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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5節(jié)

    可是現(xiàn)在,賀飛章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燒灼了起來,他想,那時說大話的自己是有多蠢?總是用自己膚淺的見解去剖析父親的話。是啊,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一種美人,她不笑不嗔,就那樣坐在那里,誰也不看,誰也不理,孤冷高絕一如天上人??墒悄銋s恨不得把心都掏出去,只想將自己的顏面和自尊都捧到她腳下,問她踩得開不開心?她開心,就對他笑一笑,就笑一下,他連死都愿意。

    嘲笑楚奕之?不,他只想問公主府里還缺不缺男寵?長得不是很好看但是有權(quán)有勢還不要名分的那種。

    卻扇之后,公主便被請入洞房了,駙馬還得在外頭敬酒。

    只是這一回,嘲笑駙馬的人少了,恨不得把他灌出胃疾的人卻多了很多很多。

    新房內(nèi),望凝青屏退了侍女,面無表情地望著吱哇亂叫的小白貓,腦海中還在梳理著方才知曉的訊息。

    “尊上,您剛剛是不是沒穩(wěn)住呀?要是被人看出來了怎么辦?”靈貓焦急得抓耳撓腮。

    “喚我名字或者喚我公主?!蓖嘁矝]提自己會走神完全是因為靈貓不合時宜地在她識海里說話的緣故,扮演容華公主是一件極其耗費心神的工作,一個不小心便會流露出屬于“望凝青”才有的神態(tài),“方才之事,你再同我細(xì)說。”

    靈貓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作為有些不妥,自覺得彼此的情分已經(jīng)足夠親密了,便也乖巧道:“公主?!?/br>
    靈貓很快便將自己剛剛收到的情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簡單來說,它在塑造“王凝”這個身份時出了一點差錯,導(dǎo)致了一系列連鎖反應(yīng)。這本來只是一件小事,靈貓自己就可以隨手解決的。但是它一只剛出生的小貓實在沒什么經(jīng)驗,剪不斷理還亂,事情越處理越是糟糕,眼看著命軌即將失控,它這才哭著回來找望凝青匯報情況,因為已經(jīng)影響到氣運之子的命軌了。

    其實真要較真起來,還是楚家這件事引起的。

    命書雖然沒有寫得特別詳細(xì),但在原定的命軌里,楚家雖然并未被滿門抄斬卻也折了許多子弟,數(shù)名性情貞烈女眷因為禁衛(wèi)軍手腳不干凈而不堪受辱,自盡而亡。楚家的劫難為景國的覆滅埋下了禍根,雖然新帝最后迫于天下文人口誅筆伐以及朝堂威勢而不得不收手,可心里卻記恨著楚家,楚家大郎依舊成了駙馬,可楚家二郎以及楚家幺兒卻被發(fā)配到邊遠(yuǎn)之地,遇見了身負(fù)下一代王朝氣運的潛龍袁蒼。

    鎮(zhèn)北將軍之子袁蒼,下一代蒼國的開國皇帝,也是這個小千世界里近百年來唯一的氣運之子。袁蒼身負(fù)太平盛世之命脈,氣運之盛堪稱一界支柱。在原定的命軌里,身為鎮(zhèn)北將軍老來子的袁蒼雖然自幼習(xí)武,卻偏愛舞文弄墨,喜交寒門子弟。他有一位名叫“林陌深”的莫逆之交,可那名叫林陌深的寒門弟子卻在科舉前夕觸怒了權(quán)貴,被挑斷了手筋丟進(jìn)了漢河,生死不明。

    袁蒼得知好友出事,心中大慟,急忙趕往京城,卻沒想到恰好避開了北城的一大劫難。那景國安都王王項乃是常明帝的兄弟,是王皎然和王凝的王叔,眼看著新帝登基倉促,民心不穩(wěn),便萌生了不該有的野心。王項想要殺死王皎然,再扶持年紀(jì)尚幼的十七皇子登基,自己做攝政王,可他忌憚手掌軍權(quán)的鎮(zhèn)北將軍,怕被清君側(cè),便想出了一招毒計,和涼夷國里應(yīng)外合,趁著鎮(zhèn)北大軍發(fā)軍而屠了袁家。

    王項將袁家之死偽裝成涼夷刺客所為,鎮(zhèn)北將軍和他兩個已經(jīng)及冠的兒子領(lǐng)兵在外,聽聞此事心下大亂。鎮(zhèn)北將軍年事已高,加上有人偷偷在他的飯食里下了致人心衰的藥物,激怒之下一命嗚呼,安都王派去的將領(lǐng)趁機(jī)奪權(quán),暗殺了兩名袁家郎君,最后導(dǎo)致城破。

    這是袁蒼命軌中的轉(zhuǎn)折點,他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心中恨意滔天,從此棄文從武,決意為一身忠膽卻不得好死的家人報仇。

    袁蒼在返程的路上遇見了押送楚家二位郎君的隊伍,他扮作流寇劫持了隊伍,結(jié)識了楚家二郎,又得到了楚家的傾力相助。有楚家的錢財支持,他籌備了足以抗敵的軍餉,千里馳遠(yuǎn)邊城,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保下了已經(jīng)死傷慘重的鎮(zhèn)北軍。此舉為他贏得了軍心,因為那一年新帝登基大赫天下,又斥巨資重修了皇宮,驍勇善戰(zhàn)的鎮(zhèn)北軍沒死在敵人的手里卻險些餓死沙場,是袁蒼救了他們一命。

    后來,安都王謀反,在第三年毒殺了昌順帝王皎然,扶持十七皇子為傀儡,自立攝政王;而袁蒼忍辱負(fù)重,率領(lǐng)鎮(zhèn)北軍奪回了邊境城池,最終成功挽救了破碎的山河,斬殺了仇人安都王,覆滅景國,開創(chuàng)了蒼國盛世。

    而容華公主王凝,只是這其中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配角——可偏偏,又是一個要命的配角。

    “……我的錯,我當(dāng)時候看林陌深是短壽的命格,心想與其喪命還不如給您做男寵,好歹能活命?!膘`貓淚眼汪汪,“可是我沒想到林陌深是袁蒼的替劫人,現(xiàn)在那袁蒼被鎮(zhèn)北將軍拎上戰(zhàn)場了……我怎么使絆子都不能讓鎮(zhèn)北將軍改變主意,這可怎么辦?。俊?/br>
    “……”望凝青沉默了一瞬,輕輕抬眸,眸光冰冷,“我現(xiàn)在回府殺了林陌深,來得及嗎?”

    靈貓:“……五天前或許還來得及,但是現(xiàn)在……”鎮(zhèn)北將軍大概寧愿把氣運之子的腿打斷都不肯讓他下沙場吧。

    臨陣脫逃是不可能的,但眼下冬季即將來臨,沒有軍餉又腹背受敵,怎么想都是一個死局啊!

    靈貓急得快要哭了,要是他們真的一個不小心弄死了氣運之子,這因果反噬可遠(yuǎn)比一個楚家要來得可怕,望凝青魂飛魄散都不離奇,畢竟修真者死后是不能入地府的。想到自己一個疏忽大意就要害死晗光仙君了,靈貓頓時嗚咽出聲,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別哭?!蓖鄾]慌,她有些生澀地伸出拇指拭去小白貓的淚水,語氣淡漠地道,“我會解決的。”

    “吱嘎——”門,突然開了。

    靈貓的哭聲一噎,它仰著小腦袋看著望凝青那張看破紅塵的寡情臉,忍不住囁嚅地道:“……那個,您要不,先把洞房的問題解決一下?”

    第7章 【第7章】皇朝長公主

    望凝青并沒有打算跟駙馬圓房。

    巧的是,駙馬也是這么想的。

    看著摔在榻上醉得人事不省的駙馬,望凝青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浴池,洗漱完畢后便來到書桌前,攤開宣紙開始研墨。靈貓看了看望凝青,又看了看楚奕之,忍不住用后腿蹬了蹬耳朵,困惑地道:“公主,駙馬不用管了嗎?”

    “不必?!蓖嗯⒅l(fā),黑得發(fā)青的長發(fā)還帶著濕潤的水汽,將她身上雪白的里衣打得略微透明,“一個喝得爛醉還能那么精準(zhǔn)撲倒在窄榻上的人,你理會他做什么?”這駙馬顯然是不想跟容華公主圓房的,所以故意將自己喝得爛醉,可這么一個人,意識模糊之際卻還記得要躺在只夠容納一人的矮榻上,不能跟公主同床,還記得要將臉藏起,想來她給他留下的陰霾足夠刻骨銘心。

    但望凝青眼下沒心情兒女情長,她要想辦法在事情徹底脫軌之前力挽狂瀾。

    長公主的身份看似尊貴,但卻是個虛有其表的空中樓臺,那一身浮華富貴都來自帝皇的寵愛。望凝青手里沒有可用的人,更沒有可以調(diào)動的資源和人脈,但是她并不心慌,她沒有,楚家有,既然楚家命中注定有這份從龍之功,那她就送他們一程。

    望凝青翻出楚老爺子給她的那份名單,這是楚家的人脈,但楚老爺子死得突然,沒有他老人家的示意,這些人定然不能為她所用。

    不過這沒關(guān)系。望凝青偏頭看向床榻上熟睡的駙馬,悄無聲息地走過去,打量著駙馬腰間的玉佩。

    那是一塊玉質(zhì)極為上乘的昆侖玉,白得瑩潤無瑕,但這還不算什么,真正難得的是這一塊玉的中央?yún)㈦s著紅艷如血的雞血紅。在玉雕師巧奪天工的構(gòu)思下,那血玉被雕成了盛開的梅花,配上作為底色的白玉,恰好是雪地紅梅,凄艷而又淡雅。

    這塊玉佩是無價之寶,畢竟昆侖玉和雞血紅都不算難得,可要生得那么恰到好處,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望凝青仔細(xì)地觀察著,玉佩表面的光澤非常柔潤,應(yīng)該是時常被人拿在手里把玩;系著玉佩的穗子有些陳舊,想來已經(jīng)有些年歲了;大婚之日還隨身佩戴,必然是主人的貼身愛物;楚奕之素有“紅梅君子”之美稱,這應(yīng)該可以作為身份的證明。

    妥了。

    洞房花燭夜,望凝青對著駙馬雕了一晚上的玉,她手持小刀勾勾刻刻,靈貓在一邊看得心驚膽顫,那一刀刀落下甚至隱約能聽見破空之聲。它心想,那哪里是雕玉啊,分明是在練刀,可是它又剛做錯了事,實在不敢對望凝青的行為置喙什么。

    天明時分,望凝青落下最后一刀,一塊跟那紅梅玉佩一模一樣的玉佩就完成了,唯獨缺那雞血紅。望凝青打量著玉佩,手中小刀翻轉(zhuǎn)便在指腹上割了一刀,細(xì)嫩的指尖立時沁出了血珠。她一彈指,血珠落在了紅梅之上,復(fù)又掐訣,那血珠便一點點地沁進(jìn)了玉里。

    看著那一模一樣的玉佩,靈貓嘆為觀止。將指尖血封進(jìn)玉石里不過是一個入門的小法術(shù),誰能料到居然有朝一日會派上用場呢?

    但是,靈貓對于望凝青的舉止依舊一頭霧水:“凝清,你到底想做什么?”

    望凝青并不解釋,她走出房門,隨手招來守夜的侍女,吩咐道:“備轎,回府?!?/br>
    “駙馬醒了,便讓他去上朝,就說是本宮的意思。讓駙馬告訴皇兄,天地君親師,還是皇兄的事情更加要緊,不好因此耽擱了朝政?!?/br>
    侍女低頭聆聽著吩咐,聞言卻是微微一愣,哪有大婚的第二天便趕著夫郎去上朝的?要知道朝臣大婚都至少有三日休沐。

    望凝青只做不知,語氣平靜:“駙馬腰間的紅梅佩玉頗有巧思,襯得駙馬更顯龍章鳳姿,便讓駙馬佩玉三日,莫換了?!?/br>
    侍女頓時更加糊涂了,可是她不敢反駁喜怒無常的主子,只能低聲應(yīng)是。

    望凝青回了公主府,一邊整理楚家名單上的人脈關(guān)系,一邊關(guān)注著駙馬的情況。楚奕之果然佩玉上朝了,王皎然對此還很是訝異了一番,以為他冷落了望凝青,直到楚奕之將她說的那一番話轉(zhuǎn)述了一遍,王皎然才笑逐顏開,連帶著對楚奕之都看順眼了不少。

    成為駙馬后,楚奕之的職位被王皎然提了提,如今是正四品戶部侍郎。戶部尚書是楚奕之的父親,正三品,如果沒有意外,等楚奕之的父親退后,戶部尚書之位遲早是楚奕之的。這么一個風(fēng)頭正盛的美郎君,大婚第二天就上了朝,自然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三天后,望凝青估量著火候差不多了,夜里便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把自己偽裝成士族豢養(yǎng)的死士,翻了兵部武庫清吏司主事的院墻。

    望凝青修煉小有所成,雖然此間天地紫炁虛薄,但也足夠用了。

    這名官員雖然是五品小官,卻主管著兵部的俸糧科,負(fù)責(zé)軍糧的采買,是名單上排名頗為靠前的人物。

    當(dāng)然,望凝青不會全盤相信楚老爺子給出的名單,她接觸這些人都是經(jīng)過調(diào)查、確定可信、并非雙面間諜的。

    望凝青將紅梅玉佩擱在了主事的窗臺上,書桌就靠著窗臺,自己則躲在院子的樹上,看著那名主事回了屋,掌了燈。

    沒過一會兒,一個清瘦的身影便窸窸窣窣地來到了院子里,雙手?jǐn)n在袖子里,姿態(tài)恭敬地垂頭。

    望凝青從樹上跳下,來到他的面前。

    主事雙手捧著玉佩遞給望凝青,低聲道:“不知那位大人有何吩咐?”

    “朝廷采購米糧的渠道,以及運送軍糧的行進(jìn)路線。過些時日會撥一筆銀錢給你,采購的軍糧即刻運往邊城?!?/br>
    主事聞言,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徑直回了屋內(nèi),在書架上一頓查找,沒過多久便捧著兩個密封的竹筒回來,遞給了望凝青。

    靈貓:“……”

    靈貓有些糊涂了,軍糧的運送和行進(jìn)路線可是絕對的機(jī)密,這也是為了防止賊人劫道,可主事居然輕而易舉地將情報交出,這要是萬一出事了,朝廷連查找證據(jù)都不需要,直接就能摘了他的腦袋的。

    望凝青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又拿起紅梅玉佩,冷聲道:“主子什么都不知曉,明白了嗎?”

    主事作揖,深深一拜:“是,今夜月明風(fēng)清,萬籟俱寂。”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望凝青便翻過了院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之后望凝青如法炮制,都順順利利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她面對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態(tài)度,或是強(qiáng)勢,或是謙卑,很是怪異。

    “這其中有什么門道嗎?”靈貓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

    “親身相迎,態(tài)度謙卑的,是主從關(guān)系;命人前來接引,好似召見的,是合作關(guān)系;面上帶笑,態(tài)度圓滑的,多半生了異心。”

    望凝青很耐心地解釋著:“能上朝的唯有四品以上的官員,五品以及五品以下是沒有資格覷見圣顏的。但是這些人的名字既然出現(xiàn)在了名單上,那八成是他們內(nèi)部有一條傳遞情報消息的渠道。楚老爺子死了,由他老人家經(jīng)營下來的人脈勢力必定產(chǎn)生動蕩。但是這種藏在暗處的勢力,正主是絕對不可能露面的,所以他們一般會將主子的貼身愛物作為身份的證明。”

    靈貓聽罷,恍然大悟:“所以您才讓楚奕之佩玉上朝,他大婚的第二天就上朝,所有人都會關(guān)注他,不明真相的人只覺得奇怪,但楚家暗處的勢力卻會將反常視作一種暗示,因為沒人會想到楚老爺子居然將暗處的勢力交給了荒唐出名的容華公主?!?/br>
    望凝青點點頭,又道:“這一條人脈的暗線不可能所有人都見過楚家的郎君,因此負(fù)責(zé)交接的人會拓印或者繪制楚家郎君的貼身飾物,作為楚家的象征傳遞下去。那些親身相迎的,是甘愿冒著殺頭的風(fēng)險而來的,多半是楚老爺子的心腹,因為他們知道的事情更為隱秘,哪怕下人都不能知曉。那些命人前來接引的,不是被拿捏了把柄,就是互惠互利的關(guān)系,所以才敢讓第三人知曉,并不畏懼?!?/br>
    靈貓覺得恍然,又覺得有些糊涂:“那為什么那些面上帶笑,態(tài)度圓滑討好的,就是生有異心呢?”

    望凝青冷淡地挑眉:“夜半三更,悄然而來,一看就知道是見不得人的事,端著官場里八面玲瓏那副作態(tài),是在敷衍誰?”

    靈貓:“……我懂了?!彼哉f面對上司別嬉皮笑臉,不然你是討打呢。

    靈貓真的懂了,晗光仙君這是連楚老爺子都不信,所以才拿楚家大郎當(dāng)擋箭牌呢。她在試探這些人脈那些可以為她所用,哪些不能,她索要情報其實就是個照妖鏡,什么牛鬼蛇神都能照出真顏來。不然她長公主的身份想要知道什么,王皎然還會瞞著她不成?

    “采購軍糧的銀錢從何而來?”靈貓發(fā)愁道。

    “長公主大婚,陛下?lián)芰艘淮蠊P銀子用以重修公主府,再不濟(jì),還有紅妝十里?!蓖鄩旱吐曇魣罅藗€數(shù)字,看著靈貓詫異的眼神,又道,“這筆錢讓鎮(zhèn)北軍熬過這個冬天是不成問題的,但是袁蒼除了鎮(zhèn)北軍以外還會援助受難的百姓,所以這筆錢還是不夠用的。”

    靈貓納悶:“那該如何是好?”

    望凝青尋了處隱蔽之地?fù)Q上了公主府的侍女服,拿面紗遮了臉,持著自己的腰牌往回走:“所以要收賄賂。”

    要讓京城的官員們知道,長公主的話語能一定程度上地影響王皎然那個昏君,那為了求她辦事,自然有千萬雪花銀拱手相送。

    這樣,容華公主既得了貪污受賄的惡名,袁蒼又能依靠著這筆錢財打下景國的江山。

    靈貓被望凝青揣回了公主府,迷迷瞪瞪的,仿佛天真好奇的孩子:“那您以駙馬的名義行事,萬一他真的被人背叛陷害該怎么辦?”

    “我一個刁蠻任性、囂張跋扈的公主,還護(hù)不住我的駙馬了?”

    靈貓心想,也是,他們是奔著惡名來的,當(dāng)然是怎么作死怎么來:“楚家支援鎮(zhèn)北軍,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不關(guān)您的事,若是失敗了,您能以長公主的身份護(hù)住駙馬的性命,如果成功了,命軌就重新被導(dǎo)回正途,但一切都與您無關(guān)。既不會影響您紅塵煉心,又不會讓您欠下莫名的因果,世人該恨您的還是恨您,該憎的還是繼續(xù)憎,您還是會被車裂,袁蒼也不會知道雪中送炭的并非駙馬,而是滿身污名的您?!?/br>
    “可萬一您的身份暴露了,該如何是好呢?”

    望凝青抬眸,冷聲道:“沒人會猜到楚老爺子將名單交付給我,就算楚家人動了這條暗線,他們也只會以為是駙馬或者楚老爺子的后手?!?/br>
    說完,望凝青便熄燈休憩了,她今夜召了袖香給自己打掩護(hù),直接把人給放倒了,想來連袖香自己都要習(xí)以為常了。

    被放在籃子里的靈貓看著袖香昏睡的俊臉,又回想起楚奕之的紅梅之姿,忍不住蹬了蹬耳朵,砸了咂嘴。

    是它的錯覺嗎?總覺得尊上的所作所為……怎么就那么不厚道呢?

    第8章 【第8章】皇朝長公主

    如果說,王凝的父親常明帝是個庸君,那昌順帝王皎然就是昏君和暴君的結(jié)合體。

    一個天真任性只憑自己喜樂行事的孩童掌握著天下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會發(fā)生什么完全是可以預(yù)料的事情。

    今年的冬季果然下了一場暴雪,北地的民眾因雪災(zāi)而死傷慘重,不得不向都城遷移。涼夷的鐵騎再次踏上景國的土地,鎮(zhèn)北軍嚴(yán)守邊關(guān)不敢后退半步,可送到邊城的軍餉卻在層層盤剝之下所剩無幾。將士們拿槍挑著軍餉,那米袋輕輕一翻就能看見下方的米糠和草垛,御寒的冬衣里面全是破布棉絮。涼夷已經(jīng)開始攻城,可將士們卻滿心茫然,握槍的手已經(jīng)被凍得僵木發(fā)硬。

    塞北的風(fēng)那般冷冽,卻涼不過他們被朝廷冰寒的心。

    而在這個時候,昌順帝新得了一位美人,滿腦子風(fēng)花雪月的王皎然當(dāng)即下令封其為妃,賜號為月。他夸贊月妃貌若娟娥,故決意為她建造一座九層高塔的“攬月宮”,下令讓戶部撥款。戶部尚書乃駙馬生父,是一名純臣,性情古板且不知變通,楚老爺子當(dāng)年扶持他成為戶部尚書也是看中他的忠厚老實,不會貪污受賄??扇缃?,戶部尚書雖然對此道命令感到為難,卻還是不敢違背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