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轉(zhuǎn)身之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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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硯開著車帶母女倆到了學(xué)校,由于來的時間晚了,校內(nèi)沒了車位,他在校門口讓韓夏和孩子先下車,自己則在附近的街道繞了一會才找到車位。 下了車,韓夏提議先進(jìn)教室,丫頭不肯,堅持要等何硯來才進(jìn)去。 早上孩子被弄哭了一回,韓夏心里還自責(zé),也就順了她。 十分鐘后,何硯自對面路口走來,見她們還在校門外等候,連忙上前,在孩子面前蹲下身,摸了摸她的發(fā),「外面太陽這么大,芮芮怎么沒跟媽咪先進(jìn)去?」 「我想跟叔叔一起進(jìn)去。」丫頭試探地拉了拉男人的指,無聲透露希望他牽的訊息。 「好,叔叔跟你一起進(jìn)去。」男人勾唇,牽起她的小手,滿目寵溺。 韓夏做夢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她能和何硯各自牽著孩子的手,陪孩子一起走入校園。 這是她連做夢都不敢想像的場景。 她不敢想像自己這么幸福的模樣,更不敢想像有他陪在身邊的模樣。 她不敢。 連做夢的時候,她都不敢讓自己開心起來,不敢讓自己幸福起來,因為這樣會有愧于他。她太對不起他了,這樣的她怎么有資格幸福? 兩人陪著孩子進(jìn)了集合的教室,大部分的孩子都只有一位家長陪同,多數(shù)是母親。 私立外語小學(xué)里多半是家境不錯的孩子,即便今日是運(yùn)動會的場合,家長們還是打扮得雍容華貴,空氣里瀰漫著各種品牌的香氛,混合成了不大好聞的味道。 相較之下,韓夏和何硯的裝扮就普通許多。 女人穿了件寬松的杏色襯衫和淺色的牛仔褲,腳上則是簡單的白鞋,男人身上依舊是白襯衫,下身一改工作時的工裝褲,改穿了深色的牛仔褲,然后和她一樣穿了白鞋。 莫名地般配了。 孩子們照著老師的口令一個個上前報導(dǎo)領(lǐng)名牌,兩人站在教室后方,由于空間小、人又多,不免捱得進(jìn)了些,臂膀輕靠上了對方。 韓夏垂著眼,心跳錯了幾個拍子,她掐著手心,勉強(qiáng)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不過就是并肩站在一塊而已,用不著緊張。 她輕吁,把視線轉(zhuǎn)向外頭,卻意外在窗戶上看見了兩人的倒影。 過了十年,男人長高了不少,從前他們并肩時,他不過高她半個頭,如今她的身高只勉強(qiáng)超過他肩膀一許,平視的話只看得見他的下頷。 她忽然就想起某一季由法國設(shè)計師cao刀的婚戒廣告詞。 據(jù)說,男女之間最適合接吻的高度,就是女人不穿跟鞋時能平視男人的下頷,因為這樣,男人只要稍微低頭,或女人只要稍微踮起腳尖,不需要多,唇就能剛好碰上。 記憶里青澀的觸碰隱約浮現(xiàn),甚至貼上唇瓣,輕輕廝磨。 眼睫輕顫,韓夏連忙咬唇,把臉垂得更低。 小丫頭領(lǐng)完名牌回來,仰高腦袋把東西遞上,「叔叔,可以幫我別嗎?」男人還沒回答,韓夏就搶先一步接過名牌,「mama幫你?!?/br> 丫頭略微失望扁了扁唇,何硯抿笑,摸了摸她的頭無聲安撫。 韓夏蹲下身,替孩子把名牌別上左胸口,「好了?!?/br> 「謝謝媽咪。」韓以芮甜甜一笑,眼尖地發(fā)現(xiàn)母親的臉色有些異狀,偏頭問,「媽咪,你的臉怎么紅紅的?教室很熱嗎?」 韓夏一怔,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頰,心虛地回:「有嗎?」 「還是媽咪的感冒還沒好?你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回家休息,沒關(guān)係?!剐⊙绢^伸出手探上她額頭,骨碌碌地眼里是清晰的擔(dān)憂。 韓夏心一暖,將孩子的小手緊緊握在手心?!竚ama沒事?!?/br> 臺前的老師喊了集合,說是要把孩子們帶到外頭的cao場,進(jìn)行開幕典禮與師長致詞的流程,讓孩子們先到走廊上排隊,請家長們待孩子出發(fā)之后再陸續(xù)跟上。 芮芮一走,韓夏起身,就聽見他低問,「真的沒事?」 男人的聲音很近,彷彿唇就貼在耳邊。 她耳根一熱,別開眼,模糊地應(yīng)了聲:「嗯?!?/br> 孩子們列隊出發(fā),教室里的家長也魚貫而出,韓夏一見有人走了出去,也跟著快步離開,像在躲什么似的,背影既倉皇還心虛。 今日氣溫炎熱,她雖不若平時上班盤著發(fā)髻,卻也把長發(fā)束成了一綹馬尾。 她耳朵紅了的事,何硯自然是看見了。 終于不那么無動于衷了。 男人勾了勾唇,緩步走出教室。 例行的致詞結(jié)束,運(yùn)動會正式展開,第一個項目是給孩子們熟悉彼此的團(tuán)康游戲。 家長們在臨時搭建的布帳下休息,三兩成群,話題不外觀乎近期的股市景氣與市場脈動,又或者名牌首飾與新一季的服飾包款,以及自家的企業(yè)或投資項目。 韓夏和何硯顯得格格不入,后者是家長群中少數(shù)的男性,又多年旅外,自然不懂國內(nèi)市場,前者則是不若其他女性已婚,也與她們沒話題好聊。 韓夏默默找了角落的座位,遠(yuǎn)遠(yuǎn)看著小丫頭在人群里穿梭的身影,見她笑了,她也就跟著笑了。 何硯在她身后靜靜看著。 這是重新相遇以來,難得出現(xiàn)在她臉上的柔軟和笑意。 她笑起來的模樣還是和十年前一樣,弧度淺淡,眼睫微彎,唇邊隱約有小小的梨渦。 她還是從前那個姑娘,只不過被歲月?lián)Q了顆堅強(qiáng)的心臟。 堅強(qiáng)卻也殘忍。 對他,對自己,都一樣殘忍。 男人放輕腳步來到她身側(cè),良久,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熱不熱?要不要給你買瓶水?」 聽聞,韓夏輕怔,轉(zhuǎn)過頭,原以為男人看著自己,實際上他卻是望著前方。 她抿唇,「??謝謝?!?/br> 何硯輕頷首,起身去尋找販賣機(jī)了。 韓夏知道他誤會了,卻也沒喊住他,只是留在陰影下,看著他走進(jìn)陽光。 那句謝謝,是感謝他不計前嫌地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xiàn),感謝他安哄了孩子悲傷的情緒,也感謝他在孩子心里替她保留了一個好母親的形象,更感謝他愿意空下時間陪著孩子來參加運(yùn)動會。 以及感謝他,即使在被她傷害了那么多次以后,還是愿意站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