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美人 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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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彎眸笑起來:“jiejie做得到嗎?” 溫婕妤心頭一跳,怔怔看著珍昭容的笑臉,卻難以自制地升起一種背后發(fā)涼的感覺。 雖看起來清冷淡漠,卻給她一種比皇后還要難以琢磨的感覺。 難怪她如此年紀(jì)輕輕便能被皇后看做眼中釘rou中刺,陛下又如此喜歡她,才剛十七歲便坐上了九嬪之位。 如此殊榮,若只靠美貌,恐怕早就成了后宮中的冤魂,又何來步步高升。 害人容易,防范卻難,皇后靠的是陰謀詭計,可珍昭容卻要高明多了。 若是能跟在這樣的人身后,就算是陛下的眼睛只盯著珍昭容,宮中的人也無人敢再怠慢了。 想到這,溫婕妤從凳子上立馬下來,跪下說:“只要娘娘吩咐,妾隨時都可向陛下稟明知道的一切,絕不隱瞞?!?/br> 蘇皎皎笑了笑,滿意地點點頭:“jiejie能這么想,meimei心里便放心了。只是皇后如今懷著龍嗣,陛下又時常去看望,到底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今后啊,jiejie就把心揣在肚子里,踏踏實實地養(yǎng)著大皇子便是,大皇子的身子我會讓柳太醫(yī)小心溫養(yǎng)著,你膝下有了皇子傍身,日后也能過的舒舒服服的?!?/br> “如今天色也晚了,又不好太大張旗鼓,jiejie回去的時候小心些?!?/br> 溫婕妤一聽,眼角眉梢頓時浮上喜色。 她所求的也不過是這些話,既然她的誠意打動了珍昭容,能得到這樣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是最好了。 聽到這里,她急急忙忙站起來,千恩萬謝道:“娘娘肯收留妾已經(jīng)是妾的榮幸,妾日后定唯娘娘馬首是瞻,絕無二心?!?/br> 蘇皎皎點點頭,溫婕妤這才退出去提著宮燈離開了。 大皇子一事本以為就這么讓皇后跑掉了,誰知道峰回路轉(zhuǎn),這件事還有眉目可查。 此事若能重新拿到臺面上來說,對于扳倒皇后也是一記重錘,只是想要扳倒她,最最關(guān)鍵的還是秋獵那件事。 有救命之恩的情誼在一天,不管是什么錯,皇帝總會留她一命。 若是想讓她從云端跌入地獄,秋獵的事查不出來,便是難上加難。 蘇皎皎看向門外的方向,定定地出了神,晌久之后,她才開了口:“魚瀅?!?/br> “明日向蘇大人傳消息,問問秋獵之事可有眉目了?!?/br> 她如今已經(jīng)有了價值,想必蘇敞也不會再對她不管不問。 秋獵一行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月,拖得越晚,希望便越小。 就算蘇皎皎再如何不喜蘇敞,同他之間如何陌生疏離,沒有父女感情,可他們父與女之間,注定是要捆綁在一起的。 夜深了,她疲累的揉揉額角,說著:“凌霄,叫水來為我梳洗吧。” 默了稍許,外面卻沒有人來。 蘇皎皎疑惑地支起身子,準(zhǔn)備下床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就見凌霄低著頭從外面進(jìn)來,眼底閃過一絲為難:“娘娘,陛下來了,就在外面等著您呢。” 她心底一凜,沒想到皇帝竟然會夜間在瑤仙殿外面等,也不知道他有看到溫婕妤沒有。 “陛下幾時來的?” 凌霄欠身說著:“在溫婕妤走之前便來了,但陛下不曾進(jìn)去,只在偏殿等著,應(yīng)當(dāng)什么都聽不到的?!?/br> “只是溫婕妤走的時候,陛下似乎在窗戶口看見了?!?/br> 聽到這話,蘇皎皎的心口涌上一絲不滿來。 她冷下臉剛想抱怨,凌霄便悄悄看了她一眼,小聲提醒著:“娘娘,陛下在宮內(nèi)行走,從來都不需要通傳的?!?/br> 蘇皎皎這才一怔,意識到皇帝在自己面前竟做到了這樣的地步。 這些日子他來瑤仙殿,從來都不敢長驅(qū)直入,更不敢未經(jīng)她同意便進(jìn)來。 一向都是在關(guān)雎宮門口候著,得到了她的允許才能進(jìn)內(nèi)殿,要么就是在院中等著她的意思,非她點頭不得擅入。 這么晚的天兒了,初春夜晚,外頭也是刺骨的冷,他知道殿內(nèi)有人,竟也不說什么,甘愿去偏殿等著。 堂堂天子,如今為她做到這地步,蘇皎皎心中也難以平靜。 可到底是有些遲了。 他若是從前如此,恐怕蘇皎皎說什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經(jīng)歷了這些高高低低生離死別的事,他再做到這般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步,心中除了淡淡的惆悵和哀涼,卻再也沒有心動了。 蘇皎皎將身上的薄毯往上提了提,重新蓋好,淡聲說著:“請陛下進(jìn)來吧?!?/br> 暮夜薄燈,她的容貌在朦朧的燭光下更添了幾分柔和,周身似鍍了一層光暈,五官越發(fā)顯得完美無瑕。 她周身都被薄毯蓋著,只露出修長好看的脖頸,白皙如玉的肌膚泛著瑩潤的光澤。 沈淮從外頭走進(jìn)來,正看到蘇皎皎靠在軟塌上,神色懶倦,美得驚人。 殿內(nèi)溫暖如春,悄無聲息化了他滿身的春寒。 “皎皎。” 蘇皎皎掀眸看向他。 分明下午才度過許久的春宵,可再看他時,蘇皎皎眼底仍然沒有半分情誼,她泠泠開口,問著:“從皇后那來的?” 沈淮一怔,下意識解釋著:“不是。” “從太極殿批完奏折便來了,沒拐彎?!?/br> 看著蘇皎皎的神色不好,像是有些不高興一般,沈淮一身的疲乏仿佛都被壓下了,眼里只剩下冷淡的她。 他剛想去抱一抱她,跟她說,他想她。 可一想起他們倆也只是今天才有了些好轉(zhuǎn),她如今臉色又不好,便生生將這念頭壓了下去,只坐在了軟塌的另一側(cè)。 “皎皎,怎么了?” 皇后如今有孕,身子又弱,皇帝多去看看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就算來之前真的去過鳳儀宮,其實蘇皎皎也不覺得他看了皇后會怎么樣。 只是她下午才和他提起過皇后,總要給他些壓力,才隨口這么一問罷了。 不成想,他知道皇后和她不對付,竟也會手足無措起來。 蘇皎皎淡淡看他一眼,將桌上的茶推過去一寸,溫聲說:“陛下就算去看了皇后也是應(yīng)該的,我怎么會生氣?皇后腹中懷的是嫡子,是黎民百姓、文武百官最報以希望的一胎,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妃嬪,怎么會和皇后爭寵?!?/br> “若是傳出去陛下如此待我,甚至將皇后置之不理,恐怕反而要彈劾我是禍國妖妃,威脅中宮了?!?/br> 她最終落下一句:“如此罪名,我可擔(dān)待不起?!?/br> 沈淮眼底有些晦暗,啞聲說著:“皎皎,別叫我陛下?!?/br> “我早說過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你只管拿我當(dāng)尋常夫君……” 蘇皎皎反問:“夫君?” 她笑吟吟的,眼底卻冰涼一片:“如今怕是不行呢?!?/br> “陛下一直想削弱世家,蘇大人也一直為陛下奔走,若是這時候傳出來蘇大人的女兒是迷惑圣心的妖妃,恐怕蘇大人說什么警世箴言也不會有人信了,反而會覺得蘇大人是賣女求榮,是虛偽之輩?!?/br> “這樣的場面,陛下也不愿意看到吧?!?/br> 沈淮的心沉了些許,咬牙說著:“我不過是多疼你一些,就算前朝知道了又如何,后宮是我的家事,難道他們也要插手不成?” 蘇皎皎靜靜地看著他,不說話。 其實沈淮自己也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區(qū)區(qū)一個寵妃若是壓過皇后,就算沒有皇后在背后推波助瀾,前朝和天下也會傳來皇帝昏庸,妖妃當(dāng)?shù)赖牧餮裕螞r蘇皎皎姓蘇,又是高官之女。 若是皇帝對她的寵愛超過了帝妃的范疇,還不知會引起怎么樣的風(fēng)浪。 因為她而讓蘇敞陷入不妙的境地不是她想看到的,蘇家必須保持鼎盛,才能讓她的計劃順利實施。 如何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讓蘇皎皎在后宮和前朝都立于不敗之地,這個答案,得要皇帝自己想。 須臾,沈淮突然抬起頭看著蘇皎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喉頭輕滾,說道:“皎皎。” “我們要個孩子吧?!?/br> 第157章 如初見 同自己和解 蘇皎皎的黛眉倏然輕輕皺起, 有些不可置信,又帶著些他的話過分直白的不自然,偏頭過去, 說著:“這就是你想出來的法子?” 沈淮終于敢再往前一步,自然而然地牽住她的手, 認(rèn)真道:“皎皎,等你有了孩子, 我就算對你再好些又有何妨?” “若是你懷了身孕,我對你再如何好也在情理之中, 你也不會在那些朝臣眼里太遜于皇后,就算日后有人上表為皇后不滿, 朝臣們也有說頭?!?/br> 他眉目專注, 凝視著蘇皎皎的眼睛,想要在她的眼中看到欣喜:“日后不論誕下皇子還是公主,我都一樣疼愛,可若誕下皇子, 我便立他為太子?!?/br>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 其中蘊含的深意太多了。 蘇皎皎再清楚不過這些話的分量,也知道沈淮如今絕不是在哄她拿她開玩笑, 心頭一跳, 下意識便將手抽了回來。 后宮諸人一輩子斗死斗活,求的也不過是自己的兒子能夠當(dāng)上太子之位, 自己能當(dāng)上順理成章的皇太后。 這是蘇皎皎日后的目標(biāo), 更是皇后、從前的王淑妃爭得你死我活的核心。 如今她還沒有身孕, 這位子便被沈淮如此輕而易舉地從口中許諾了出來。 她同她們斗了這么多年, 苦心經(jīng)營了這么久, 從未想過這一刻, 會在這樣一個夜晚,得來的如此輕易。 輕易地讓她的心有些慌亂,有些不真實。 蘇皎皎的心口砰砰狂跳起來,連呼吸都微不可查地有些急促。 太子之位誰不想要,可眼下這個時候,皇后未倒,世家未倒,她更是連身孕都沒有。 就算這話日后也當(dāng)真,眼下她也得冷靜下來,穩(wěn)下來才是。 蘇皎皎抬眼看向沈淮,只見他深深地看著自己,從前那雙深不可測又薄涼的一雙眸炙熱而專注。 她很難想象,沈淮這樣一個薄情又克制的皇帝,竟然會對她做到這一步。 連太子之位都愿意許諾。 到底是沒真正愛過一個人的,蘇皎皎不懂這些,也不明白愛如何能這樣改變一個人。 沈淮以前分明是個極為理智的冷血帝王,可時過境遷,愛與恨,都是這樣極端。 燈花燃爆,靜謐的氣氛終于有了一絲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