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 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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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慕跟她很親,所以不愿撒謊欺騙對方,董玉秀問,他就都說了,還拿出了白老送給他的那張照片。 車子里光線暗,董玉秀拿照片的手微微發(fā)抖,戴著眼鏡湊近了也無法端詳清楚,含著淚笑道:“哎,mama這雙眼睛不中用,看不清啦……子慕,你幫mama多看一些,也幫mama一塊記住爸爸的樣子。等以后見到他的時候,要是mama看不到,你幫mama認(rèn)出他來,好不好?” “好?!?/br> 第122章 彩珠發(fā)圈 董玉秀沒有拿走那張照片,只是讓白子慕自己收著。 她坐在車上一路沉默,沒再說什么。 等回到了酒店,休息了片刻,才略微褪去了臉上的疲憊。 金穗下午來找,還帶來了駱江璟那邊送來的一些東西。 “玉秀姐,這這駱總讓人送來的一份工裝制服相關(guān)合同,還有幾本面料手冊,以及一些滬市貨商的聯(lián)系方式?!苯鹚氚褨|西拿給董玉秀,這些里面,合同并不是最值錢的,反而是那份和面料手冊裝訂在一起的貨商聯(lián)系方式最為貴重,相當(dāng)于駱江璟送了她們滬市幾家源頭供貨廠子的渠道。 董玉秀的制衣廠做了幾年,在北方小有名氣,她接下來確實想打通南方部分市場,駱江璟送來的這份大禮,實在是周到又及時。 東昌制衣廠的牛仔布料主要從琴島市購入,這里靠海,做外貿(mào)的也多,布料實惠價格也相對便宜,董玉秀這次讓金穗來,除了采購平時所需要的牛仔布料,同時也是想打探一下最新的女裝行情,現(xiàn)在有了滬市的渠道,倒是可以直接去滬市看一看。 董玉秀略想了一下,就對金穗道:“琴島市這幾家的布料價格談下來沒有?” 金穗搖頭道:“沒有,對方價格咬得很緊,一直沒有松口?!?/br> 董玉秀道:“那就先不要談了,把人手叫回來,另外告訴司機(jī),明天一早就動身送我們?nèi)ヒ惶藴小彼f的時候把面料手冊放回去,這冊子上貼了許多小片的布料樣品,十分沉重,壓在桌上把金穗帶來的另外一冊樣品書打翻,落在了地上,有零碎的小物品滾了出來。 白子慕彎腰去撿,掉出來的是一些玻璃彩球,還有幾枚鑲嵌了碎鉆的小蝴蝶,陽光照射下來,在他手心閃閃發(fā)光,看著很漂亮。 金穗過來把那一冊輔料樣品書撿起來,瞧見白子慕一直看那些,就抽了其中一張紙板給他,笑道:“這是咱們制衣廠新定制的一批扣子,好看嗎?喜歡的話這些都留給你玩兒?!?/br> 白子慕接過來,那一紙板都是各式各樣的小蝴蝶,鑲嵌了各種水鉆,像是小寶石一樣。他伸手摸了一下,又抬頭問道:“穗子jiejie,這個小蝴蝶多少錢一個?” 金穗想了想,道:“8分錢左右吧,怎么了?” “這個彩色的玻璃珠也是嗎?” “這個要便宜,彩珠是玻璃做的,不到一半的價格呢!” 白子慕拿著它,看了看,在背面找到一處很隱蔽的小孔,因為是要縫制在衣服上的,因此做了開孔。而另外的玻璃珠則要方便許多,開孔要大一點,完全可以放入最細(xì)的一根皮繩——就像是王小妹戴著的發(fā)圈那種。 唯一的區(qū)別是,王小妹戴的發(fā)圈是塑料彩珠,而這個的材質(zhì)是玻璃的,看起來要更高級。 白子慕看了一會,又去跟董玉秀要那本輔料冊子,里面放的大部分都是格式紐扣和蕾絲蝴蝶結(jié)等樣品,因為制衣廠用量大,因此這種樣品冊子每年都會收到很多。 董玉秀見他一直在看著些,問道:“子慕想要這個嗎?我記得車上還有一些,等會一起拿給你。” 白子慕點點頭。 董玉秀每年來琴島市都會收到許多這樣的樣品,今年也不例外,她讓金穗把這些樣品從車上一股腦搬來給白子慕做玩具,她自己則在一旁和金穗商議明天一早去滬市的事情。兩邊都各忙各的,白子慕從小就很乖,即便在制衣廠也從來不會影響她們工作,有時候還會主動幫忙。 董玉秀把工作的事商議的差不多,已經(jīng)快要接近傍晚,房間里亮了燈,她戴著茶色眼鏡在跟金穗做最后的交代。金穗一面認(rèn)真聽一面寫下來,這么多年,她一直是董玉秀的左右手,大部分書面工作都是由她來完成的。 董玉秀道:“就先這些吧,另外你晚上帶司機(jī)去取些現(xiàn)金帶著,不需要太多,如果在滬市布料采購量大,就和以前一樣付定金,后續(xù)直接走公賬匯款?!?/br> 金穗道:“好,我身上還有3萬,明天一起帶上?!?/br> 董玉秀點點頭,站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喝,順便給白子慕也倒了一杯,水壺不是慣用的,她摸索了一下才倒好。 金穗習(xí)慣了,在董玉秀做事的時候并不抬頭去看她,過多的愛護(hù)反而會變成同情,這六年里董玉秀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相反的,她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要更優(yōu)秀。金穗移開視線,看到一旁小桌上,白子慕正坐在那邊的皮質(zhì)小凳上在擺弄什么,她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的是一條款式新穎的手鏈——黑色的細(xì)皮筋穿過幾枚顏色各異的玻璃珠,兩端被兩顆雪花形小扣子系住,套在手腕上,像是抓了一道彩虹。 金穗笑道:“子慕,你在學(xué)賀大師做首飾嗎?” 白子慕搖頭:“不是,這是發(fā)圈?!?/br> 金穗驚訝道:“發(fā)圈?” 白子慕把那個發(fā)圈交給她,金穗自己戴在手腕上一下,晃了晃笑道:“我要是只有十來歲,肯定買上好幾個,這個可太漂亮了!”她雖然這么說,但也戴在頭上試了試,纏繞幾圈之后玻璃珠聲音清脆,她忍不住起身去照了鏡子,摸了摸頭發(fā)?!皠e說,這個還真挺好看,我以前怎么沒想過扣子可以這么用?這比我在百貨大樓買的那個還漂亮?!?/br> 白子慕對色彩敏銳,不過幾個簡單的顏色搭配起來,就顯得又清新又時尚,非常適合夏天的氛圍。 小桌上還有許多其他的發(fā)圈,都是剛才白子慕親手制作出來,他找的發(fā)圈繩也非常簡單,直接拆了樣品冊上捆綁的帶子用,剛好是彈性非常好的細(xì)皮筋。除了彩色玻璃珠的,還有其他格式搭配起來的發(fā)圈,有些金穗能看出是扣子,有些她已經(jīng)完全認(rèn)不出是扣子了——有些偏大、質(zhì)感粗糙的塑料扣子,被白子慕覆上了一層絲絨布或皮質(zhì)布料,包裹之后煥然一新,看起來像是高檔貨。 還有那些帶水鉆小蝴蝶的,幾只拼湊在一處,扣在暗紅色絨布的絲帶上,成了點睛之筆。 金穗忍不住拿了一個,戴著試了下,果然很漂亮。 白子慕踮腳去看,指導(dǎo)她:“頭發(fā)要扎高一點,可以只扎一半,其余的散著披下來會更漂亮?!彼肓讼?,補(bǔ)充道,“像電視上的人?!?/br> 金穗把紅發(fā)帶綁了一個蝴蝶結(jié),其余的頭發(fā)披散下來垂著,看著青春靚麗。 她都有些舍不得摘下來。 董玉秀聽到他們說話,轉(zhuǎn)身過來問道:“怎么了?” 金穗把手腕上的玻璃珠發(fā)圈摘下來,遞到她手邊笑道:“玉秀姐,快來看,子慕用扣子做了個發(fā)圈,好漂亮!” 董玉秀把水杯放在桌上,先讓白子慕喝水,這才把手里的那串玻璃珠托在手心里看,白子慕把桌上那些也拿給她,等她看完,問道:“mama,可以給我更多扣子嗎?” 董玉秀問道:“你想做發(fā)圈來賣?” 白子慕點點頭,道:“嗯?!?/br> 董玉秀在心里計算了一下,道:“也不是不行,生意雖然小,但還是有得賺,琴島市的輔料市場不算很大,扣子基本上都在這里了,你如果要看更多的話,明天就要跟我一塊去滬市?!?/br> 白子慕略猶豫一下,點頭道:“好,我跟你去?!?/br> 董玉秀見他答應(yīng)跟自己走還挺意外,抬手捏了小孩鼻尖,逗他道:“不回去找你哥哥了?” 白子慕認(rèn)真道:“我回來的時候,會給哥哥帶禮物。” 董玉秀本就挺想孩子的,見他這么說,就點頭答應(yīng)下來,第二天一同帶著去了滬市。 * 另一邊,雷家村。 雷東川一連幾天都心不在焉,連去魚塘的時候都沒那么積極了。 尤其是到了晚上八點,一定會守在電話機(jī)旁邊等一通電話。 白子慕睡覺早,一般這個時候會回到酒店,給他大一個電話聊上一小會,也不知道這幾天是去做什么了,每天都很困的樣子,回來只來得及跟他說上兩句諸如“今天下雨了,忘記帶傘”、“吃了飯,炸豬排很脆,吃兩條就飽了”……這樣的話。 雷東川聽得更心急。 他那天回來之后,孫小九就遞了那個本子過去,上面是白子慕留的一行小字,他看了還不信,回來問了爺爺之后才失望的發(fā)現(xiàn)弟弟真的跑了。 雖然白子慕每天都按時給他打電話,但雷東川還是非常不適應(yīng)。 兩個人從小就一起生活,雷東川甚至都想不起白子慕?jīng)]來之前的時候,自己是怎么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玩兒的。 就好像,白子慕走了之后,家里景觀池中養(yǎng)的蝦都不香了,他也不怎么想做飯,做出來連個捧場的都沒有,簡直沒勁兒透了。 雷長壽哄他道:“沒事,過兩天就回來了,爺爺理解你的心情?!?/br> 雷東川坐在門廊那發(fā)呆,嘀咕道:“爺爺才不懂。” 雷長壽樂了:“我怎么不懂啊,我在家成天一個人,你奶奶去城里照顧你們的時候,我每天都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盼著她回來呢?!崩项^坐在那起初還在安慰孫子,后面就開始忍不住美滋滋道,“不過我快熬出頭了,你奶奶說了,等你和子慕念初二,她就回來。” 雷東川起身,拍拍屁股要走。 雷長壽問他:“干嗎去?” 雷東川悶聲道:“去魚塘?!?/br> 今天白子慕回來的早,電話打來的也早些,聽著一天壓根沒吃幾口東西,唯一說得上來的就是兩球冰激凌。 冰激凌能填飽肚子? 他還是得好好養(yǎng)好那一池魚,等弟弟回來,別的不說,響油鱔糊拌飯管飽。 第123章 棉服商機(jī) 董玉秀在滬市跑了幾家紡織廠。 白子慕大部分時間陪在她身邊,有些時候太困了,會在車?yán)锼粫?,但也只是在頭兩天的時候有些不適應(yīng)她們的作息,后面就慢慢同步,甚至還幫著董玉秀和金穗算清了一筆關(guān)鍵賬目。 白子慕在數(shù)學(xué)上極有天賦,幾家工廠說出數(shù)目之后,不過眨眼功夫,就能算出優(yōu)劣。 董玉秀看不清,他就是董玉秀的幫手,是她的眼睛,是攙扶她的那雙手臂。 在去了琴島市見過白老之后,或者說在收到那張父親的照片之后,白子慕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在脫離最后的一絲稚氣,雖然五官依舊精致漂亮,但是在看向來人的時候,微微抬高一點的下巴已經(jīng)帶有白家人特有的矜持和傲氣。 董玉秀敏銳地覺察到兒子的變化,她給了白子慕最大的自由,只要他想,就讓他繼續(xù)跟隨,她手里的這些遲早都是要交付給兒子的,雖然心疼,但也對小朋友的成長而感到欣慰。 接連幾日未能休息好,讓白子慕的下眼瞼浮現(xiàn)出一小片略顯病態(tài)的青色,襯得皮膚冷白。 金穗在酒店房間門口站著,在同他說話的時候下意識放低了聲音:“子慕,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要不然你就在酒店休息,等我們忙完回來給你帶小蛋糕好不好?”她平時忙碌慣了,在外面出差的時候總是起早貪黑,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也是常事,但是看到小孩眼下的小片青黑,有些不忍心起來。 “mama呢?” “你mama在忙,她早上5點就出去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看最后一家工廠,你起來之后可以先等一會……” 白子慕系好鞋帶,起身道:“我也要去,先去看看mama?!?/br> 他可以幫忙,這一點已經(jīng)在前幾天得到了驗證,因此白子慕說的時候沒有遲疑。 金穗見他這么說,就答應(yīng)了一聲,伸出手去想跟他牽手。 白子慕只抬頭看看她,并未伸出手:“我長大了,不是小朋友?!?/br> 金穗把手收回來,心里有些遺憾。 她忍不住懷念起前幾年的時候,白子慕那會兒還小,走路又特別小心,走在制衣廠里高高的臺階上都會向左右伸手讓牽著,當(dāng)時她能牽著這么一個漂亮小朋友,心里不知道有多自豪。 可惜,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兒了。 白子慕乘車趕到的時候,董玉秀已經(jīng)簽單成功,她采購到了最后需要的面料,正坐在市中心一處咖啡館里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甜點,略坐休息。 她看到白子慕,招手讓他過來,給了他一份甜甜圈。 白子慕略有些猶豫,董玉秀就笑道:“大人也會吃點心的呀。” 她說著自己也拿起一個甜甜圈,吃了一口,白子慕看到她吃,這才低頭把手里的甜點吃掉。 董玉秀坐在那里一邊等他,一邊抬頭去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