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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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這才心里松了一些,正要說些什么,江淮推著自行車慢悠悠地走過來:“霍營長,吃早飯了嗎?” 霍一忠想起他工作的事情,正想開口,卻被江欣截胡:“小哥,你忙自己的去吧,我今天和霍營長走路去上班?!?/br> “小妹,你矜持一點!”江淮恨鐵不成鋼,低頭跟meimei咬耳朵。 江欣朝他吐舌頭,把手里的李子給他:“霍營長給買的,拿回去家去?!?/br> “我走了??!”江欣推著江淮,“小哥,再見!中午記得給我送飯!” 霍一忠見江欣把人支走,心里受用,他正想和江欣單獨待一陣。 “你哥哥的工作,我問了兩個戰(zhàn)友,一個在新慶,一個在我老家。”霍一忠雖然很樂意和江欣單獨待在一塊兒,但還是不解,為什么江欣要把人支開。 他把兩個工作崗位大概地說了一下:“我的建議是,能留在新慶,最好就留在新慶?!?/br> 江欣手里攥著那個木雕少女,低著頭,雙手把那張厚厚的、笨拙的報紙解開,看到一個明艷的少女形象,一時間,心里劃過一絲甜,又有一絲澀意:“我哥的事,讓你難做了吧?” 是有點難,但是霍一忠沒有怨言,只是重復(fù)那句:“我會對你好的,也會對你家里人好。” 他對江欣和她家里人好,江欣也會對他和兩個孩子好。 “霍一忠,其實,要是沒辦法安排,我也會跟你去隨軍的。”朝陽之下,江欣和手中的木雕少女被披上一層紅光,她脖子以上,都有一層粉,讓人想伸手去觸摸。 “我知道?!被粢恢宜坪踅K于抓住了那點確定,一夜不好睡的疲憊散去,大個子露出一個傻笑。 江欣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也笑了,怎么這樣患得患失?又不是沒談過戀愛。 兩人不知道要說什么,就一起并肩走了一段路,霍一忠步子大,就著江欣的小步子,走得很緩,他想,等到了北方,冬天下了大雪,就讓她不出門,天天在家燒火,有食物又溫暖,她就不會那么想家了。 “我哥的事,會給陳隊長添麻煩嗎?”江欣想起陳鋼鋒那張方方的國字臉,不講話時眼神很堅定,看起來是個有原則的人。 “班長是熱心人,他能開口答應(yīng),就不會有麻煩?!被粢恢乙呀?jīng)決定把這個人情記在自己身上了。 “你別擔(dān)心,就算不能留在新慶,到明年春,你哥可以去我老家的紡織廠,我會讓戰(zhàn)友好好關(guān)照他的?!被粢恢遗闼╀N社走去,余光中只覺得她耳朵小巧可愛,想伸手去碰一碰。 從糖廠筒子樓到城北供銷社這一段路,走路的話要一個小時,因著夏天太陽毒辣,以往走起來,仿佛要走一個世紀(jì)那么長,今天卻很快就走完了,江欣看著眼前供銷社打開的鐵門,看著霍一忠:“我到了。” 霍一忠撓頭,指了指她手上的木雕少女,問:“喜歡嗎?” “嗯。”江欣點頭。 “‘嗯’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霍一忠問她。 這人真是! 江欣一雙眼睛含情帶笑:“你猜?!?/br> 不等霍一忠猜個結(jié)果出來,江欣就抬腳進(jìn)去了,霍一忠只好跟在后頭和她說:“晚上叫上你二哥,我們一起去班長家里坐坐。” 江欣這才停下腳步,看霍一忠臉上難得有焦急的神情:“我過三五日就要坐火車歸隊了,這件事要盡早辦理好,所以...” 所以,你也要準(zhǔn)備好,到時候得一起走。 江欣明白了,她握著那個木雕,眼神里有猶疑也有堅決:“我曉得的。” “晚上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國營飯店吃飯,吃過飯再去他家。”霍一忠已經(jīng)和陳鋼鋒說好了。 江欣點頭答應(yīng)了。 中午江淮來給江欣送飯的時候,江欣把自己的打算對他和盤托出:“小哥,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霍營長要和他一起去隨軍,他過幾日要歸隊,我很快就要收拾東西了?!?/br>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收拾的,可離家的時候總得有個包袱,看起來有前路也有退路。 江淮一張年輕的臉上,震驚又意外,他以為小妹和他一樣,無論如何,是絕對舍不得離開家的。 “我不同意!”江淮在供銷社里走來走去,“爸媽和大哥也不會同意!小妹你別擅作主張!” 幸好中午李水琴和王慧珠都回家了,外頭太陽大,供銷社也沒幾個客人,不然江欣真不好收場。 “小哥,我已經(jīng)做了決定,你冷靜一些,聽我說完?!苯篮苡心托膭袼拔覍魻I長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他安排好你的工作和戶口。” 江欣把霍一忠提供的兩個選擇說了:“今晚我們就去陳隊長家坐一坐,聊聊這件事,霍一忠說得對,你的工作能近著家里,就近著家里,別跑太遠(yuǎn)了?!?/br> “你讓我近著家里,自己卻跑去那么遠(yuǎn)!這是什么道理?”江淮整個人都狂躁了,“小妹,是爸媽和我們兩個哥哥不疼你嗎?你和那個霍營長才見過幾次面?” 江欣把手里的飯盒放到一邊,再也吃不下了:“小哥,我不是想離開爸媽和你們,我是想離開新慶?!?/br> 江淮不懂:“我們的家就在新慶!爸媽和大哥大嫂,還有平平,我們都在新慶!” 江欣只好打苦情牌:“小哥,你是男人,又沒結(jié)過婚,你不懂一個離異婦女的心酸?!?/br> 這話聽著是訴苦,卻也有幾分真實,筒子樓里上下的鄰居,不當(dāng)著江家人的面兒,可背地里誰不議論兩句江欣和趙洪波的那段婚姻,不論是什么世道,輿論對女性都更苛刻。 誰都知道是趙洪波作的孽,可總有人一張嘴,就把婚姻失敗的責(zé)任判給江欣,一定是女人不夠包容,一定是女人不夠好,讓男人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和幫助,總有眼瞎的人無條件心疼男人。 江家人能做的,就是更細(xì)致地疼愛這個女兒,勸解她,千萬別把別人的話放在心上,可總有幾句話會中傷當(dāng)事人,就連江淮都聽到過好幾回,和鄰居起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口角。 江淮這下也不說話了,眼睛里充滿了悲傷,他突然狂跑到外頭的公共洗水池,擰開水龍頭,嘩啦啦地淋濕了自己的頭發(fā)和臉,又瘋跑回供銷社,甩了一地的水:“小妹,你別這么說?!?/br> “所以我想離開這個環(huán)境?!苯揽粗矗悬c痛苦,她不喜歡撒謊,可她也不喜歡披著江欣的皮繼續(xù)生活,“小哥,請你體諒我,我已經(jīng)下了決心?!?/br> “還有,你的問題一定要解決,不能再拖著?!?/br> 江欣很明白,人是不能閑下來的,一旦閑得太久,不是容易闖禍,就是容易養(yǎng)廢,江淮才22歲,過兩三年就要恢復(fù)高考了,他還有大把前途,不能讓一個年輕人一直這樣無所事事下去。 “你讓你哥覺得自己很沒用?!苯茨樕系耐床皇茄b出來的,他是真的恨自己不能解決家里的一切問題。 江欣很感動,心里想的卻是,這若是自己的親哥哥該多好,她上輩子最終的渴望不就是家人的愛嗎? 可她還是說:“我們?nèi)齻€晚上一起吃飯,你把媽給你新做的褲子穿上,再找大哥借一件干凈的襯衫,打扮得得體些。無論如何,你的工作一定要解決好!” 江淮還想掙扎:“我就這樣挺好的,不需要工作,也不需要戶口。你就留在家里,咱們一家人,天天能一起吃飯說話。” “可我需要改變?!苯勒f這話,臉上沒有表情,冷酷得不像樣子,“小哥,我們不會永遠(yuǎn)二十二歲,人也不是簡單吃飯喝水就可以的,人活著還需要好多其他的東西?!?/br> 江淮心里和眼睛里都是悲傷和不舍,仿佛meimei這一刻就要跟著霍一忠走了,他實在不懂,為什么自己一直無能為力,為什么小妹現(xiàn)在變得這樣復(fù)雜? 第28章 到了快下班時分, 霍一忠和江淮一起來供銷社等江欣,江欣和李水琴交代了一番,就提前十分鐘走了。 在國營飯店吃飯的時候, 江淮提不起興致來, 對霍一忠的態(tài)度淡淡, 臉上有困惑, 更多的是難受。 霍一忠不惹這個未來的二舅哥,只是把好吃的菜都堆到江欣面前,小聲說:“你吃這個?!?/br> 江欣也沒有太顧及江淮的情緒,沒有辦法,成長都是要經(jīng)歷陣痛和別離的, 這回就讓她做這個壞人, 江淮不是個笨人,他遲早會想通的。 “小哥,讓你買的水果買了嗎?”江欣吃得差不多了,拿帕子擦擦嘴, 倒了三杯淡茶水過來。 “買了。”江淮用腳尖踢了踢腳下的瓜果,有氣無力的。 江欣從包里拿出幾包這個年代貴點兒的煙, 一起放了進(jìn)去:“那就打起精神來,今晚給人留個好印象。” 江淮扯出一個笑,跟哭一樣。 今天之前, 江淮是很想解決戶口和工作的問題, 想得夢里都要把牙咬出血來, 可要讓meimei做出這樣的犧牲,才能換來他的機會, 他就不樂意, 也舍不得。 北方, 那得多苦寒,才會下那么大的雪,往年新慶的冬天稍稍冷一點,小妹都要長凍瘡的人,怎么能受得了?她或許是自己想離開新慶,可看得見的好處卻落到他身上,這叫什么事兒? “小哥,我和霍一忠已經(jīng)決定要在一起,你的事也擺到眼前了?!苯喇?dāng)著霍一忠的面,表了自己的決心,“現(xiàn)在,無論事情成不成,你能給霍一忠說句謝謝嗎?” 霍一忠擺手,但江欣把他那雙大手摁下,雙眼只是看著江淮。 江淮心里苦澀,下午他就想把這件事告訴爸媽,可小妹堅決制止:“我來和爸媽說?!?/br> “霍營長,以茶代酒,感謝你?!苯措p手舉起了茶杯。 霍一忠哪敢要未來二舅哥低頭,盡管這個年輕人比他小幾歲,霍一忠還是與他齊平了茶杯,兩人喝了一杯茶,江欣露出一個笑,不再要求更多。 三人這才站起來,往公安局家屬院那個方向走。 到了樓下,霍一忠從包里拿出一瓶包裝不錯的白酒,遞給江淮:“一起拿上?!?/br> 江淮今天完全沒了主意,還是江欣接過來,自己拎著,催促哥哥:“走吧?!?/br> 到了陳鋼鋒家里,發(fā)現(xiàn)只有他們夫妻在家,兩個兒子到樓下找同學(xué)玩兒去了。 公安局給陳鋼鋒分的是小兩房,夫妻一間,兩個兒子一間,他們把陽臺改成了個小廚房,緊巴巴的,但五臟俱全,比筒子樓的環(huán)境好多了。 看得出來嫂子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家里窗明幾凈,整潔有度。 陳鋼鋒的愛人姓柳,叫柳小銀,在新慶市政府底下的一個機構(gòu)做組員,是個瘦長臉,笑起來有幾分精明,頭發(fā)梳起來,在腦后挽了個小發(fā)髻,很干練利落的模樣。 霍一忠給他們介紹:“班長,嫂子,這是江欣同志,還有他哥哥江淮同志?!?/br> 陳鋼鋒讓他們坐下,江淮和江欣把帶來的水果和煙酒遞給柳嫂子,客氣地叫:“陳隊長,柳嫂子?!?/br> “叫什么陳隊長,你是一忠的對象,就跟著他叫大哥大嫂。”陳鋼鋒沒有了那晚和霍一忠說話的不忿,當(dāng)著人家小同志的面兒,他得擺出個大哥的款來。 江欣虛虛臉熱了一下,叫了句大哥大嫂,乖巧地依著霍一忠坐下,把陳鋼鋒看得心里一舒坦,男高女俏,二人之間有情有義,覺得霍一忠這回大概率是沒找錯女人。 柳小銀洗了水果,倒了茶出來,招呼他們吃,看了桌上那瓶酒一眼,她本來不舒坦的心,也舒坦了一點,這個弟妹會做人。 陳鋼鋒點了根煙,坐在他們對面,沒啰嗦其他,他是抱著要幫忙的心:“江淮同志,是這樣的,我們局里這個崗位是個臨時崗,但目前也有人在競爭,我不怕把話說在前頭,你得做好落選的準(zhǔn)備?!?/br> 這話說得江淮和江欣心里都一緊,霍一忠在旁邊安撫地碰了碰江欣的手臂,示意她聽完。 “要求就是高中文化水平,必須會寫總結(jié)、報告,還要整理材料,向下傳達(dá)文件精神。至于下鄉(xiāng)鎮(zhèn)那些都是集體行動,你不用擔(dān)心落單。”陳鋼鋒彈了彈煙灰,看著瘦得跟竹竿似的江淮,眼睛里有屬于隊長的威嚴(yán),仿佛在考察一個下屬。 江淮想,我們高中也就喊喊口號,下鄉(xiāng)宣傳革命,跟著大孩子們整個城市亂竄,沒正經(jīng)沒讀過幾本書,讓他寫幾段話可以,但總結(jié)報告這些,他還真沒接觸過。 江欣笑意滿滿接過陳鋼鋒的話:“陳大哥,這就剛好sao到我哥的癢處了。從前教我們語文的老師,就愛把他的文章貼到教室后頭,讓同學(xué)們學(xué)習(xí),他寫過好多進(jìn)步文章哩。” “老師還夸他,妙筆生花,下筆如有神。反正就這些話,多了我也記不住?!苯谰褪钦剂藗€面善的便宜,這些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可信度就莫名高了幾分。 霍一忠看了江欣那張笑臉一眼,沒說話。 江淮愣愣,我這么厲害嗎?還下筆如有神?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陳鋼鋒也來了興趣,這個人不單只局里需要,他也要人來寫案子的報告,現(xiàn)在的這個“筆桿子”可把他給鬧得頭疼,“江淮同志,你自己來說說?” “說呀!在陳大哥面前就別害羞了,老師以前還鼓勵你當(dāng)一個作家,讓你記錄工人階級的艱苦奮斗生活,往工人雜志投稿呢,你忘記啦?”江欣輕輕推他的肩膀。 江淮只好跟著江欣的話往下說,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反正,一支筆到手上,總是能把事情寫清楚的?!?/br> 不過是普通的一句話,誰知道陳鋼鋒竟拍了大腿:“對!也不要你寫出什么花兒來,就是要講清楚說明白!”他轉(zhuǎn)過頭對霍一忠說,“一忠,你這二舅子不錯,實誠,嘴巴也不亂說話。” 一聽“二舅子”這兩個字,霍一忠和江欣都有些臉熱。 “還是要班長多關(guān)照關(guān)照?!被粢恢耶吘鼓腥?,他出來表了態(tài)。 江欣眼神帶笑看了霍一忠一眼,有點嬌嗔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