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共乘
剛剛還覺得高大不羈的大棕馬忽然好像因為身后的人而顯出了幾分溫順,從懷澈澈的視角看過去,有一種好像對馬背上的人心悅誠服的感覺。 算了,再怎么困難,也就半小時罷了。 更何況他倆剛上馬,攝像也跟著上了馬,她還瑟瑟縮縮,人家根本什么也不怕,只怕沒拍到他倆的鏡頭。 面對那么一黑洞洞的大家伙,誰還能曖昧旖旎得起來啊。 她強行扯開自己的注意力,回頭:“你會騎馬?” 霍修微微頷首:“以前學(xué)過一點馬術(shù)。” 會不會騎馬,從上馬的姿勢就能看出來。 一旁的馬倌和節(jié)目組剛看懷澈澈慫成那樣,還真有點怕出事兒,現(xiàn)在看見來了個懂的,臉上紛紛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馬倌帶著馬和馬上的兩個人進到了馬場內(nèi),松手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懷澈澈:“你也不要松開韁繩哦,一起握著!” 這莊園主對園林建造是有點想法的,他們坐在馬上,能隔著一片毛茸茸的綠地,望見遠處的人工湖。 五月上午的陽光簡直好到已經(jīng)有了幾分夏天的直白熱烈,遠處好像起了點風(fēng),吹得湖面一片波光粼粼,再遠,就是層巒迭嶂的蒼翠,讓人心里感到由衷的輕快。 眼看馬倌放了手,馬開始在霍修控制下往前走,懷澈澈又不自覺緊張起來,她回頭,目光所及最近的位置正好是男人的下頜線。 霍修的下頜線條非常利索,胡子刮得干凈,幾乎看不出胡茬青色的痕跡。之前懷澈澈看他整天言笑晏晏的模樣,還以為他天生就是笑唇,但今天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和她的判斷完全相反,他不笑的時候嘴角線條有一點往下走,是那種板起臉來會很有壓迫感的長相。 這看著好像也不是很會親人的樣子啊,是不是還是因為她沒接過吻所以被鉆了空子啊。 其實現(xiàn)在仔細想想,她能感覺到霍修當時的動作是有點生的,只是那時候她哪還有功夫去判斷那么多,整個腦子都空了,所以才會顯得特別狼狽,好像完全落到了下風(fēng)似的。 霍修低頭,就看小姑娘盯著他的嘴一個勁地看,表情好像有那么點兒不服氣,嘴巴往一側(cè)撇著,腮幫子微微鼓起,眼神很亮,但焦距不明顯,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壞主意。 馬術(shù)為什么被歸類于體育競技,明明看起來是馬在跑。 因為騎在馬上,和馬齊頭并進的過程,其實是一種互相拉扯互相牽制的狀態(tài),下肢每一塊肌rou都要在騎行的過程中保持高度的敏感與緊繃。 但很顯然,他懷里的這位沒有這種緊張感,就跟小孩坐在自己爸爸背上一樣,兩條腿兒松弛地垂在馬身兩側(cè),大概是因為坐得不舒服,從上馬開始就晃晃悠悠地不斷調(diào)整坐姿。 他沒先出聲打斷她的思路,而是小臂發(fā)力,將她的腰往懷里緊了緊,才提醒她說:“坐正,直起背來往前看,要不然待會兒馬都要欺負你了。” 懷澈澈平時穿衣風(fēng)格雜,加上總踩個恨天高,霍修是直到在渝城茶山那天晚上,才發(fā)現(xiàn)她個子其實不很高,就一米六多點。 那一根小腰,他一手都能攬得過來,細得感覺被馬顛上兩下都能折在上面,剛往馬場走的時候,步伐倒是堅定得很。 他感覺懷澈澈就特別像那種小型犬,吉娃娃之類的,又小又倔,骨子里透著股不太尖銳的兇勁兒,偏偏還可愛而不自知。 “?” 而懷澈澈聞言則是露出很困惑的神情,狐疑道:“你是不是在胡說,我看它挺乖的?!?/br> 馬上安全含糊不得,霍修只得嚇唬她:“那你自己抓著試試?” “……” 這人是不是在欺負她不會騎馬! 懷澈澈被這么一激,已經(jīng)在心里打定主意等戀綜錄完之后要去報個馬術(shù)培訓(xùn)班,但在馬上大概走了兩分鐘,過了一開始對新環(huán)境的新鮮勁兒,很快就開始無聊了。 馬鞍好硬,馬身子好壯好寬,而且好顛。 她就坐在上面走這么慢都已經(jīng)感覺屁股疼了,簡直難以想象那些拍古裝戲的馬戲追逐都是怎么過來的。 聽說這次蕭經(jīng)瑜出的那部古裝戲里的馬戲全是實拍,劇組借了好幾匹馬過來,還找了個馬術(shù)老師進組教學(xué),當時懷澈澈聽著沒當回事,現(xiàn)在自己騎上了馬,才能感覺到這句話背后的不易。 所以當什么演員啊,好好唱歌不好嗎,跑去吃苦受罪的,還要被吐槽演技差。 她就這么雙眼放空,看著馬場外的風(fēng)景,人還坐在霍修的馬上,腦子里卻光明正大地想起了遠在天邊的蕭經(jīng)瑜。 直到他們已經(jīng)在馬場繞了一圈,霍修低下頭來問了一句,她腦袋正放著空,沒聽清,直接朝聲音方向側(cè)過頭去:“???” 男人的氣息霎時間鋪天蓋地,他們的呼吸迅速在空氣中交會,相融,仿佛僅僅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再也難分彼此。 懷澈澈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剛才她在走神的那段時間,整個人幾乎都已經(jīng)靠進了霍修的懷里,背緊貼著他的胸口,出門前隨便套上的一件粗毛背心,在這一刻就像是一副滿是疏漏的漁網(wǎng),讓她能毫無阻礙地感覺到從身后傳來的,另一個人的體溫。 “我說,” 霍修一手摟著她,嘴角又開始不自覺上揚:“你的任務(wù)到底是什么,已經(jīng)走了一圈,節(jié)目組還沒說完成?!?/br> 懷澈澈這才想起自己是來做任務(wù)的,“哦……是在馬上坐半小時。” “半小時?”懷澈澈沒覺得這個時間有什么不妥,霍修卻好像聽見了什么好笑的話,回頭看了一眼稍有距離的攝像師,“是不是節(jié)目組越壞的節(jié)目,點擊量就會越高?” “嗯?” 她乍一聽沒懂,但很快就懂了。 馬鞍好像巴掌大,他們兩個人必須緊緊相貼,身下的馬行走緩慢,周圍景色在進入馬場的第十分鐘之后再無新意,無聊將半個小時無限拉長。 在這幾乎無限的時間中,人的感官自然被放大,就像她剛才能感覺到霍修胸膛的溫?zé)?,這一刻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兩個人身體的其他變化。 比如頂在她后腰處的東西。 那個東西明明還隔著至少兩層布料,但存在感卻強得驚人,就像是從火山里掏出來的核心,燙得不是像火,而就是火焰本身,肆無忌憚地將彼此之間所有阻礙蠶食吞沒,直接在她的皮膚上落下guntang的印記。 下一秒,懷澈澈的耳朵已經(jīng)火燒火燎,她感覺自己這一刻的思緒就像是眼神一樣,慌亂得像是失了明的蒼蠅。 她急切地想要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完全被拉扯過去,卻沒有效果,憋了半天,腦袋里也只蹦出一句:人體的血液循環(huán),是不是在尾巴骨的地方特別快啊。 時間開始變得奇怪,在她身上,在身后的人身上都無比緩慢,但卻好像一下讓天上的日頭,一下躍到了正午最毒的時候。 懷澈澈感覺身上有點熱,這種熱讓她對身周其他熱源更加敏感,哪怕隔著一個馬術(shù)馬甲,都忍不住想要掙脫開霍修摟在她腰間的小臂。 “不用撈著我了……” 她伸出手扶在了霍修的小臂上,往外扒拉了兩下,想要說自己就只是坐在上面,也扯著韁繩呢,不會掉下去的。 但身后人頓了頓,半晌,只反手將她的手攥進了自己掌心,丟給她一句:“別亂動?!?/br> 半個小時的時間漫長得好像過去了半輩子,懷澈澈額角都在風(fēng)中凝出了汗,才好不容易得到節(jié)目組OK的手勢,雙腳剛一落地,就趕緊馬不停蹄地進了換衣間,脫護具去了。 “你還好嗎?” “這個外套先拿去擋一擋吧……” 霍修無奈地回頭看了一眼節(jié)目組這群作惡多端的人,惹得他們紛紛低頭捂嘴笑,負責(zé)跟他的那位攝像小哥更過分,笑就算了,還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那頭,哈特莊園的室內(nèi)錄制現(xiàn)場,所有藝人嘉賓準時到場,圍坐在方形的大會議桌周圍,由主持人李邈在挨個兒把人介紹完之后,終于進入正題。 有的戀綜是整個錄完之后,再來錄藝人的部分,后期拼到一起,但哈特莊園是那邊錄完一天,就直接帶回公司粗剪,等錄完藝人的部分,再一起精剪,所以那邊拍完差不多夠一期的素材,就直接讓這群明星觀察員齊坐一堂,先睹為快。 蕭經(jīng)瑜一直覺得戀綜就是門檻最低的綜藝,沒有之一。 不需要任何才藝,只需要看一看別人談戀愛,發(fā)表一些看法,聊聊天,只要表現(xiàn)出適當?shù)挠哪L(fēng)趣,或一針見血,就能吸粉。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蕭經(jīng)瑜每次參加這種綜藝,都會感覺認真寫歌的自己像個傻逼。 “哇,這個女生有點特別?!弊谒麑γ娴氖沁x秀出身的董甜甜,最近勢頭正盛,隨便說句話都能上熱搜的那種,語氣輕盈又活力:“她好漂亮,我覺得她比剛過去的那個閔佳美還好看哎!” “對,她好清純啊,閔佳美是帶點純欲的,她就是沒有欲,只有純。” “是是是,光看形象的話感覺是很直率的類型,我覺得她應(yīng)該是三個女生里年紀最小的,氣質(zhì)好干凈?!?/br> 這話引起桌上人一陣討論,蕭經(jīng)瑜總算開始進入綜藝錄制的狀態(tài),剛一抬眼,就看見懷澈澈青春活力地拖著她的大行李箱往里走,行李箱的滾輪在莊園的路面滾動,發(fā)出‘咯棱咯棱’的活潑聲音。 蕭經(jīng)瑜:“?” 哈特莊園的素人嘉賓其實前陣子就公開過,只是蕭經(jīng)瑜本來就忙,對素人是誰完全沒有關(guān)心,每天好容易擠出點空閑時間都拿來看手機,用來和懷澈澈較勁。 誰能想到,和他較勁的本尊根本不care他生不生氣,直接沒心沒肺地跑到戀綜里玩兒去了。 “鯨魚笑了鯨魚笑了,看來是喜歡這一款是吧?!弊谑捊?jīng)瑜斜對面的牡佳敏銳地瞥見他的表情變化,打趣道。 鏡頭迅速嗅到氣味推進,蕭經(jīng)瑜余光瞥見懷澈澈進門前差點先給玄關(guān)的門檻絆一跤,嘴角笑意擴大,看起來俊朗青澀: “我只是覺得你們剛說的對?!?/br> 結(jié)婚了還上戀綜,懷澈澈。 生怕我不知道你形婚是吧。 * 我一想下一章鯨魚大型打臉現(xiàn)場,我就覺得好殘(kai)忍(xin)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