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風不偷月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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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歷信銀行的項目,楚識琛就參與了,幾乎充當顧問的角色。 再往前追溯,拿下歷信的契機,是楚識琛找到了琴行,以一首琵琶曲贏得與趙組長面談的機會。 當時在琴行樓上的咖啡館,楚識琛和趙組長聊銀行業(yè)務(wù)的變遷,了解之詳細,甚至讓趙組長以為他在銀行工作過。 項明章抽絲剝繭,一點點向前推,回憶起楚識琛提及銀行的第一句話。 “這棟樓曾經(jīng)是一間銀行,銅臭氣最重的地方,改成咖啡館倒是別有一番風味?!?/br> 項明章倏地睜開眼。 他記得從琴行出來,在街上,楚識琛回首望著那棟樓,情緒十分低落,后來跟著他去雲(yún)窖喝醉了酒。 那首悲鳴的琵琶曲,那張撥弦時隱忍的面容,離開那一刻的郁結(jié)難釋和魂不守舍。 項明章一直疏忽了,除了対待懷表反常,楚識琛那天的反應(yīng)一樣不同尋常。 到底是為什么? 歐麗大街七十四號,一間銀行舊址。 心緒沉浮,項明章緩緩念道:“楚識琛,你究竟是什么人?!?/br> 第63章 一夜枕冷衾寒,項明章早早醒了,床尾榻上,靈團兒臥在他脫下的襯衫上酣眠。 項明章有些嘲弄地想,這只貓是嫌寂寞要人陪,還是同情他孤獨,來陪伴他? 無論哪種都有點可憐,偌大的建筑,遼闊的莊園,華美之下沒有絲毫鮮活人氣兒,樹越種越多,企圖憑借草木增加一份生機。 項明章起床洗了個澡,南區(qū)不常來,預(yù)備的一切衣物和用品都是嶄新的,他換了身衣服,出門時晨霧還未散盡。 經(jīng)過湖泊,左岸按照他的吩咐種滿了水杉,可惜長得不夠高大。 項明章開車到北區(qū),庭院一早灑過水,濕漉漉的,他穿廳過堂沒找到人,到供奉觀音像的起居室門外敲了敲。 “進來?!?/br> 項明章推門而入:“媽?!?/br> 縵莊的南北兩區(qū)是兩套人員配置,平時互不相干,白詠緹不知道項明章過來了,她在桌后寫字,問:“昨晚來的嗎?” “嗯。”項明章道,“在抄經(jīng)?” 白詠緹每天早晚各抄寫一章,放下毛筆說:“抄好了?!?/br> 項明章的大衣敞著懷,雙手插在口袋里:“有這個工夫不如多睡一會兒?!?/br> “別亂說話?!卑自伨煂⒊玫慕?jīng)文折疊整齊,放在觀音像前,雙手合十念了兩聲“罪過”。 項明章抬起頭,看佛的神色依舊傲慢:“怎么,觀音能聽見?這就犯了罪過,那觀音娘娘的心眼是不是有點小?!?/br> 白詠緹小聲呵斥:“你大清早來搗亂是不是?” 項明章接受高等教育,經(jīng)營的是科技公司,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從來不懼鬼神不信佛。 見白詠緹要不高興,項明章紆尊降貴地抽了三支香,點燃對著觀音拜了拜,說:“既然靈驗,那就保佑我順利拿下項目。” 白詠緹無奈道:“你太功利了?!?/br> 項明章說:“求個保佑就是功利,那神佛只吃香火不辦事,這個買賣會不會太劃算了?!?/br> “你不懂?!卑自伨熛铀孀硬豢山?,搖搖頭,“敬而不求,學而不信?!?/br> 項明章記得白詠緹很悲觀,信佛以來寄托了全部希望,勸都勸不聽,什么時候變成了“不求不信”? 白詠緹道:“小楚第一次來的時候跟我說的,我覺得有道理?!?/br> 項明章意外:“楚識???” 白詠緹說:“他年紀輕輕,沒想到對佛學會有見解,真是難得。” 項明章沉淀一夜的思緒翻起波瀾,亂糟糟的,快要按捺不住,他陪白詠緹吃了早餐,然后匆匆離開了縵莊。 法拉利在早高峰殺出重圍,項明章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搭在車門上撐著額角,十字路口,他變道換了路線。 秋盡冬至,歐麗大街上的老樹仍舊綠意盎然。 跑車剎停在琴行門口,項明章下來,望著一整幢棕黃色的四角洋樓。 門楣之上,曾經(jīng)是否懸掛著一張銀行匾額。 隔著琴行的玻璃大門,正對試琴區(qū),楚識琛抱著琵琶端坐彈奏,身后屏風潔白,他就像一抹雪地里的孤松。 項明章回憶著,似乎聽見了錚錚弦音,瞧見了楚識琛雙眼紅紅。 路邊行人不絕,項明章在這一處舊址前佇立良久。 二樓的咖啡館開始營業(yè),項明章掏出手機,打開通訊錄翻了翻,一邊上樓一邊撥通了號碼。 項樾園區(qū),銷售部門一片忙碌。 楚識琛從總監(jiān)辦公室出來,他沒穿西裝,襯衫外面是一件及膝大衣,雖然厚實,但更顯得長身玉立。 彭昕把他送到門口,黑眼圈擋不住振奮的神色:“楚秘書,你是怎么想到的這個辦法?” 楚識琛輕淡一笑:“偶然靈光一下,比不過大家殫精竭慮。” 正說著,項明章拎著一杯咖啡從外面進來,看楚識琛和彭昕站在一塊,走近說:“在談事情?” 彭昕摩拳擦掌:“項先生,楚秘書跟我聊了聊項目的新計劃,我覺得有戲!” 楚識琛道:“昨晚有些腦熱,怕不周全,我來請教一下彭總監(jiān)的意見?!?/br> “什么請教?!迸黻繎M愧地擺手,“說實話,宣介會出事,我們從售前手里接下了爛攤子,我要感謝楚秘書幫忙出謀劃策?!?/br> 楚識琛提醒:“這話不要讓孟總監(jiān)聽見,他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br> 彭昕笑道:“沒事,我跟他老搭檔了,只要失誤,互相問候祖宗十八代?!?/br> 目前有了策略,具體的實施辦法需要商議后敲定,項明章吩咐彭昕:“把你的老搭檔叫回來,通知項目組,下午開會?!?/br> 楚識琛和項明章一起往辦公室走,過了辦公區(qū),項明章遞上咖啡:“路上給你買的,趁熱喝?!?/br> 楚識琛伸出左手接過,防燙的杯套上印著咖啡館的名字和地址,是復華銀行的那幢舊樓。 他抬起右手一起捧住,狀似隨意地問道:“怎么跑那么遠的地方買咖啡?” 項明章回答:“昨晚在縵莊過夜,早晨亂說話被我媽訓了幾句,想兜兜風,七拐八繞正好經(jīng)過那邊?!?/br> 楚識琛沒有多想,好笑地問:“你亂說什么?” “一些科學發(fā)言而已,我媽嫌我對觀音不敬。”項明章道,“對了,她夸你有見解,難道你對佛學還有研究?” 楚識琛不好意思地說:“小時候聽信佛的長輩講的,照搬學舌罷了,之前不該在伯母面前賣弄?!?/br> 項明章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沒什么,去忙吧?!?/br> 回到秘書室,楚識琛坐下來喝咖啡,微信連響幾聲,項明章發(fā)給他一張靈團兒的照片,看得出來貓在縵莊養(yǎng)得很好。 下午開會,人齊了,楚識琛正式提出他的計劃。 軍心受挫后,大家這些天都焦頭爛額,這下終于柳暗花明,孟燾從醫(yī)院趕回來,興奮地握拳敲了下桌子,說:“我怎么就想不到!” 楚識琛態(tài)度謙遜:“你們在項目之中,遇見漩渦難免當局者迷?!?/br> 項目經(jīng)理說:“楚秘書,你也不能繼續(xù)當旁觀者了?!?/br> 楚識琛翻開筆記本,已有準備:“如果計劃實行,我會幫各位一起攻略。項樾首先要做的,分析各銀行的客戶信息數(shù)據(jù),定標準,做好初步的篩分和脫水?!?/br> 這一步需要對銀行業(yè)務(wù)的分類、偏好和成熟度一一把控,大家都是外行,沒接觸過,彭昕猶豫道:“那……” 楚識琛心中明了,主動請纓:“我來吧。” 干脆,直白,隱藏的是足夠的自信,項明章想起楚識琛在書房里抽雪茄,那么嫻熟,仿佛早已做過無數(shù)次。 他強迫自己收斂龐雜的情緒,首肯道:“好,完成第一步之后呢?” 楚識琛做了更全面的計劃,說:“做好初篩,接下來出分析報告,一份粗一份細,拿粗的那份去約胡秀山?!?/br> 孟燾說:“胡秀山有興趣,同意我們的做法,再給他詳細的報告?!?/br> “沒錯?!背R琛道,“要讓他主動找我們探究,屆時我們再跟他談項目,各取所需?!?/br> 彭昕聽得認真,問:“那銀行方面怎么搞?” 楚識琛考慮到了:“凡是涉及的銀行要保持溝通,確保我們運作的數(shù)據(jù)透明、正當,都是客戶,我們既要解決胡秀山的痛點,也不能忽略各家銀行的感受?!?/br> 這是計劃中最高明的地方,項明章說:“如果匹配度夠高可以跟官方合作,銀行會樂見其成?!?/br> 楚識琛道:“對,我希望最終三方受益,另外雙方都念咱們的情?!?/br> 彭昕無比贊同:“楚秘書,按你的計劃來吧,我的人會盡力打配合?!?/br> 項目組層層人馬,口頭服從是不夠的,必須嚴明秩序才能有序推進,項明章決定:“今天起楚識琛加入項目組,負責商務(wù)部分?!?/br> 眾人沒有異議,都很支持,楚識琛不是第一次參與項目,但這次不一樣,他會主導,會親自掌握,他太久沒體驗過這種感覺了。 會議結(jié)束后,楚識琛拿到權(quán)限,開始著手分析銀行數(shù)據(jù)。 項樾系統(tǒng)龐大,信息相關(guān)的模塊屬于高級別,cao作復雜,楚識琛有問題就按內(nèi)線電話問項明章。 第五通的時候,項明章接聽后忍無可忍:“過來。” 楚識琛轉(zhuǎn)移到了總裁辦公室,隔著辦公桌和項明章面對面,等天黑了,誰也沒有動身下班。 一聲提示音,項明章的私人郵箱收到一封郵件。 鼠標移動,項明章把頁面關(guān)閉了,他越過屏幕看向楚識琛,忽然說:“歷信銀行怎么樣?” 楚識琛專注得沒抬頭:“比較符合,歷信近年的吸儲水平不錯,但放貸能力不夠匹配,這二者不平衡容易拉高爛賬率?!?/br> 項明章聽他侃侃而談,分不清自己的目光是欣賞多一點,還是試探多一點:“說到歷信,見趙組長那次,我印象里你好像提過……那幢樓以前也是一間銀行?” 楚識琛敲擊鍵盤的動作驟停,抬起眼回答:“對,我說過。” 項明章自然地問:“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楚識琛亦面無波瀾:“為了接近趙組長在網(wǎng)上查的,至于是真的還是杜撰,我就不清楚了?!?/br> 項明章點到即止,看了眼手表:“這么晚了,下班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