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舊式原配[穿越] 第82節(jié)
這個紅陵笑笑生判斷了一下宋家和傅家兩家,兩家都是正經(jīng)生意人,不至于要做掉他,這個錢不賺白不賺。 這個紅陵笑笑生還未見過秦瑜,只聽那陳華平說,秦瑜確實貌美,他倒是想出去看看到底是如何的美貌,寫起來也會更有感覺。 他跟著報社里的人一起涌出去,看到的是報社門口,扯了一塊白底黑字的橫幅上面寫著“《三日談》報社為壓迫婦女的思想站臺撐腰,污蔑提升女子權益的斗士”。 而那個橫幅底下是一溜兒的女子,這些女子頭戴藍色棉布帽子,身上帶著白色圍裙,圍裙上印了“上海海東棉紡一廠”的字樣。 這些女子個頭矮的看上去不過十來歲,個頭高的有二十出頭,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站在前面:“我們是海東紗廠的女工,少東家宋舒彥給我們請了先生教我們讀書識字,他跟我們說男女是平等的,女孩子也應該識字,也應該看報紙……” 此刻這條路上已經(jīng)被圍得水泄不通,而秦瑜和傅嘉樹并排站在車前,秦瑜明艷大方,傅嘉樹氣質(zhì)卓然,兩人絲毫不在意旁人的指指點點,毫無表情地看著姑娘們說海東執(zhí)行的措施,跟著他們來的那些記者拿出小本子,快速地寫字。 除了這些小報記者,還有賀晴請來的《申江日報》和《巾幗周刊》等主流報紙的記者,也在那里記錄。邊上的人群中,還有陳六小姐、唐婉兒和黃明君,以及黃明君帶過來的,為女子權益奔走的志士,這些人也收獲了不少目光。 《三日談》的總編看見這個架勢,見到黃明君,他意識到事情可能弄大了,這位姑奶奶都不好惹,人家可是天天高喊“男女平等”,這篇文章怎么就跟男女平等扯上關系了呢? 連忙走到黃明君面前:“明君女士,這是何意?” 黃明君冷笑一聲:“莫大總編現(xiàn)在越來越無恥下作了嗎?靠著杜撰一些鄉(xiāng)野放浪文章不夠了,吸引不了人了。所以要往現(xiàn)實里的人都上潑臟水了?你自己聽聽,宋舒彥先生為了改善他們工廠女性權益做了多少事?這樣一個為了女性奔走的人,居然被你們刻畫成為一個不識妻子的蠢貨?” “明君女士這話說的,我們報紙的內(nèi)容多是奇聞異事。若說這海東紗廠提高工人生活狀況這些事。”莫總編搖頭苦笑,他看向正在跟陳六小姐吃瓜的賀晴,“難道不該找《申江日報》這樣的大報嗎?他們才是報道這類新聞的報章。我們這里的記者也好,撰稿人也好,從不寫這種文章的,您要宣傳宋先生為此做的事,您這是找錯人了。” 這位總編實在會顧左言他,賀晴走到黃明君女士身邊,拿著上一期《三日談》看著這位總編:“莫總編,同為報業(yè)人,去年威廉博士訪問上海,您還一同迎接了他的到來,也當場一起宣誓會遵從一個報業(yè)人的新聞道德。我來給你背一下你曾經(jīng)宣誓過的內(nèi)容:要尊重新聞自由。要獻身于正義、人道、國民幸福。報道真實、公正。重視品格和責任,拒受饋贈和賄賂。不得自私、攻訐、誹謗、抄襲、造謠。不侵犯個人隱私。為新聞來源保密。拒絕和不寫廣告新聞。請問你做到了幾條?” 她展開那一篇文章:“你能保證這篇文章的真實性嗎?” 說起這一點,莫總編一下子有了底氣:“當然,這是有可靠消息來源的?!?/br> 這時候一個人被推了出來,到了莫總編面前,宋舒彥從人群中走出來:“莫大總編,你說的可靠消息來源是指他嗎?” 被宋舒彥推出來的正是陳華平,陳華平此刻被五花大綁,他身后是兩個壯碩的男人。 第76章 莫總編不認識陳華平還不能確認, 他看向這個版面的主筆,那位主筆知道事情很難善了,現(xiàn)在只能把一切都往陳華平頭上推, 他過來說:“對, 就是他,這篇文章都是根據(jù)他提供的資料寫的,他說能夠保證真實性?!?/br> 宋舒彥拿出一張紙,走到陳華平面前:“陳叔,這張紙上的內(nèi)容,給大家念一念, 讓大家知道一下,你為什么會被我父親趕出海東廠?” 陳華平此刻牙齒還在打顫, 今天凌晨三點他被幾個男人從被窩里拉出來,拖到黃浦江的船上, 身上栓了一根繩子, 兩條腿上幫了一塊石頭,扔進黃浦江里,腳上有石頭,根本沒辦法浮起來, 想要抓著繩子往上爬,船上的人用乘船的竹篙,往他身上戳:“宋老板想要問問你, 是不是他說的話, 你都當成是耳旁風了?” 一口接一口的水灌入嘴里,手里的勁兒越來越小, 他已經(jīng)抓不住繩子了, 在石頭的重力下, 他沉入黃浦江,半吊著,不著底,也上不去,在他快熬不下去的時候,他被提出了水面,能夠吸一口氣真好。 只是船上的人面目猙獰,很快將他又扔進水里,如此往復幾次,那人把他給拎了起來,扔在船艙里,他像是一條死狗,奄奄一息,沒有人理會,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直到有人過來把他拖上了岸,他看清來人是宋家父子。 他趴在地上給宋老爺磕頭:“東家,求東家饒命!” “別叫我東家,你的東家是魯鴻達,我就想問一句,我有沒有饒過你?”宋老爺蹲下問他。 陳華平顫抖著點頭,宋老爺笑:“小銀花和你那小四兒……” 陳華平的先頭的老婆給他生了三個姑娘,在六年前亡故了,當初他給宋老爺牽線搭橋,認識了三姨太的師妹小銀紅,這個小銀紅給他生了個兒子,他就把小銀紅給娶了回來做了老婆,把那個兒子如珠似寶地疼。 陳華平猛磕頭:“求老爺別動銀紅和小四,您讓我做什么我都做,求求您了?!?/br>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即便是投靠了魯鴻達,宋老爺也可以捏著他的生死,他是逃不出宋老爺?shù)氖终菩牡摹?/br> 宋老爺把他交給了宋舒彥,帶到報社門口,面對宋舒彥手里的這張紙,他開始讀:“我叫陳華平,寧波慈溪……” 陳華平念完了這份悔過書,宋舒彥拿著這份悔過書,用不輕不重的聲音說:“我從美國歸來,家中父母沒有告知,我踏進家門就押著我拜堂成親,當時我就憤然離去。但是我憤然是因為我三番五次寫信告知父母,希望能有婚姻自由。我對與我拜堂的女子并無惡意,而是將她看做是自己的meimei,因為我們兒時認識。回到上海,我進入海東,彼時陳華平還是海東的經(jīng)理,我發(fā)現(xiàn)里面的女工生存狀況極其惡劣。她們吃的飯食,是水煮菜葉子,她們上班是全年無休,她們在上班時候稍有不慎,就會被管事拳打腳踢。我知道陳華平可能不懂什么叫尊重,什么叫天賦人權,我跟他說,讓他將心比心,自家也有兄弟姊妹,至少咱們應該把人當人看?!?/br> 宋舒彥轉頭看向陳華平:“他呢?依仗著是我父親仰賴的心腹,但凡我在海東紗廠要做什么?都舉步為艱?!?/br> 宋舒彥嘆氣:“我想從市場銷售那里想辦法,此刻,父母安排我的妻子來上海,我要去武漢,一時間沒時間去安置她,就托傅嘉樹先生去接秦小姐。不用家里的司機,是因為我們?nèi)藘簳r曾經(jīng)是玩伴,所以我才把她托付給傅先生,至少是熟人能照應。我想著等武漢回來,跟她好好談談,能和平解決我們之間的婚姻那是最好不過。我在武漢忙活的時候,見到了從上海過來找我談印花機生意的秦小姐,我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就有一種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的感覺。是的!第一面我沒有認出她來,不過上船之前,秦小姐就據(jù)實已告了,我感到很幸運的是,她跟我的想法一樣,也要離婚。我們唯一面對的問題,就是我的父母。尤其是我母親,她是一位傳統(tǒng)女性,她怎么能接受兒子兒媳離婚呢?哪怕和上一代思想不同,我和秦小姐都很尊敬我的父母。我們怕我母親接受不了,所以就拖了一段時間,在此期間,她去海東紗廠參觀,看到海東紗廠工人的境況,為此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尋求改變?還給我出了很多主意。在她的鼓勵下,我下定決心,不管遇到什么樣的阻力,也要改下去。這個陳華平,就寫了這么一封信給我父母?!?/br> 宋舒彥拿出了這封信走到一個正在低頭快速記錄的記者面前:“能請您讀一下這封信嗎?” 這個記者抬頭:“可以?!?/br> 他讀起了這封信,陳華平信里的內(nèi)容是口口聲聲說秦瑜是狐貍精,說宋舒彥這樣搞下去要把海東廠給搞廢掉,說買的印花機那是為了追女人才下的訂單。 “陳華平寄信被我知道了,我了解二老,他們接到這封信,肯定會反應巨大,一旦他們來上海,我和秦小姐就沒辦法離婚了。我找了秦小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先斬后奏,把婚給離了。然后我回家負荊請罪,告知父母真相。為了不讓父親偏聽偏信,我?guī)Я诉@些日子收集的陳華平貪墨的證據(jù),我父親不可能全力支持我在海東的革新,但是他遵從仁義禮智信,怎么可能忍受陳華平苛待工人貪墨工人嘴里的口糧?父親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了我說的是事實之后,把陳華平給趕出了海東。當晚,我和秦小姐請了父親的至交好友,傅嘉樹先生的父親傅德卿先生一起坐下來,跟我父母說清楚我們倆離婚的原因。父母對兒女總是能無盡地包容,哪怕我們做出了對他們來說無法接受的事,他們最終也諒解了我們,同意我和秦小姐離婚?!彼问鎻┛粗罔ず透导螛?,“我慶幸在這一場婚姻當中,沒有人受到傷害,而且最終我還獲得了一位志同道合的摯友,秦瑜是我的meimei,也是我的知己。” 海東紗廠的一個小姑娘站出來,看著陳華平:“我作證,他在的時候,給我們吃稀粥,吃爛菜葉,少東家?guī)е蠔|家一起去食堂,跟老東家一起吃了我們吃的摻了礱糠的飯,老東家才大發(fā)雷霆,趕走了這個jian臣。我們現(xiàn)在每頓都會有一個葷菜,不管是新米還是陳米,飯是能吃飽的。自從他走了,我們原來是天天做十二個小時,全年無休,現(xiàn)在是兩個白班兩個夜班,還有兩天休息,休息天的下午,少東家請了先生教我們識字。他提出了每個禮拜認識二十個字,一年能夠讀報紙的口號。每個禮拜六,只要我們能把這一個禮拜的字都認出來,就會給我們一人一個白煮蛋?!?/br> 賀晴等小姑娘說完,看向莫總編:“莫總編,所以你的事實,是基于一個被海東廠趕出來的惡徒嘴里的詆毀之言。在你把這些放到報紙上的時候,你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是你報紙上所言,宋先生的母親怎么可能現(xiàn)在住在秦小姐家里?宋先生是宋太太的獨子,可想而知,宋太太是有多疼這個兒子,有哪個母親能原諒一個給兒子戴了綠帽的女人。她們之間還能保持這么好的關系,你們沒有考慮過?或者說你們明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了博取銷量,故意縱容撰稿人抄襲大段《金瓶梅》里對潘金蓮和西門慶的描寫,來污蔑秦小姐和傅先生。我想問,你作為報業(yè)人,還有道德嗎?” 本來宋舒彥和傅嘉樹就是兩位被人關注的公子哥兒,報紙上那樣說,大家大多是看個熱鬧,此刻細想,報紙上的內(nèi)容實在經(jīng)不起推敲,真的是屎盆子往人家頭上扣。 面對這樣的質(zhì)問,莫總編作為一家發(fā)行量頗大的報紙,近乎無話可說,《巾幗周刊》的總編是一位女士,她走過來:“孫先生在民國初年曾經(jīng)提出“報律”,被新聞界一致反對,聽取意見之后,暫停了該規(guī)則,這些年軍閥混戰(zhàn),新聞業(yè)就在這樣的境況下出現(xiàn)了空前的繁榮,而繁榮的背景下,就是沒有監(jiān)管和相關法律規(guī)定,導致借著新聞自由的幌子,爭相挖人隱私,挖不到隱私就制造謠言,三人成虎,這些謠言也成了殺人利器?!?/br> 陳六小姐也走出來:“當初我離婚,是痛苦無奈之舉,唯一所求,就是讓我能平靜渡過那段最難熬的日子。但是,那么多的記者堵在我家門口,sao擾我和孩子,當我心頭的傷疤已經(jīng)結痂的時候,他們非要一次次的揭開我的傷口,拿來消遣一番。而期間不知道造了多少謠?” 秦瑜這才站出來:“所以拿別人離婚事件消遣的人,都需要問自己一聲,你們頭上的辮子剪掉了,心里的辮子剪掉了沒有。你們腳上的裹腳布解開了,是不是裹到了腦子里?如我和宋先生的一場十分友好,互相理解的文明離婚,被你們套在了明代那個極度壓迫女性的文化下,文人筆下寫出的放浪形骸的文學殼子里,肆意抹黑侮辱的香艷文章來滿足公眾的獵奇心里。千年前,已經(jīng)有夫妻用‘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瘉淼绖e不幸福的婚姻。為什么到今天,世界已經(jīng)發(fā)生巨變的時代,還在因為一對男女離婚,而衍生出無數(shù)的揣測,給男方貼上蠢鈍的標簽,給女方貼上放蕩的標簽。與其說這是在羞辱宋舒彥先生和我,不如說這是在羞辱這個時代竟然還有這么多食古不化的腦子。” 這些話被圍觀的人議論紛紛,此地本就是各大報社聚集之地,另有各家出版商,圍觀人群中大多也是文人,雖然對女子解放,解放到什么程度,各有不同的見解,但是改善女性的生活狀況,尤其是底層紡織工人的狀況卻是沒有異議的。而對離婚更是沒有意見,這本來就是新式文人一直在鼓吹的自由。 《三日談》用低俗的內(nèi)容吸引了大量讀者,不能說完全讓人不恥,從某種情況下來說,還有一些是羨慕嫉妒恨。 所以,此刻大家站出出來紛紛討伐莫總編:“無冕之王是報業(yè)人的最高榮譽,他無懼權勢威脅,不貪圖金錢誘惑,用自己的筆,維護正義,揭露邪惡。像你這樣,顛倒黑白,不問是非,腦子還停留在五百年前的人,還能從事報業(yè),還能配從事報業(yè)嗎?” 看到這里那個紅陵笑笑生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事情鬧大了,看起來這個稿件是交不了了,趁著現(xiàn)在混亂,他還是快走吧! 這位想要鞋底抹油,沒想到他身邊原本站著的一個體型壯碩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想要推開這個人,怎么都推不開,他提高了聲音:“你讓一下!” “宋少爺,這個人要跑?!睌r住紅陵笑笑生的人叫宋舒彥。 秦瑜側過頭看去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梳著中分頭的三十多歲的男子被攔住了,她問:“紅陵笑笑生?” 給《三日談》供稿的撰稿人說:“就是他,他為明天的文章開價八十個大洋,說要抄《金瓶梅》二十七回,潘金蓮醉戲葡萄架?!?/br> 秦瑜瞇起眼:“你要抄這一段?” 剛才秦瑜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氣勢非常強,更何況現(xiàn)在這種帶著威脅的目光,這位忙說:“秦小姐,誤會!誤會!不抄了,不抄了!” 秦瑜笑了笑,一雙妙目此刻凝著寒霜:“未來你不寫了,但是那你上一期的文章帶給我的滔天狂瀾呢?怎么算?” “秦小姐,我向你道歉,是我沒有調(diào)查真相,是我被這個陳華平的話誤導,導致寫出與事實不符的文章?!?/br>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如果道歉都可以被原諒,那么殺人者,也可以殺了人之后,對著那個人鞠躬一下,從而得到原諒?!?/br> “那你要我怎么辦,寫都寫出……”這個男人“來”字還沒出口,他的臉上就迎來了秦瑜的一拳。 這一拳直接把他打倒在地,伴隨著圍觀群眾的一聲驚呼,這人的眼鏡飛出去碎得四分五裂,而此刻,秦瑜已經(jīng)伸手把他從地上拖了起來,這人大叫:“你要干什么?” “讓你全面地認識我,也能長個教訓,以后寫文章最好先調(diào)查?!鼻罔ふf完,已經(jīng)左右開弓掌摑起了這個男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手里弱得像一只雞,毫無還手之力,剛剛掙脫她,又被她給揪住,一把壓在廊柱上。 “你……” 這個聲音被淹沒在響亮的巴掌聲中,此刻人群中有人高喝一聲:“秦小姐,打得好!就要打這個無良的東西?!?/br> 這一聲讓一下子跟不上變化的人們幡然醒悟:“打得好,秦小姐,打死這個瞎寫害人的東西?!?/br> “對,打死他!” “打死他!” “……” 當“打死他!”變成口號的時候,這個人的臉變成了死灰色,卻在這個時候,秦瑜嘴里說:“二十!” 她停手了!? 在所有人情緒高漲的時候,她收手了,這沒法子過癮?。?/br> 秦瑜轉頭:“打死了人要吃官司的,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煲舛鞒?,也要講個度。教訓到了就好了!” 看著跌坐到地上的這個紅陵笑笑生,那臉腫得像豬頭,讓人不能直視,好吧!打成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瑜這個時候把目光對準了莫總編,她捏著手腕:“莫總編?!?/br> 莫總編再怎么樣,也自詡是個文人,還是一個在報界頗有影響力的文人,要是被當場打成這樣,他以后還怎么見人? 他退后一步:“秦小姐,有話好說。” “那你說說,這事兒,怎么解決?”秦瑜挑眉問他。 “在明天的報刊上,我們報社給你道歉?!?/br> 秦瑜皺眉:“說說看,誠意有多大?” 聽見她感興趣,莫總編心頭略有寬松說:“就這塊地方四分之一的版面,刊登道歉?!?/br> “四分之一?還是明天的報刊一期?”秦瑜伸手一把揪住他的領帶,“莫總編,看起來我們需要好好聊聊?!?/br> “二……整版,整版!”這位莫總編說道。 “不夠,你們是三日刊,我怕別人看不到,除了你們這份報紙,今天來的報紙,見者有份,你出錢,買下他們的一個版面,我要這些報紙上,明天都刊登上你的道歉?!?/br> “你開什么玩笑?” “玩笑?”傅嘉樹走過來,“莫總編,是什么讓你認為,你隨意侮辱我們?nèi)齻€,只要你的一個版面道歉就能解決的?” 秦瑜正色:“除了道歉,我還要你在報紙上重申賀小姐剛才說的,威廉博士的報業(yè)人的道德cao守。并且保證未來的你會有一個報業(yè)人的基本良知。” “不過分!你只是要求整肅報業(yè)亂象而已?!比巳褐杏腥苏f道,“我們都支持。” 能讓《三日談》買下自家的一個版面道歉,何樂而不為?無論是報業(yè)的人,還是黃明君請來的那些爭取男女平等的斗士一個個群情激昂。 在這樣的附和聲中,也在秦瑜不肯放過的拳頭下,這位總編終于答應:“我答應?!?/br> 秦瑜轉頭:“各位,可以過來登記報紙信息了。登記完了,想請各家有晚報的,幫個忙,出個預告,把將會聯(lián)合刊登的報紙的名稱給發(fā)出去。免得少發(fā)或者漏發(fā)。當然如果各位把這個當成是廣告,也可以找我,我會出廣告費?!?/br> “秦小姐說哪里話,我們《滬江晚報》不僅免費刊登,還免費給你郵寄全年的報刊。” 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說要寄一個月,或者一個季度,乃至一年的,秦瑜說:“不用,不用!你們那些報紙上的什么梅毒花柳什么的太辣眼睛了,我就確認一下,他有沒有刊登而已?!?/br> 突然,有人問:“宋大少,我有個問題。” 宋舒彥看向那個提問的人:“什么問題?” “我是《民生周刊》的記者,因為這件事引起了非常大的反響,所以我也在采訪調(diào)查這個事件,我從秦小姐工作的銘泰洋行問下來,秦小姐是極其有才華,并且在他們洋行有著特別好的口碑的一個職員,她年紀輕輕就能獲得英籍員工同等待遇,還能獲得銘泰洋行董事長史密斯夫人的賞識,管理著洋行兩個重要部門。而她本人也非常漂亮,今天看下來思想也很新式。這樣一位漂亮能干的新式小姐,為什么你就愿意離婚呢?你說你把她當meimei,當知己,你難道沒動心過嗎?” 這位問出了很多人的心理話,宋舒彥搖頭笑:“這位記者先生,我認為前二十分鐘,你這么問,情有可原?,F(xiàn)在這么問,是不是有點兒,反應太遲鈍了?我為什么堅定要離婚,不是顯而易見嗎?” 眾人一副了然的樣子往秦瑜看去,秦瑜還做出一副很惱怒的樣兒,對著宋舒彥滿滿都是威脅:“不是解釋得很清楚了?我們都是新青年,所以和平離婚?!?/br> 宋舒彥原本跟秦瑜站得還很近,這會兒往后退了再退,站定:“我小時候,八歲還是九歲,記不太清了。我和傅嘉樹,還有秦瑜在一起玩,我不記得為什么我跟小瑜吵架了,只記得我被她按在地上打。而傅嘉樹這個東西,還在邊上為她搖旗吶喊。這個印象太深刻,以至于之后的很多年里,只要我父母提起我有個未婚妻,我就想起這一幕?!?/br> 眾人哈哈大笑,秦瑜惱怒:“宋舒彥!” 被她這么瞪,宋舒彥走到黃明君女士身后,像是要躲開她:“誠然在武漢的第一眼,看到這樣仙姿玉貌,才華橫溢的女子,要說沒有心動,沒有半點兒想法肯定是假的。不過我認出她就是我拿未婚妻的時候,我問她:‘你能保證以后不打我嗎?’她回答得很干脆:‘不能!’那一瞬間,她再漂亮,再有才,我也沒有半點兒猶豫:‘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