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招惹 第93節(jié)
“不懂?!庇蒹献聊ミ@話的深層含義,就很生氣。 這是,想一點點,為家暴男洗白? “你和家暴男共情,”她很不痛快:“讓我挺難以理解的。” “我和他同情干什么,他家暴,他肯定是個垃圾,”段昭立刻否認(rèn),幾次欲言又止:“我就是覺得,這件事可能不像你報道的那么表面,你再多問問,或者等警察那邊的調(diào)查,別做不實的報道?!?/br> 不實的、報道。 虞笙眼睛瞪大了些,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她難以形容,似乎眼前這個人變得陌生:“我跟你真是,說不通。” 她拿起包要走,一桌的飯菜也沒動。 “我知道他家的事,”段昭閉了閉眼,下了很大決心的說:“他是我…” 虞笙手機(jī)鈴聲恰好在這時響起,臺里打來的,她一面聊工作,一面往餐廳外走,段昭后面說了什么,一個字都沒聽到。 第75章 偏偏招惹 段昭也不想自己一人坐在餐廳吃飯, 索性開車回訓(xùn)練中心,這邊新建的場館,配套設(shè)施都很完善, 他到時, 中午飯店還沒過, 直接去食堂吃飯。 從訓(xùn)練中心建好后, 省隊一些主力隊員也會過來訓(xùn)練,他跟其中一些人都熟,碰著面, 大家都習(xí)慣叫他昭哥。 段昭正要選餐時, 楊一喆也剛進(jìn)餐廳,站在門口, 從老遠(yuǎn)就朝他喊:“昭哥, 看誰來了?” 段昭循聲望去,低聲罵了句cao。 楊一喆把賀昀帶進(jìn)來了,站在門口, 張著胳膊沖他熱情揮手, 這貨頭發(fā)留長了,染的藍(lán)灰色,還新燙了個羊毛卷。 段昭過去,看他頭發(fā):“蔣星遙真能受得了你?!?/br> “這你就羨慕不來了吧, ”賀昀得意道:“我是我們家小遙遙的賀寶寶?!?/br> 段昭和楊一喆異口同聲罵“我cao”。 楊一喆丟下他, 往數(shù)據(jù)器上一站, 刷臉, 屏幕顯示一串?dāng)?shù)字后, 餐盤自動呈出,楊一喆拿著, 拍段昭肩膀:“走吧,吃飯去?!?/br> “行?!倍握押退锩孀?。 賀昀跟在后面登上數(shù)據(jù)器,發(fā)出錯誤警告,頓時慌了,站在原地沖前面兩人喊:“哎!哎!這什么意思!合著我爸退休了,你們倆都開始欺負(fù)我,是唄?” 段昭和楊一喆勾肩搭背的回頭沖他樂,樂完,倆人回去,段昭在機(jī)器上選擇訪客模式,勾選自己的名字,點擊一人,餐盤自動呈出:“拿著吧?!?/br> “cao?!辟R昀端著餐盤,覺得手里沉甸甸的:“時代不一樣了???這換的什么高科技玩意?” 楊一喆拍拍機(jī)器:“這個,新裝的,刷臉取餐盤,系統(tǒng)里有身體數(shù)據(jù),每天攝入多少卡,多少糖分,多少蛋白質(zhì),都給推薦,你說你是不是土,啥都沒見過?!?/br> “這玩意兒,還挺懂事,”賀昀好奇的摁按鈕:“我怎么能知道,他推薦我吃多少?” “你就是個訪客,”段昭說著往前走:“別想太多。” 賀昀:“……” 三人往餐區(qū)走,食物種類齊全,每種都標(biāo)有具體的營養(yǎng)成分?jǐn)?shù)據(jù)。 段昭拿了一份筍燒牛rou,一份臘味竹筒飯,正要拿別的東西,聽見賀昀跟他說話。 “你這吃的夠精致的,”賀昀低頭看自己盤里摞成山的燒麥rou餅,咂咂嘴:“要不知道,以為你是個南方人?!?/br> 段昭笑笑,沒說什么,繼續(xù)按自己的喜好拿。 楊一喆拿胳膊肘捅他:“一看你就是,好長時間沒見我們了?!?/br> “怎么說?!辟R昀說。 “他,”楊一喆指段昭背影:“心里裝個人,家是南方的,這幾年就把自己假想成人家的習(xí)慣,好像這樣他就不是單身狗似的?!?/br> 賀昀嘆了口氣。 拿完餐,三人坐在靠窗,賀昀感慨一頓后問段昭:“跟小學(xué)神,還沒和好呢。” 段昭低頭吃飯,搖了搖頭。 “用兄弟我?guī)湍銌??”賀昀問:“遙遙跟虞笙關(guān)系好,我讓她勸勸?” 段昭抬頭,笑著說了個:“行。” “我以為你得拒絕呢,”賀昀吃著說:“你不一直都,特牛逼么?!?/br> “讓人治服了,”段昭余光見那倆一臉驚訝,語氣松散道:“也不用勸她,適當(dāng)時候,讓蔣星遙多跟她說我?guī)拙浜迷捑托??!?/br> “談個戀愛,”賀昀搖頭:“你談得也是又漫長又惡心?!?/br> 楊一喆伸手去掏段昭衣領(lǐng):“體諒體諒我們昭哥吧。” “別對我動手動腳,”段昭打他手:“我有主兒了?!?/br> “cao,”楊一喆從他衣領(lǐng)拽出個五毛錢的鋼镚:“我拿這個,賀老師,你看看,就這破玩意,他戴多少年了,這不要飯的嗎?” 段昭置之不理的把鋼镚吊墜塞回已衣領(lǐng):“別老說我,賀老師,你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事?” “沒有啊。”賀昀沒忍心說:“就想你們了。” 這會兒發(fā)狗糧,那就不叫狗糧,叫毒藥,能直接給人送走。 從訓(xùn)練中心出來后,賀昀特別痛心疾首的給蔣星遙答了個電話:“遙遙,遙遙女王?” “說事?!蹦沁吅芸?。 “那啥,”他態(tài)度極好的承認(rèn)錯誤:“結(jié)婚請?zhí)覜]發(fā)出去?!?/br> 啪一下,電話掛了。 賀昀正愁著,蔣星遙把電話打回來:“沒送出去?那改日子吧,婚不結(jié)了?!?/br> “別別別,”賀昀忙說:“你體諒體諒我兄弟吧,人正飽受失戀之苦呢,我唰一下,給他來個結(jié)婚請?zhí)?,還得讓他隨份子,他不得別扭出毛病來?” “你就不怕我別扭,”蔣星遙怒道:“出毛病來?” “怕怕怕,”賀昀指引道:“要不這樣,你幫他在虞笙跟前說幾句好話,咱們,兩兩成雙,你看怎么樣?” “我看,你跟段昭,”蔣星遙冷道:“你們倆,涼涼成雙吧?!?/br> 電話又掛斷。 賀昀馬不停蹄的撥回去,賣慘:“遙遙女王!遙遙!女王!” * 虞笙回到電視臺,就聽小武說,上午他們這邊接了一通電話,是錢淼的媳婦打來的。 小武嘴瓢,呸了聲,改口道:“是前妻,他前妻打來的。” “說什么了?”虞笙比較關(guān)心這通電話的內(nèi)容。 “她挺生氣的,錢淼和他爸,都一個德行,都是家暴男,而且錢淼比他爸更青出于藍(lán)?!?/br> 虞笙目光一緊。 “不僅這樣,”小武大喘氣的說:“她還說,錢淼他們一家子,沒一個是好東西。” “沒一個好東西?也包括錢淼他mama?”她她還想再確認(rèn)一下:“有沒有說,錢淼爸爸常年家暴,錢淼mama忍無可忍這類的話?” “好像說了,”小武回憶著,想到重點:“哦,對了,她說錢淼mama特別強(qiáng)勢,陰陽怪氣的,脾氣也很暴躁,錢淼反正是,有點媽寶,你懂吧。” 虞笙點點頭,很難不犯惡心:“三十多了,還,媽寶……”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小武突然提高音調(diào):“錢淼好賭,家里錢都被他敗光了,他爸他媽的養(yǎng)老錢也都賠進(jìn)去,他前妻就是因為這個,才下定決心跟他一刀兩斷,但好像聽說,他還欠不少外債。” 虞笙忍著想罵人的沖動,咕噥:“這是在屎盆子里挖出來的老公嗎?” “就是說么?!毙∥湟舱f。 他們交談了沒多大一會兒,這邊記者站的領(lǐng)導(dǎo)關(guān)主任找他們談話,主要也是圍繞上午那通電話,據(jù)說公安局也來電話了,說目前警方的調(diào)查還沒有出最后結(jié)果,希望他們不要在網(wǎng)上發(fā)布未經(jīng)確認(rèn)的觀點。 從關(guān)主任辦公室出來,虞笙回憶起中午在餐廳,段昭說的那些話。 難道說,她真做了一篇,不實,報道? 虞笙決定再撲一趟二棉廠職工宿舍,小武也覺得很奇怪,和她一起去。 跟上次來時差不多的光景,因為一起惡劣的命案,這片老舊住宅區(qū)更加荒涼破敗。 虞笙和小武走在小區(qū)里,都覺得瘆,好在經(jīng)過停車棚時,有兩三個老太,坐在院里曬太陽,像是正聊什么,看見他們,立刻就閉嘴,神色隱晦。 “大娘,”虞笙走上前,因為不在工作范圍內(nèi),也沒拿話筒:“昨天30號樓那起命案您聽說了嗎?” 老太正要說,被老姐妹打斷:“我見過她倆,記者,你別瞎說話。” 頓時,仨老太太,都拍拍腿,起身打道回府。 小武很無語:“記者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br> 虞笙沒心思抱怨,只好繼續(xù)在院子里尋找可以詢問的目標(biāo),一直轉(zhuǎn)悠一個來小時,一個拎菜籃子的大爺,正往30號樓,走,她和小武一起過去,說明來意后,大爺似乎有些松口。 “我們就是,”虞笙嘗試說服他:“希望給這件事一個真相。” 大爺重重嘆氣:“老錢那家伙,活該。” 大爺找了個石墩坐下來,點著根煙:“這一家子,就是作,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 幾縷煙霧盤旋升起,大爺慢吞吞的說:“我也算,看著錢淼出生長大的,老錢家這兩口子,從年輕時就打,打一輩子,老錢窩囊,加上結(jié)完婚出過一回工傷,掉了三根手指頭,人就變得特別暴力,一句話不對心思,就動手打媳婦,打兒子,老錢媳婦呢,就是人強(qiáng)命不強(qiáng),看親戚朋友日子過得好,她就嫉妒,回來就跟老錢鬧,鬧急了,老錢就揍她,有幾次打得是真狠,至于他們家那小子,就錢淼,更別提了,缺家教,從小就混社會的,老錢就知道打,老錢媳婦就知道護(hù)著,慣著,后來好像還發(fā)了點小財,也都讓這小子敗進(jìn)去,這小子能結(jié)婚,就是他們家給包裝得好!里兒都是爛的!” 虞笙聽得心里很生氣,這不只是一起夫妻糾紛引起的沖動殺人,更像一個扭曲的家庭,終食惡果。 尤其是從職工宿舍出來,她想起段昭說的:“有的人,十幾歲時,會覺得在自己胳膊上燙煙疤,很厲害,尤其是,在認(rèn)識一些混子的情況下?!?/br> 還有大爺那句:“至于他們家那小子,就錢淼,更別提了,缺家教,從小就混社會的?!?/br> 這兩句在她腦子里拉回翻滾,弄得她心思特別亂,下意識問了句:“小武你說,錢淼爸爸真的是錢淼mama殺的嗎?” 第76章 偏偏招惹 虞笙也說不好自己怎么會冒出這么可怕的想法, 她覺得,會不會是錢淼和他mama,一起合謀, 殺了錢淼爸爸。 小武震驚得瞪大雙眼:“咱們就當(dāng), 什么都不知道吧, 這件事, 越想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