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野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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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呼嘯穿過月潯的街巷,停在醫(yī)院,來了更多的人,推著他走。 溫池雨站在醫(yī)院空蕩蕩的走廊里,停滯了兩秒,蹲在了地上。 溫秋和梁重趕到的時候,溫池雨還是那個姿勢,懷里抱著沈赴野的外套。 溫秋看到她滿身是血嚇壞了,“小野現(xiàn)在怎么樣?” 溫池雨說不出話里,她咬著唇,眼眶里蓄滿了淚,但她憋著勁,連哭都不讓自己哭。 脖子里的長命鎖從里面掉出來,她看見了,耳邊又想起那天他說的話,‘溫溫健康,溫溫快樂,溫溫長命百歲?!?/br> 溫池雨其實特別怕他說這話,怕他這種替她什么都想得周到的溫柔。她之前不知自己為什么怕,現(xiàn)在明白了。他總在做最壞的打算,他從沒一天,不,是從沒一分一秒覺得自己會過得好,好得長久。他受得苦太多了,多得哪怕他好起來,他也覺得這些日子都是偷的。 所以他把所有都給她,為她拼命,給她最好的,讓她哪怕他不在,也會好。 “小雨?!睖厍锓鲋胍酒饋?。 那時,沈赴野外套里的手機震了起來,溫池雨一開始沒心情接,可對方很執(zhí)著一直在打。 她翻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是沈舟伊。 “小野,你什么時候回北城啊。我和你說你爸他好像松口了,估計年紀(jì)大了也覺得之前對你太糟了,今天一直在說你,還問了你和小雨的事。你們畢竟是父子,既然他現(xiàn)在有點軟化,你也別那么硬?!?/br> “你從月潯回來后,回來一趟,好嗎?” “舟伊姐?!睖爻赜杲兴?/br> 她鼻音太重了,誰聽都能聽出來不對勁,沈舟伊心一下懸了起來,“怎么了?” “他在手術(shù)室?!?/br> 手術(shù)在進(jìn)行的時間不算長,醫(yī)生和溫池雨詳細(xì)說了下他的情況。 只是除了這些傷,他之前累計的傷痛和后遺癥太多了。 醫(yī)生翻著片子,給溫池雨看,“他才多大,怎么受過這么多傷???” “骨折,骨裂,關(guān)節(jié)磨損,血管擴張,還有…… 再不好好養(yǎng)護,他以后得吃大苦頭?!?/br> “腹部那刀很幸運沒傷到器官,右手掌心那個比較麻煩,傷到了肌腱,后期康復(fù)治療比較麻煩?!?/br> 溫池雨認(rèn)真聽著,醫(yī)生說完后,她站起來準(zhǔn)備回病房去看沈赴野。 還沒走出醫(yī)生辦公室,醫(yī)生想起什么,忽然叫住她,“你是叫溫池雨嗎?” 溫池雨微怔的點了點,醫(yī)生笑了下,“他是你男朋友吧,真的很在乎你,剛剛在手術(shù)室一直在叫你名字?!?/br> 病房里溫秋在打電話,見溫池雨回來,“梁重去派出所了,他說那條巷子里有監(jiān)控,而且后來她是當(dāng)著警察面的…… 梁重說判得會很重?!?/br> 溫池雨沒出聲,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沈赴野。他臉色很白,人還沒醒。 她看過他的病例,知道他進(jìn)過多少次醫(yī)院,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么脆弱的躺在那兒。 脆弱的好像隨時都會消失。 “小雨?!睖厍镆娝恢背聊?,又叫了她一聲。 溫池雨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握住他沒受傷的那只手,“姐,你知道他身上縫了多少針嗎?你知道他差一點右手肌腱完全斷裂嗎?” 溫秋要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看了看溫池雨,又看了看沈赴野。 “小野他…… ” 溫池雨輕聲打斷她,“有些人是不是不會變好的,他們就是會一直壞下去?!?/br> “可為什么疼都打在沈赴野身上?!?/br> “小野是…… ”溫秋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溫池雨,她也是受沈赴野庇護的受益者。可有時候老天就是不公的啊,不會因為努力給你回報,不會因為你愛他,他就會愛你,更不會因為你是沈赴野會格外給你偏愛,不讓你承受苦難。 溫池雨垂著眸,手指摩擦著他的手指,從大拇指到小拇指,又繞到手心,然后就這樣反復(fù)好幾次。 溫秋注意到了,她其實之前不太知道溫池雨和沈赴野之間的感情。她是個很實在的女人,她覺得兩個人能在一起好好過日子最重要。但現(xiàn)在看著他們,忽然明白了一點。 原來有些愛情能夠濃烈到這地步。 病房里的氛圍壓抑到有些喘不過氣來,溫秋想說什么緩解下。 但溫池雨先她一步開口,女孩其實還沒長得足夠大,但已經(jīng)足夠堅韌,“我小時候想快快長大,覺得你太辛苦了,想長大后就不讓你cao心。我現(xiàn)在想他快點長大,真的好想嫁給他。剛剛簽手術(shù)風(fēng)險責(zé)任同意書的時候,醫(yī)生從他父母問到他親友,最后發(fā)現(xiàn)都不在,才問到朋友。我從不想排在他父母親友后面,想排在最前面?!?/br> 溫秋摸了摸她腦袋,“快了?!?/br> 她說完,手機又響起來,還是梁重,估計要說他那邊的情況。溫秋看了看他們,拿著手機走出了病房。 那晚沈赴野沒有醒,不知是太累還是失血太多。病床旁的架子上,吊水瓶換了七瓶,溫池雨一直守在他床邊。 有一陣可能是神經(jīng)太緊繃了,反而意識變得不太清晰,就昏昏沉沉握著他趴在他身邊,迷糊著。 再有意識的時候,她感覺有人溫柔的撫摸她的頭發(fā)額頭和臉頰,溫池雨的睫毛眨了下,又眨了下,然后睜開眼睛。 那會兒好像早上五六點,溫池雨其實并不清楚具體的時間。她只是根據(jù)到窗外的日光,大致猜的。 柔和朦朧的日光里,他在那兒很專注的看著她。那瞬間他們兩互相看著對方誰都沒說話,很難形容那種感覺,溫池雨把它歸為溫柔。 因為外面的剛出來的太陽很軟,病房里病房里的燈光很軟,吊瓶里注入身體里的藥水也變得軟。 她心口很軟,身體很軟,呼吸也很軟。 就這么,好安靜的,看著好一會兒。 沈赴野笑了下,伸手捏緊她床邊放著的手,他說話很輕,有些費力,但還帶著那股懶勁兒,“昨晚你說特想嫁我的話,我聽見了?!?/br> 溫池雨控制不住的,眼睛里又都是眼淚,“你以后不能這樣,你能不能先想到自己?” 他想了會兒,很認(rèn)真的搖了下頭,“溫池雨對你,我是盲目的,本能的,無法控制的?!?/br> 第68章 fn. “溫池雨,月潯下雪了。” 沈赴野在醫(yī)院住了四天, 警察第二天上午時來過醫(yī)院,做了他們的筆錄,又說了寧小怡情況太惡劣, 這次應(yīng)該會判得很重。 他出院那天, 月潯來了寒潮, 可天氣卻特別晴朗。沈赴野恢復(fù)得很好,他們沒回佳美, 去了之前沈赴野住在月潯時的那個房子。 房子在之前就被打掃過,溫池雨推開門, 覺得這一切都沒有變。 她記得那年她大膽莽撞的跟著他,一路跟他這兒。也記得她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等他洗澡,被他握著腰套上他的衣服。還記得高考最后的那幾天, 那會兒好像全世界只剩他們兩, 他們在這里一起吃飯, 一起學(xué)習(xí),晚上小動物一樣互相抱著一起睡覺。每一分一秒, 都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溫池雨問出一直以來的疑問:“這房子真的是你家的???” 沈赴野看向她,他好像受傷后比之前更好看了, 身上透著一股透明的破碎感,“嗯,外婆是月潯人, 她小時候在這兒長大?!?/br> 溫池雨點點頭, 坐到他身邊,“那你之前為什么不喜歡這里?” 他摸了摸她頭發(fā), “小時候他不高興就會帶我來這兒, 關(guān)著我, 發(fā)泄一些情緒。可能只記得那些了, 但后來好了?!?/br> 溫池雨想起之前在醫(yī)院接到的沈舟伊的電話,她指腹輕輕劃著他手背上青筋脈絡(luò),輕輕的說:“你不用原諒他?!?/br> 沈赴野眼眸抬起,看著她側(cè)臉,“我們不用原諒任何人?!?/br>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做錯事就得付出代價,哪有那么多寬宏大量和慈悲心腸。 他們沒等寧小怡的判決下來就離開了月潯。 那一年時間過的特別快,好像從月潯回來沒多久天氣就熱起來,期末考試月來臨的同時,夏至來了。 那一年也是他們第一次一起給對方過生日,溫池雨買了一個超級大的蛋糕,買完拎到家里,放在餐桌上,又開始發(fā)愁這么大,他們兩要吃多久啊。 沈赴野回來看到蛋糕也愣下了,溫池雨看著他,知道他不愛吃甜的,但還口氣兇兇的,“你得和我一起努力把吃完,不能浪費。” 兇著也可愛,他忍不住在笑。 溫池雨剛認(rèn)識沈赴野時,覺得沈赴野這個人就像寂靜下著雨的深秋。 但現(xiàn)在,溫池雨歪著頭,瞧著在面無表情吃蛋糕的他,“沈赴野,你出生那天就代表夏天來了誒,你知道代表什么嗎?” 沈赴野有點艱難的吞咽嘴巴里的奶油,含糊嗯了聲,喝了口啤酒緩和了下,低聲問她,“什么?” 溫池雨眨了眨眼睛,“那天白晝的時間最長,陽光也最好,會一直曬著你。” 沈赴野握著啤酒罐的手比上秒用力了幾分,他慢慢笑起來。 他的小女孩,在告訴他,他出生那天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燦爛的日子。 還說,他會一生明朗。 暑假最后一個禮拜是溫池雨的生日,那天之前沈赴野一直在超級忙碌的狀態(tài),忙到有時候都得在工作室通宵。溫池雨那幾天很清閑,每天就在工作室陪著他,和幫忙叫外賣。 生日到來的前幾個小時,他突然將從電腦起來,走過來拉著她往外走。 “忙完了嗎?”溫池雨問。 他低頭盯著她,捏著她臉頰重重親了下,“剩下他們自己就行?!?/br> 溫池雨哦了聲,她心里明白是為了什么,“我其實不太過生日的。” 他沒聽,牽著她手,往回家的方向走。 那晚他將手機關(guān)機扔到一邊,然后轉(zhuǎn)著抱起她坐到餐桌上。溫池雨眨眨眼,心口突然跳的很快。 “要求婚嗎?”溫池雨問。 他愣了下,“不在你生日求?!?/br> “???為什么?” “你生日這天已經(jīng)夠特別了,不想有別的含義?!?/br> 溫池雨想了兩秒,才想明白,他是想她生日只是她生日。 沈赴野好像總是很計較,這些很細(xì)枝末節(jié)的點。 但就是這樣,讓溫池雨感覺自己對他的喜歡一天強過一天。而這種喜歡好像是沒有盡頭的。 她仰著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故意苦惱道:“可我不想要別的禮物,只想要沈赴野?!?/br> 他拿禮物的動作一頓,垂眸看她,很認(rèn)真的問:“想怎么要?” 溫池雨的臉有點燙,眼睛無意識睜得很大的看他,可話說得好大膽, “怎么都行么?” 他嗯了聲,“都行。” 那幾天都膩在房子里,直到開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