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 第2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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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慕:“!!” 等到對方走近了之后,手電筒的光閃爍幾次掃過后院墻邊,疑惑道:“東川?” 雷東川站在墻壁旁,站在那傻笑,他對白長淮點頭道:“叔,是我,我跟子慕在后院溜達一下?!?/br> 白長淮這才發(fā)現(xiàn)一旁草地上海蹲著一個白子慕,白子慕摸索著找到一個手電筒抱在懷里,蹲在那,低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含糊道:“我哥陪我出來找點東西?!?/br> 白長淮道:“很重要的東西嗎,什么樣?我也幫你找?!?/br> 白子慕道:“沒事,我倆以前藏的,爸爸你回去睡吧,我們一會就回去。” 白長淮一瞬間就軟化了,溫和道:“好,那你忙完了早點回房間,剛下了雪,外面冷。” 白子慕答應(yīng)了一聲。 等人走了,雷東川彎腰去扶他,卻發(fā)現(xiàn)白子慕站不太穩(wěn),剛才被他撲倒的時候似乎晃到了腳腕。 雷東川心里自責,蹲下身道:“怪我,小碗兒你上來,哥背你回去。” 白子慕趴在他背上,手指戳了戳他小聲道:“下回不許亂來,就算要……”他說到一半頓了下,又問,“哥,你想跟大家說嗎?” 雷東川點頭道:“想?!?/br> 白子慕過了一會,伸手抱住他:“那就算要跟家里說,也得做個計劃,不要嚇到大家。” 雷東川笑道:“好,都聽你的。” 白子慕腳只是晃了一下,但是因為傷的是之前在藏地車禍時候的那只腳,雷東川有些緊張,找了一堆藥都想給他用上。 白子慕道:“不用這么多,隨便涂點藥膏就行了?!?/br> 他們這邊動靜有點大,白長淮聽到之后走過來,看到白子慕有些紅腫的腳腕微微擰眉,立刻洗了手過來給他查看:“送我那邊去吧,我?guī)Я怂幘?,我給他揉揉?!?/br> 雷東川干巴巴道:“不了吧,叔,您和董姨好不容易見著,你們晚上說說話?!?/br> 白長淮道:“不忙,我先照顧子慕?!?/br> 他親自接手,抱著白子慕去了隔壁。 雷東川繞著房間門外轉(zhuǎn)了幾個圈,不得其門而入,只能悻悻走了。 第251章 夜聽風雪 白長淮雖然是新手爸爸,但是照顧起小孩來更加賣力,要不是白子慕堅持不肯,他都要讓人買了輪椅送來了。 白子慕有些抗拒道:“mama,我好多了,可以自己走?!?/br> 董玉秀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白長淮就道:“再觀察一下,腳傷不是小事,何況你之前車禍的時候也傷的是這只腳?!?/br> 白子慕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低頭看了才想起來,他抿了抿唇還想說話,但是抬眼看到白長淮走路微微跛足的右腿,垂著眼睛沒再吭聲。 他想,或許對方當年吃了苦頭,所以才會對他特別關(guān)心。 一連幾天,白子慕被父母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幾次想表達自己已經(jīng)好了,可以自己做事,但看到新手爸爸忙前忙后,帶了點笨拙地給他打濕毛巾拿過來擦臉的時候,也不好推辭。 趁著白長淮轉(zhuǎn)身去放毛巾的時候,白子慕抬頭去看mama,董玉秀笑著沖他眨眨眼睛。 白子慕:“……” 白子慕只能帶著點苦惱的接受了這份父愛。 他以前在雷家住的時候,也被哥哥們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過,但白長淮和雷家哥哥們不一樣,甚至和雷爸爸那種寵愛也不同,那是一種很難表達的血脈親情。白子慕覺得有點新奇,加上對父親天然的好感作用下,就默默接受了他的好意。 雷東川沒少過來看望小病號,但是顯然也插不上手,能做的事兒白長淮一個人全做完了。 雷東川就去魚塘,從那邊要了兩條新鮮鱔魚帶回來,做了響油鱔糊端過來投喂病號,幸好這道菜白長淮還沒有學會,讓他鉆了空子。 雷東川坐在那看白子慕吃飯,笑瞇瞇道:“好吃吧?今年魚塘新下來一批鱔魚,可肥了,我讓人給你留了好多,對了,小碗兒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子慕一邊吃飯一邊點頭。 白長淮聽到之后,立刻道:“魚塘不太安全吧,不如我跟你們一起去……” 白長淮護得明顯,連董玉秀都看出來了。 她笑著道:“子慕休養(yǎng)了這么多天,也悶壞了,白大哥你就別去了,讓他們年輕人去玩兒吧?!?/br> 白長淮有些遲疑,看向白子慕的腳。 董玉秀拉著他的手,帶他去了外面,一邊走一邊道:“你不要再管他了,子慕跟著東川,我比誰都放心?!?/br> 白長淮抬頭去看她,試圖看出一點端倪,但是董玉秀神情如常,一副坦率的模樣,一時也看不出什么。 他想了一下,還是沒有把心里的猜疑問出口,他剛回來,許多事并不清楚,但他看得出妻兒和雷家的關(guān)系匪淺,兩家好的如同一家人一般。他不想因為一點心里的猜疑讓兒子跟自己生分,種種顧慮之下,保持了沉默。 長輩們一離開,白子慕飯都沒什么心思吃了,迫不及待想出去走走。 雷東川伸手過去,喜滋滋道:“吃不完了?來來,給我,我?guī)湍愠??!?/br> 白子慕:“啊?” 雷東川:“你手里那半碗剩飯啊,趕緊的,快給我,一會要沒了。” 白子慕遞過去道:“又沒人搶?!?/br> 雷東川一邊吃一邊含糊道:“怎么沒人搶,你爸……搶得可快了?!?/br> 白子慕托著下巴看他,聽了直笑。 等吃過飯,雷東川就帶著白子慕一塊去了魚塘那邊,他還想背著白子慕過去,但是白子慕這幾天一直被強制休息,忙不迭拒絕道:“不了,哥,我腳本來就沒什么事,這幾天休息的夠多了,我想自己走走。” 雷東川觀察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這才答應(yīng)。 雷家村這兩年也有了許多新變化,村子里修了寬敞整齊的柏油馬路,一棟棟二層小樓整齊立在兩側(cè),只是和城里的綠化帶不同,這里前后種的多是一些果樹。 山水沒變,依舊和他們小時候一樣,遠處有一座座山林,近處則是桑木護田。整齊的田畝在冬天已經(jīng)被收割干凈,有些地方種了冬小麥,在落雪下冒出一點點綠色芽苗,長得茁壯;還有閑置出來的那些,大約是留著來年春天種的瓜田。 雷長壽依舊包了藕塘,緊挨著的,就是雷家的魚塘。 水面上結(jié)了薄冰,而岸邊也有幾間溫度適宜的暖房,里面放著一些剛?cè)〕鰜磉€未來得及送走的魚,一條條在半人高的水桶里撲騰,鮮活極了。 白子慕小時候一直跟在雷東川身后跑,現(xiàn)在長大了,反而是他走在前面,雷東川跟在稍稍落后半步的距離。 白子慕看他一眼,道:“我小的時候,最盼著長大?!?/br> 雷東川:“嗯?” 白子慕慢吞吞道:“因為哥哥每次都跟大孩子玩,不帶我。” “瞎說,就一回,還是因為上山怕你磕著碰著,提前探路去了?!崩讝|川抬手把路邊的枯樹枝抬起來一點,護著他道:“你什么時候跟我分開過?” 白子慕看了他一會,雷東川疑惑道:“怎么了?” 白子慕笑了下,搖頭道:“沒什么?!?/br> 他哥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粗線條,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說,也正因為這樣,偶爾說出口一句話就能甜到人心里去。 * 另一邊,山上。 董玉秀帶著丈夫去了后面的山上走了走。 這兩年雷家村搞開發(fā),新上任的村長是個年輕人,敢想敢做,再加上雷東川帶的那一幫小弟陸續(xù)長大返回村中,都在為家鄉(xiāng)的變化做貢獻,房屋、路面變好不說,連山上也被開發(fā)了一些小木屋,周邊不少人一放假就往這邊來,體驗一下農(nóng)家樂,看這架勢,有點想弄成度假村的發(fā)展趨勢。 董玉秀怕丈夫半路反悔去追兒子,故意走了相反的路,白子慕他們?nèi)ヴ~塘那,她就帶著白長淮去了山上。 他們找了一個小木屋,跟管理員要了鑰匙,木屋里面東西齊全,還有不少新鮮食材,董玉秀干脆中午就沒回去,留下來在這里生火做飯。 她和丈夫在山上待了一整天。 兩個人一邊做事一邊低聲說話,竟有幾分像是當初剛結(jié)婚時候的樣子,董玉秀心里微微一動,抬頭去看他,正在拿木柴的男人沉默干活,動作略有生疏,不過很快就學會這些,包攬了更多工作。 董玉秀坐在小板凳上彎著眼睛笑,以前也是這樣,白大哥其實并不是全能,但他總是最讓她安心。 好像有他在,就什么都不用害怕。 下雪了。 白天暖和,房檐上有雪水融化滴落的聲音,猛一聽像是下雨一般。 房間里生了火爐,窗戶邊緣起了一點霧氣,兩個人手里各自捧著一杯熱茶,一邊看著外面一邊低聲說話。 董玉秀問道:“白大哥,你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嗎?等我忙完了制衣廠的事,可以陪你回去……畢竟你在那邊十多年了,一時半會肯定也走不開。” 白長淮握著她的手,道:“不回去?!?/br> 董玉秀笑了一下,跟他牽著手:“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子慕說他還想繼續(xù)讀書,總要再念兩三年,他不在家,我們倆就作伴?!?/br> 白長淮道:“我以前做生意是為了賺錢,有錢能做許多事,能支撐我找你們,也能支撐著讓我等下去。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忙碌了十多年,一直沒有休息過,阿秀,我想給自己放個假?!?/br> “好?!?/br> 兩個人并肩坐著,談著心事。 董玉秀陪他看窗外的風景,笑著道:“這里沒有雪山,我以前去找你的時候,也去過草原,但是那時候沒有心情多看,現(xiàn)在想想那里真的很漂亮,白大哥,等以后我陪你回去看看?!?/br> 白長淮把她的手握著,他掌心很熱,給她取暖:“嗯,我們一起,也帶上子慕,我還有好多東西要給他。” 董玉秀道:“嗯,子慕可聰明了,你有什么只管教給他,一學就會……” 白長淮想了一陣,忽然笑道:“不用學,我會安排好一切,子慕到時候只管當甩手掌柜,我的兒子不用那么累?!?/br> 董玉秀也笑了,頭枕在丈夫肩上輕輕點頭:“也好,子慕這么乖,以后只管走好他自己的路,我也學你,把制衣廠安排好了再交給他?!?/br> 他們坐在那里漫無目的地閑聊,有時候談起小孩,有時候又談起彼此。 白天坐著看景,夜晚坐著聽風。 董玉秀聊到有些困意,倚靠在丈夫肩上睡著。 白長淮低頭看她,好像只要妻子在自己身旁,他的一顆心就是滿的,只是一切太過幸福,讓他有些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自己沉浸在一場大夢之中。 恍惚之間,聽到有雪落下的簌簌聲響。 藏地雨雪天的時候,天氣陰冷,他身有殘疾,每每遇到這樣的天氣總是心情不好。 但是今天不同,真是奇怪,平時聽著煩亂的風雪聲,這會兒也變得柔和好聽。 他的心靜下來,能聽到更多,也能感悟到更多。 董玉秀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她緩了一會才想起在哪里,帶著點半夢半醒的鼻音道:“白大哥,是你嗎?我好像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