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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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錄取通知書下來,全班一多半都留在了本省,宋肖例外。 他報了一個??茖W(xué)校,臨了(liǎo)被宋父偷著改了。那也是他頭一次放出要跟家里決裂的狠話。宋家父母急了,甚至幾次找到了謝麒那,想讓他幫忙勸說兒子。 他說了抱歉。 然后看向酒桌的宋肖,喝得雙眼迷離,醉生夢死,他這些天始終這么過來的。 “你就不打算跟你爸媽談?wù)劻耍俊?/br> “談什么?”他不屑地切了聲,“通知書都在家擺上了,還有什么可說的,說了就能不去?” “還是你想讓我跟他們談?wù)勅松硐牒捅ж?fù)?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謝麒說:“拋開那些矛盾不談,你爸媽可能在某些方面不顧及你的想法,但……” 宋肖擺了擺手:“你別跟我講那些大道理,你說的我懂,懂不懂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他之所以叛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擺脫這種原生家庭的束縛。在觀念和行為上迥異的兩代人,有時連不經(jīng)意的一個舉動都成了壓迫。 “謝哥,你不是我,你家有錢,爸媽觀念也開放,不給你們太大壓力,但我不一樣,你沒體會過我經(jīng)歷的那些,能把人壓得喘不上氣?!?/br> “可你早晚都要回去。”謝麒說,“事情要循序漸進(jìn),你也不能太著急?!?/br> 宋肖聽不進(jìn)這種類似說教的話,晃晃悠悠地起身:“行了,不談他們。我今天請客,都讓你請好幾次了?!?/br> 謝麒抽了張紙擦手上沾的酒漬:“那我出去等你?!?/br> * 他不經(jīng)意往旁邊一瞥,看到了倚著電線桿的人影。右手拎了瓶啤酒,不斷往嘴里灌,酒水沿著下巴滑進(jìn)衣領(lǐng),邊緣已經(jīng)濕透了。 他走了過去,停在跟前。 對方的手舉到一半,瞇眼朝他打量,突然輕蔑一笑:“我當(dāng)誰呢?!?/br> 謝麒奪過酒瓶隨手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張明凡盯著碎掉的玻璃片,頂了頂后槽牙:“你他媽,想怎么著?” 他說:“算賬?!?/br> 張明凡笑得雙肩顫抖:“算什么帳?要真算那也是你欠老子的,我跟你討點利息怎么了?” 他笑得放肆,“那是你活該,誰讓你他媽亂搞,你跟你弟真是一個媽生的?那你爸有沒有打死你們?” “你說你能高貴到哪去?能跟自己同胞弟弟搞在一起的人,能有多高貴?謝麒,你對著一張和你幾乎一摸一樣的臉zuoai,你他媽不難受?。抗瓤瓤瓤取?/br> 謝麒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張明凡,你是不是想死?我給足了你顏面你之前做的事我都沒計較,你到底還有完沒完?” 他拼命地咳嗽,邊咳邊笑:“我就是要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嘗嘗我當(dāng)初受過的折磨!你憑什么不幫我?江祈他就該死,活著也是臟人的眼!”這一瞬,他像極了索命的厲鬼,人間游蕩的魑魅魍魎,“我還沒告訴你吧,你知道杜方明為什么恨你嗎,連瘋了都恨不得叫你去死,因為我告訴她,她兒子,是被他最好的朋友給害死的?!?/br> “她兒子怎么死得那么慘啊,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哈哈哈哈哈哈…江祈,還有你,你們?nèi)荚撍?!?/br> 他的清清沒了,是他們這群人害了她,理所當(dāng)然要給清清陪葬。 “我真想殺了你?!狈旁谒i間的手漸漸收緊,巨大的恨意將謝麒籠罩,幾乎快要失了理智。 “謝哥!” 宋肖剛推門出來,眼前極具沖擊的一幕把他體內(nèi)酒蟲嚇跑得一干二凈,急忙跑過去把人攔住:“你別沖動,再掐下去他沒準(zhǔn)就真被你掐死了?!?/br> 周邊隨時可能過人,還裝了監(jiān)控,就算打架也不能挑這個地方,太危險了。 “謝麒,你快點松開!”張明凡臉上青筋暴起,森然可怖,宋肖魂都散了,“你他媽想進(jìn)局子?!你要真想掐死他,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給謝磷,就他能治你是不是?” 半晌,他視線慢慢恢復(fù)清明,終于松了手,張明凡得了呼吸,雙手壓著胸部,大口喘息。 “怎么不殺了我?”目睹對方失控的樣子,他眼中快意濃烈。 謝麒看著他,忽然笑了:“我覺得你真可悲?!?/br> “蘇清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但你間接殺了她的救命恩人,你對得起她么?!?/br> “不可能!”他面目驚恐,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咆哮,“你們都騙我!江祈就該死,如果沒有他,我和蘇清早就在一起了!” “是你們害死了我的清清…”他蜷縮著身體,眼淚guntang,“我沒害她,我只是告訴她,江祈再也不會打擾我們了,我沒想到她會反應(yīng)那么大,不怪我,我有什么錯…” 謝麒不想聽他口中那些怨懟,沒再看他一眼就走了。 站在一旁的宋肖反應(yīng)慢了半拍,抬腳追上去,等過了這一條街,才問出心底的疑惑:“謝哥,你跟張明凡什么情況?江祈又是誰?” 謝麒盯著道口變換的紅綠燈看了會兒:“初中同學(xué)而已?!?/br> 蘇清是班里一個很特殊的存在,早產(chǎn),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故而她來學(xué)校的次數(shù)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醫(yī)院里接受治療。 張明凡喜歡她,在整個年級都不是秘密。 江祈和蘇清是幼時情緣,兩家是鄰居,小時候江祈救過蘇清的命,所以兩人的關(guān)系一直不錯,來往也比別人頻繁。這一點讓張明凡嫉妒到發(fā)瘋。 拳場的事,就是他故意告訴江祈的。 一周后,他卻跑到謝麒面前,為了蘇清三萬塊醫(yī)療費,跪在地上懺悔。 他說,他沒想到江祈真的會死。 他說,他不是故意的。 謝麒無視了他的態(tài)度,讓他滾。 他不知道的是,在這之前,謝麒已經(jīng)拜托謝常平幫忙照拂一位生病住院的同學(xué),但蘇清沒堅持多久,還是去世了。 張明凡一直把蘇清的死歸咎到江祈和他身上。這么多年,成了魔障。而事實,是他親手殺了她。 懷著對江祈和蘇清的一份愧疚,謝麒對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甚至從最開始,就不該忍讓。 他只不過不愿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江祈死了,就把怨恨轉(zhuǎn)到江祈曾經(jīng)的朋友上,到最后醒來,大夢空一場。 謝麒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他要他,這一輩子都活在愧疚和悔恨之中。他作繭自縛,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