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夜晚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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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說話倒是其樂融融的,氛圍很像一家人。 狄玥丟掉擦鼻涕的紙,幻想著把他們的聲音也丟進(jìn)垃圾桶。 她嫌他們聒噪,戴上了耳機(jī)。 進(jìn)入某音樂軟件,點一下播放鍵,耳機(jī)里流淌出來的,是她上一次點過單曲循環(huán)的那首—— 小野麗莎的《fly me to the moon》。 她習(xí)慣了專注做事,無法一心兩用,聽著音樂沒辦法專心看書,索性合上書本,認(rèn)真去聽。 可這首曲子,是梁桉一帶她聽過的。 一瞬間又想起那晚,她在梁桉一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天微微亮?xí)r才被他送去一間客臥休息,她殘存的理性讓她駐足,拉了一下梁桉一的衣袖,又不知道怎么開口道歉。 總不好浮腫著眼皮邀人進(jìn)臥室去,誰會想要睡一個滿腹怨言的愛哭鬼? 狄玥思慮良多,局促地站在門前,反而是梁桉一笑著先開口。 他跟著熬了一夜,眉眼間看上去稍有些疲態(tài),卻仍耐著性子用歌德那句“沒有在長夜里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來安慰她:“你看你多好,以后有資格談?wù)勅松?。?/br> 末了,他塞給她一包柔軟的紙巾,讓她好好休息,甚至不忘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又想到梁桉一。 狄玥嘆了口氣。 實際上狄玥有嘗試分析過,梁桉一為什么不和她打招呼。 最開始想法很樂觀,覺得他是看見杜卓航和她站在一起,杜卓航又為她遮雨,因此而不開心。 她甚至沖動過幾秒,想要立刻發(fā)信息去解釋的。 可轉(zhuǎn)念再想,又樂觀不起來了。 他們兩個才見過幾次面?何至于感情那么深? 最理智最現(xiàn)實的分析,大概是,梁桉一對她沒什么興趣。 之前對她的照顧只是出于禮貌教養(yǎng),而留便簽給她大概是怕她難堪吧。 這樣想的話,推掉和她看電影,并不是什么因為下雨,只是不想和她看而已。 又或者,他今天有其他約會。 狄玥猛然記起,她離開梁桉一家那天早晨,他陪她站在大門口等出租車,彼時他有一個動作: 抬起手臂,看腕表上的時間。 當(dāng)時她以為,他只是覺得她的出租車來得慢?,F(xiàn)在想想,也許,是他真的有其他約會也說不定。 他一定見了太多女孩子,美麗的、可愛的、有趣的、有才華的...... 而她是...最能哭的一個? 越琢磨越是一團(tuán)麻,后來狄玥索性不想了。 露水之緣而已。 自那晚之后,雨一直斷斷續(xù)續(xù),沒有真正停過,燕城還沒到居民停暖期,屋子里是暖的。 但接連陰雨,狄玥天天在教室和實驗室兩邊跑,吹幾次冷風(fēng),傷風(fēng)也就一直沒好。 2月份的最后一天,凌晨時,狄玥做了個夢。 夢里又回到星期三,馬路上濕漉漉地映著霓虹,她隨家里人吃過晚飯走出飯店,繼母說他們的車子滿了,然后對著狄玥身后使眼色,“那就,麻煩你送狄玥回家吧”。 狄玥在夢里不耐煩地轉(zhuǎn)頭,忍不住想要懟人,可是一回眸,為她撐傘的人是梁桉一,他唇角掛一抹好看的弧度,垂頭挨近些,才問她要不要同行。 她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 一夢華胥,再然后,狄玥就醒了。 確實是喘不過氣,不過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鼻塞。 她起床找衛(wèi)生紙,摸著摸著,摸到床頭那把雨傘。 是梁桉一的那把透明傘。 狄玥做了個決定,今晚她要去找梁桉一。 既然要做陌生人,那就徹底不相欠,免得她總是掛念著。 得把雨傘和書籍還給他,買一瓶紅酒還給他,對了......她還吃過他做的飯,那就再買一份外賣給他! 可是他還幫她解圍過呢,這個怎么辦? 要不,外賣買得豐富點? 梁桉一看上去是個有錢人,普通玩意兒他估計看不上,買一餐貴點的吧。 狄玥盤算著卡里的獎學(xué)金,最后在下午放學(xué)時跑去一家大酒店,提了當(dāng)天店里未被預(yù)定過的最重一只澳洲龍蝦,2.7千克。 但她沒吃過這個,有種暴發(fā)戶的俗氣,不知道這么新鮮的龍蝦,可食用方式很多,店家詢問她加工方式時,她偏偏選了最不上檔次的一種,只吩咐人家放辣椒炒一炒,心里想著,大龍蝦小龍蝦既然都叫龍蝦,吃法應(yīng)該差不多吧。 做好之后打包,她帶著這只價格不菲的龍蝦,去找梁桉一。 一路上她都很有勇氣,直到看見那棟雅致的樓體,才有點變得慌慌張張的,不自然地抬手撩了一下鬢邊的碎發(fā)。 狄玥其實想得挺多,把所有情況都考慮到了。 她覺得這一面也不是非見不可,如果梁桉一不在家,她就把東西放在他家門口,用便簽知會他一聲,此后相忘江湖,兩不相欠。 薄暮時分,雨下得很大。 邪門了,每次來梁桉一家都能遇見很好的司機(jī)師傅,還特地和門衛(wèi)溝通,把車子開到樓下,免得她淋雨。 可坐上電梯,心臟還是跳得厲害。 電梯門在7樓緩緩打開,梁桉一那些隨便搭配的小擺件展現(xiàn)在她面前...... 狄玥有些躊躇,好像走到這里,勇氣又一下子耗光了。 正不知所措時,手機(jī)在帆布包里震動。 包里塞的東西實在有點多,她先把紅酒拎出來放在一旁,又拿了那本書和雨傘,最后才摸到滑落至最深處的手機(jī)。 屏幕上閃爍的名字,居然是梁桉一。 他怎么會突然打電話來? 狄玥握著手機(jī),還以為他在家門口裝了監(jiān)控,環(huán)視四周,一無所獲,才接起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狄玥錯覺,電話里的梁桉一似乎沒有以往那樣從容。 兩個人都沉默了幾秒,梁桉一才說:“狄玥,外面還在下雨?!?/br> 為什么又提下雨? 可是他再開口,問的是:“今晚有空么,去看電影?” 狄玥抱著雨傘和書籍,站起來,她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沒空,然后放下東西與他訣別。 他這種段位的男人,若即若離的實在有手段,不是她這種菜鳥能搞得定的。 她的理智還在權(quán)衡,可她聽見自己說:“梁桉一,我在你家門外?!?/br> 那扇厚重的防盜門悠然打開,梁桉一伸出手,勾住狄玥的后頸,把人往懷里帶。 狄玥順著慣性撞進(jìn)他的懷抱,心里徒然生出孤勇。 露水之緣又怎么樣,既然有緣分,她就握住它。 第11章 2014.2(10) 雨傘和書籍一起掉落在玄關(guān)的地墊上,梁桉一單臂擁著狄玥的腰肢,把她抱起來帶入室內(nèi)。 世界如液體般搖曳,令人目眩神迷。 情愫暗涌,狄玥背靠玄關(guān)柜格,感受著梁桉一的指腹,溫暖地、緩慢地摩挲著她后頸上的胎記。 他注視她,視線下垂看她的唇,然后托起她的下頜,偏頭吻了上來。 手掌半推半就,落在梁桉一的胸膛,能摸到他有力的心跳。 有那么一瞬間,她產(chǎn)生了錯覺,覺得他似乎很想她,或者,很想要她。 呼吸越來越亂,這份曖昧本可以無限延伸,不合時宜的,狄玥的肚子“咕?!绷艘宦暋?/br> 她這陣子傷風(fēng),整天鼻塞頭暈,確實精神欠佳,吃得也很少。 今天中午才稍微好些,偏偏那會兒她忙著在查紅酒和龍蝦,又忙著把導(dǎo)師布置的任務(wù)做完,只啃了半個面包充饑,另外半個,現(xiàn)在還壓在她的帆布包里。 梁桉一掌心貼著她癟癟的肚子,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聲音里含著笑意:“先吃飯?!?/br> 頓了頓,他又抬頭多問一句,“想要出去吃,還是在家里?” 他們挨靠得這樣近,額頭抵著額頭,狄玥都不好意思承認(rèn),她還給人家?guī)Я顺缘摹?/br> 明明是很絕情的事兒,怎么搞得這樣情意綿綿? 打包好的辣炒龍蝦放在茶幾上,旁邊是紅酒、書籍和雨傘,統(tǒng)統(tǒng)是她帶來劃清界限的物件。 狄玥則坐在沙發(fā)上,正襟危坐。 梁桉一打開包裝盒,辛辣鮮香撲鼻。 他瞇眼打量盒子里的澳洲龍蝦,若有所思,半晌才抬眼問狄玥,怎么出手這么闊綽? 狄玥那些要兩清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在玄關(guān)時她被吻的心悸,血液里像游走著微小電流,靈魂都是酥的,這會兒還沒平復(fù)下來。 腦海里有無數(shù)梁桉一靠近時的碎片,他低垂的睫毛,向前傾探的下頜,溫?zé)岬臍庀?.....一幀幀閃回,引得狄玥臉頰發(fā)燙,無意識地抬手,去撫后頸上的胎記。 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眼波如水,十分撩人,還在挖空心思逞強(qiáng),裝得像個女王,嘴硬地說:“我是來找你取樂子的,這只澳龍,就當(dāng)是......當(dāng)是給你的賞錢......” 這話說得很霸氣,但表情靦腆,暴露了心事。 狄玥的睫毛和下頜都在輕輕抖著,像壁爐里的小火苗,顫顫悠悠。 梁桉一不等她說完,越過桌子,吻住她的唇,說了認(rèn)識她以來第一句下流的話:“這么貴的賞錢,我是不是該賣力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