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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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夜幕之下,卻看見站在那的少年動也沒動,悶頭鵝似的,只是飛快地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說,還行,不算餓。 這魂不守舍的回答怎么回事? 姜冉臉上原本的放松與和善收斂了些,不等北皎反應,她已經(jīng)從木屋臺階走下來,三兩步來到他跟前。 熟悉的甜香撲鼻而來,女人軟若無骨的指尖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頸脖…… 他喉結滾動。 “怎么了?”姜冉左右翻看他的臉,“受傷了?” 她微微蹙著眉,深褐色的瞳眸一掃平日睡不醒的貓似的懶散,略微透著擔憂。 北皎抬手,扣住她的手腕。 略微冰涼的指尖凍得她一顫,抬起頭望向他,她因為緊張而輕抿的唇瓣就近在咫尺。 “沒事?!?/br> 他漆黑的眸微垂,目光停在她的鼻尖……嗓音沙啞,卻異常低柔。 “好好的站在這呢,緊張什么?” “……” 被他這么一說,她也反應過來—— 也是哦。 要真摔著了,他還能手腳全乎站在這,前一秒甚至還健步如飛么? 她“哦”了聲,放下心來,后退一步,放開了他。 那原本將他包圍起來的熟悉氣息稍微減弱,只剩下方才她指尖勾著他下頜的輕柔觸感仿佛還在。 “我回去換個衣服,”北皎不動聲色地把板往后收了收,“一會來叫你吃飯。” “行?!?/br> 她看著有些個沒反應過來,就盯著他,又懵里懵懂地點點頭。 北皎轉身走。 剛走出兩步,又被姜冉叫住。 滿心想快點走,他回過頭,語氣有點急地問:“又怎么了?” 就看見她俏生生地站在那,白嫩如蔥的指尖指著他手里的板:“是我眼花了嗎?你固定器怎么改成八字站位了?” 北皎:“……” cao。 …… 小狗能有什么壞心思,他只是在動真格要出事的劇本面前,演技突然變得比較差勁而已。 姜冉靠近北皎時,隔著一米都能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僵硬得快成了冰封的雕像,此時天上有飄起了雪,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他卻仿佛毫無察覺。 她雙手舉著他的滑雪板,從他手里抽出來。 板比她還長,她抽出來略微費勁,拖著滑雪板笨拙地立在空地,她彎腰看了眼,“噫”了聲:“還真改成八字了,干什么,你在雪道上聽了哪個邪教教徒蠱惑要改八字刻滑嗎——” 她帶著微嘲的聲音在她繞到板底那邊時,突然戛然而止。 北皎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姜冉站在板底那側,盯著那一道深深的劃痕,看了半晌又伸出手摸了摸,那劃痕深得,她指腹都能陷下去一塊…… 哪怕是雪季末,那種全是碎冰碴、情況最垃圾的雪道,只要還是道內的機壓雪道,就不可能把板底刮出這樣的傷痕。 再加上前面的固定器改成了八字站位。 姜冉滑雪多少年了,什么歪門邪道她沒見過、沒玩過? 此時此刻就是用腳趾,她都能猜出這塊板經(jīng)歷了什么。 可她不說,就是抬起頭,望著不遠處的少年——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像是鴕鳥似的,把腦袋轉開了,就好像只要眼睛不看著她,就不會被她說教。 “下午去哪了?” 她問他,聲音慢吞吞的,語氣甚至不算嚴厲。 北皎沒說話,倒是頭擰回來了,望著她,臉上看著很掙扎。 可是掙扎什么呢? 姜冉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雙眼彎了彎,她沖他露出一個笑容,拎著那塊沉甸甸的滑雪板回到他身邊,把板還給他,順勢拍了拍他的手背。 “換衣服吧,”她平靜地說,“準備吃飯,我餓了。” …… 原本是等著狂風暴雨洗禮的,結果什么也沒發(fā)生。 北皎回房換衣服時,整個人都沉浸在未知的恐懼中。 當他撈起衣服,套上常服加絨衛(wèi)衣,不經(jīng)意瞥見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他愣了愣,反應過來—— cao。 她還不如罵他,剛才那一笑,要多滲人有多滲人。 此時,宋迭正坐在桌子旁研究北皎的戰(zhàn)損板,仿佛也被這惶恐的氣氛感染到,他嘆息了一聲:“你這是滑石頭上了?這他媽也能滑上去,你是不是沒長眼睛?” 北皎懶得跟他解釋他是為了回頭看他的寶貝meimei是不是還活著才分神滑上石頭的。 是真的一個字都懶得說。 他走過去,冷著臉拍掉宋迭放在他滑雪板上的手。 后者側了側臉,抬頭問他:“jiejie看見了?她什么反應?” 北皎動了動唇,又想說“關你屁事”,然而一句話到了嘴邊,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從哪一秒開始,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說話的欲望…… 連罵宋迭都沒力氣。 少年木著臉,與他擦肩而過,打開房門,向著外面走去。 …… 晚餐還是在原來那家飯店,連續(xù)吃了三天,只是店家變著法子的換新菜單,倒也吃不膩。 姜冉捧著碗,正在吃面前擺著的那條紅燒魚,吃的很認真,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魚是本地人從河里撈出來的,不知道什么品種,刺很多,她吃得慢且斯文,和背后嘈雜著喝酒、上躥下跳的人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北皎就著青菜和一盤魚香rou絲三兩口吃完了自己的飯,囫圇吞棗,再加上心不在焉,他吃飯給人一種他在做的動作實際上和吃飯沒多大關系、只是為了活下去而進行的一種酷刑。 飛快吃完一大碗飯,他一轉頭,發(fā)現(xiàn)姜冉那碗飯好像都沒怎么動過,猶豫了下,筷子換了個方向,沉默地替她挑魚刺。 姜冉掀起眼皮子掃了他一眼,只一眼,大概是意會了他的意圖,她放棄了跟那條魚斗爭,捧著碗安靜等吃。 姜冉就是個飯來張口的,挑魚刺這種活兒他的手比她靈活的多,選好的魚rou完整的一大塊,放進她碗里,她點點頭說“謝謝”,然后低頭認真地把一塊魚吃掉。 他動幾次筷子,她就禮貌地說幾聲“謝謝”—— “……不要說謝謝?!?/br> 他壓低了嗓音,聲音沙啞到了極致。 “哦,”姜冉點點頭,“習慣了,抱歉?!?/br> “……” 北皎感覺自己在被凌遲處死。 煩都煩死了。 而同樣感覺到這緊繃氣氛的還有宋妍,她看看北皎又看看姜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產(chǎn)生了愧疚心理,咬了咬下唇,換上了很可憐的語氣說:“姜冉,你別怪北皎,是我叫他去野狼溝,那個地方其實也不危險,就在山背面,低頭都能看著下面的村子?!?/br> 姜冉筷子在碗里的魚rou上拂過,像是這會兒才意識到這里還坐著個人,掀了掀眼皮子:“你是覺得,我沒去過?” 宋妍死死地咬著下唇。 北皎筷子在魚眼睛上一戳,面無表情心想:閉嘴就對了,怎么沒給她嘴縫上呢? 正當所有人以為這場可怕的對話至此就該結束了,沒想到宋妍又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其實也沒那么危險,北皎也能滑的,事實上確實,原本他滑的好好的,也是為了回頭看我——” 北皎太陽xue“突突”地跳,難以置信這種時候還他媽有人火上澆油。 什么綠茶發(fā)言,都是他心情好時候玩剩下的。 現(xiàn)在是說這個的時候?這女的是不是有病??? 這次沒等姜冉說話,北皎先轉過頭,面無表情地對宋妍說:“閉嘴。” 很兇。 北皎對宋妍,平日里總是嘲諷和不屑多過一切,卻從來沒有像是現(xiàn)在這樣充滿厭倦地跟她說過話。 宋妍聲音戛然而止。 氣氛一下子僵住。 也就在此時,飯店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熟悉的三人組從外面推門而入,進來之后,不找別的空位,而是毫不猶豫地,直接在姜冉他們隔壁的空座坐下了。 坐下又不點菜,邱年那顆討人厭的頭顱伸了過來,第一時間嗅到了空氣中的尷尬與凝固。 “怎么,這火葬場的氣氛,果然被抓了啊?” 她沒搭理姜冉,反而沖著北皎笑。 “我說什么來著?” 笑完了,她轉頭,隨便抽取了那個花臂男親友作為幸運對話對象。 “好笑不?” 邱年的音量不加掩飾,足夠姜冉他們這桌子上的所有人聽見,“你猜猜,昨天還抓著我,沖我呲牙,不讓我給姜冉添一絲不痛快的人,今天自己又干了什么好事?” 北皎正夾著一筷子魚,手一抖,魚rou整個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