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美人 第14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影后養(yǎng)的小獵犬、納米百合緣 (GL)、穿越要從保持人設(shè)開始、奪愛、穿成陰鷙反派的小爸爸、萬咎、狼嘯、【網(wǎng)游】我是個游戲渣,卻意外獲得一個大神!、鎮(zhèn)龍廷、小姐,你的愛情掉了
蘇皎皎看著沈淮的神情有些復(fù)雜,鋒利冰冷的棱角終是化了兩分,語氣卻還是淡淡的:“空口無憑,做得到才是本事。” 她頓了頓,垂睫生硬道:“如今我沒有子嗣,說這些也是無用。” 自從承寵起來,蘇皎皎是侍寢最多的妃嬪。 其實她從未刻意避子,皇帝也不曾讓她服過什么避子的藥物,說來也怪,她卻一直不曾有過身孕。 以前沒有子嗣,她也無意強求,只想先穩(wěn)固地位,順其自然便是,總之是年紀尚小。 可如今她已經(jīng)滿十七了,若是還不能有孕,恐怕……她是不能生育。 沈淮并不以為意,反而以為蘇皎皎是默許了他的話,眼底的希望一點點亮起來,如夜色一般暗沉的眸多了幾分晦暗不清的潮,說道:“遲早會有的?!?/br> 他嗓子有些發(fā)緊:“這種事……事在人為?!?/br> 雖然這猜測是還沒有定論的事,可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蘇皎皎的心便不可遏制地沉了下去,語氣也愈發(fā)冷了幾分。 根本沒心思去聽他盲目自負地說這些。 “那若是我不能生育呢?這幾年里,我侍寢的次數(shù)還少么?” 她眼神冷下來,裹著毯子便獨自往床榻上走:“我今晚沒心情跟你說這些,你回去吧?!?/br> 沈淮怔了一瞬,沒想到蘇皎皎想的會是這些,抬步便追了上去,將她的纖腰一把帶進了懷里。 他緊緊抱著她,啞聲說:“皎皎,子嗣本就是需要緣分的事,若你不放心,大可叫太醫(yī)署的人來替你把脈,好好調(diào)養(yǎng)?!?/br> “別為了沒根據(jù)的事讓自己不愉快?!?/br> 蘇皎皎被他猝不及防得抱在懷里,下意識掙扎了幾下,卻忽的又想起他方才許諾自己的那些。 若是能懷上自己的孩子…… 她僵硬的身子漸漸松了防備。 紅燭春帳,旖旎悄然滋長。 蘇皎皎被他攔腰抱起,小心翼翼地擱到了床榻上。 落紗垂地,寢殿內(nèi)一盞燭火無聲無息地熄滅。 “皎皎……” 自打皇后有孕又中了毒以后,隨著月份越來越大,身子也愈發(fā)笨重起來。 她原本就因為秋獵一事而傷了元氣,隨著月份增長,縱使林太醫(yī)仔細調(diào)養(yǎng),狀況依舊每況愈下。 不得已之下,宮中事務(wù)再次交給了姝貴嬪處理,今年的春日宴也因為皇后身子不便而擱置。 一轉(zhuǎn)眼便是五月,天兒漸漸熱起來,端午也馬上要到了。 宮中又開始了端午宴前的準備,如今風景正好,御花園內(nèi)放紙鳶的人不少,蘇皎皎也常出去走動。 皇后身子不好自顧不暇,宮中反而得到了久違的寧靜,而宓充容,也在蘇皎皎的要求下解除了禁足。 至此,后宮的勢力已經(jīng)非常明朗。 珍昭容和皇后分庭抗禮,逼得后宮諸人不得不盡快戰(zhàn)隊。 她們愿意聽話,蘇皎皎自然也沒必要給她們臉色看。 畢竟,日后皇后倒下,這個后位,她勢在必得。 御花園內(nèi)。 蘇皎皎帶著幾個貼身宮女坐在涼亭里,大理石圓桌上擺著三兩碟可口點心,一壺上好的雨前龍井將將沏好。 她捧著白玉瓷杯,淡淡掀眸看向不遠處的天際,湛藍的天幕上高高低低地飛著七八個樣式各異的紙鳶。 自從沒了魚靄,整個瑤仙殿里再也沒人會嚷嚷著和蘇皎皎一起做紙鳶了。 魚瀅,凌霄和凌云都是穩(wěn)重的人,從前便只有魚靄是孩子心性。 如今她不在了,雖瑤仙殿似乎一如從前,可到底少了幾分活性,少了幾分靈動和生機。 端午佳節(jié),春末夏初,日日都是好天兒。 可現(xiàn)在的蘇皎皎早就不是當初的她,也只有看一看別人放紙鳶的欲望了。 蘇皎皎抿一口茶,收回了目光,問著:“前段日子和蘇府聯(lián)絡(luò)的如何,可有眉目?” 魚瀅點點頭,小聲說著:“二月份重新和蘇大人聯(lián)絡(luò)的時候就傳回來信,說大人暗中一直查著呢。今兒晨起聽線人說有新消息,說是秋獵時那個能馴獸的異人的蹤跡有了眉目,似乎在西域出現(xiàn)過。只是西域太偏遠,蘇大人的勢力想要滲透過去不易,想要抓回來恐怕還要些時日。” 說罷,魚瀅看著蘇皎皎,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試探性的說道:“娘娘,其實蘇大人一直關(guān)心著您,托人問了好幾回娘娘可安好……只是奴婢知道您不喜歡聽,一直不曾告訴過您?!?/br> “那段日子,您一直以為蘇大人視您如棄子,實際上卻從未停下過去查您交代的事。您和陛下當初的情況連奴婢也也不清楚其中原委,何況是宮外的人呢?!?/br> “妃嬪恩寵更迭是常有的事,大人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還是后來察覺出不對,命人去宮中調(diào)查才隱隱有了猜測,是您和陛下之間出了問題?!?/br> 看著蘇皎皎面色淡然,魚瀅頓了瞬,頭埋地更低了些,低聲道:“您和蘇大人畢竟是親生父女,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既然真心想要補償,娘娘不妨同自己和解,不說多么親昵,總歸不用像仇人一般?!?/br> “您日后還需要蘇大人在朝中的勢力,與其一直如此,讓大夫人在背后吹枕邊風,還不如主動示好,給了破冰的可能。若您愿意松一口氣,蘇大人必定不勝欣喜,因為內(nèi)疚更加事事為您考慮周全,屆時有了蘇家這個強有力的支撐,娘娘在這后宮的地位,還愁嗎?” “其實奴婢知道,娘娘心中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您過不去心里的那個檻?!?/br> 魚瀅跪下,磕了兩個頭,說道:“奴婢今日僭越了,還請娘娘責罰?!?/br> 說起蘇皎皎心底最不愿意觸碰的家事,外面的歡聲笑語仿佛被隔絕在了涼亭之外,分明是溫暖如春的艷陽天,蘇皎皎的心卻冰涼一片,半晌不說話。 瓷杯被輕輕地放在大理石桌幾上,她輕嘆一聲,抬手將魚瀅扶了起來。 “你說的,我都明白。” 蘇皎皎的神色有些郁郁:“只是我一想起母親難產(chǎn)而亡那日的樣子,想起他娶了續(xù)弦,想起他從前對我的忽視漠然,心里總是過不去?!?/br> “有些傷口就算結(jié)了痂,長出了新的肌膚,可那些傷害也是實打?qū)嵉模粫?。?/br> 她看著魚瀅,這個唯一一個從小就陪在她身邊的人呢,眼眶微紅:“魚瀅,我太偏執(zhí)了,是不是?” 見娘娘為此傷神,魚瀅拼命搖頭,眼淚簌簌落下:“娘娘別這么說自己,您只是從前過的太苦了,所以不愿意輕易原諒?!?/br> “奴婢跟在您身邊這么多年,奴婢最清楚您過得都是什么樣的日子。” “只是娘娘,那些傷痕該懲罰的是做錯的人,不該捆住你的手腳。” 蘇皎皎的心微微一顫,緘默不語。 魚瀅紅著眼,說出了她一直想說,但又不敢說的話:“娘娘,自從魚靄走后,您雖然表現(xiàn)得并不顯,外表還是一幅尋常般的樣子,可奴婢和她們都感覺的出來,您越來越難真正的歡悅了?!?/br> “和陛下之間的那段爭吵和失望,加上魚靄的死,仿佛將您原本就極為謹慎冰冷的心徹底凍死在了鏡影湖的湖水里。您對陛下失望,對蘇大人失望,為了給魚靄報仇,為了除掉心底的那個人,整日活在謀算和復(fù)仇之中,又怎么快樂的起來呢?” “您應(yīng)該學(xué)著放過自己,珍惜當下,這才是魚靄想看到的?!?/br> “奴婢不求您接納任何人,可娘娘總得將自己放在第一位,是不是?您是如何勉強自己,曲意逢迎的,不光奴婢們看得出,其實……連陛下也看得出。” 自從除夕夜到如今這五個月里,蘇皎皎都不曾完全走出魚靄的離開給她帶來的打擊里。 這些日子里,瑤仙殿的人都悉心照顧著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又眼睜睜看著她日漸消沉,沉浸到對皇后的仇恨里。 她表面看起來好了,愿意吃,愿意笑,愿意為自己考慮,也愿意重新試著接納陛下,可任誰都知道。 這些不過是她強撐出來的。 沈淮自然也知道。 就算她愿意讓她抱,甚至愿意同他歡好,可她的眼睛里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意,僅存的只有漠然。 只是他知道信任一旦出現(xiàn)了裂痕是很難彌補的,他愿意一直等,只要蘇皎皎不再推開他就好。 今年的端午國宴,沈淮打算讓蘇皎皎一同赴宴,再晉一晉她的位份。 繞過御花園的林木長廊,轉(zhuǎn)過身,沈淮便看見了背對著他坐在亭中的蘇皎皎。 她聽到聲音,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雙清冷的美目微紅,眼角帶著一滴將落未落的眼淚,輕輕咬著下唇。 脆弱,嬌憐。 像極了那年春末,在梨林初見她的樣子。 第158章 端午宴 “怎擔得起禍國妖妃的名號呢?!?/br> 沈淮心口一緊, 下了龍輦便大踏步朝蘇皎皎走了過去。 正是這一眼的驚艷,讓他從此對蘇皎皎丟不開手。 這五個多月時間太過漫長,連沈淮都記不清自己已經(jīng)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蘇皎皎了。 她越是對他冷漠的久了, 現(xiàn)在破天荒展露出來的一點點脆弱都讓他特外的心疼。 還記得以前,沈淮總是覺得看不透她, 每每同她相處,都想要揭開她內(nèi)心的偽裝。 可如今看透了, 見到了她所有未經(jīng)掩飾的模樣,反倒越是被她深深吸引, 挪不開眼睛。 后宮美人無數(shù),他卻從未見過如蘇皎皎一般特別的。 狠辣, 脆弱, 堅韌,柔弱。 是引人深陷的妖,更是清冷出塵的仙。 集所有的矛盾于一體,美得驚心動魄, 又別具一格。 看著她柔弱可憐的模樣, 沈淮嗓音有些沙?。骸昂煤玫脑趺纯蘖??” 他上前去牽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 放輕了語氣:“跟我說說?!?/br> 魚瀅見狀, 悄悄地給周圍人使了眼色,亭內(nèi)閑雜人等都退了下去, 給他們二人留出一方清凈空間。 蘇皎皎垂下長睫, 嗓音又輕又淡:“不過是和她們隨便聊了聊天?!?/br> 她默了一會兒, 抬眸問他:“沈淮?!?/br> “嗯?” “你知道這段日子里, 我同你并非真心么。” 聽到這句, 沈淮的呼吸頓了頓, 心口不自覺有些顫起來。 他不明白蘇皎皎怎么會突然這么問起來。 是她不想裝了,徹底厭倦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