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145節(jié)
沒錯,雖然只是一個有時效性的短期氣運(yùn)之子,但殷唯日后過盡千帆,經(jīng)歷家族破落等一系列變故后終于奮起,從紈绔子變成了齊國的大將軍。 功成名就之后,殷唯正式迎娶方知?dú)g為妻,單論這份執(zhí)著的話,倒也的確算得上是一段美麗的愛情。 “穆霽寒是方士,修道之人,殷唯和方知?dú)g的故事只是他行走紅塵時的一個篇章而已?!?/br> 但至少在那個篇章里,殷唯和方知?dú)g就是氣運(yùn)之子,而反角柳裊裊因心生癡念而壞事做盡,咳血而亡后化作鬼怪,留存人間。 “尊上是不可能變?yōu)閰柟淼陌??!膘`貓蹬了蹬耳朵,“而且方士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神魂同為修道中人,恐怕會認(rèn)出她是大能轉(zhuǎn)世?!?/br> “嗯,所以命書寫到柳裊裊逝世那段就足夠了?!彼久蔷埠苜澩熬弦舱f了,隨心即可,反正不會牽動真正的氣運(yùn)之子,就讓尊上隨意吧?!?/br> 一仙一貓此時站著說話不腰疼,等到日后才捧著被打腫的臉相顧無言,兩眼含淚。 第181章 【第2章】明媒正娶妻 柳家有女, 其名裊裊。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知書達(dá)理,溫婉賢淑……是不可能的。 柳家大小姐的貼身侍女靜喧面無表情的站在大堂的角落里, 聽自家夫人對小姐第一百零八次重復(fù)“拍案而起”到“捂住心口高呼逆子傷透我心”的全過程。 “母親何必如此?”比起儀態(tài)全失的夫人,自家小姐仍是那副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色的樣子, 手里還捧著一本書, “子非魚,焉知魚不樂?” “魚樂不樂, 娘不知道?!狈蛉诉砼?,眼淚簌簌而下, 凄然道,“但十七歲的閨女說要出家, 娘樂不起來!” 啊又來了。靜喧心想,接下來肯定又要重復(fù)一段毫無新意的二人轉(zhuǎn), 最后肯定是以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和小姐妥協(xié)作為結(jié)束吧。 “殷家的聘禮都下了,你卻說你不嫁,娘不記得娘有這么薄幸負(fù)心的兒——”夫人的眼淚說掉就掉, 這也是自小姐出生后逐日練就的絕活。 “強(qiáng)扭的瓜不甜。”小姐一如既往地冷淡, 甚至還能耐心地安慰夫人道, “母親也聽說了,殷唯癡迷南城河畔的清倌, 說此生非方知?dú)g不娶?!?/br> “他敢!”夫人瞬間翻臉,一巴掌拍在桌上,險些怒發(fā)沖冠, “殷家敢迎妓子為妻, 這一世清名還要不要了?豈有此理, 殷家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嗯嗯, 對對?!膘o喧只見自家小姐禍水東引后便重新拿起書,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手里的道經(jīng)上,“母親可得找世伯好好說道說道,真是太不像話了?!?/br> 柳家小姐裊裊,顏如舜華,色若春曉,出身清貴,才情無雙。 只可惜。靜喧重重一嘆。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從小有個怪癖,什么都不想,就想著出家。 聽說,柳家小姐出生之日天現(xiàn)異象,大雪封城,庭院中的骨紅照水一夜間盡數(shù)綻放。當(dāng)時便有人說柳家要出一位遇雪尤清、經(jīng)霜更艷的絕代佳人了。 而在小姐幼時,甚至還有方外之士找上門來,稱小姐與方外有緣,注定要超脫凡塵離世而居,否則有紅顏薄命之憂患。 家主和夫人當(dāng)然是不信的,好端端的孩子健健康康、沒病沒災(zāi)的,哪里來的紅顏薄命?人間富貴不享非要去吃那修道清苦的罪,又是何必??? 然而,等到小姐日漸長成,家主和夫人才隱約咂摸出幾分不對來,這小小的孩子一天天的不爬樹逗鳥不貪吃好玩,怎生一個勁地往書房里鉆? 自家小姐天生早慧,人生第一個脫口而出的詞不是爹娘,而是捧著《清靜經(jīng)》對著嘰嘰喳喳的族中子弟來了句飽含不悅的“安靜”。 就連陪著她一起長大的家生子,別人家的小姐取名不是琴棋書畫就是風(fēng)花雪月,自家小姐倒好,取名“靜喧”——“靜喧語默本來同,夢里何曾說夢”,清凈喧囂都是一樣的,人生本就一場大夢。好家伙,可玄沒把夫人氣暈過去,然而小姐我行我素,誰都拿她沒轍。 小姐過于聰穎,夫人怕小姐慧極必傷,又怕她早早就想不開離紅塵而去,因此對小姐的親事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緊。 然而,那殷家二公子委實(shí)不是良配,自家小姐本就心門深鎖,情真意切尚不能打動她的心,更何況是那少年浮浪淺薄的虛情? 不過在靜喧看來,小姐對這樁婚事的反對也沒有太過堅決,主要是想讓夫人逞心如意,至于那出了名的紈绔子,靜喧是真不信對方能逃得出小姐的手掌心。 “生養(yǎng)之恩總要還的?!毙〗阕谑釆y臺前,容色冷淡,“等緣分盡了,就尋個由頭帶發(fā)修行吧,反正殷唯也不干人事。” 靜喧為小姐梳理頭發(fā),聽見這話只覺得心如刀割,自家小姐的容貌才情,配誰都是綽綽有余的,怎生紅塵對她這般苛待,偏就指了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子。 自家小姐與殷二公子也稱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了,靜喧也沒想到殷二公子會這般狠心,大婚將至還鬧出流連畫舫的丑事。 “他是沒見過小姐,見了小姐,哪里還想得了別人?!笔兰乙?guī)矩嚴(yán),未婚夫妻也不如何碰面,算下來七歲之后,殷二公子就沒見過小姐了。 “他想不想別人,干我何事?”柳裊裊,也就是輪回轉(zhuǎn)世后記憶全失的望凝青閉了閉眼,不讓侍女窺見自己過于冷漠的眼神,“靜喧,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至于殷唯,他愛怎樣就怎樣吧,當(dāng)他是不相干的人就好。就算出了家,我也總歸是不會虧待你的。” “小姐……”靜喧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家小姐心不在紅塵,她天生就是這般清冷的性子,與未來丈夫是否心有他屬無關(guān),“我當(dāng)然相信小姐。” “我只是心有不忿罷了,小姐不是能被他這么對待的人。” “就算不是我,他也不該這樣對待任何一個女子?!蓖啻驍嗔怂脑?,沒過一會兒又道,“靜喧,七出是哪七出來著?” 靜喧哽了一下,欲哭無淚地嘆道:“小姐,咱們還是想辦法和離或者義絕吧,七出真不行?!?/br> “也對,等四十無子也太久了?!?/br> “不是這一點(diǎn),小姐——” …… 殷澤在裊裊炊煙中睜開了雙眼,他神情似有恍惚地看著杯中殘酒,店家燜煮的高粱飯還沒熟。 “客官,再等一會兒就好了?!边@間荒村小店的茶水鋪?zhàn)邮且晃煌葰埨线~的山民開設(shè)的,專門為路過的行人提供粗陋的飯食、麥茶與劣酒。 這些粗糙的吃食但凡出身好些的公子哥都會覺得難以下咽,但殷澤舞象之年便隨軍出征,十年征戰(zhàn)在外,糠咽菜吃得,茅草屋睡得,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好。 殷澤只是覺得有些恍惚,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他這次啟程歸家是因?yàn)楦赣H來信稱二弟即將娶妻,要他回家一趟,半路上遭遇了山雨,他不得不在一處破廟中落腳,一等便是三天。 因?yàn)闀r日還算寬限,三天后他緊趕慢趕地回到家中,恰好趕上二弟成親的黃道吉日。 本以為是闔家團(tuán)圓、滿心歡喜,不想被父親驕縱壞的二弟給了他個晴天霹靂。 大婚當(dāng)日,因著一個歌妓的挑撥便撇下明媒正娶的新婚妻子,站在畫舫外對歌妓低聲下氣,被拒之門外后又獨(dú)醉青樓,讓新婚妻子獨(dú)守空房。 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幾乎到了上動天聽的地步,而自家愚蠢的二弟渾然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一把,讓那妓子踩著冠蓋滿京華的柳家小姐成為了京都第一美人。 在夢中,殷澤代替二弟接親,挑起紅蓋頭的瞬間,他看見了女子哭花的妝容以及緊攥在手中變得皺皺巴巴的絲巾。 殷澤感到憤怒,夢中的他強(qiáng)行帶回了二弟,又跑到堂前去質(zhì)問父親,責(zé)問他們?yōu)楹我绱藢Υ倚〗悖玫降膮s是父親尷尬的回避以及二弟怨憤的神情。 殷澤沒有想到,父親明知二弟爛泥扶不上墻,卻還是瞞著親家把別人家的好女兒拉進(jìn)了火坑里,而二弟心有所屬,表達(dá)戀慕的方式卻如此傷人傷己。 母親逝世之后,父親礙于嫡長子地位沒有再娶,因?yàn)殚L子能夠頂天立地,難免就對二弟嬌慣了些許。 但殷澤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的家人居然會做出如此卑鄙可恥的事情。 “你覺得整個紅塵都在與你作對,但柳家小姐做錯了什么要被你這么作踐?”夢中的殷澤打斷了二弟的腿,清理了許多嚼舌根的下人,但即便如此也于事無補(bǔ)。 殷澤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女子被世人磋磨,明明不是她的錯,但這個對男性過于寬容的時代總是將殷唯的過錯歸咎于她。 他看著這朵嬌嫩美麗的鮮花一點(diǎn)點(diǎn)腐敗、枯萎,他阻止過她輕生的行徑,卻依舊只能看著她在怨恨與不甘中走向寂滅。 “大哥,這個家中我唯一還有留戀的就是你,謝謝。”她咽氣時,本該與她最為親近的丈夫卻不在身邊,她做了很多惡事,但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會行惡這件事本身就讓人心碎。 后來,殷澤無法原諒自己的父親以及二弟,無法接受他們活活逼死了一個無辜的弱女子,所以他離家不歸,重新投入戰(zhàn)場,任由鮮血洗滌自己的槍纓與心肺。 青山埋忠骨,馬革裹尸還,對于將士而言,這大抵是最好的下場。 殷澤在漫天黃土的戰(zhàn)場上闔上了眼,誰知,再次睜開眼時卻坐在這簡陋的茶肆里,聞著飯香,捧著半盞殘酒,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方。 黃粱一夢。 殷澤恍如隔世,忽而間他想起了什么,猛然站起身來,隨手將碎銀子放在了桌上,攏著披風(fēng)便大步朝茶肆外走去。 “欸,欸,客官,您給多了,而且高粱飯還沒——”店家還在身后低呼,但殷澤已經(jīng)什么都不顧了。 他縱身上馬,一夾馬腹,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名駒便疾馳而去,白馬銀槍,落拓卻也瀟灑。 一騎絕塵,飛揚(yáng)的沙土拂過殷澤剛毅的臉龐和隱約泛紅的眼梢,他薄唇緊抿,不斷收縮的心臟在源源不斷地往外冒濁苦的水泡。 男兒流血不流淚,但他便是還她一腔血淚,又有何妨? 這時候趕回去,或許還來得及阻止,如果來不及阻止,也要竭盡全力地彌補(bǔ)…… 殷澤覺得,為了二弟和二弟的真愛著想,他很有必要回家一趟。 娶了他弟媳。 第182章 【第3章】明媒正娶妻 望凝青沒有跟別人說過, 打從記事開始,她的腦海中就時常浮現(xiàn)一些奇怪的聲音,帶著點(diǎn)“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傳奇意味。 這個有些稚嫩的聲音會告訴她一些尚未發(fā)生的事情, 比如殷唯和方知?dú)g的糾纏不休,以及一個未曾謀面的名叫“穆霽寒”的道士。 雖然不知道這個聲音的來歷, 但是望凝青的本能告訴她這個聲音對她沒有惡意, 照著它的話語去做,她最終就能得償所愿, 一世清凈。 那個聲音告訴望凝青,她來到塵世是為了成為氣運(yùn)眷顧之人的磨刀石, 讓對方飽受苦難就是她來人間走一遭的目的。 “殷唯也能被氣運(yùn)眷顧?”不是望凝青看不起他,而是殷唯實(shí)在是糊不上墻的爛泥, 年及弱冠了還整天無所事事,會寫幾句酸詩, 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非要挑一個優(yōu)點(diǎn),大概就是殷唯生了一張唇紅齒白、面如傅粉的好皮相吧,那種即便調(diào)皮搗蛋也讓人生不起氣的討喜模樣, 難怪母親當(dāng)年被灌了迷魂湯。 就望凝青個人而言, 她并不討厭殷唯, 實(shí)際上她什么都不討厭,她甚至還能看到殷唯身上的孩童天性與執(zhí)著專情。 但是凡事都有兩面性, 一個人可愛的地方或許就是他可憎的地方。孩童心性的確浪漫,但也沒有多少責(zé)任感;執(zhí)著專情聽著感人,換句話說就是死纏爛打。 另一方面, 殷唯勇敢卻也沖動, 行動力很強(qiáng)卻不考慮后果, 這可以說是“少年意氣”也可以說是“行事魯莽”。 但人都是會變的, 善惡正邪并非恒定,沒有必要因?yàn)橐粫r而否決他人的全部。 望凝青心想,那就由她來吧。不會讓殷唯傷筋動骨又能讓她得償所愿,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呢? 因著這個緣由,對于自己的婚事,望凝青并未太過反對。 她知道殷唯不愿意和她成親,也努力反抗過自己的父親,可惜在這個大時代的背景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嫁娶的全部,由不得他任性。 殷家家主身為男人,面對自己寵溺過度的幼子時常懷揣著一種“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米多”的過來人思維,總是想當(dāng)然地覺得孩子成了家就能定性,沒成家前就都是小孩子的胡鬧而已;而望凝青這一世的生母身為活在這個時代的女人,也將男人風(fēng)流視作理所當(dāng)然,覺得歌妓只能為妾,動搖不了正妻的地位。 大概誰都沒想到,殷唯會真的在新婚之夜做出那等驚世駭俗之事吧,單從這點(diǎn)來看,他倒的確是個情種,可惜這份勇氣卻沒用在對的地方。 換上正紅色嫁衣、任由侍女為自己上妝的望凝青這般想著,殷唯不仁她不義,倒也別怪她把他的家攪成一團(tuán)爛泥。 “咳,小妹,我背你上花轎吧?!蓖噙@一世的兄長柳詠青在meimei的閨房外敲了敲門,看著素來喜愛清淡的meimei濃妝艷抹,一時有些感傷。 “哥?!蓖鄦玖艘宦?,自然地伸出手來,“你小心別著了風(fēng)寒?!?/br> 相較于其他世家,柳家后院稱得上清凈,柳家家主與夫人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甚篤,有兩個不受寵的通房,是柳家夫人的陪嫁,一名庶子,兩名庶女。 柳裊裊是嫡女,上頭有兩個兄長,下頭有一個還在牙牙學(xué)語的小弟,在柳家她被稱作“柳三”,大哥柳詠青正在準(zhǔn)備科舉,二哥柳長風(fēng)則從了軍。 柳詠青是嫡長子,名正言順,無人可以動搖他的地位,只是他天生有些體弱,前些時日著了風(fēng)寒,便有些輕咳。 “哥哥不礙事,雖說是讀書人,但背meimei上花轎的力氣還是有的?!绷伹嘈α诵Γ趍eimei面前背過身,由著她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姐,喜帕?!膘o喧連忙捧著托盤過來,將喜帕蓋在了自家小姐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