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李蘊的父親 ?!
應(yīng)漸冬猜想了一萬種,關(guān)于李蘊的父親,會是什么樣子。 卻怎么也沒有想到,李蘊的父親——lee’s財團的幕后掌權(quán)人,竟然就是當年拋下他去了美國的學(xué)長,李紹秊。 該怎樣形容這種感覺呢? 五雷轟頂,核反應(yīng),2012,世界末日。 尤其是在看到對方背影的瞬間所產(chǎn)生的那種錯覺,恐慌感,以及劇烈的心臟跳動,都讓他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真正擊敗他的,是對方察覺到腳步聲,而后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的那一秒鐘。 時光就像瞬間重合回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李紹秊抱著他,一邊和他契合,一邊溫柔無比地輕喚他的名字。那一聲漸冬,像是在舌尖上跳躍著的火苗,只一個翻旋,就吐出了濕潤的氣息。而那一夜,也註定讓他身敗名裂,名聲盡毀。 他就像是被定格住的木頭人,瞳孔顫抖著望著他這個用盡力氣喜歡的初戀,突然之間,大腦里的弦就崩斷了。 “嘭”地一聲,短促而清脆。 他就這樣呆滯地站著,手里死死地攥著設(shè)計圖紙,嘴唇卻被咬的漸漸發(fā)白。 李蘊...... 李紹秊....... 美國...... 是啊,這一切都像是被安排好的巧合,有條不紊地歸入進他的生命力,激蕩起層層水花。 而lee見到他,也明顯有些驚訝。 只不過,比起他愚笨而遲鈍的長久反應(yīng),對方倒顯得果斷很多。 只用五秒消化這個事實,接著便站起身,走過來向他伸出手,甚至禮貌一笑:“應(yīng)學(xué)弟,好久不見?!?/br> 是啊,好久不見。 應(yīng)漸冬苦笑著伸出手,和對方握了一下,然后飛速地收了回來。 他低著頭,腦袋里面像是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叫囂著,吵得他神經(jīng)發(fā)疼。 他抬起頭,看著lee,目光不自覺就濕潤了。 他很想問李紹秊,為什么當年出了事,就那樣扔下他飛去美國,甚至徹底和他斷了聯(lián)系。——但他又不敢問。 因為他的腦袋里充斥著李蘊的臉,他的一顰一笑,每一個舉動,都恰時浮上來,像是刻意要把當年那段殘缺的感情壓下去一樣,不斷地回圈播放。 應(yīng)漸冬突然想起來——他現(xiàn)在正處于一個巨大的感情漩渦之中,他的現(xiàn)任是李蘊,而李蘊又是他前任/初戀的親生兒子。這樣一算,果真,按輩分的話李蘊叫他一聲叔叔,也是應(yīng)該的。 只是這衝擊太大,大的讓他有些接受不了,只能盯著lee那張和李蘊極其相似的臉龐,對方那個禮貌的微笑,發(fā)呆不已。 “你就是我的私人設(shè)計師嗎?”lee笑著平視他,“這樣真好,咱們又能在一起了?!?/br> 在一起?應(yīng)漸冬看著lee,內(nèi)心慌亂不已。 他現(xiàn)在害怕極了這個詞,也許是因為,他在背著自己的初戀,和他兒子偷偷地談戀愛; 也許是因為lee口中的在一起,總讓他想起那段最黑暗的時光。 所以他咬了咬嘴唇,忍不住低下眼皮,苦澀地說:“學(xué)長別再開這種玩笑了,容易......被誤會的?!?/br> “為什么要這么認為呢?”lee走到玉石桌前,倒了杯紅茶給他,見他頗有警惕地退后兩步,不由沉聲笑了,“應(yīng)學(xué)弟這么防著我?多年不見,學(xué)長難道還會害你不成。一杯茶而已,如果你不喜歡,倒掉就好,無妨?!?/br> lee的聲音很淡,但下一秒,應(yīng)漸冬就見他手腕一斜,笑著將那杯頂級紅茶倒在了名貴的波斯地毯上。 星星點點的茶水,濺在lee的白色手工皮鞋上,頓時留下了褐色斑跡。 .........這樣的李紹秊,讓應(yīng)漸冬感到害怕。 就好像下一秒,對方就會掐著他的脖子,笑著一點一點用力,讓他窒息而亡。 他下意識退后兩步,幾乎匆忙一般,道:“抱歉學(xué)長,我還有事,得先走了?!?/br> 說罷,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可沒等他走到門口,他就聽見哢嚓一聲,像是門被遙控鎖了。 果然,一轉(zhuǎn)身就看見lee握著一個小型遙控,正微笑著看著他。 應(yīng)漸冬不禁臉色發(fā)白:“學(xué)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十年里,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lee笑容不減,俊美白皙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絲毫歲月留下的痕跡,“我這次回國,就是為了找到你,然后親口和你說一聲抱歉?!?/br> “..........”應(yīng)漸冬臉色更難看了。 他看著lee,張開嘴巴,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他確實恨他,可是比起恨他,更多的恨自己。 兩人靜止許久,他才嘆了口氣,平靜道:“我接受你的道歉?,F(xiàn)在我能走了嗎?” “還有一件事。”lee笑了,“我需要請你幫忙?!?/br> 應(yīng)漸冬抬頭,卻看見lee對他笑了一下,那笑容意味不明,卻帶著高深莫測的寒意。 回上道區(qū)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lee最后那句話,一個愣神,竟然就闖了紅燈。 刺耳的鳴笛聲響起,他才猛地回過神,一腳踩了剎車。 可惜慢了一步,沒等車子停下來,就已經(jīng)和拐彎的嶄新賓士蹭在了一起。 ——糟糕了。 應(yīng)漸冬哀嘆一聲,停車熄火,主動下車承擔責任。 對方遲遲沒有下車。 他查看了一下情況,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有些變形,而對方的車子卻只是蹭掉了一些漆,像是特意改裝的車框,所以并無大礙。 儘管出了事故,對方卻久久都沒有下車露面。 無奈之下,他只好走過去,敲了敲對方的車窗。 很快,車窗就降了下來,是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長得很老實,文文靜靜。 他不覺更加抱歉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責任我全負,這是我的號碼,你要是沒有要緊事的話,我陪你到汽修公司去修一下,你看可以嗎?” “不用了”眼鏡未說話,后座上卻傳來了聲音,冷冷的,卻十分平靜,“你給趙助理留下號碼就行了。我趕時間,沒空處理這種事?!?/br> “啊............好的。”應(yīng)漸冬有些猶豫,“不過真的沒關(guān)係嗎?我看前面好像掉漆了,不檢查一下的話,萬一出了別的問題,到時候處理起來可能會更麻煩吧.......” 他明明是出于好心,卻硬是被對方刻意打斷,道:“沒關(guān)係。” 而后不等他再講話,那一聲“小趙,開車”,便留給他一個揚長而去的背影。 應(yīng)漸冬目送著車子遠去,才嘆了口氣,掉頭去交罰單。 等處理好一切,開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 他看別墅亮著燈,大廳里卻沒有,還以為李蘊睡了,就直接上了二樓。 沒想到,剛踩在最后一級臺階,李蘊就從書房里出來了。 見到應(yīng)漸冬,他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走過來替他解開西裝扣子,然后問他:“去哪兒了?怎么也沒和我說一聲?我擔心死了?!?/br> 看著李蘊低著目光,專心給他解扣子,一副溫順小媳婦的樣子,他就覺得心里溫暖。 見lee時的那種緊張感,也一下子煙消云散了。 “沒什么,只是出去轉(zhuǎn)了一圈而已?!彼麤Q定,把和lee見面的事情,瞞著李蘊。 “哦。哎,這是什么?”——沒等應(yīng)漸冬反應(yīng)過來,李蘊就拿起了他口袋里皺巴巴的設(shè)計圖,并且展開了。 應(yīng)漸冬流下一滴汗,他看著李蘊,見他盯著設(shè)計圖卻并沒有懷疑的樣子,不由隨口編道:“最近畫圖沒什么靈感,我就去咖啡廳坐了一會,然后去圖書館翻了翻相關(guān)的雜志?!?/br> “這么用功???” “嗯........” “但是——”李蘊突然抬起眼皮,撫摸上他的臉龐,看了一會后,笑了,“沒什么。你去洗澡吧。晚餐要好了,今天有你喜歡的鐵板牛rou,還有大阪溫泉蛋?!?/br> 這樣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應(yīng)漸冬笑了笑,說了聲“好”,就脫下外套,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只是他沒想到,他前腳進了浴室,后腳李蘊就跟了進來。 赤身裸體著面對李蘊,難免有點羞恥。 應(yīng)漸冬隨意扯了條毛巾蓋住下半身,表情有點緊張:“.......你怎么突然進來了?” “突然嗎?”李蘊一邊沖他無辜地眨眼睛,一邊開始脫衣服,等他也一絲不掛了,才笑瞇瞇地說,“我還怕嚇著你,所以特意放大了腳步聲呢?!?/br> 他率先邁進圓形浴缸,見應(yīng)漸冬發(fā)愣,便起身,乾脆也把他拉了進來。 兩人一般都是在晚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赤裸相對,這樣明晃晃的瞧見對方完美的身材,應(yīng)漸冬喉結(jié)上下滑動一下,覺得血氣上涌。 偏偏李蘊又各種撩撥,一會幫他擦背,一會幫他按摩,到最后,就連小應(yīng)同學(xué)都精神的站了起來。 多虧背對著李蘊,應(yīng)漸冬松了口氣,剛想扯過浴巾出去解決,卻被李蘊扳正了身體。 “.................?!”他嚇得倒吸一口氣,一緊張,浴巾竟然一下子掉了下來。 精神的小應(yīng)同學(xué),就這么一展無遺地露在了李蘊面前。 應(yīng)漸冬:“..................” 老天爺,殺了他算了。 面紅耳赤地彎腰撿起浴巾,剛要逃跑,李蘊卻站了起來。 隔著一拳的距離,應(yīng)漸冬心虛地往下一瞥,竟然捕捉到小李同學(xué)也站了起來。 再一抬頭,竟然對上李蘊無辜的眼神,對方還委屈巴巴地輕輕叫了一聲:“應(yīng)叔叔........” “.........”應(yīng)漸冬閉上眼,覺得自己挺不住了。 “應(yīng)叔叔........”李蘊卻瞅準時機,輕輕地伸手,一把握住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等應(yīng)漸冬再回過神,李蘊已經(jīng)將他翻過來,摁在了浴缸邊上。 浴室的燈光很亮,頂光打在應(yīng)漸冬的后背上,照的他的皮膚光滑的發(fā)亮。 還有那優(yōu)美的身線......臀線......... 一個愣神,兩人已結(jié)合在了一塊。 應(yīng)漸冬覺得自己都要被撞碎了,李蘊卻抓著他的肩膀,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不知持續(xù)了幾次,最后兩個人都筋疲力盡時,應(yīng)漸冬突然聽見李蘊輕聲問他:“應(yīng)叔叔,你喜歡我嗎?” “......喜歡?!彼z毫沒有猶豫,就回答。 “那........你最喜歡我嗎?”李蘊接著問。 儘管有些不明白,李蘊為什么突然之間就來這樣煽情的一套,但他還是想都沒想,就說,“.......最喜歡。” “那......應(yīng)叔叔,如果我和別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到了不共戴天有我沒他的地步,一定要選一個的話,你會選我嗎?” “............”應(yīng)漸冬抬起眼睛,他望著李蘊,望著眼前這個讓他無比深愛的小男孩,終是笑了。 然后李蘊聽見他的聲音響起,緩慢而沉著,優(yōu)美而堅定,像是早已想好了答案一般,說: “李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選擇你?!?/br> 李蘊看著應(yīng)漸冬,許久,終是露出了勝利者一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