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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風(fēng)雨里的罌粟花在線閱讀 - 風(fēng)雨里的罌粟花【第九章】第1節(jié)

風(fēng)雨里的罌粟花【第九章】第1節(jié)



    「她咋了?」

    「你是不知道,這女人是個女色鬼。饞上了我們新來的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實習(xí)

    學(xué)警,被人女朋友發(fā)現(xiàn)了,那女孩有點不樂意了??丛谧罱麄兡菐蛯W(xué)警里頭,

    有另外的一個犧牲的小學(xué)弟的份兒上,那女孩沒跟那個男孩鬧。」

    「喂,何秋巖,」蔡夢君睜大了眼睛斜著雙瞳,狡猾地對我笑道,「這個王

    大姐,是不是也饞你呀?我可看出來了,她看你的眼神,那就跟貓見了魚似的!」

    「我……我這話咋跟你說啊……就這大姐,她對誰不饞???」我無奈地對蔡

    夢君說道,倒是惹得她哈哈大笑,卻也一點都不生氣,我撓了撓頭,繼續(xù)對她說

    道:「反正你放心吧,她饞我,我也不會搭理她的。還是剛才那句話,誰粘上她

    誰倒霉,大概兩個月以前咱們組就有一個,被燃燒彈燒死的,那位就是她的姘頭。

    我可不敢惹她?!?/br>
    王楚惠這女人的這番舉動,更堅定了我對于選送總務(wù)處幫忙的最后六人的名

    單,那就是組里新來的這六個實習(xí)學(xué)警。先前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管他們叫做「菜鳥七

    人組」,現(xiàn)在少了一個,我還是習(xí)慣叫他們「你們七個」。

    「等明天開完陸思恒的追悼會之后,你們就暫時去總務(wù)處幫著做事吧?!钩?/br>
    著午飯的時候他們六個聚齊了,同時他們坐著的地方又距離組里其他人比較遠,

    我特意走到了依舊身心俱疲、臊眉耷拉眼的他們幾個面前,「我知道,小陸的死

    對你們的打擊都很大,短期內(nèi)如果安排你們做其他事情、出外勤辦案子,恐怕你

    們也不會有心思和注意力。

    去總務(wù)處吧,多去干一些勞累的體力活,能在鍛煉你們的體魄的同時,疲憊

    和休息也能夠讓你們從苦澀的悲傷中漸漸走出來?!?/br>
    「秋巖哥,思恒死了,你難道不悲傷嗎?」申雨萌抬起那一雙眼淚還掛在睫

    毛上的眼睛看著我,由內(nèi)而外地惆悵著對我問道。

    「我也很悲傷。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我們也想像你這樣振作起來,但是為什么我們卻做不到?」

    我想了想,對他們苦澀一笑:「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嗅到過死亡的味道,

    自己還差點就葬身火海。經(jīng)歷的稍多一些就會振作吧。不振作起來,還能如何呢?」

    ——我其實在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得意的心理,如果命運給我

    一個機會,我會趕緊在這一秒鐘,對這世上的任何神祇好好解釋一番;但是,我

    想祂們之中的某一位或者某幾位,或許還是誤會了,把我的這段話當(dāng)成是一個自

    大狂的告白,于是在此后的一段時間里,祂們或是對我進行了捉弄,或是對我進

    行了懲罰。于是,我這時候完全并不知道,我到此刻所見證過的生離死別,還遠

    遠不夠多。

    等我這邊和申雨萌說完話,一直在拿筷子

    扒拉著牛rou拉面的傅穹羽突然站起

    了身,真切又信心百倍地說道:「秋巖哥,你不用給我們調(diào)到總務(wù)處,我們沒事,

    我們還能做工作的!有什么活,你就給我們吧!我們不想去總務(wù)處那么沒意思的

    地方!」

    「你可拉倒吧,就你們今天這沒精打采的樣子,連我身邊牽著這么漂亮一個

    小jiejie,你們居然這都不過來起哄架秧子?就你們現(xiàn)在這精神狀態(tài),要是有什么

    關(guān)鍵任務(wù),呵呵,我敢讓你們?nèi)ッ???/br>
    這會兒,這六個人才總算緩過神來,看到了跟他們隔了兩行的餐桌那里,坐

    在我對面的蔡夢君。

    「哎喲!這千金大小姐,就是不一樣!瞧瞧這氣質(zhì)!嗬,比什么影后模特什

    么的漂亮多了……欸?這我們得叫嫂子吧?這咱們必須得去打個招呼!」楊

    沅沅率先站起身來。

    「得叫組長夫人!」章渤朝著蔡夢君那邊看,第一個抬起手朝著蔡夢君

    揮手鞠躬。

    「嘿!咱嫂子是長得好看哈!」秦耀這家伙也真是沒個正經(jīng),看到了蔡夢君,

    口水就流了下來——但我知道其實他也不是故意的,畢竟我過去之前這家伙正擼

    著串,滿口都是「骨rou相連」的脆骨和雞柳,同時還抬手灌了半碗清湯??膳赃?/br>
    的楊沅沅見了,也不管那事兒,直接把秦耀的后腦勺都拍出響了。

    秦耀捂著腦袋干吃癟,連連擠眉弄眼地瞪了楊沅沅好幾下,隨后又沖楊沅沅

    朝著老半天干流淚也不說話的欒雪瑩和申雨萌努了努嘴,讓楊沅沅把她倆拽了起

    來,帶到了我和蔡夢君的那一桌。

    傅穹羽也剛準(zhǔn)備跟著去和蔡夢君打招呼,我立刻叫住了他:「小傅,你過來,

    我有點事跟你說。」

    「怎么了,學(xué)長?」

    我看了看食堂里還不算太多的人,靠近了傅穹羽的耳朵:「讓你們一起跟著

    去總務(wù)處幫忙,我其實還有個原因,但是這個事兒,我覺得還是單獨交給你來干,

    畢竟我覺得你是你們七個里面心最細的?!?/br>
    傅穹羽眨了眨眼,擺弄了一下手里的筷子,抬頭對我問道:「哥,你是對王

    楚惠不放心吧?你想讓我?guī)湍愣⒁幌???/br>
    我點了點頭:「行,你還挺聰明,算我沒看錯人。」

    「那我就知道了?!垢雕酚鹣肓讼?,又看向了我,「其實一直都想跟您說了,

    秋巖哥,這老阿姨我是越看她越有問題:自己的案子不咋關(guān)心,不是糊弄著查,

    就是把相關(guān)事務(wù)全讓別人查,自己基本上也沒干啥;但是對于別人經(jīng)辦的案子,

    她倒是可上心了,一天天啥都打聽。」

    「她就是這么一個人,倒是很其他正常警察比起來反常得很,但咱們也不能

    單憑這個就說她有問題……」

    「那要說有問題的話,」傅穹羽遲疑了一下,對我說道,「我還真發(fā)現(xiàn)王楚

    惠身上一個有點問題的地方?!?/br>
    我抬起頭看著傅穹羽:「什么地方?」

    傅穹羽搔了搔頭發(fā),對我神神秘秘地說道:「前些日子,就是成市長剛死那

    陣子,您那陣兒忙活別的事情的時候,我趁有一天沒事兒,偷著跟蹤過王楚惠——

    您那陣兒就跟我說過,這個老阿姨可能有問題,我其實就想看看她去干啥……」

    「這事兒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說?」我小聲對傅穹羽呵斥道,但最主要的,也

    是擔(dān)心這小伙子:「你這樣未經(jīng)授權(quán),在工作時間之后私下跟蹤同事,是犯大忌

    的!尤其你還只是個學(xué)警!——下次你得先跟我說,出了什么事的話,我好幫你

    兜著!知道嗎?」

    「是,學(xué)長!」

    「沒被發(fā)現(xiàn)吧?一共跟過她幾次?」

    「三次,我確信我沒被發(fā)現(xiàn)。而且我還分別假托我在幫著女朋友、單位同事

    和私下接偵探的活兒的名義,找我之前的幾個小學(xué)同學(xué)幫我一起跟蹤過她——我

    拿幫小學(xué)同學(xué)里,有一群是干安保公司的保鏢,他們也都挺專業(yè)的。您放心。」

    「這可不是小事兒,小傅。我們已經(jīng)失去一個陸思恒了。你下次打算這么干

    的時候,起碼先跟我說一聲!」我擔(dān)憂地看著傅穹羽。

    傅穹羽依舊輕松地笑笑,略帶羞赧地看著我:「我知道了,學(xué)長。下回我肯

    定先跟您說?!?/br>
    我點了點頭,繼續(xù)對他問道:「你都發(fā)現(xiàn)什么了?」

    「這王楚惠,好像最近摽上了幾個挺有錢的年輕男生,好像全是誰家的公子

    哥——全都是穿著名牌西裝大衣、戴名表、開著跑車;一周差不多得有三次吧——

    因為我跟蹤她的那三次,就是在同一周里:她一下班,先去到咱們市的某幾個大

    商場里等人,反正三次都是不同的年輕男生,倆人一起二十分鐘逛街,然后吃一

    頓飯,晚上差不多七點的時候,出發(fā)去北郊的一個溫泉度假山

    莊……」

    「溫泉度假山莊?你等會兒……這地方具體在城北那邊?」

    「城北天義新區(qū),青柳路31號?!?/br>
    「你說的是,知魚樂?」

    「對,就這個地方!秋巖哥,你咋知道呢?我和我那個同學(xué)也想進去看看,

    假裝是旅游的,看門口有塊牌子上寫的是這仨字兒;但剛想進去就被攔住了,里

    面的保安好像挺兇的,說是什么會員制,又邀請函才能進去……還跟我和我

    那個小學(xué)同學(xué)說什么,看我們倆都是孩子,不愿意跟我倆計較,要不然對咱們倆

    不客氣……這啥地方啊,秋巖哥?」

    看來這孩子,是完全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也對,要不是以前我認識過盧

    二公子那樣的狐朋狗友,我也夠嗆能知道在咱們F市還有這樣的場所。

    我抬手撓了撓后腦勺,自顧自地、也同時對傅穹羽叨咕著發(fā)問道:「……你

    是說,王楚惠有門路能進知魚樂里面?」

    「對,我倆是看著她跟那個三個男的手挽手進去的。而且里面確實挺牛逼,

    王楚惠勾搭上的那幾個男的,清一色開的都是法拉利或者帕薩特,但是到地方了,

    也得提前在附近找山莊外面的停車位,不敢開進去?!?/br>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趕緊對傅穹羽說道:「小傅,你可不能再跟蹤王楚惠

    了,而且這個溫泉山莊,你也不能再去了。聽我一句勸準(zhǔn)沒錯!別的事兒你也別

    多問了,問了我也不能告訴你,但我這話真是為你好!還是剛才那句話:咱們已

    經(jīng)失去一個陸思恒了,你們這幫小孩不能再有一個出事兒的了!」

    「秋巖哥,」傅穹羽瞇著眼睛低下了頭,對我更小聲地問道,「是不是你現(xiàn)

    在所在的這個專案組也在盯著這個溫泉山莊么?」

    「這個你就別多問了,有些事情我能跟你說,有些事情,多說一句確實犯紀(jì)

    律?!刮艺f完這句話,我才覺得這句話似乎有點耳熟。

    「哦,我倒不是想打聽機密,我就是也有點擔(dān)心您——那個,是這么回事……

    我這不是跟我那個哥們兒去跟蹤王楚惠,想進這個什么知魚樂沒進去么,但

    之后我倆也沒走遠;完后我就看見……有專門的垃圾車停到山莊附近。我倆也是

    好奇心起來了,偷摸跟了一下那個垃圾車,然后……然后我倆就發(fā)現(xiàn)……」

    「然后你倆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運的東西根本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垃圾,而是

    尸體?」

    「嗯?!垢雕酚鹑讨次傅母杏X,對我點了點頭。

    實際上用不著傅穹羽多此一舉,前幾天周荻開會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猜到了:

    他撒出去那么多情報局行動課的「鉤子」進去,到最后卻居然一個人都沒出來,

    那么這些情報局的探員干部們又能怎樣、又能去哪?一個人是不會平白無故地從

    這世界上小時的。但就這么一會兒,我又突然想到一點:為什么周荻每次派進去

    臥底,每次臥底就會突然斷了聯(lián)系?

    「知魚樂」有問題這件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無可厚非,但他們的判斷怎么就

    那么精準(zhǔn)?

    ——再往下想,周荻拿到的那個筆記本上記錄的貨車往返運貨記錄,跟這個

    「知魚樂」有關(guān)的話,那么,早上廖韜跟我所說的蔣帆的海鮮水產(chǎn)公司、以及他

    的幕后大股東,跟在情報局轎車里安置炸彈炸死邵劍英的人、接收李孟強盜取的

    資料然后將之滅口的那個摩托車手,與這個「知魚樂」,還有一直在銷售甚至生

    產(chǎn)那個神秘的「生死果」的勢力,外加那天晚上血洗了「香青苑」的那伙人,就

    很有可能是一條線上的。

    只是現(xiàn)在還缺少很多的條件,以便我把所有事情連起來講成一個故事。

    不過也不是沒什么收獲,至少我現(xiàn)在知道了王楚惠這yin蕩女人居然可以進出

    「知魚樂」,那看來要么是她,要么是她在外面勾搭的那些闊少小凱們可以拿到

    那里的邀請函。只不過我想現(xiàn)在暫時還不是能夠跟她攤牌的時候,不能打草驚蛇,

    但是說不定這女人以后,無論是對專案組還是對我自己,可能都會有一定用處。

    我拍了拍傅穹羽的肩膀,揚了揚下巴對他小聲說道:「行了,小傅,為了你

    的個人安全,千萬別再干這么虎的事情了,這不是玩笑,這幫人也不是你能對付

    得了的。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不要跟別人說,你讓你的那個當(dāng)保鏢的朋友也別去

    跟別人亂說——不僅是要保密,更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這件事你交給我吧,

    辛苦了!」

    「好的,我知道了!」傅穹羽對我誠摯地點了點頭。

    話說完,小傅便隨我走到了我和蔡夢君的餐桌旁,這么一會兒,楊沅沅這個

    「人來瘋」就已經(jīng)跟蔡夢君處得像之前早就認識了好長時間似的,還幫著給蔡夢

    君介紹傅穹羽。我在一旁也跟著閑聊了幾句,他們一幫人連起哄帶開我和蔡夢君

    的玩笑,也總算是在前天陸思恒殉職之后一起露出了些許笑臉。聊了沒一會兒,

    秦耀抬手抱拳,很江湖架勢地對蔡夢君打拱道:「啊呀!對啦,嫂子!光聊您和

    咱們秋巖哥的事情來著,對于您父親、咱們偉大的蔡副省長的事情,我們幾個小

    輩兒,得提前向您道喜了?。 ?/br>
    秦耀一句話說完,其他五個也一并連點頭帶鞠躬的對蔡夢君說著「提前恭喜」

    之類的話,楊沅沅還用胳膊肘撞了秦耀肚子一下:「還叫蔡副省長呢?把副

    字去掉會不會?」

    「這不還不是去掉的時候么……」秦耀齜著牙,捂著肚子委屈道,我站在一

    旁,聽得是一頭霧水。蔡夢君先是一愣,隨即又恍然大悟,對秦耀略帶尷尬地客

    氣著笑了笑:「哦??。『呛?,謝謝啊!沒想到你們小小孩的,還都關(guān)心這個?」

    「道喜?道什么喜???」

    我這邊剛問出這句話,章渤在幾乎同時,禮貌中帶著些許得色道:「嗨!風(fēng)

    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嘛!更何況您跟秋巖哥還

    有這層關(guān)系,咱們關(guān)心您跟秋巖哥的事情,捎帶著也就關(guān)心了一下政壇的事情唄!」

    我對章渤撇撇嘴,對他一揚手:「去你的!你們幾個小玩意兒把你們自己活

    明白就夠了,還關(guān)心起我的事兒來了!問你們幾個話呢,蔡先生有啥喜事兒???」

    蔡夢君無奈地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我的眼睛:「哦對……你這幾天應(yīng)該沒時

    間看新聞,還不知道呢吧?」

    ——我這一問,我才想起來,實際上今早就是全國地方大選選票開票倉的日

    子。

    目前的全國局勢是這樣的:

    首先對于三個曾經(jīng)的特別地區(qū)就不用多合計了,澳角這地方從來都是紅黨的

    基本盤,而對于南島,快一百年了,那里一直是藍黨和南島的地方黨團爭斗的競

    技場,紅黨基本上沒辦法滲透其中,這次地方性選舉之前,藍黨的南島派系鬧出

    來過幾個爆炸性的派系內(nèi)部斗爭的新聞,使得地方黨團在選舉中獲勝;但是藍黨

    雖然失去了南島,但自打兩黨和解以后他們就深耕于南港——而且本來二十幾年

    前南港的幾次社會事件就有藍黨在幕后策劃的身影,所以這次他們在南港連任也

    無可厚非,在這個三個地方,紅藍橙三方打了個平手;

    其次在往北一點,受到南港的影響,粵東、桂西、滬港、越江、閩海、滬港、

    山城和南方S市所在的吳蘇歸了藍黨,而一直被預(yù)測為「藍黨第二個后院」的瓊

    崖倒是讓紅黨反超,除此之外,滇南、黔夜、漢川、荊湘、荊楚、贛陵、皖徽,

    都是紅黨的地盤;

    再往上,西海、隴雍和楊君實的老家齊魯,當(dāng)然還有首都,全是紅黨勝出;

    但在秦川、晉唐、蒙西、中州和冀燕這些原本大家都以為也會歸為紅黨囊中之物

    的地方,卻居然讓人大跌眼鏡地出現(xiàn)了藍黨壓倒性大勝的情況;

    那么,這樣算下來,藍黨目前拿下了全國14個省,紅黨拿下了13個省,就目

    前為止,即便兩邊只有一個省的差距,但是這樣的局勢,依舊會對來年到來的全

    國元首大選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除此之外,在回疆和吐藏兩地,盡管地方黨團確實

    票數(shù)最高,但是他們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小勝而已,兩地的地方黨團聯(lián)盟首腦在公

    布票數(shù)后當(dāng)即表示,將繼續(xù)與紅黨組成地方聯(lián)合政府——只不過,雖說四舍五入,

    這倆地方也可以算得上是紅黨的地界,但是這兩個地方受到人口的限制,能夠?qū)?/br>
    來年的元首大選產(chǎn)生的影響微乎其微。

    更別提這倆地方,還是全國最懶得投票的兩個地方。

    而在剩下的地方,也就是我們這邊的Y省、M省和Q省,外加周圍的蒙東和R省,

    目前還沒有公布票數(shù):其中在我們Y省,因為先前發(fā)生了蔡勵晟被刺殺的事件,

    首都國家議會已經(jīng)同意了投票日延期;而為了不讓Y省的選情受到過多的影響,

    在Y省周圍的這些地方,即使他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投票,但是國家議會還是決定將這

    幾個地方的選票進行臨時「鎖倉」,等到月底Y省的選舉結(jié)束之后,再跟Y省一并

    公布結(jié)果。

    按照現(xiàn)在的局勢看,目前藍黨在全國的優(yōu)勢,已然是不同往常的一片大好,

    于是,便有來自各個方面的輿論對東北跟蒙東和R省的選情進行了各種推演預(yù)測,

    但不管怎么預(yù)測,他們都認為藍黨肯定會獲勝:保守一點的統(tǒng)計學(xué)家、政治教授

    跟媒體記者們對于這邊的選情推測,是「藍3紅2」,激進一點的,正如驪陌那個

    女人所營銷炒作出來的論調(diào),是認定「五省皆藍」。

    ——反正不管別的地方

    怎么著,至少目前在Y省,好多人認為,蔡勵晟贏定

    了,尤其是先前他差點遭到刺殺,好多陰謀論者認定了殺手一定是紅黨找來的,

    而他們對于蔡勵晟,都抱有很大的同情。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怪不得這幾個小屁孩要跟你說提前道喜呢!」

    我把秦耀這六個打發(fā)回去吃飯之后,也總算是可以松口氣,自己提起筷子來。

    「唉……這事兒……我總感覺還沒那么順利呢?!共虊艟龑ξ覈@了口氣,

    「畢竟咱們省還沒開始選呢;而且我剛才找你之前在手機上看的新聞:南方那邊

    其實已經(jīng)有不少人開始鬧著給全國選舉委員會寫信、提交不信任案,要求對于咱

    們藍黨勝出的地區(qū)的選票進行驗票呢。不到最后一刻,其實什么情況都能發(fā)生——

    不說咱們國家,就說在國外,其實真就有驗票之后情勢大反轉(zhuǎn)的……」

    說著說著,蔡夢君一扭頭,突然對我問道:「秋巖,你怎么看呢?」

    「我怎么看?看什么?」

    「怎么看我父親應(yīng)不應(yīng)該在這次省長選舉中獲勝嘛?」

    蔡夢君這jiejie對我其實還不是很了解,她如果真的了解我,他就應(yīng)該知道我

    是一個對政治多么不敏感的人。

    我對于地方黨團根本無感,笑話一樣的環(huán)保黨就更別說了;而對于紅藍兩方,

    我都抱有一種極其復(fù)雜而難以取舍的態(tài)度——從小到大,我感動于紅黨的精神內(nèi)

    核和近代歷史積淀,但是又同時被藍黨所宣傳的跟古時士大夫一樣文化傳統(tǒng)與風(fēng)

    骨所感染;對于他們各自的目標(biāo),我根本說不清孰優(yōu)孰劣,我覺得他們各有各的

    好;而對于紅黨里面的那些貪官污吏,就比如上官立雄,我是相當(dāng)深惡痛絕了,

    但與此同時,我也認為,藍黨里面那些成天只會追著人在電視跟網(wǎng)絡(luò)上罵來罵去

    的家伙,根本就只會夸夸其談罷了:到現(xiàn)在在紅黨內(nèi)部還有個規(guī)矩,即想要選舉

    高階位的領(lǐng)導(dǎo),起碼要擁有三五年基層官員的經(jīng)驗,楊君實在當(dāng)選生長之前是一

    路摸爬滾打,還在當(dāng)選省長當(dāng)過八年正式兩年代理的F市市長,易瑞明當(dāng)選國家

    元首以前,也是一路從鄉(xiāng)干部到縣干部、一點點才到了今天,而藍黨那幫人,不

    說別人就說他們的黨魁汪啟程,這家伙在藍黨黨外擔(dān)任過的最大職位,也不過南

    島一地的議員而已,連個里長、村長都沒做過的人,卻成天叫囂著紅黨不公平、

    應(yīng)該給他一個國家副總統(tǒng)的職位當(dāng)當(dāng)……

    所以說如果讓我在這兩者之間選一方進行投票,我可能真的會陷入選擇恐懼

    癥。

    而現(xiàn)在,蔡夢君卻這么問我——唉,我也只好用普遍的哄攏女孩子的方式,

    順著毛把話往下說:「要問我的話,我當(dāng)然是希望蔡先生當(dāng)選省長的啊,畢竟我

    的態(tài)度當(dāng)然是絕對無條件向著你唄。你是蔡先生的女兒,世界上我想肯定沒有哪

    個政治家的兒女是不希望自己在政壇中拼搏的父母是不當(dāng)選的吧?這就是政治家

    的宿命,不是么?」

    蔡夢君卻轉(zhuǎn)頭無奈地笑了笑:「秋巖啊,咱們倆也算認識挺久的了,但是看

    樣子你還真是不了解我?!?/br>
    「怎么呢?」

    「你真以為我想讓我爸爸在這次地方大選中勝過楊伯伯?我從來都不是一個

    大家印象里典型的官家子女,你不覺得嗎?」

    「這我倒是同意,但我沒覺得蔡叔叔當(dāng)省長有什么不好……」

    蔡夢君用一聲輕嘆打斷了我的話,她抽了抽鼻子,對我說道:「自打我小時

    候有記憶開始,爸爸這個詞對我的定義,至少一個出現(xiàn)在報紙和電視熒幕上

    意氣風(fēng)發(fā)、光鮮瀟灑的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而已,而且,他在電視的節(jié)目Vc

    r與報紙、網(wǎng)站上的照片里,要遠比他回家之后熱情得多。我jiejie是個什么樣,

    你也不是沒見過,我曾經(jīng)很天真地以為,父親對家里的冷漠是因為jiejie讓他生氣,

    而如果我這個當(dāng)小女兒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好一點兒,父親就會對我和mama多一

    點笑臉——于是,jiejie學(xué)習(xí)不好,我拼命學(xué)習(xí),即便我知道自己并不喜歡學(xué)習(xí)、

    很多學(xué)科的內(nèi)容我也搞不懂;jiejie抽煙喝酒,我煙酒不沾;jiejie講臟話、行為粗

    俗,我就早早地讓mama給我報了個禮儀培訓(xùn)班;jiejie長得胖,我就拼命減肥,我

    每天都吃得極少,我小學(xué)的時候,曾經(jīng)一度差點得上厭食癥。而且mama對我怎么

    苛求,我就怎么順從:街舞、芭蕾舞、鋼琴、小提琴、水墨畫、油畫、英語、西

    班牙語、法語、日語,我都很努力地在學(xué),而且我還都拿過名次,我只希望在我

    上臺領(lǐng)獎的時候,父親能來看我,哪怕他因為各種社會活動和政治會議沒時間來

    看我,但是在我拿那些獎狀回家的時候能夠?qū)ξ叶嘈πσ残小呛?,除了某?/br>
    次親藍的電視臺給他拍我們家的專題片的時候,她抱著我對鏡頭很自豪地笑出來

    過以外……秋巖,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跟你說這些,但是,我其實真的并沒有其他的

    人的想法那樣的勢利——你知道么?甚至有的時候,我其實都羨慕你?!?/br>
    「羨慕我?哈哈,我有啥好羨慕的……我爸媽離婚,我家何老太爺也成

    天不著家;夏雪平更不用說了,你不信就在這食堂里隨便抓來一個問問,他們有

    一個算一個,都知道我從上警校到剛來市局的時候,我都一直跟夏雪平不對付來

    著……我這也是……我和她一起經(jīng)歷過幾次生死之后,關(guān)系才有緩兒?!?/br>
    「不是這樣的,秋巖,」蔡夢君很真切地對我搖了搖頭:「我從我父親那里

    聽說過你爸爸的事情,我其實也早在認識你之前就見過你爸爸了,雖然當(dāng)時我不

    知道,哈哈,我會認識他的兒子、你這個小騙子,但是我看得出來,叔叔是

    一個很老實很憨厚的人,而他對你也好、對你meimei也好,他從來都是很盡心的,

    只是他不會表達而已;至于夏阿姨,雖然我跟她的接觸真的不多,但是我也看得

    出來她其實也是真心愛你的,她看你時候的眼神,永遠都是一種夾雜著擔(dān)心與信

    任的期盼,而且,你相信我,你之前在藍山文化會館門口被人用槍挾持的時候,

    我就在樓上看著的,我能感受到夏阿姨對你的那種關(guān)心與呵護——她雖然看起來

    并不慌張,但是我看得出來,在她全身上下散發(fā)出的那種視死如歸,她當(dāng)時絕對

    應(yīng)該是在想著:如果你何秋巖當(dāng)時出什么事,她也必然不會活下去,她想的應(yīng)該

    是要跟那個挾持你的槍手同歸于盡,這些我是能看得出來的……甚至你還有個雖

    然表面上跟你喊打喊鬧、但其實還很擔(dān)心你的meimei——這是你父親曾經(jīng)在餐桌上

    跟我父親閑聊的時候提到的,盡管他當(dāng)時說的那些都是雜事、小事,但我分明記

    得、也聽得出來,你meimei對你也很好……」

    這些都是事實,但是現(xiàn)在,或被我無意,或被我故意地?zé)o視了。對夏雪平如

    此,對于父親亦如此。實際上,自打父親把美茵給睡走后,我一直在心底都對父

    親藏有一股難以名狀的怨恨。

    但就像夢君所說的那樣,他們都是我的父母,對我也確實都很好。千言萬語,

    我錯就錯在不應(yīng)該曾經(jīng)對自己的meimei下手勾引,不應(yīng)該對自己的mama動心用情。

    我要是能多克制一下自己,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的是非。

    在我思考的時候,蔡夢君還在一邊自怨自艾地訴說著:「不像我,我攤上了

    那么樣的一個jiejie,確實對我好,但也只是希望能從我這撈點兒家里的錢花;我

    爸對我那么冷,我媽除了會把我要求長成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名媛、貴族大小姐,

    在其他方面其實也并不愿意多管我一些……父母雖然沒離婚,呵呵,但卻不如離

    了婚的呢!」

    我一聽到這最后一句話,我也來不及自己想自己的事兒了——就市局這么個

    地方,有多少聽墻根、嚼老婆子舌的,這位多少還是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jiejie也

    是真看不出來:「我說我的蔡大小姐呀!這話在外面你可別亂說了!咱們留點神!

    尤其是在食堂里這里這么多人,人多眼雜耳朵多……你要是心里苦的話,咱倆自

    己的時候,咱倆自個慢慢說唄?」

    蔡夢君看著我,拉住了我的手笑了笑:「秋巖,你知道我喜歡你什么嗎?」

    「該不會是我這個人比較容易對你花言巧語吧?」

    「才不是呢!對我花言巧語的人多著去呢!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就容易被花言

    巧語攻陷的人?!?/br>
    「那是什么呢?」我故意湊到她耳邊,對她呵了一口熱氣,并輕聲問道:

    「該不會,是你在我懷里的時候,我可以讓你特別舒服吧?嘻嘻!」

    我真不知道,蔡夢君被我這么一挑逗,反應(yīng)竟然特別夸張,肩膀瞬間聳了起

    來,很突然且大聲地發(fā)出了「嗯啊」的一聲嬌吟后,臉上瞬間變得紅撲撲的。等

    這股酥癢勁兒過去之后,蔡夢君紅著臉頰,小心翼翼又十分羞澀地前后左右觀望

    了一圈,隨后猛推了我的肩膀以下,小粉拳又在我的胸口一通亂捶,邊捶邊嘟著

    櫻花似的嫩唇小聲嗔道:「壞蛋!誰說那個了呀?你一天天總琢磨的都是些什么

    污七八糟的東西呀……哼,流氓!」

    「嘿嘿嘿!」

    「你嘿嘿啥呀!你這壞蛋……我又突然想起來亦菲之前跟我說的,你最后一

    次跟她見面的時候?qū)λ龅膲氖虑榱耍『?!?/br>
    「哈哈!那你說你喜歡我什么???」

    蔡夢君紅著臉,正經(jīng)地說道:「我喜歡你對我的在乎。」

    說著,她緊緊地攥住了我的手,「秋巖,你是這世界上最在乎我的人,

    無論

    是你以前騙我跟我套近乎的時候,還是現(xiàn)在我倆這樣在一起的時候。會在意別人

    的男生,對我而言最有魅力,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最在乎我了。」

    說完,她還把頭依靠在了我的肩上,此刻的她也根本不在乎周圍的人是否在

    圍觀、在指點,只是在我的肩頭輕輕地吸了兩下我身上的味道,然后對我輕聲呢

    喃道:「秋巖啊,我知道或許誓言很虛妄,但是,請你一直都像現(xiàn)在這樣在乎我,

    請你一直這樣下去,可以么?」

    「嗯?!刮尹c了點頭。我不想說些什么其他多余的話,來破壞現(xiàn)在這樣浪漫

    的氣氛,同時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對應(yīng)她突如其來的感傷……分明剛

    才還在跟我嬉皮笑臉,現(xiàn)在卻似乎越說越要到掉眼淚的境況,我真的難以想象,

    在她的心里,是何等的孤寂。

    蔡夢君在我的肩膀上躺了一會兒,又忽然對我問道:「秋巖,你明天晚上有

    時間么?」

    「沒有特別急的事情的話,我應(yīng)該有時間的。畢竟昨天晚上我剛經(jīng)歷過一場

    槍戰(zhàn),就算是情報局他們的人,也不能不人道、讓我連軸轉(zhuǎn)。怎么了?」

    「我想讓你見見我的朋友們。明天晚上在佐野公館有一個生日宴會,我

    也確實不想一個人去了。我也想讓他們見見我的男朋友。」

    「欸?我不是之前在那個KTV見過你的那幫朋友么?怎么又……」

    蔡夢君坐直了身子,對我笑了笑:「哈哈,她們是我的同學(xué),我其實還

    有一幫從小到大總在一起玩的朋友呢!當(dāng)然,說是從小到大,其實也并不完

    全是形影不離吧,以前小時候總在一起玩,自從上了高中之后,就聚少離多了,

    有不少人國中沒念完呢,就已經(jīng)出國去了,有的去了外地;這次總算是人七七八

    八地聚齊了,他們又非要我去。所以我就想著帶你見見我的這幫異父異母的親

    兄弟姐妹,讓你在他們面前過過眼——怎么樣,我的何大警官?你怕不怕

    呀?」

    「這有啥好怕的?行,明天晚上你來找我,咱倆一起去?!?/br>
    我這邊話還沒說完,蔡夢君那邊還沒搭上下茬兒,我便看見徐遠和沈量才一

    前一后,分別帶了三五個人先后走進了食堂里。

    實話實說,徐遠在食堂吃飯我是總能遇見,但是平常的時候,他都是不聲不

    響地自己一個人走進來,悄無聲息找個人少的地方吃飯,哪怕以前蘇媚珍在的時

    候他也如此——要不是這樣,到處都有人八卦的局里,也不至于真就沒幾個人知

    道他和蘇媚珍的事情;沈量才這家伙能來食堂吃飯倒也真是奇了,從我去年九月

    份來市局到現(xiàn)在,至少在我印象里,除了遇上案子之外,他幾乎每一個中午都有

    飯局,當(dāng)然,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他請別人。

    今天在局里其實都在做一些邵劍英帶著大半個總務(wù)處鬧「天網(wǎng)」結(jié)果被團滅

    后的善后工作之外,也并沒有什么大事兒,而這倆「天字一號」和「地字一號」

    一起這樣煞有介事地出現(xiàn)在食堂里,倒也真是稀奇。

    而我一轉(zhuǎn)頭再看看剛剛在我肩膀上矯情一會兒之后,低頭吃著冬陰功湯粉的

    蔡夢君,我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這是怎么回事了。果然,徐遠不含糊,帶著一幫人

    主動走到了我的餐桌旁邊,見我放下筷子、立即對他立正站好,徐遠直接伸手對

    我往下擺了擺手示意我坐下,把自己那副蛤蟆墨鏡一摘,自己也坐到了我和蔡夢

    君的對面:「行了行了,別整那虛頭巴腦的了!我就過來打個招呼!」

    而沈量才這家伙,一個勁兒地沖著我和蔡夢君這邊看,一邊盯著一邊用整個

    食堂都能聽見的動靜干咳著清嗓子,但他找了個大老遠靠著大門的位置,又吩咐

    跟在自己身邊的保衛(wèi)處便衣買了一杯熱豆?jié){,一份槽子糕,便坐下東瞅瞅西望望,

    又試探著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繼續(xù)用著整個食堂能聽見的聲音朗聲咳嗽著。

    「哎呀!您是……徐叔叔?我之前見過您的,但我忘了,不好意思……」蔡

    夢君一見徐遠坐下,連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嗯,對,這是我們局長徐遠?!刮覍Σ虊艟榻B道。

    「別急別急!吃著,吃著……」徐遠雙手插進了大衣袋里,笑著看向蔡夢君,

    「怎么樣?蔡小姐蒞臨咱們市局,你說說,你倆但凡有一個跟我打一聲招呼的,

    我也不至于讓你倆就在食堂把午飯對付了!食堂的口味還好吧?」

    我撓著頭,苦笑了兩聲后說道:「呵呵,我也沒合計驚動你來……」

    其實最主要的是,我剛才一通忙活,差點都快忘了蔡夢君還在我寢室。

    「味道不錯、不錯!秋巖跟我說的,說咱們市局的湯粉拉面什么的都挺好吃,

    我也想看看他平時上班的地方都吃

    啥,我就跟著過來了。果然,不比外面高檔餐

    廳里的口味差!看他平時上班能吃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哎喲,這話說的,真的是貼心又有姿態(tài)??!」徐遠對蔡夢君點了點頭,

    「我這剛剛聽說你在這,結(jié)果我還尋思著,你來了,你也不跟我說、你爸爸也不

    跟我說、省廳的你聶伯伯也不跟我說,我一看,這肯定是蔡副省長派自己閨女上

    我這來微服私訪、視察工作了呀!但是你不說話,我不能當(dāng)作不知道呀!我就過

    來看看!」徐遠說著,又對蔡夢君指了指我,「怎么樣,這小子沒欺負你吧?」

    蔡夢君抿嘴一笑,看了看我,眼睛一瞇:「還沒呢!不過呀,呵呵,他也不

    是什么老實人!徐局長,等以后你們局這位何大組長要是欺負我的時候,您可得

    幫我做主啊!」

    聽到這,我也是秉著開玩笑的心思,故意無奈道:「哎呀,那完了,這樣下

    去以后萬一有點啥事惹你生氣了,我不得被貶警銜呀?」

    「貶你警銜那都是輕的!急眼了我直接給你關(guān)進羈押室!」徐遠也沒個正型

    地說道,接著又對蔡夢君打著包票:「你放心好了,秋巖這小子,也算是我看著

    長大的了。這小子有時候容易急脾氣,腦子容易一根筋,犟起來比驢都倔!但他

    對人對事兒都挺用心,就這一點,少說也比現(xiàn)在社會上百分之七十的男生都強!

    你倆這坐在一起,郎才女貌的,看著就般配!蔡小姐,你比他虛長幾歲,有些事

    情你稍稍擔(dān)待那么一點兒。」

    隨即,徐遠又對我說道,「何秋巖,但你也別仗著你歲數(shù)小就為非作歹!人

    家畢竟是女孩,你得對人家好,知道么?」

    「我說老狐貍,你過幾年不當(dāng)局長的話,我看你轉(zhuǎn)業(yè)去民政局挺好的。剛才

    上午聽你開小會,你說了那么一大堆話還不嫌累,跑我這來婆婆mama的,還讓不

    讓人吃飯了???」

    「不是,怎么著?我一局長說說你,你還不服唄?不高興唄?」

    「不好意思,午休時間,你就是一老狐貍,我就是一餓漢子。啥局長不局長,

    廳長、部長來了都沒用!」

    「那你是嫌我煩是唄?是這意思不?我不是也把你一直當(dāng)成外甥看、我一直

    告訴你咱們市局就是你的半個娘家,我不是尋思你小子有女朋友了,我這才來禮

    賢下士、來cao點兒心的么?娘親舅大你懂不懂?我這又當(dāng)舅舅、又當(dāng)局長的,我

    跑來跟你婆婆mama幾句,你不服氣唄?」

    「你可拉倒吧!你啥身高、我啥身高?我就坐這兒,你現(xiàn)在站起來,咱倆估

    計也就一邊高!你這張臉多長、我這臉才多長?我說老狐貍,你的身高個頭是不

    是都長你下巴上了?就咱倆現(xiàn)在跑大街上,你逮一個老頭老太太問問,你問問人

    家你說你是我舅,你看看人家能信不……」

    就我和徐遠這么一會兒這段相聲,周圍前后的兩三桌聽了一起跟著噴飯,站

    在徐遠身邊的那幾個制服大隊選上來的護衛(wèi)警員也早就忍俊不禁,更別提蔡夢君,

    此刻已經(jīng)笑得流出了眼淚。

    徐遠又氣又笑,指了指我的鼻子:「臭小子!沒大沒小的!這今天組里面沒

    啥事兒了吧?」

    「沒啥事兒了,那個,剛才你讓我安排的暫調(diào)到總務(wù)處的人選我已經(jīng)選好了,

    人選名單我已經(jīng)給你和量才副局發(fā)過去、并且抄送給人事處了。」

    「嗯,我已經(jīng)收到了,我看了。行的。你們專案組沒找你吧?你這昨晚剛接

    個大活兒,他們不該再找你干啥了吧?」在警察系統(tǒng)里,至少在東北的警察

    系統(tǒng)里,一般管警員遇到的開槍的或者見血死人的事件和案件,都俗稱叫「大活

    兒」。

    「確實沒找我。我這邊的任務(wù)實際上都跟格格辦完了,我?guī)退麄冋ǔ隽松蹌?/br>
    英,也算是超額完成任務(wù)了。」

    「哦,」徐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蔡夢君,「那你倆有啥安排么?」

    「我倆能有啥安排?今天周天兒,她沒啥事兒,昨晚聽說我這邊開槍了,就

    過來看看我,今天這中午吃點飯。明天她學(xué)校還有課呢……啊對!明天晚上她的

    朋友有個生日宴么……什么公館?」

    「佐野公館?!共虊艟a充道。

    「哦,對,佐野公館。明晚我跟她一起去。老狐貍,你要是沒啥事兒,

    可別給我安排加班?。 ?/br>
    沒想到,徐遠一聽到「佐野公館」,整個人眼睛都亮了:「哎喲!在佐野

    公館的生日宴。秋巖!這可馬虎不得?。 ?/br>
    「哦,那肯定的啊?!刮矣行┠救坏攸c了點頭,來回看著徐遠和蔡夢君。

    徐遠見我懵懂的模樣,在我眼前打了個響指:「我說你小子,你是不是不知

    道佐野公館是啥地方啊?」

    「聽

    著……是個日料餐廳?」

    我這話一說完,徐遠和蔡夢君都笑了。

    「你小子真想的出來!還日料餐廳……行啦!這么著,你下午帶著人家姑娘

    出去逛街約會吧!」

    蔡夢君聽了,瞬間喜出望外:「真的么!那我就謝謝徐叔叔了!」

    她扭頭又沖我燦爛地笑道:「正好,我?guī)阗I點衣服吧!明天晚上正好能穿

    著去!」

    「不是……那我這也不能隨便走???案子好像沒多少,但是組里正常辦公需

    要的雜活也不少呢……」

    徐遠沖我連連擺手道:「行了吧!我親自給你開綠燈,你還不偷著樂?那些

    個文書簽字什么的,你把公章給白浩遠和胡佳期他倆不就行了?前幾次你不在局

    里的時候,我看你們重案一組就是這么辦的,不也沒出什么事情么?局里和專案

    組也沒啥大事兒,這吃完飯,你倆就放心大膽去吧,我給你放假,沒有你在天塌

    不下來!」

    「行吧……」我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蔡夢君,笑了笑,「呵呵,有假誰不樂意呢?

    正好我還想出去逛街買衣服呢!」

    隨后,徐遠又跟蔡夢君寒暄了幾句,又接了個電話之后,就離開了。

    我之后拿著手機一查,這才知道「佐野公館」是什么地方:偽政權(quán)之前,那

    里原本是一個英國富商貝利赫爾在城南貝勒河北岸蓋的花園洋房,準(zhǔn)備拿來開發(fā)

    成提供給當(dāng)時在F市本地英美法銀行家玩樂的高爾夫球場;而在當(dāng)年「東北事變」

    前后,一個名叫佐野洋一的日本前外交官,把整套花園從英國富商的手中低價買

    下后,充當(dāng)了自己的私人宅??;而一直到二戰(zhàn)之后,日本人也沒想到,佐野洋一

    這位明治、大正兩朝的外交界「長州派」元老,竟然會在晚年,由中西功介紹,

    加入了佐爾格與尾崎秀實的地下情報組織,并在去世之前留下了一個秘密遺囑,

    把自己這套豪宅和里面的所有家當(dāng),全部無條件交給了當(dāng)年的抗日聯(lián)軍——于是,

    「佐野公館」所在的花園的現(xiàn)在用途,實際上是七十三軍軍部的駐地,而里面那

    套豪宅的主人,自然是不言而喻。只不過,蔡夢君這位Y省藍黨黨魁的女兒,要

    參加一個在這樣的地方辦的生日宴,想必背后又是一個十分復(fù)雜的故事。出發(fā)之

    前,我還特意帶著蔡夢君去跟沈量才打了個招呼,借用徐遠的句式說,那就是他

    假裝沒看見我倆,我倆也不能裝作不知道。

    果不其然,沈量才在見到蔡夢君之后,拿的格調(diào)相當(dāng)?shù)母?,跟蔡夢君說的話

    前前后后不超過六個字:「哦,你好」

    和「嗯,再見」,他倒是當(dāng)著蔡夢君的面,說了一大堆對我這半年來工作的

    批判性總結(jié),最后還特意加了一句:「當(dāng)警察,尤其是做刑警,就應(yīng)該本本分分

    的,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尤其是政治方面的活動,能不參加就盡量不要去參

    加,上躥下跳的沒意思,不要給自己添麻煩!」

    反正對于沈量才這種向來批判別人、打臉?biāo)约旱脑挘艺媸怯X得無趣又無

    意義,而夢君也聽不懂也不喜歡聽這些官面兒上的話,我倆索性都左耳進、右耳

    出,聽完十分鐘的沈氏長篇大論之后,便手牽手走出了食堂上了車。

    「你們副局長倒是真有意思,什么事兒都能跟政治聯(lián)系上……比我爸周圍那

    幫人還無聊!」車子發(fā)動之前,蔡夢君又回頭看了一眼食堂門口。

    「他就這樣一個人,沒辦法。我其實沒那個頭腦,不懂政治、不懂選票,我

    也不怕你知道,我到現(xiàn)在其實都沒去投票呢;但是局里其他人可不一樣,他們跟

    著這次大選一起打雞血的真是不老少。圣誕節(jié)前后不是在四昌街有因為這個械斗

    的么,所以自打那之后,局里出了一個新規(guī):在警局所屬辦公生活區(qū)域內(nèi),不得

    談?wù)摮c案件相關(guān)外的政治議題,違者罰款,舉報者有獎。所以說,姑娘啊,你

    是身在此山中,不知山外風(fēng)起云涌。我其實也是。但我覺得我們這位沈副局有句

    話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啥話呢?」

    「他說過,在這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情不是跟政治有關(guān)的,無論是衣食住行,

    還是吃喝拉撒?!?/br>
    「哈!那你我在一起吃飯、一起手牽手,這也算政治行為???」

    「咱倆肯定不覺得是啊。但是在他們看來,我這就是站到你父親那邊去了;

    而在此之前,他們僅憑我跟張霽隆的關(guān)系,群體性一廂情愿地認為,我一直

    都是個紅色主義者,現(xiàn)在我跟你在一起,算是一種叛變。」

    蔡夢君撇了撇嘴,搖頭道:「成天滿腦子思潮的人可真可怕。這就是我為什

    么不愿意聽從我父親的命令,去學(xué)法律和政治的原因——我之前好像沒跟你說過,

    我高中的時候,

    爸爸一直要求我學(xué)法律,其實我最想學(xué)的是繪畫或者古典音樂。

    現(xiàn)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