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只想早點下班[穿書]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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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數(shù)倍于剛才的慘嚎?!傲鑹m”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 那截扭曲的人形徹底坍塌下去,逐漸蜷縮成一截沒了生機的斷枝。 懷里的人也忽然變得粗糙冷硬。 南弦低下頭,看到自己抱著半截枯木,上面緊密纏繞著絲縷纖細的藤蔓,如同剛才那些略微凸出皮膚的縫合細線。 幻境已破,他轉(zhuǎn)頭看向旁邊。 被扣在銀網(wǎng)中的龍血樹,此時掙脫失敗,反遭重創(chuàng),渾身顏色明顯變得比之前黯淡了一些。隨著南弦冷冽的目光掃過,它竟然還很人性化的打了個激靈,無聲縮成一團。 南弦眸底閃過一絲煙霧,沒再多看,隨手將那手中那段木頭擲到地上。 他目光掃過周圍,很快定在一處,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夏夕月正跌坐在附近不遠處。 她微垂著頭,閉著眼睛,身上被枯萎的藤蔓層層纏繞——原本那些帶著尖刺的火荊,已經(jīng)攀上她的脖頸,正待收緊。但剛才,隨著龍血樹受創(chuàng),藤蔓的動作也一并停了下來。 南弦快步趕向她旁邊。 …… 幾息之前。 龍血樹的求生本能不容小覷。那些經(jīng)年積累的白骨,是它最后的求生手段。而且那并非是直接針對神識的攻擊,反而虛實結(jié)合,暗藏殺機。夏夕月的神識雖然不弱,但一時不察,居然也被拖進了幻境里。 …… 夏夕月睜開眼,腳下浮現(xiàn)出一條熟悉的路。 她迷迷糊糊地踩上去,順著往前走,心里隱約記得這是幻境,但就像沉浸在一段夢里,一時難以清醒。 而且這種熟悉的感覺,實在太過令人懷念——夏夕月很快認了出來,這竟然是回家的路。 她腳步不知不覺變快,順著這條路,一路回到了上界的府邸當中。 站在門口時,她的瞳孔微帶欣喜地放大。 ——那個失蹤許久的渣主人,居然不知何時回來了。 院中落花紛飛,云霧輕柔繚繞。院落中央,背對門口放著一張寬大的躺椅,南弦仙君正靠在上面,像是在闔眸打著瞌睡。 夏夕月開心地想要往前,踏進院門時,卻一骨碌摔到了地上。 她一怔,爬起來抖了抖毛,在被甩飛的花瓣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然后詫異地發(fā)現(xiàn):時間竟然又回到了化形之前——她的大長腿和嫩滑肌膚不見了,重新變回了一只毛絨絨的狐貍。 “……”夏夕月抬起雪白的爪子看了看,又拍拍自己的臉,腦中混沌地想:難道時光回溯這種事,竟然也發(fā)生在了上界? 這時,似乎是察覺到了院門的動靜,南弦靠著的木椅微轉(zhuǎn),朝向了門口。 他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夏夕月的一切思緒頓時被打斷,她想起很久未見的仙君版南弦,忍不住鼻子一酸,撒腿撲過來。 ……然后在即將抱住南弦的時候,一個急剎,停在了原處。 ——對面,南弦靠著長椅,神態(tài)悠閑。 他回過頭,懷里赫然抱著一只黑色的貓。 那貓有著一身蓬松暖絨的皮毛,此時正舒坦地臥在南弦腿上。察覺到夏夕月出現(xiàn),它耳朵微動,朝向狐貍的方向,同時懶洋洋地睜開一只眼,澄澈的藍色眼睛望了過來。 夏夕月呆住。 ……南弦見過的毛絨絨雖多,但一貫只肯讓她趴腿,就這還是她從小撒嬌打滾才磨到的特權(quán)??扇缃袼皇侨ポ喕厮敬蛄艘欢螘r間的工,再回來,南弦腿上竟然多了一只貓?! 而且還是一只認識的貓。這家伙不是一貫高冷不給摸么?可居然,居然…… 這時,南弦發(fā)現(xiàn)貓醒了,低頭看了它一眼。 然后極其自然地伸出手,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它的下巴。 貓原本安靜地趴著,此時被摸,舒坦地揚起了腦袋。片刻后,它重新看向夏夕月,唇角微勾,居然露出了一個十分挑釁的微笑。 夏夕月:“???!” 一股火氣直沖頭腦,她磨了磨牙,看向南弦,又看看那只挑釁的貓。 南弦對上她奶兇的視線,卻蹙了蹙眉,停下摸貓的手:“你是從哪跑來的野狐貍?——這里是私界,不得擅入?!?/br> 黑貓很輕地叫了一聲,像在附和。同時它尾巴一卷,勾勾纏纏繞住仙君的手腕,往它的方向拉了拉。 南弦原本在跟夏夕月說話,手心忽然碰到一片毛茸茸,他本能地繼續(xù)摸了起來。 “……!!” 夏夕月望著這一幕,氣得渾身的毛都蓬開了:你還摸!沒完了是吧??! 她忍不住飛撲過去,一爪蹬向南弦擼貓的手,口中氣得大罵:“汪!” 下一瞬,周圍景物忽然支撐不住似的崩塌。 她那一聲憤怒的狗…狐貍叫,被小世界中虛弱的軀殼影響,聲音變得很低。 但趕來查看她狀況的南弦,卻還是聽到了。 他怔了一下,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轟的燃起一片滿是殺意的火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8-03 12:33:00~2022-08-03 21:12: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迷路途途5瓶;只想睡到自然醒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0章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只是在說母語 幾息前。 幻境之外。 南弦遠遠就看到了夏夕月輕蹙著眉、微帶屈辱的神色,那似乎不全是身體上的痛苦,倒更像是遭到了什么難以忍受的對待。 雖然無法看到龍血樹給她制作的具體幻象,但南弦結(jié)合先前的所見所聞,猜測她遭遇的幻境,一定和凌塵那個人渣有關(guān)。 他伸手碰了碰夏夕月,想讓她盡快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你怎么樣?” 夏夕月雙眼迷茫發(fā)霧,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前方,也不知道看見了什么,忽然低低地“汪”了一聲。 少女聲音輕軟可愛,像一句俏皮的玩笑??山Y(jié)合她目前的處境,南弦卻像被一道驚雷劈中,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龍血樹會喚起人們內(nèi)心深處極其在意,或者感到恐懼的事,以此來讓目標暫時喪失行動能力,甚至精神崩潰。 夏夕月剛才在幻境中看到的,恐怕就是后者——她最害怕的場景。 隱仙宗是如今的正道魁首、天下安寧的象征,而夏夕月從小被掌門帶回山中教導(dǎo),并未見過世俗中的險惡人心。在這之前,她家中也十分富足,不曾有人敢對她苛待。 一路算下來,夏夕月人生中唯一遇到的、能和“恐懼”聯(lián)系到一起的東西,似乎就只有凌塵那個人渣。 ……究竟要看到什么,才會讓這樣一個溫和嫻靜的人,突然去模仿狗的叫聲? 南弦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夏夕月纖細脆弱的脖頸上,他注視著那枚隱于無形的鎖靈環(huán),腦中忽然浮現(xiàn)出兩個刺眼的字——項圈。 “……”凌塵竟敢把她這樣生來高貴的人……當做畜生來養(yǎng)。 南弦閉了閉眼,掌心幾乎要攥出血,他簡直不敢回想,自己在地底安穩(wěn)度過的這近百年,夏夕月究竟在外面遭遇了什么。 …… 夏夕月不知道旁邊這個人,又雙叒腦補了一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隨著龍血樹被南弦的神識灼傷,她也漸漸從那個令人生氣的幻境中脫離了出來。 夏夕月有些茫然地睜開眼,察覺身前有一道人影,便費力地抬眸看過去。視線相觸,南弦卻像被燙到了似的別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沉默片刻,他像怕碰碎什么似的,聲音很輕,小心翼翼地說:“我剛才看到你被藤蔓纏著,擔心出事,所以過來看看……你沒事就好?!?/br> 他避開了剛才的事,裝作自己什么也沒有聽到——對夏夕月來說,這種時候旁人露出異樣的神色,恐怕只會讓她更加難過。 對面,夏夕月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感覺南弦的神色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究竟怪在了哪。 夏夕月短暫研究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南弦總是避著她的目光。 于是幾秒后,她隱約感覺自己懂了什么。 ——難道南弦也在幻境里看到了剛才他寵貓棄狐的事,此時正有些愧疚? 想到這,看到南弦眼底深藏的黯然,夏夕月心里幽幽嘆了一口氣:作為一只講道理的好狐貍,她生氣歸生氣,但卻分得清幻境和現(xiàn)實。 只是剛才身在幻境當中,如同一場大夢,思維受限,才容易被虛假的場景騙到。平時她可沒有那么不理智,居然跟區(qū)區(qū)一只野貓計較,還撲過去要打架……這、這實在是太不優(yōu)雅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做了那樣的夢,那副場面還恰好被南弦看到,夏夕月就渾身一陣發(fā)麻,尷尬得想刨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不過手指在土地上劃拉了兩下,她又漸漸回過了神:不對啊,剛才的幻境發(fā)生在上界,南弦理應(yīng)沒有那時的記憶才對。 夏夕月:“……”所以他為什么是這樣的表情? ……自己罵他和罵貓的夢話,被他聽到了? 想到這,她不禁更尷尬了,艱難地動了動干涸的嘴唇:“剛才……” 南弦原本正小心撕扯著那些纏在她身上的藤蔓。此時聽到這句話,他手指略微一僵,身上轟的騰起一股駭人的殺意。夏夕月坐在他對面,短暫竟感受到了一絲駭人的壓迫感,她詫異地抬眸看過去。 那感覺一閃即逝。 南弦很快收斂了氣勢。他抬起頭看著夏夕月,面色平靜,衣袖掩蓋下的五指卻深深抓進那些藤蔓里,一時不知該繼續(xù)傾聽她的話,還是立刻打斷。 夏夕月被他影響到,原本一句簡單的話,說得有些磕磕巴巴:“我、我只是想說,我剛才可能睡懵了,說了些胡話……那個,你沒聽到吧,聽到了也別放在心上。” 跟貓爭寵,傳出去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南弦點了點頭,神色不知何時恢復(fù)了自然:“我剛才趕過來的時候,確實看到你似乎在低聲念著什么,但沒聽清?!?/br> “嗯,那就好?!毕南υ滤闪艘豢跉狻?/br> 這件事暫時解決,她很快記起了另外一件事:“對了,那棵樹!” 她倏地起身,匆匆扯掉自己身上殘余的干枯藤蔓,快步跑向那只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