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金陵市井人家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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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娘,你怎么?”沈榮困惑地問道。 他和韓薇娘青梅竹馬的長大,最是知道對方的性格,知道她這么說就代表下定了決心。 “先被說其他的,你就說同不同意送姐兒去讀書?!表n薇娘目光灼灼地盯著沈榮。 沈榮苦笑道:“薇娘,這實不是我不愿,我們就這一個女兒,給她花多少我都甘愿,但你也知道,那些老大人們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又說男女授受不親,我愿意送,也沒有私塾愿意收哩?!?/br> 韓薇娘細細的眉都要擰成結(jié)了,她不死心問道:“那么多官家小姐,怎的他們就都不識字?” 沈榮收起笑,嚴肅著問道:“薇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們夫妻二人,你給我交個底,我也好琢磨。” 韓薇娘定定看了沈榮,最終嘆道:“這還不是我這不爭氣的身子,沒給姐兒生個兄弟?,F(xiàn)今這世道,沒個男人撐腰,等我們?nèi)チ?,這家里的家當還不知道便宜了誰,姐兒也不知道被磋磨成什么樣子?!?/br> 沈榮握住韓薇娘的手,溫聲安慰:“怎么又說道這事了,不都說好了,實在不成就給意姐兒招贅個女婿,將姐兒留家里不出門子?!?/br> 聽了沈榮的話,韓薇娘苦澀地笑了:“先不說族里允不允許招贅,就算真招了,能做上門女婿的,都是些什么樣的人家,姐兒什么樣的品格,我實在不忍心讓她配那樣的人?!?/br> “那這和姐兒讀書有什么關系?”沈榮猶豫著問道。 “今日里那個大和尚,不是說姐兒會有番大造化嗎,什么地方的造化能大過那里?!表n薇娘伸手指了指天。 “什么?這可不行?!鄙驑s看明白了韓薇娘的意思,連連拒絕。 韓薇娘眼里閃著火光:“多少娘娘從我們金陵出的,姐兒怎么就不行了,到了那個地方,方不會委屈了姐兒?!?/br> 聽見韓薇娘的異想天開,沈榮翻來覆去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一早去織染局,看著打著哈欠送他出門的女兒,他嘆了口氣說道:“我會去打聽的?!?/br> 韓薇娘滿意地笑了,沈意不知夫妻兩人打什么機鋒,但直覺自己讀書的事情有眉目了,也滿意地笑著。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更新啦,文里的內(nèi)容僅是情節(jié)所需,不代表作者本人想法,謝謝支持,順便求個收藏呀。 第18章 織染局里的老大人們聽見沈榮打聽私塾,欣然告知,沒過幾天,金陵城里數(shù)得上名號的私塾便全讓沈榮知道了。 拿到私塾名單后,沈榮又多花了幾天的時間,將每家私塾都跑了一遍,又仔細探聽,終是選定了幾家合適的。 又是在外奔波的一天,天都暗了,沈榮才就著微光回到家中,油燈微弱的燈火跳動,映照出他頭上豆大的汗珠。 韓薇娘趕忙從井水里端出槐葉冷淘,心疼地讓沈榮趕緊墊墊肚子。 樹上摘下的嫩槐葉搗出汁子,和入面粉,碧綠的面團搟開,切成細長的面條,放入沸水煮開,過井水后再以熟油拌之,再添上一勺新鮮河蝦炒制的澆頭,這就是夏日里最愛的槐葉冷淘了。 槐葉冷淘做好后一直在井水里湃著,沈榮接到手上的時候還絲絲冒著寒氣。 烏木筷子映襯的面條更是鮮翠欲滴,面條爽滑筋道,澆頭鮮嫩彈牙,冰涼的面條透徹心緋,外面奔波一天的暑熱瞬間就消了下去。 沈榮大口大口吃著冷淘,一大碗面很快就吞入腹中,用手抹了把嘴,他將空碗遞給韓薇娘,同時說道:“薇娘,私塾我跑得差不多了,你明日里和林家娘子說道說道,早一日選定私塾,愈哥兒也能早一日進學?!?/br> 韓薇娘點頭應了,伸手接過碗。 此時只見沈意跑過來,遞過一塊棉巾子:“天太熱了,阿父快去洗臉涼快涼快?!?/br> 見到女兒遞過來的巾子,沈榮笑地眼睛都成了一條封,連聲說好。連之前的話題也都忘了,趕緊去井里打上一桶涼水,倒出水將巾子沾濕,擦著頭臉。 見此,韓薇娘也不急著問,就著這桶水將手上的冷淘碗清洗干凈。 韓薇娘不著急了,沈意心里卻是火燒火燎的急了起來,邊上下跑腿給沈榮遞胰子帕子,邊問道:“阿父,意姐兒也想去私塾?!?/br> 沈榮甩著頭,得意地說道:“我自是不會忘了姐兒?!?/br> 換來韓薇娘的白眼:“可別賣關子了,你女兒這幾天把我鬧得不行了,快跟我們娘兒倆說道說道?!?/br> 沈榮訕訕說道:“織染局里的老大人推薦了這城里口碑好的那些私塾,排除了那些只收高門大戶的,還剩下三家?!?/br> “一家是青竹巷的陶秀才,一家是梅香巷的何秀才,還有一家是采薇巷的周舉人?!?/br> “那就去陶秀才那兒,離咱們家里也近,讀書方便著哩?!表n薇娘瞬間就有了計較。 “你呀,也太心急了些,我還沒說完哩?!?/br> 沈意也跟著點頭,見到她煞有介事的樣子,沈榮笑了,將女兒抱起舉高,接著解釋道:“但是這三家都只收哥兒,不要女娃哩?!?/br> 聽見這話,沈意的心就像被就好像被一盆冰水潑過,愣是在大熱天里感受到了透心涼的滋味。 沮喪地低下頭,正好看見沈榮嘴角流露的笑意,沈意心里又提起了希望。 韓薇娘更是深知沈榮,聽他這語氣就知道還有下文,也不催促,靜靜等著。 沈榮呷了口茶,說道:“現(xiàn)在這世道,男女大妨重著哩,咱們這種手藝人家講究少,他們讀書人規(guī)矩多得不行?!?/br> “我去那幾家私塾,人家一聽見姐兒想進學,頭搖得和撥浪鼓一般,再不許我說第二個字了?!?/br> “好在周舉人的娘子,也是讀書習字的,在家里另開了一個小間,教著好幾個姐兒讀書哩。” 沈榮說完,韓薇娘先是笑了,隨即有想到什么,猶豫地說道:“周舉人家在采薇巷,離咱們家有點距離哩。” 沈意心頭一緊,不會好不容易求來的讀書機會,因為這個原因就泡湯了吧。 見沈意忐忑的眼神,沈榮直接將他深思熟慮的方案提了出來:“意姐兒和愈哥兒都去周舉人家,愈哥兒也能看著我們家姐兒不被欺負,至于距離,我每日里上下值都去接送,等過幾年愈哥兒大了就好了?!?/br> 這倒是個好方案,可是... “這,林娘子會答應嗎?”韓薇娘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我聽林娘子的口氣,是想愈哥兒有大出息的,周舉人學問最扎實,他的學生里有好幾個考上了舉人,其他幾家可沒這能耐?!鄙驑s解釋道。 韓薇娘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好,心里反復琢磨著怎么和林娘子說。 心里頭有事,時間過得就很快。 天剛亮,韓薇娘就煮了碗白米粥,切了個咸鴨蛋,夾出點腌好的咸菜,匆匆應付過這頓朝食,便去林娘子家說正事了。 韓薇娘進門的時候,林娘子剛收拾完桌子,見到來人,趕緊停下手上的動作,期待的看著。 韓薇娘笑意盈盈:“你前日里讓我家當家的打聽的事,有了結(jié)果了,現(xiàn)在有三家私塾,哥兒都能去...” 如此這般一說,將沈榮的原話轉(zhuǎn)述給了林娘子。 林娘子陷入了沉思。 最終下定決心:“愈哥兒就去青竹巷吧,梅香巷和采薇巷都太遠了,我又不好出門,送不了愈哥兒,去不了哩?!?/br> 聽聞此話,韓薇娘欲言又止,猶豫半晌說道:“既然說到這了,我也有個不情之請,想求你答應哩?!?/br> 林娘子唬得連連說:“妹子千萬別這么說,你們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有什么事情盡管張嘴,只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br> “意姐兒聽見愈哥兒要去進學,在家里鬧得不行,也要去讀書。”韓薇娘覷著林娘子的臉色,小心說道:“周舉人的娘子倒是能收姐兒,就是姐兒太小,我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去,我家當家的意思是周舉人的水平高,愈哥兒去他那里不吃虧,每日里他負責接送,只求愈哥兒在學堂多看顧意姐兒兩分?!?/br> 聽了這話,林娘子不由動心,周舉人的名聲,她這個婦道人家都聽說過,如果不用自家接送,愈哥兒去那里,對他前途有著好處哩。 還不等林娘子說話,愈哥兒就歡呼道:“太好了,可以和意姐兒一塊兒讀書哩。” 林娘子瞪了一眼,無奈地笑了。 韓薇娘知道這就是答應的意思,心下滿足,趕緊和林娘子探討起拜師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新地圖要開啟啦,求收藏呀 第19章 議定了私塾,后面的流程就走得飛快。 沈意只記得某天一大早她被換上新做的衣服,和謝愈一同去了采薇巷的周夫子家。 周舉人大概四十多歲,長得很是清癯,神情看起來很是嚴肅,而周娘子則是溫溫柔柔,未語先笑。 這對夫妻分被和沈意、謝愈說了幾句話,周舉人就捋著胡子,讓沈榮下個休沐日帶著孩子過來拜師了。 就這么簡單嗎。 沈意震驚,枉費她還準備了一肚子話,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性。 很是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哩。 很快,正式拜師的日子就已經(jīng)到了。 沈榮從廚房里拎出一袋大米,一條rou,再抱上林娘子準備好的一匹帛布,沈意亦步亦趨跟著。 只見沈榮將準備好的東西放入租來的馬車,此時韓薇娘和林娘子也抬著謝家準備的束脩走過來了。 沈榮抹了把臉,將謝家的東西同樣放上馬車,一手抄起一個孩子,抱了起來。 沈意不自在的動彈幾下,掙扎著想自己走去。 沈榮大手一壓,扣住沈意的后腦勺,大聲說道:“別動,時候不早了,趕緊上車,不然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沈意一聽,心下一凜,趕緊老實起來,讓沈榮將她送入車中。 馬車依舊不大,里面放了那么些東西后,留下的空間小得可憐,沈意和謝愈擠在一起,兩個人如同小獸依靠在一起,竊竊私語,幻想著即將到來的讀書生涯。 車內(nèi)兩人還在嘀嘀咕咕時,馬車終于啟程了。 早上正是忙碌時,做工的,買菜的都這個點出了門,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馬車在行人間穿梭,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即使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沈意還是為巷口的進士牌坊贊嘆。 和織染巷不同,采薇巷里住的都是讀書人家,祖上都是出過秀才舉人的,甚至有幾家還出過進士,因此巷子口一溜煙擺著好幾個進士牌匾,看著就很是壯觀。 金陵城里都說采薇巷里風水格外好,大把大把的人捧著銀兩想搬過來卻沒有法子。 這日里是休沐,周舉人的私塾里沒有學生,周家房子很大,是三進的院子,第一進是周夫子上課的地方,第二進是周娘子教學之所,第三進才是他們?nèi)粘F鹁又帯?/br> 沈榮將馬車上的糧食布帛rou等束脩拿了下來,又從懷中掏出兩個分別裝著一兩銀子的素色荷包,恭敬地雙手遞給周夫子,嘴里還說著:“我家這兩個孩子就交個夫子了,不求他們有多大的出息,能夠識字明理,我們這些做父母的,也就放心哩?!?/br> 周舉人摸著胡子細細打量,只見謝愈頭戴平定巾,身穿青直身,沒有下過水的衣服被熨得筆挺,襯得他像一株生機勃勃的青竹,正待生長。 眼睛里露出滿意的神色,矜持地點了點頭。 現(xiàn)如今服裝上的限制比太.祖時已是松了很多,成化年前,平民不論貧富都嚴格遵循國制,戴平定巾,衣青直身,穿皮靴鞋,極為簡樸。 現(xiàn)如今這朝代,風尚卻極為奢侈,士大夫峨冠博帶,讀書人戴方巾,著彩色鞋,穿彩衣,絕不見有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