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 第10節(jié)
日子就這么不緊不慢的過去下,暑假的尾巴,虞笙過得很自在。開學前幾天,她去剪了個齊劉海,為的是遮擋住額頭上那塊并不太起眼的疤痕,理發(fā)師順便把她齊肩的頭發(fā)修了修,剪了個乖巧的meimei頭。 屁乖屁乖的。虞笙對著鏡子左看右看,小小年紀,又平添一絲煩惱。 不知不覺,她就在煩惱中度過暑假,迎來到高二開學的第一天。 她所在的匯文中學是私立中的佼佼者,教學樓建得特別氣派,cao場也大,當然,能在這上學的學生,家境沒幾個差的。虞笙是從初中就在這了,不是因為虞婧文多有錢,是因為戶口問題。好在這個學校師資力量并不遜色于市重點。 這屆高二一共10個班,由于匯文歷年文科班升學率都特別高,這屆選文的更是創(chuàng)下4個班的歷史記錄,按照高一學年期末大榜的排名,編入七□□十四個班級,毋庸置疑,文科七班是尖子班,十班收尾,屬于文理都不行,隨便蒙一個混畢業(yè)證的。 虞笙以年級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七班。 早自習過后,班里亂糟糟的,同學之間忙著熟悉。 趁課間,虞笙從課桌里拿出吃一半的卷餅咬了一大口,就著巧克力奶囫圇吞棗咽下去。 同桌兼閨蜜桑菓托著下巴小聲道:“還吃得下去啊?!?/br> “要12點才下課呢。”虞笙嚼著東西:“不過明天我肯定在家吃了?!笔懿涣私淌依镪囮嚨暮顾嵛秲?。 剛說完,有人從后面拍她肩膀,她冷不防一顫,讓牛奶嗆得咳嗽。 “不好意思啊,你沒事吧?!迸乃氖切焙笞粋€留西瓜頭的男生:“我叫朱思明,原來三班的?!?/br> 虞笙險些干嘔了出來,她發(fā)誓她真不是對新同學有意見,實在是這位同學身上的汗酸味兒有點重。原本返校時他有同桌的,被熏得自動換到最后一排了。現(xiàn)在這個視線大好的,位于第四排正中間的黃金位置,就可憐巴巴的被空了出來。 虞笙畢竟坐在前面,雖然冷不丁也能聞見,好在教室開窗通風,不太明顯。不過她吃早餐時被朱思明一拍,確實有點反應(yīng)過激。虞笙滿懷愧疚的對朱思明報以微笑:“你好,我叫…” “你是咱年級的學神,虞笙?!敝焖济鬟种煨Γ骸拔抑滥恪!?/br> 虞笙又點點頭:“你好?!?/br> “你高一期末比第二名那個叫陳什么然的高了整整三十分,數(shù)學英語歷史地理都是滿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朱思明舉起手機對著她:“你讓我拍張照片吧,我想洗出來掛在我家里的墻上,每逢考試拜一拜!” ?這也太晦氣了吧? 虞笙奪走他的手機,扣在桌上:“我又沒死!” 朱思明后座的男生正在看書,不耐煩的抬頭:“說你呢,能不能安靜點?!?/br> 虞笙見朱思明一臉茫然,友善提醒:“陳屹然,就是他?!蹦莻€第二名。 朱思明:“……” 上課鈴響了,華蓉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進教室,她是七班的新班主任,年芳三十九,教語文的,但看上去像搞體育的,175的個子在女同胞里絕對算得上鶴立雞群,主要是她既不苗條也不胖,非常的、健壯。 開學典禮時,綽號“白天鵝”的班花蔣星遙暗地里說她長得像打排球的一個二傳手,沒兩天這個外號就傳開了,大伙私底下管她叫二傳,或者二姐。 令人意外的是,華蓉剛走上講臺,就叫了個留著寸頭的男生進來,男生很高,五官透著鋒芒,帥得不像好人,班里同學好奇的交頭接耳。 虞笙覺得眼熟,多看了他幾眼,男生察覺,目光毫不避諱的朝她撞過來,那雙眸子錯愕、深邃,一笑不笑的,特別兇。 有種“再看老子揍你”的狠厲樣。 虞笙拿了本書低頭翻開,桑菓往她眼前推了張草稿紙,亂糟糟的解題公式中間,寫著一個顯眼的“帥”字。她蹙眉,從筆袋翻出紅水筆,在帥字外面畫了個圈,然后打上叉,在旁邊寫了個“殺”字。 桑菓看得抿嘴笑。 “大家安靜一下,這位是轉(zhuǎn)學到咱們班上的新同學?!比A蓉把教案放在桌上,看向男生:“你來做個自我介紹吧?!?/br> “段昭?!彼麊渭绫持鴷?,懶洋洋的插兜站著,一副漠然置之的大佬樣。 華蓉鼓勵他:“再多說幾句?!?/br> “沒了?!倍握押芊笱堋?/br> 段昭沒有一直看那個眼熟的小朋友。倘若放在前一個月,他可能會心情不錯的給她一個微笑,現(xiàn)在沒那心思。 他現(xiàn)在站在這個普通中學的講臺上已經(jīng)是極力克制,接受五十幾個陌生同學的注目禮,早就煩得不行,再多一秒,他能從教室里沖出去。 愛誰誰,好都不想,還怕壞嗎。 偏偏這個時候,底下發(fā)出幾聲笑。 站在講臺上的大佬舔了下唇,走了。 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華蓉的注目之下,從教室走了。 第9章 偏偏招惹 因為段昭的離開,這節(jié)語文臨時改上歷史。 歷史老師是個老學究,授課嚴謹、有失生動,還眼里不揉沙,課本往講臺上一放:“你們班那個新同學,我都聽說了,你們這個年紀,有性格是件好事,但是我行我素,是萬萬不可取的!希望咱們班的同學,不要受他影響!把你們的心思放在學習上!這樣才能…”嘰里呱啦…… 足足十五分鐘的思想品德教育,而且一上午還有兩節(jié)歷史課。 虞笙最不愛聽人生哲理,處于無意識睜眼放空中,下課鈴一響,她元神歸位,拿起桌上的果粒橙喝了一口,托著下巴引誘桑菓:“學校后面開新開了一家麻辣燙,少女,你想不想吃。” 正抄暑假作業(yè)的桑菓眼睛一亮:“想啊,我還想去那邊的文具店?!?/br> “行?!庇蒹习炎郎险n本全部塞進課桌。 萬年老二陳屹然負責收數(shù)學作業(yè),收到她們這時站了一會兒:“哪家麻辣燙?!?/br> “百井街那,走過去十多分鐘?!庇蒹险f。 桑菓抄完最后一行,把作業(yè)給他:“你們認識???” 陳屹然嘆氣:“已經(jīng)是一個班的,怎么還問認不認識。” 他原先是一班的,長得高高瘦瘦的,五官也還算清秀,校服里面喜歡套件雪白的衣服,夏天是t恤,秋天是襯衫,冬天是高領(lǐng)白毛衣,讓人覺得他很純潔。 “我們高一時一起參加過辯論賽?!庇蒹辖忉?。 “哦?!鄙G懲虚L音調(diào),看他們倆的眼神透著詭異。 立刻被虞笙敲了下腦袋,小聲:“收起你這個言情小說作者的腦洞?!?/br> 桑菓比了個ok的手勢。 一旁的陳屹然收完卷子:“一起吃飯嗎,去你們說的那家麻辣燙?!?/br> 兩人都無所謂,虞笙一擺手:“走吧?!?/br> “麻辣燙啊?!迸赃呑氖Y星遙,手腕上套著發(fā)圈,利落的將一頭及腰長發(fā)在頭頂束成驕傲的馬尾,她合上桌上的鏡子,笑意宛然的看著陳屹然:“我請你們?!?/br> 四個人臨時組成干飯小組,穿過教學樓走廊時,虞笙和桑菓挽手在前面走,陳屹然和蔣星遙在后面,蔣星遙蹦蹦跳跳,對著陳屹然說這說那,陳屹然只是敷衍。 桑菓拽著虞笙有所感悟:“我好像看出了什么?!?/br> “什么?!庇蒹蠁?。 桑菓從蔣星遙開始偷指:“她、他、你,單箭頭的?!?/br> “親愛的言情小說作者?!庇蒹衔⑽⑿Γ骸氨扇瞬徊牛劾镏挥袑W習?!?/br> 桑菓蹙眉:“你應(yīng)該自稱奴家,鄙人太爺們了。” “沒關(guān)系,爺娶你啊。”虞笙戳她,倆人正打鬧,看見華蓉急匆匆的從對面走過來,忙恢復(fù)一副乖學生模樣:“華老師好?!?/br> 蔣星遙的話癆模式也突然關(guān)閉。 華蓉的點點頭,問題很有指向:“蔣星遙,你看見段昭了嗎?!?/br> “沒啊?!笔Y星遙搖頭:“他第一節(jié) 課就走了,我一直在教室上課。” “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電話還關(guān)機?!比A蓉看起來挺急的:“蔣星遙,你能聯(lián)系一下你父親嗎,讓他幫忙找找,剛開學第一天,人都不見了,這叫怎么回事?!?/br> 蔣星遙接連哦了幾聲,被華蓉拉著走了,走時還扭過頭來沖他們做了個難以割舍的戲精臉。 桑菓咯咯的笑:“陳屹然,她小時候是不是演過電影,好像叫秦王刺荊軻?” 虞笙問她:“不是荊軻刺秦王嗎,親愛的文科生?” 陳屹然清冷的咳了聲:“走吧?!?/br> * 麻辣燙店離學校不遠,加上新掛的招牌比這條街其他的底商鋪子大了不止兩倍,生意特別火,匯文的學生就占了一大半。 虞笙他們到時,店外已經(jīng)有一對等位的情侶。 老板給他們?nèi)×藗€號:“拼桌不用拿號,直接能進?!?/br> 三人一致同意。 店里面積不大,緊巴巴的擺著十來張方木桌,熱火朝天的大骨湯味兒充斥了整個空間,虞笙那份是最先煮好的,她添了兩大勺麻醬,端著碗去最里面那個拼座的桌子。 那桌只坐著一個男生,一顆黑色短刺的腦袋,穿著黑色t恤,背沖她吃得不緊不慢。虞笙不想和陌生人單獨坐,端著麻辣燙碗等桑菓,沒想到坐著的男生察覺到身后有人,轉(zhuǎn)過頭來。 哎?面熟。好像有過一面之緣? 虞笙看到同樣驚訝,也看著自己的男生,這才想起來他的名字,段昭,早上新轉(zhuǎn)來的,現(xiàn)在老師們正在滿世界找的那個落跑學生。 她尋思要不要告訴他時,這位直接把頭扭回去了,大口扒拉完碗里的食物,麻利的收起餐具和空飲料瓶,一聲沒吭,從她身邊走了。 見此,本來也不愛管閑事的少女端著碗坐在那張桌前,拿起桌邊的調(diào)料瓶往碗里撒了些芝麻粒。 “哎,你是那個新來的,段昭吧?!?/br> 她剛落座,聽見身后桑菓的聲音,抬頭看見段昭被陳屹然和桑菓在門口攔下了。 “華老師找你呢?!鄙G懻f:“你快回班吧,不然死定了?!?/br> “我不是,”段昭態(tài)度漠然:“段昭。” 這是什么騙三歲小孩的鬼話?虞笙都聽愣了,咬著筷子看著他們。 段昭繞開他們想走,被陳屹然攔住。 陳屹然還有個身份是學生會的,死較真的一個人:“別裝了,老師們都在找你,你還在這吃麻辣燙,你好意思嗎?” “我沒讓他們找我?!倍握颜f。 “你是不是有急事,”桑菓說:“你有事的話可以跟老師請……” 段昭煩了,冷聲打斷:“你跟她說我不上了?!?/br> 陳屹然眉宇間頓生一股浩然正氣:“你這人怎么這樣!” 段昭眼帶鋒芒的盯著他,一副“老子就這樣,要么打一架”的態(tài)度。 這是…要干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