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期竹馬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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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郊外有狼妖鬧事,城中繁華喧囂,正如栗里師兄所言,全城都在準(zhǔn)備熱鬧的慶典。 各家各戶的屋簷系了五色絲帶,彩色的細(xì)帶橫牽過整條街,花團(tuán)錦簇,色彩繽紛,整座城的上空像是臥著一條條明媚的虹,僅只是白日光景,便美不勝收。彩帶下,圓圓的紅燈籠還靜著,待到夜晚,點(diǎn)上燭光與絲虹互相輝映,想必又是一番美景。 我抬起臉,連連仰望頭頂上的風(fēng)光,苗苗怕我分心不看路要跌跤,拉住我的袖口,走得很近。 「你還在遛我嗎?」我笑問,在他的肩膀擦過我時,心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砰砰跳。 「怕我的小奴走丟了哪?!顾残Υ?,故意一揪我的袖子。 比起終年鮮少下山的我,經(jīng)常外出的苗苗對這座小城熟門熟路,他領(lǐng)我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時不時指向路邊的店家商鋪,如數(shù)家珍似地跟我說道哪家的饅頭軟、哪間的餛飩香。 他說── 他曾經(jīng)在茶館聽過以自己為主角的傳奇故事,當(dāng)時只是筑基中期,與一群行尸互斗還不那么游刃有馀的苗苗,被說書的老爺子形容成天降神仙,羞得他連一盞茶都喝不完就匆匆離去。他吃過一家小有名氣的棗糕,秘方祖?zhèn)髦两竦谌?,他隱約更加喜歡前一代的手藝,但又跟我說,待到未來的第四第五第六代,他約莫也總會懷念前一代的風(fēng)味吧。他捧著熱呼呼的包子被飢餓的小乞丐追過;他買過一大籠暖騰騰的包子一顆顆分給了吃得油光滿面的小乞丐們過。 苗苗與我分享的過往經(jīng)歷,挑的都是聽了有趣的小事,我深知他定然掩去其中的波折,好不叫我擔(dān)憂,見他神采飛揚(yáng)的模樣,我不由得跟著暢想彼時他如燕如鷗般穿梭在這城中的身影,很是為他高興。 「……怎么了,這么看我?」苗苗回過頭注意到我的視線,愣了一下。 我試著收斂自己的笑意,怎么好說是因?yàn)橄胂袼β刀鋵?shí)、偶爾貪吃的樣子,就覺得心底一片柔軟呢。 「……苗苗的『道』奠基于對旁人的愛護(hù),光只是聽你的游歷,便像是能感覺到你的證道之途,我很敬佩你。」我說,這也不是謊言。「相比之下,我的修道過程就很無趣。」鎮(zhèn)日面對的不是藥田就是丹爐。我隨口調(diào)侃自己。 「阿原煉丹煉到召出天雷,這難道不是天道給你的肯定嗎?!姑缑绮煌狻?/br>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姑缑玎嵵仡h首。 我想起當(dāng)時被雷劈得皮開rou綻的疼就頭皮發(fā)麻,簡直又能聞到自己身上的焦味,我抱了抱手臂,心有馀悸?!溉粝麓芜€來這么一遭,那可得事先準(zhǔn)備好扛雷的法器呢……」 那爐可說是捨命煉來的丹,抑止了苗苗的潮期,讓他不再受制于地坤的本能,每每思及此,我都很感激自己擁有這份天賦。但那次我只能練出一顆丹丸,之后還得找時間再多煉些才好……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說到這個…… 「苗苗你,我是說、地坤的……」潮期多久一次呢? 我吞吞吐吐,不曉得該如何措辭才妥當(dāng)。我所讀過有關(guān)乾坤的典籍中,提及地坤的潮期通常是定期的,間隔多長則因人而異;這幾個月以來,苗苗看著都很尋常,不像又有經(jīng)歷潮期的跡象,因此我猜,說不定所謂的潮期與女子的月信不同,并非月月都得承受。 但具體多久一次呢?這是我能詢問的事嗎?數(shù)個月前的我,大抵不經(jīng)腦袋就問出口了,可此刻我已多少能自覺到這問題由天乾問出,聽上去有多么居心叵測,像在覷隙籌謀不可告人之事,即使我純粹是想掐好時間提前為他煉好丹,總也顯得別有用心。 「的、的……」我支吾其詞,「哎,算啦……沒事,別在意。」我擺擺手,終究問不出口。 苗苗卻懂了,氣定神間地又揪住我的袖子,「我已經(jīng)做好打算了,阿原你別擔(dān)心。」 莫非羽化后的地坤會讀心嗎?苗苗為什么一猜一個準(zhǔn)? 我聽了這話,卻沒能真的安下心來?!改銖母鼌柡Φ牡ば弈沁呝I好藥了嗎?」我追問道。 「差不多吧?!姑缑珉S意一點(diǎn)頭,拉著我繼續(xù)往前走。 「唔……」我若有所思,走得拖沓。 據(jù)說功力高深的丹修,即使越級煉丹,也有極大機(jī)率能煉出滿滿一爐,不像我就只熬出一顆,還被雷劈得半死不活。我希望苗苗至少是從這等出色丹師手中尋到了丹丸,否則我、我真是── 太不甘心了。我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把話咬在齒間,強(qiáng)壓下胸中涌起的酸意。 我們轉(zhuǎn)過一道巷子,巷口種的白玉蘭鬱鬱正開著花,白花迎風(fēng)簌簌,纖軟的花瓣落在地面,看似夏日的雪。苗苗忽地將我一推,我沒反應(yīng)過來,扶著枝干跌入樹蔭下,懸雪般的花幕遮擋在我眼前。 「別哭呀?!姑缑绺呷牖ㄓ跋拢p聲說道。 「我沒有哭?!刮颐讼卵劢?,是乾澀的,并非扯謊?!浮瓰槭裁从X得我哭了呢?」 「我絕非嫌棄阿原的丹藥,你信我。」苗苗拈去我肩上的落花,緩緩開口解釋,「你前次煉藥,虧得天雷的鍛煉,一舉修出了金丹,師父師兄卻說你的境界不穩(wěn),若再來一遭,跌回筑基都是有可能的。我只是……不想你再因此遭遇雷劫?!?/br> 他為何又知道我為了什么在鬧彆扭……「我才不怕的。」我逞強(qiáng)道,還想爭論。 苗苗微微一笑,犯難似地微皺眉頭,半晌才幽幽道了一句:「可我怕呀?!?/br> 他說著,雙手握住了我的肩頭,鉗得有些緊。 我抬眼望他,被他眼中理不清的情緒烘熱了臉,說不出話來。苗苗傾下身,風(fēng)將他的一綹長發(fā)拂至我的面前,我捧起那束發(fā),他也還攬著我的肩,我們對視良久,任由片片白花瓣落在彼此的心緒之間。 思緒洶涌如河,花瓣點(diǎn)在上頭,每一抹都令人悸動不已。 * 苗苗的鳳眸在光下顯現(xiàn)出淡淡的琥珀色彩,那略略勾起的眼尾牽住了我,我不知不覺站直身,往他湊了更近。他的眼中映著美好的晴光與花雨,以及暖融融的、令我迫不及待想攬入懷中的什么,而他凝視我的模樣彷彿我的眼中也盛有他所渴求之物。 這時候的苗苗也能讀懂我的心嗎? 他露出這樣溫柔的神情,是因?yàn)樽x懂了的關(guān)係嗎? 我既希望他懂,又覺得自己這般渾渾噩噩不太妥當(dāng)。要緊的話、需要傳達(dá)的話,還是該好好說出口的。 「苗……」可我沒能完整喚出他的名字。 比雪還要輕的吻落在了我的唇上。乾燥而柔軟的,溫溫清清的吻,若有似無,一如在晨光下消融的雪花,卻帶有夏荷的清香。這一瞬間,枝枒搖曳的沙沙聲以及巷外街頭的喧囂聲都蒙上霧一般,模糊又遙遠(yuǎn),世上唯獨(dú)我眼前這人是鮮亮而清晰的。 我闔起眼,將全副心神都沉浸在這一個突如其然、又恰如其分的淺吻上,他的呼息吹在我的面頰上,我臊熱得顫抖起來……我不敢大肆想望、應(yīng)當(dāng)只能在夢境實(shí)現(xiàn)的奢求,比至今所有的想像都來得甜美。 我屏住氣息,不敢呼吸,深怕自己稍有動靜便會打斷這個如夢似幻的吻。 卻終究忍不住,在苗苗意欲抽開身子時,伸手搭住他的腰際,主動追了上去。 苗苗被我回吻著,發(fā)出輕微的哼聲,原先極力維持的小心翼翼與平穩(wěn)的模樣不復(fù)存在,我在他的香息中嗅出動搖的味道,才意識到他剛剛的試探帶有多深的憂疑。 別怕啊。我想安撫他,卻無暇說出口,只好啄了啄他。 復(fù)又大著膽子舔一下。 「阿原……」苗苗將我按在樹干上,我睜開眼,困惑地看向他。 苗苗雙頰緋紅,眼神明亮,我捧起他的臉,像是捧起一朵出水清荷,情不自禁地又湊上前親了親。他一點(diǎn)也沒有討厭的意思,被我蹭得水潤的唇微微一彎,未語先笑,眼明手快地以指抵住我的嘴。 「不行了,再親下去我們就沒法辦正事了?!顾仓哪c道。 「唔。」一聽苗苗這么說,我想起出發(fā)前答應(yīng)過師兄不會拖后腿,只好按捺住性子,不再殷殷同他索吻。 我抿緊唇,勉力克制自己,卻還是心癢難耐,懷中似有千萬隻蝶在撲騰。 與苗苗之間的窗紙乍然就這么破了,破得如此輕易,倒反而使我心底發(fā)虛,我緩緩回過意來,仍覺得不敢置信,睜眼直直瞧著苗苗,就怕他是我一場白日臆夢。 他的指尖還輕柔地壓在我的唇上,指繭的觸感鮮明,我一顫,他也跟著一震。粗糙的繭劃過我的唇角,有些磨人的麻癢感,竟也令人著迷。 我攔下他正要抽回的手,鼓起勇氣,要為尚且不夠真實(shí)的夢境賦予一個實(shí)名。 「……我心悅你,苗苗?!刮艺f道,將這壓了好久的話一股腦說出口。 苗苗發(fā)出無可奈何的嘆息,那嘆息中帶有塵埃落定的喜悅,他被我抓著手腕,便寵溺地貼向我的額,悄聲說道,「我也心悅阿原的?!?/br> 我雖有預(yù)感,此時聽見切實(shí)的言語,仍是高興極了,一顆心sao動著彷彿被泡浸在熱湯中的茶葉尖,舒然欣悅地攤展了開。我喜笑顏開,摟住他的腰,把臉埋進(jìn)他的頸窩,悶聲發(fā)笑。 事到如今方知我們實(shí)則兩情相悅,我又高興,又怨自己浪費(fèi)時間在先前的猶豫與拖磨。 倘若早知如此,何必蹉磨時光呢。 ──可我若不曾經(jīng)歷過猶疑,又如何能體會到此刻的珍貴。 「我好開心,也有點(diǎn)對自己生氣。」好一會后,我說道。心中想得通透,口里還要撒賴。 「為什么呢?」苗苗順了順我隨意扎起的長發(fā)。 「若我之前更果決一點(diǎn)、不那么磨磨蹭蹭,便能更早與你確認(rèn)心意了……」 他親起來的感覺太過美妙,而且原本就很親近的我們,原來還能更加親暱,我十分歡喜。與苗苗在一起,似乎什么事都是可能的,也因此,縱然我們之后仍有漫長的時光可以彼此相伴,少去的那些時日,依然可惜。 「……阿原說了的。只是那時的我,不敢相信而已?!姑缑缱猿?,我想他指的是我在黃牛背上說過的那句喜歡,不待我出言寬慰,苗苗又接著道:「今日的我,終究也只是失去了耐性而已?!?/br> 我聞言側(cè)過頭,小聲道謝。 「謝什么呀……」 我沒有答他,只高興得又想去親他,被苗苗一手擋住嘴,摀得嚴(yán)實(shí)。我還作不出舔他手掌這等事,只得朝他眨眨眼,被輕輕唸了一句:「別再折磨我啦?!?/br> 我與苗苗走出了白玉蘭的樹蔭,重新踏入城中的喧鬧中,吵嚷的市坊帶來一片人間的煙火氣,我方才幽懸的夢的錯覺至此被一口氣吹了散,我伸手去撈苗苗的手,被他早一步牽在掌中。 * 苗苗牽著我重新走在大街上,神態(tài)悠哉,漫無目的地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的攤子,不像是特別在找什么。 「說好的辦正事呢?」我故作正經(jīng)問道。我其實(shí)很愿意陪他繼續(xù)隨興亂逛。 「狼妖夜晚才出沒,現(xiàn)在還尋不到蹤跡,我們靜待即可?!姑缑缯J(rèn)真答道。 他說根據(jù)之前收到的消息,狼妖多在酉時與戌間出現(xiàn),眼下天光還早,想來其實(shí)并不著急,那么……剛剛為什么要阻止我繼續(xù)親他呢?是不是我一個勁猛啄的方式太笨拙了他不喜歡?我偷瞄他的唇,色澤淺淡的唇,薄薄軟軟的…… 我抬手猛拍自己額頭一下。 「怎么了?」苗苗聽見聲響,疑惑問道,視線落在我的額上。 我總不能說是因?yàn)樽约盒膽巡卉?、心猿意馬,又想拉他去樹下,只好搖搖頭,作一個低眉順目、乖乖跟著苗苗少爺逛大街的小僕阿原。 我這算什么?一朝嚐到甜頭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毛頭小子嗎?一百歲的修士怎么能還這樣冒冒失失的。我在內(nèi)心反省,然而這些體驗(yàn)于我而言確實(shí)是第一次,我耽溺其中,又不禁懷疑自己沒有表現(xiàn)好。 「甜頭」苗苗是怎么做到面色不改的…… 是因?yàn)槲覛v練不夠嗎?苗苗又是經(jīng)歷過什么才能游刃有馀呢?或者這正是他的氣度? 我頻頻偷看他,胡思亂想,察覺自己這是在鑽牛角尖時,揉揉臉讓自己回神,不要為亂七八糟的小事影響心情。 我心悅苗苗、他也心悅我。我們正走在明麗晴朗的,灑滿光的街道上,彷彿這條路能一直通到世上最明亮的所在,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東張西望,想找些事情讓自己分心,這時瞥到一個路邊小攤。 小攤由一個擔(dān)子臨時組起,一頭的爐具還在烘烘燃燒,有名中年男子在攤后動作飛快地吹糖,轉(zhuǎn)眼間便捏出了隱約的龍形。攤前擺有一個木架,上面插著各式的糖人,留心一瞧,能看出棕黃色糖人們都是傳奇中的角色,神采各異。我認(rèn)出其中好幾個,卻有一位怎么也看不出是哪則故事中的主角。 「苗苗,你知道這是誰嗎?」我問著也許知道的苗苗。他聞聲看了一眼,神情微妙。 「客人,這是大名鼎鼎的蘭草君哦!您從外地來,所以不曉得,對嗎?」攤后的男子熱絡(luò)地接了話,我聽見答案,彎起嘴角瞧了眼一旁有些不自在的苗苗。 「蘭草君有好生之德,救人于水火,我們沒什么能辦到的,也只能為他捏幾尊糖人,不去忘記他的恩惠?!鼓凶永^續(xù)說道。 我俯身端詳那個造得很精細(xì)的糖人,它一身飄逸法袍,持劍捏訣,顯得很神氣;它的本尊因著我興致盎然地與店家聊起蘭草君的種種行善之舉,而困窘不已,原地踩了幾步,一副很想逃跑的樣子。我在心里發(fā)笑,覺得可愛,趁機(jī)握緊苗苗的手,不讓他跑走。 苗苗也知道我在使壞,佯怒般以口型罵了我「壞阿原」。 別生氣嘛。我晃了晃他的手,朝他討好地笑了一笑,另一手掏著錢袋,想將這隻傾盡村民敬佩之心的糖人蘭草君買下來。 「……我來吧。」苗苗嘆氣道,拿出幾枚銅板,為我結(jié)了帳。 「我有栗里師兄給的錢,可以自己付的?!刮医舆^店家遞來的那隻糖人,解釋道。 苗苗聽見自己的事蹟就難為情,要是我還讓他掏錢買自己的糖人,未免太壞心了。 「我剛好有小錢,不要緊的,讓我來吧?!姑缑缯f,「錢袋里叮噹作響,也挺重的?!?/br> 堂堂蘭草君提劍斬殺行尸與妖獸都是一眨眼的事,居然說錢袋很重……我狐疑地看他,苗苗不與我對視,只催促我趕緊將糖吃了,否則壞了可惜。我鬼使神差地從他的神情中瞧出一點(diǎn)……略帶醋意的異色。 什么呀、什么呀,不會吧……「嘻嘻嘻?!?/br> 我不小心笑出聲,苗苗眼見被我識破,也乾脆放棄掙扎,不再裝作無事。 「別笑啦,給我點(diǎn)面子吧?!顾亮讼挛业念~頭。 「是,好的,我回去就把錢袋還給師兄,以后就靠苗苗少爺養(yǎng)了。」我朝他作揖。 「倒也不用這樣……」 苗苗眼明手快地抓住糖人,直接塞進(jìn)我嘴里,我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好不容易才忍住,沒一口把糖人咬成碎片。 「……我本來想收起來不吃的?!?/br> 我哀怨地看向苗苗,端著形狀有些歪斜了的糖人,珍惜地咬了它的發(fā)梢一下,再舔一舔它的臉頰。苗苗別過臉不看我,墨發(fā)下的耳際紅紅的,像極糖心中的一點(diǎn)紅,我分明只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在吃糖,不知怎地也被他惹得害羞起來。 我少有口腹之慾,不過這枝糖是確定心意以來,我所收到的第一份餽贈──若能擅自這么想的話──因此特別特別甘美。 「『蘭草君』好甜哪?!?/br> 「阿原你是故意的吧?」 「嘿嘿?!?/br> 苗苗嗜甜,我想與他分享,便把糖人往他眼前一遞,遞出后才想到稍早前,我請他幫忙吹響召喚黃牛的葉片時,他的侷促反應(yīng),便又默默縮回手。我們將將心意相通,還未締結(jié)正式道侶關(guān)係,我不確定天乾地坤間此時是否仍該保持距離,遂更加小心翼翼。 豈料苗苗湊了過來,喀嗤一聲大口咬掉糖人的長馬尾,心疼得我舉起糖往不遠(yuǎn)處的江橋跑,不肯再分他。 「苗苗你要珍惜一點(diǎn)啊!」我痛惜大喊。 「阿原,那只是糖果而已?!姑缑缟袂榈弧?/br> 「是珍貴的蘭草君哪!」 「……珍貴的蘭草君另有其人的?!?/br> 這句話聽得我一愣,語氣中極細(xì)微的不滿令我相當(dāng)在意。我動作一滯,被苗苗在橋邊攔了下來,只好把糖人收到背后,試圖約法三章:「我可以把它給你,但請對它溫柔一點(diǎn)?!?/br> 苗苗一臉無可奈何,低聲咕噥著「對象又錯了吧」,將我輕輕壓在橋欄上,依言溫溫柔柔地親了我一口。 「這下滿意了吧?」苗苗雙頰緋紅,睨我一眼,那眼神滿是風(fēng)情。 我唯唯諾諾地應(yīng)聲,不敢看他。 他舔了我!他像我舔糖人那樣舔了我!明明是我一直在逗他來親我,怎么雖然得逞了,卻感覺輸了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