?/br> 還他媽拿來嘲諷她。 淦! “以后我就是你的房東了,”姜冉瞪著他,“寄人籬下,懂不懂?對我放尊重點,要聽話?!?/br> 像是聽見了什么國際大笑話,他嗤笑了聲。 但是沒有反駁她,而是點點頭,說,“好的。” ……用的是鬼才信的語氣。 作者有話說: 北阿弟:為什么不能大作特作呢?我都破相了。(理直氣壯) 第23章 野犬 把流浪在外準(zhǔn)備睡橋洞底下的便宜阿弟帶回家這件事突然變得無比順利。 就像一盆好好的飯放那,家里被慣壞的祖宗死活不肯吃,張牙舞爪地圍著食盆轉(zhuǎn)圈圈順便挑三揀四,直到隔壁家的狗子來竄門,伸頭往飯盆那聞了聞…… 那就不行了。 三兩口吃個一干二凈,恨不得連食盆都一塊兒吞肚子里。 第二天姜冉開車去給北皎收拾行李時,忍不住一邊開車一邊用余光瞥坐在副駕駛那位——此時此刻后者胳膊肘杵著車門,單手撐著下巴,正一臉生無可戀地看窗外略過的街景。 他不張口狗叫的時候,看著還是溫馴的。 ……雖然也溫馴不了幾秒。 到了地方,北皎不讓姜冉下車,讓她在車上等著。 “憑什么不讓我下車?”姜冉也沒跟他客氣,被荒謬笑了,“我丑?見不得人?” 北皎的目光在她臉上來來回回打了幾個圈,像是在認(rèn)真思考她氣急敗壞之下提出的這個問題……這副認(rèn)真勁兒又給姜冉氣到第二次,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心想:我刀呢? “看什么看?”她雙手在他鼻尖跟前拍了個巴掌,“眼睛不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br> 北皎往后躲了躲。 又回過頭看了看窗外,學(xué)校門口很多人。 不僅有學(xué)生,還有很多來接本地晚回家學(xué)生的家長,大部分家長手上都大包小包的……在車子外面五米左右,一個看著是mama的中年婦女,正抬手撥弄一個女生的額前碎發(fā),后者正捧著一杯奶茶,臉上有點不耐煩地往后躲了躲。 他過敏似的立刻收回目光,用沒得商量的語氣對姜冉說:“你就在車上等,我很快。” 一副“不管你放什么屁都行反正老子拒不合作”的模樣。 姜冉剛才早就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窗外的一幕,此時看他滿臉抗拒……她忽地又笑了,一只手撐著車駕駛座和副駕駛之間的儲物間隔,稍稍俯身湊近副駕駛的少年。 后者感覺到她氣息壓過來,跟著又往后退了退,這次連背都退得靠在了門把手上。 姜冉歪了歪頭:“你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北皎盯著她微勾的唇角,一雙黑眸亮晶晶的,警惕地問,“我不好意思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 “我東西又不多,隨便撿好就能出來,你跟著來我反而還慢。”北皎解開安全帶打開門,想了想抬頭強調(diào),“別跟來?!?/br> 說完,他跳下車,毫不留戀“啪”地關(guān)上車門。 車內(nèi),屬于第二個人的氣息仿佛還未完全消散,副駕駛依然留著他坐過的痕跡。 姜冉愣了愣,還定格在手撐在中控臺俯身的姿勢,抬起頭看了眼外面,就看見外面陽光燦爛,高溫天氣中,北皎像靈活的動物似的,一路小跑向著校門跑去,沒一會兒就整個淹沒在了人群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