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司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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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改變了現(xiàn)實的時間,使噩夢退散,換來了這些年的平靜生活,但這里的冤魂,遠不會因此而被驅散,我想不明白,也無法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實, 手里的日記到了盡頭,內(nèi)容毫無預兆的戛然而止,仿佛還有一些未被記錄下來的部分,這也印證了她心中魔鬼的不斷滋生和擴張。 合上本子,我又回頭去看棺材,可此時再看到的,卻并不是一顆人頭,而是因痛苦扭曲,變成極度猙獰的心。 嘆了口氣,對此讓我有些感慨,但眼下要面對的卻遠不是日記里所記載的了,那只是一個過程,孕育了現(xiàn)在這樣一個可怕的結果。 除了棺材之外,我發(fā)現(xiàn)在附近還有其他骨骸,和一堆被燒焦的木頭,黑漆漆的如同那黑貓的毛發(fā)。 目前的情況相對來說,已經(jīng)很明了,只是找不到其他人,不知道老洪和那個人都去什么地方了, 至于兇手,或許她已經(jīng)和自己的噩夢一起消亡在這樣的地方,或者從來就不曾存在,因為它本就不屬于這里,該回到記憶里的那個世界里才對。 她應該是有精神病史的,而且受到父親的影響很大,如今想通了這一切后,我又把棺材蓋好。 逝者已逝,再要做什么也于事無補,只愿世上可以少些這樣的家庭,即便身負魔鬼,也不該任之縱容。 小棺材被蓋上后,我也把日記本收了起來,這是最重要的證據(jù),或許也能給冥冥中帶我來這里的死者,一個交代,但愿那真正的魂靈,還尚能明白這塵世間的不幸! 收拾好一切后,我就準備離開,可剛轉身,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聲音很悠長,這說明來著的步伐很遲鈍,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兇手,上次我遇到她雖然僥幸逃了一命,可如果是這里,這么小的空間,恐怕就沒那么僥幸了。 心跳驟然加快,我后退了幾步,手電光在地面上快速的掃過,這地方雖然狹小,卻也有些死角可以藏身。 我推算著,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心智一定很瘋癲,如果…… 或許還可以再僥幸逃過一次,我這么想著,慢慢撫平心跳,并側身躲在一個角落的凹陷處,在那個死角里,我收了手電光。 周圍一下子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周圍也好像變安靜了,可在這種緊張的等待里,我心跳的聲音也就愈加清晰了。 我明白這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可越是這樣聽的清楚,我越害怕,眉頭皺成一團,等待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 這里漆黑一片中,我到索性閉上了眼睛,讓黑暗變的更徹底,屏氣凝神,在周圍分辨著腳步聲, 人在黑暗中,失去了主觀的視覺后,其他的感覺就會更加靈敏,憑著這種彌補似的感官,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盡力估算著它走來的距離,腳步聲也昭示著那個方向,它在靠近小棺材,腳步聲由淺直深。 她的腳步聲越發(fā)輕盈,但速度卻很有節(jié)奏,隨著她的走近,我在黑暗中轉過身,向那看不到的地方探去。 憑借本能,我注意到它就在那里,隨后猛然打開了手電,可看到的卻只有那口棺材。 這一剎那,我立刻明白過來,便快速的向周圍掃射了一圈,燈光中,就見一個瘦小的人影向我撲了過來。 下意識的躲避著,只覺得它夾帶著一股陰風追了過來,但我清楚的意識到自己能躲開,甚至身體受驟然的恐懼支配,感覺活動起來十分僵硬,但我一定是躲開了對方的一撲的,帶著這種想法,我晃動手電,光芒打在小門上,我沒時間多想什么,就沖了過去。 身后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嚇的我腳步直踉蹌,但現(xiàn)在我必須要冷靜下來,必須要克服這即將臨頭的恐懼,它就在身后,如芒在背,那聲音透出刺骨的冷,在身后的通道里不斷回蕩。 飛也似的跑著,心跳也急劇加速,面前的路好像沒有盡頭,等我終于發(fā)現(xiàn)這點的時候,心一下子跌進了懸崖,此時身邊剩下的就只有無盡的黑暗了。 仿佛這一切全都被那本日記記述了下來,我?guī)е切∨⑿睦锏目謶?,在她的夢魘里飛奔,身后的絕望如影隨形,陪我一起去到那深邃不見底的深淵里。 完 第二十九章 夜魂 這里,是什么地方? 黑暗無邊無際,手電光射向前方,卻什么都看不到。 我收住腳步,向四周探查,呼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周圍一片靜謐,好像這世上的一切都在此時消失。 而只剩下我一個人,獨存于世。 身處絕境,心里難免會被負面情緒支配,但絕望總會隨著時間慢慢的被人接受,隨后也就能逐漸的冷靜下來。 一個人在看不到盡頭的黑暗里徘徊,這條路好長好長,我一直走……一直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失去了力氣,眼前的光也開始變的渙散不定。 最后,我想到這里會不會就是我一生中走過所有路的長度。 在這樣的地方死去,讓我一時無從察覺,有悲憫,有羞愧,有恐懼,有憤怒,當然也有茫然。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反正都一樣;是一樣的黑暗,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睛也疲憊不堪,最后終于失去了意識,重重的摔到在地。 我想就該到此結束了,我步入了生命的盡頭,從深邃的恐懼中逃出來,解脫了自己的靈魂——將沉浸到死亡中去。 死亡是什么滋味?沒有人能真正說清楚,但只要經(jīng)歷過,就將永不忘懷。 當我從黑暗中回來,回想起當時發(fā)生的一切,卻再也記不起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醒來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從窗戶外射進來的光,很明媚,讓人感覺恍如隔世。 在向其他地方看,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醫(yī)院里的病房,周圍全是白色的墻壁,反著陽光,可看到它們的,卻只有我一個人,四下里空空的。 努力支撐著自己,我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想叫護士或者其他人,可是好不容易起來后,又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在窗旁的墻壁上,我看到了一個釘在墻上的日歷表,上面顯示,現(xiàn)在是七月的第一天。 七月?我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一些朦朧的記憶襲上心頭,其中的時間信息,也逐漸讓我感覺疑惑。 在那渙散的記憶里,似乎有個人,不,也許那并不是一個人,僅是一種意識,在我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若有所思之間,我又垂頭看向自己,在一件單薄的病服上,密布著一些淺顯的血痕,宛若蛛網(wǎng)一般。 盯著這一切,讓我想到了被從海里打撈上來的魚類,那些網(wǎng)痕纏繞在我身上,仿佛將我也變成了一尾海中不幸的魚類。 合上眼睛,我努力的回避自己再去想下去,雖然心里也清楚,這之前一定發(fā)生過什么,但那些被想起來的事情,一定很可怕,讓人不寒而栗。 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后,我又躺了回去,并用衣服裹住全身,等待著房門被人打開,等待著能有人進來。 不久后,果然有穿著白大褂帶著同色口罩的醫(yī)生進來了,他們一言不發(fā),將我按在床上,注射了一針麻醉藥。 隨后,我被他們推了出來,穿過鋪滿陽光的戶外走廊,我被推到另一個寬大的病房,一群醫(yī)生,開始進行手術,與此同時,我卻意外的感覺到身上的疼痛驟然襲來,但我卻叫不出聲音。 眼前的無影燈在晃動,我身體也被那些光拉扯著,仿佛要被四分五裂,與此同時,耳朵邊也傳來了某種儀器發(fā)出的聲音,那好像是我未喊叫出的聲音,代替我持續(xù)的抗拒刺痛感的蔓延。 不清楚醫(yī)生們的反應,但我身上的刺痛感卻并未消失,直至超出我承受的范圍,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也終于被我吐了出來。 周圍的一切隨之停止運作,我的意識也完全陷入了黑暗,等我艱難的找回現(xiàn)實世界時,已經(jīng)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又一次醒來,我眼前還是那個熟悉的房間,白的耀眼的墻壁上反射著從對面窗戶上打下來的陽光,很是明媚,也很是刺眼。 但不同于上次的是,這次房間里有人,是一個護士,當她看到我醒來時,立刻問起我的身體狀況和自我感覺如何。 我有些不知所措,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任何聲音,想要詢問,也發(fā)不出聲音,隨后又將目光投向墻壁上的日歷——七月七號 這個日子,似乎發(fā)生過什么特別的事情,醫(yī)院里的人都很奇怪,病人們像是游魂一般,在太陽下漫無目的的走著,他們之間沒有交談,彼此也不曾接觸。 當我坐在輪椅上,被那個護士推出來時,也漸漸的融入到這群游魂之中,但不同于他們,我卻能夠發(fā)覺自己與這個地方的隔閡與不同。 對于醫(yī)院發(fā)生的事情,無論是過去還是如今,大家都很沉默,與病人們的悠閑相比,醫(yī)生們卻很忙碌,平常我僅能看到幾個護士從面前走過,腳步很是匆忙。 這里沒有護工,也沒有什么主管的人事存在,大家都只在自己的位置上工作,安分守己。 醒來后的第一天很快過去了,我對于過去,還是想不起來什么,只是在醫(yī)院里會有些不安,感覺待在這里十分詫異,甚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要待在這樣一個地方? 可究其根本,我卻也說不上什么。 日子過得很快,護士的工作也很準時,自從上次之后,我就再也沒進過手術室之類的地方了,每天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自己的病房,或者被推到外面曬曬太陽。 我的體質(zhì)也在逐漸恢復,記憶里,這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我終于能夠艱難的開口,但聲音還有些沙啞。 第一次開口,我就詢問護士,是誰把我送到這里的,對方卻搖搖頭,“你來的時間,是四天前的夜里,那天醫(yī)院里剛剛發(fā)生……” 話說到這里,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是一個醫(yī)生走了進來,那個護士急忙閉口,并回頭向醫(yī)生看了一眼,對方一言不發(fā)的走到我身邊,示意讓她先離開。 護士走后,醫(yī)生向我問起最近幾天,有沒有想起來什么?我盯著他厚厚的眼鏡,在鏡片的反光中,讓人感覺分外不安。 “最近……我感覺……頭很疼,但還是……無法記起來什么!”我艱難的做出回復。 對方只哦了一聲,我不確定他的語氣,更不確定他是否相信我的回答,他的視線被鏡片遮擋在反光之中。 之后,對方伸手過來,在我肩上拍了拍,聲音也似乎在那閃爍的鏡片下,被渲染的越發(fā)詭異。 “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想起什么來,你再告訴我!”說完,他就離開病床前,走了出去。 夜里,我輾轉難眠,總是會想到那個醫(yī)生怪異的神色,還有他說話時散發(fā)出的那種異于常人的氣息。 置身于黑暗之中,那雙反光的眼鏡好像就藏在某個地方,正在緊緊的盯著自己,而在鏡片背后的那雙眼睛,卻是一團看不透的霧氣,霧中卻透著陰森的寒光。 睡不著,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看了一眼掛表,已經(jīng)是午夜的十一點了,此時的夜色里,一片寂靜,就如同我第一次從這里醒來一般。 摸索著床頭的臺燈,我點亮了病房里唯一的光源,并從床上座了起來,目光無意識的在周圍尋找,最終投向那扇通風的窗子。 外面的夜色并不完全是黑暗,有月光從黑暗中透射出來,落在窗下的地面上,與燈光交相輝映。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腦子里卻總有一些模糊的東西在游蕩,就像湖中落難的水鬼,不斷在掙扎,可卻完全抓不到任何線索,只能茫然的持續(xù)掙扎不休。 正在我出神之時,院子里卻傳來了一陣瑣碎的腳步聲,聲音由遠至近,很快就來到了病房附近,我好奇的走下床去,借著外面的月光仔細尋找聲音的來源。 夜色朦朧之中,我看到有幾個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其中也隱隱有一些對話聲,但到了近前,就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 我看他們越來越近,就下意識的躲回床上,并迅速關燈,直到那些腳步聲再次遠去,我才披上外衣,摸索著走了出去,看看這群夜訪者到底是什么人。 完 第三十章 抬尸 心里有股莫名的沖動——我今晚一定要去看看,探究這家醫(yī)院的秘密。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夜色中,明月如輪,照的周圍一片雪亮。但此刻我卻感覺,這一夜,極為特別,但特別之處在哪兒,自己又說不上來。 前面的幾個人速度并不快,我小心的跟在后面,看到他們打開了另一個院子的門,扛著身上的東西,走了進去。 門被關上后,我立刻跟了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漆黑的鐵門很是冰冷,我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慢慢走遠,才動手推動鐵門。 合葉發(fā)出的聲音很響,嚇的我立刻停止了動作,但好像并沒有被那些人發(fā)覺,我安靜的聽著,感覺腳步聲越來越遠,我這才繼續(xù)推著門,并側身鉆進門后。 “是什么?”聲音驟然高亢,有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便回頭看了過來,我的心也隨著他的聲音而被高高的懸提了起來,便立刻閃身躲在一株落葉松后的陰影里。 陰郁的月光透過云層撒了下來,我安靜的等待著,不敢探頭窺探前面的兩人,不知道他們是否已經(jīng)離開,走遠,還是又回頭查看,此時正向我的方向走來。 心跳隨之加速,我異常緊張,不過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時間不早了,今天的這個人很特別,我們快過去吧,別誤了時間?!?/br> 這個聲音消失后,便再沒有人說話,他們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漸漸消失的腳步聲。 緩緩的松了口氣,我從樹后走了出來,貓著腰,跟著他們又穿過一條走廊,終于看到了靠西邊的一側,并排的坐落著一排病房,但房間上并沒有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