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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130節(jié)

    姚憶苦的分?jǐn)?shù)不低,也不是沒考上,只是沒考上姚聰從前上的大學(xué),于是就放棄入讀錄取的這間,準(zhǔn)備明年再考,特意發(fā)電報回家,說不回家屬村過年了,要好好復(fù)習(xí),但是姚思甜會回去一趟。

    緊趕慢趕,江家人和江淮的回信終是在年前送到了江心的手上,江家人雖然還是不滿意江心沒有去參加考試,但對于霍一忠這個女婿誠懇的解釋,還有幺女的顧慮也表示了理解,只是一再提醒她,等霍一忠穩(wěn)定下來,就算是暫時分開四年,她也得去上學(xué)讀書。

    而江淮單獨給她寫了信,謝過霍大哥和小妹寄去的賀禮,信里說,他和侯三大狗三人中,竟是大狗考的分?jǐn)?shù)最高,他去了華南最好的大學(xué)讀醫(yī)科,侯三堅持去了申城,而他自己則是想時不時就回家和父母家人團聚,思來想去還是報了江城的大學(xué),江城和新慶之間,火車一天一夜就能到達(dá),小妹已經(jīng)遠(yuǎn)去了東北,他是父母的幺兒,兄嫂有兩個太小的孩子要照顧,總有不能顧及到的地方,他不能離家太遠(yuǎn)。

    至于為什么選擇哲學(xué)這個專業(yè)?江淮說,他對這個世界和世界上的人有許多的好奇,不知道這世間的萬物是怎么運轉(zhuǎn)的,書上說哲學(xué)有思辨思想,可以教人認(rèn)識一切,他想去看看。

    “小妹,你放心吧,我不會一直思考,我還會行動。我特意去學(xué)校問過了,學(xué)校的老師說學(xué)生們可以跨專業(yè)聽課,我會把自己沉浸在大學(xué)生活里。小妹,就此擱筆,我內(nèi)心真是充滿了快活!”這是江淮來信的結(jié)尾。

    江心也被這封信里充滿了朝氣的快樂所感動,抹了抹眼角,那個曾經(jīng)騎著自行車亂晃的城市黑戶小伙子,一遇到聯(lián)防隊就到處躲避,家里沒地方給他睡覺,他只好每天出去找地方睡,可經(jīng)歷了這幾年,他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新目標(biāo),有了自己想奮斗的方向。

    哲學(xué),思辨,去了解這個世界和世上的人,真好,真純粹。

    ......

    江心今年沒有多余的油票,只好和幾個嫂子合起來買了點油,各家炸了點丸子和果子,解解饞。

    大柱去年沒有做牛rou干,今年底風(fēng)大,利于晾干牛rou,他又悄悄做了些,繼續(xù)找老主顧江嫂子,霍一忠剛好發(fā)了過年津貼,江心就都花了進去,買了二十斤,自己吃,給娘家寄回去,今年還要給霍大姐也寄一些。

    一切都是欣欣向榮的狀態(tài),除了老魯仍在省城養(yǎng)病,何知云陪伴,高奇功暫代師長職責(zé),姚聰一如既往地忙碌,姚思甜這次回來吃住都在霍一忠家里,寫完作業(yè)練了字,就帶著兩個弟妹瘋玩,等著過年。

    除夕那日早晨,下了1977年最后一場雪,孩子們自己寫了對聯(lián)貼在門上,江心照例去屯里找做燈籠的老師傅織了兩個竹篾燈籠,糊上紅紙,今年她還學(xué)會了簡單的剪紙,房間門上貼著她蹩腳的手藝。

    霍一忠殺雞剁rou,江心在廚房也忙個不停,孩子們竄進竄出,偶爾有一兩個大聲的炮仗響起,到處都是歡天喜地過年的氣氛。

    年味重,年味重,就是一家人都在一起,谷滿糧倉,大人和孩子都?xì)g喜。

    去年的這個時候,霍一忠和江心因為回老家看他老娘的事而鬧了幾句嘴,后來霍家人要了幾回錢,竟還說要把霍真送到東北跟著這個叔叔,霍一忠拒絕了,就算是年節(jié)給錢和票,給起來也有幾分心灰意懶,倒是和大姐一家往來密切了許多。

    江心把兩個雞腿夾給霍明霍巖:“新的一年,快高長大!”

    “我要長高長大,跟媽穿一樣的裙子!”霍明身上穿著江心新織的紅色毛衣,苗嫂子幫忙用白線在衣服前面勾了兩只胖嘟嘟的小狗,紅白相間,喜慶又可愛。

    林秀今年過年沒有寄衣服過來,寄了三塊錢,讓江心幫忙買兩塊布做兩條褲子,江心拿著那三塊錢有些好笑,現(xiàn)在哪里的布不要票,想了想還是把錢放到霍明的存錢信封里去,自己去扯了新布給孩子們做新衣。

    “媽,我大口吃雞腿,是不是就能和爸長得一樣高!”霍巖和思甜哥哥坐在一起,吃得一手一嘴都是油光。

    “對,要多吃青菜,不能挑食。還要聽爸爸的話,早上起來跑步鍛煉?!苯哪弥磷咏o他擦掉嘴角的油,又順手給姚思甜夾了兩塊雞翅膀,“思甜還有一年就高考,要展翅高飛。把你哥那塊也一起吃了?!?/br>
    姚思甜笑起來,小伙子現(xiàn)在長得比姚聰高,在外頭還算穩(wěn)重,一進到霍家小院兒又像剛認(rèn)識時那樣,什么長大成熟都不顧了,這么大個人還和霍明霍巖兩個小土豆斗嘴。

    收拾了碗筷,霍一忠和江心帶著三個孩子到處去竄門,跟戰(zhàn)友和鄰居們說恭賀新禧,收了一些紅包,又發(fā)了一些紅包,家屬村喜氣洋洋的。

    家屬村去參加高考的有七八個,只有兩個考上了,一個去市里,一個去省城,其他的都落榜了,考上的那兩家人今年合伙買了煙花,在籃球場放了好久,新的春天又要來了!

    晚上回到家,霍一忠主動問江心:“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愿望?”

    江心想了想,說:“還是希望家里人都在一起,平安健康?!毕胂胗盅a充道,“希望你能盡快把工作的事情定下來,我們不必再有其他的猜測和等待?!?/br>
    霍一忠把她摟得緊緊的:“一定都會實現(xiàn)的。”

    第147章

    若說1978年的春天和過去十年的春天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那大概就是這個春天充滿了許多年輕人對新生活的希冀和向往,真正的春回大地,陽光普照。

    去年底錄取的那批大學(xué)生們陸續(xù)安排好自己手上的事情, 調(diào)動檔案, 拿著通知書, 提著行李, 踏上火車和汽車,有的由父母陪同,一起到新的大學(xué)報到,每個人的眼睛里都有求知若渴的狂熱。

    江淮本就是新慶公安局編外的工作人員,他的檔案不復(fù)雜, 戶口也掛了集體戶, 調(diào)動比正式員工快很多,人事科的人幫他把資料找出來,簽字蓋章,也沒讓他跑上跑下, 流水一樣順滑。

    走之前,不少同事到辦公室送他, 讓他畢業(yè)后別忘了老同事,還有好幾個說要給他介紹對象的,從前看不上他這個臨時工的人也一改冷臉, 笑臉相迎, 沒想到這小伙子一聲不響, 竟考到了省里最好的學(xué)校。

    往后江淮畢業(yè)了,國家包分配工作, 就算是分回新慶市公安局, 那必定也是正式編制, 再不能夠是個只能低頭寫材料的小兵了,說不定一回來就能當(dāng)個科長主任,何況他這樣年輕,又有工作經(jīng)驗,來日方長,前途無量,山水有相逢,當(dāng)然得留個人情和臉面。

    這兩個月來,是江淮對人情冷暖感受最深刻的一段時間,不論是局里的同事,還是筒子樓的鄰居,甚至是從前的同學(xué),對他都換了一副臉色,他還沒做出點什么成績,好事和笑臉就輪到他了。

    江淮一一謝過這些同事,收拾了自己的個人物品,請領(lǐng)導(dǎo)和一些走得近的同事到國營飯店吃飯,喝了酒,這個情算是過了。

    石局和陳鋼鋒說:“小江剛來時,他是霍營長的二舅子?,F(xiàn)在好了,是國家金貴的大學(xué)生。”

    陳鋼鋒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拉著江淮給石局敬酒:“這幾年還是多虧了石局的照應(yīng)和領(lǐng)導(dǎo),不然小伙子哪能這么上進。這可是我們局里考的最好的大學(xué)生了!”

    江淮面對石局和陳鋼鋒時,還是幾年前那副靦腆的模樣,示弱,這也是他的保護色,給領(lǐng)導(dǎo)敬酒,謝過他們的關(guān)照,尤其是陳大哥,雖然一開始是因著霍一忠的面子,但后頭是真心實意照拂他,關(guān)照他,教他人情世故和喝酒擋酒。

    石局笑呵呵地喝了酒,還是那副彌勒佛的模樣,大頭大鼻粗脖子,讓江淮有空多回來看看老同事,摸摸自己的腦袋:“我就說嘛,世界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你看,機會這不就來了?!?/br>
    江淮那晚喝紅了臉,走路趔趄,他已經(jīng)把檔案調(diào)走,就不能再回公安局招待所的那個小房間睡覺了,而是去了侯三的宿舍,到的時候,大狗也在,他似乎也喝了點酒,裹著新棉衣在給一個盆里的木頭生活,他們?nèi)齻€近來經(jīng)?;煸谝粔K兒,訴說著對未來的種種憧憬,約好往后要到對方的學(xué)校去看看,每年至少要聚一兩次。

    這還是他們第一回 這樣分開,說著又有點傷感,后半夜三個人竟抱在一起哭了,幸好沒人看見,第二天醒來,沒人再提昨晚丟臉的事。

    江淮去學(xué)校,是江父江母和大哥送去的,大嫂在家照顧兩個孩子,走不開。

    最近他們家都要被媒人踏破門檻了,可江淮只是搖頭拒絕,他還沒有到想談對象的地步,何況大學(xué)還沒上,萬里長征還未踏出第一步,萬一有變故,后面耽誤人家女孩子多不好。

    江心在家屬村收到江淮寄來的信件,從此給他寄信,就要換新的地址了,江淮能出頭,她比誰都高興。

    信里夾著一張父母和兩個哥哥在校門口的合照,四人的衣裳雖是半新不舊,大家的肩膀搭在一起,卻笑得十分開懷,江淮還在信里寫:小妹,從前我總想,省城這么好的地方,爸媽能來就好了,沒想到這一日終于實現(xiàn)了。我發(fā)誓,總有一日,任何好地方,我都能帶他們?nèi)?。小妹,哪一日,期待你回來,我們一家五口人定要拍照留念?/br>
    江心把照片放在二樓的玻璃相框里,看得眼里有些淚,除了真好,她再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那日化雪,路上都是冰塊,江心送了兩個孩子去上學(xué),打著出溜去集市買菜,蔡大姐照舊cao著一把鋒利的尖刀割rou,臉上和手上都是被風(fēng)吹出來的干裂皮膚,腫脹發(fā)紅,她說涂了再多的蛤蜊油都沒用,沒辦法,家里活兒太多了,伸手縮手都得碰著冷水。

    兩人照例說了會兒話,蔡大姐說大林子屯里的所有知青都報名去考試了,考上的有七八個,天南海北的大學(xué),有些她聽都沒聽過的地名,這七八個人中,有一個就是程菲的丈夫,他考到了華北的一所高校,學(xué)的是農(nóng)業(yè),正是國家扶持的專業(yè),通知書一到,他馬上就去生產(chǎn)隊辦公室調(diào)了檔案,不多久就走了。

    而程菲沒有考上,因為有孩子,又是已婚夫妻,生產(chǎn)隊就勻了個獨門獨戶的房間給他們兩個。

    她的丈夫走之前,拖著她去民政局要辦離婚證,他現(xiàn)在是大學(xué)生,天子驕子,國家重點的培養(yǎng)對象,未來的棟梁之材,程菲還只能在農(nóng)村當(dāng)個插隊知青,回城遙遙無期,養(yǎng)的女兒跟貓兒一樣大小,她又沒奶,每日喝點米湯,都不知道能不能養(yǎng)活。

    平時大家都笑程菲的丈夫會念一些文章,跟舊社會的窮酸秀才一樣,都當(dāng)他是個瘦弱的知青,一百斤的麥子都挑不起來,連屯兒里十幾歲的男孩兒都比不上,可誰也不知道那個斯文的年輕男人竟有這樣大的力氣,把高個子的程菲從屋里一把拖出來,跟拖了個破風(fēng)箏一樣,說要到鎮(zhèn)上去離婚。

    生產(chǎn)隊的隊長和婦女主任出來勸說,讓他別沖動離婚,離婚多難看啊,如果只是因為小程知青這次沒考上大學(xué),那就更不該現(xiàn)在離了,萬一明年小程知青考上了呢?下回高考不就是幾個月后了,這都不能等嗎?

    那年輕的男知青像是被說動,又被大家圍著指指點點的,生怕有人舉報他毆打婦女,影響上大學(xué)的事兒,再低頭看著蹲在地上形容枯槁、目光無神的程菲,這和從前那個會彈手風(fēng)琴、略帶風(fēng)情的美麗女人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但一聽說她有可能讀大學(xué),就開始動搖,萬一她真考上了,那就配得上他了,不如干脆再等幾個月,反正程菲是申城人,還是有機會回到城里的,就裝作被勸動,讓人散去,說是夫妻吵架,都是誤會一場。

    可程菲卻扶著自己的膝蓋,搖搖晃晃站起來,捋了捋粗糙的頭發(fā),不顧一切勸阻,答應(yīng)去和他簽字離婚,今天就去,一天都不能拖!

    這樣狼心狗肺的丈夫,要來有何用!

    盡管許多人看著、拉扯著,程菲還是離婚了,而男方不想要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那個瘦弱的女孩兒歸了程菲。

    男知青推著自己鼻梁上的眼睛,振振有詞:“我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帶著個小孩兒去上學(xué)呢!”

    于是這個人在過年后沒多久就走了,程菲卻帶著孩子留在了大林子屯,她家里人知道后,給她寄了一疊糧票,讓她一定保重自己,不能尋死覓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可是——“小程知青找人給她辦了看病的條子,說要到大城市去看病。”蔡大姐讓江心走到躲風(fēng)的地方,和她說程菲最近的情況,“這種生病的條子很難辦理,除了要我們屯里開,他們那邊也要有人接收,所以最近總有人說她和那個開條子的主任搞破鞋了。”

    江心簡直不敢相信,程菲是個十分理想化的人物,她讀書多,愛俏愛才,一心往品行高潔的方向靠近,糟在遇人不淑,碰上這樣的丈夫已經(jīng)是倒霉,難道命運之手還要把她往深淵里再推一把嗎?

    “不可能吧?”江心始終不認(rèn)為程菲會做這樣的選擇。

    “大家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蔡大姐其實是傾向于相信這種說法的,大林子屯里辦過病假的知青一個巴掌都數(shù)得過來,其中就有程菲,其他人都是病得起不來床了,被擔(dān)架抬著去的火車站,再不去醫(yī)院人就要沒了,可小程知青走的時候,還能自己背著行李坐車去,聽說走的時候還和人打了招呼。

    “那她是回自己老家了?”江心問蔡大姐,她好久不去屯里,也許久沒見過程菲了。

    “江嫂子...”蔡大姐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又有些不忿,還帶著點看不上,見江心催她,她才說,:“小程知青沒有把孩子帶走。”

    江心更是嚇了一大跳:“怎么回事?她孩子還沒百天吧?”

    “就是這樣,她一個人走的,把孩子...把孩子送給小牛和春華收養(yǎng)了?!辈檀蠼闶侵槿?,心里憋得慌,她也是個母親,自己生的孩子,哪怕是條狗也有感情啊,夫妻倆兒都是個心狠的,說不要就不要了!

    “你也知道,小牛和春華生了兩個兒子,在屯里說了好幾回就想要個女兒,可春華生第二個的時候傷著了,肚子里就一直沒動靜。小程知青是夜里抱著孩子上門的,給小牛夫婦跪下,讓他們收下這個女兒,說不要求養(yǎng)得多好,讓她活下去,能長大就行,還說她每年都會給他們錢。”

    江心驚得嘴巴張大,完全合不上,這是程菲,這是那個跟她談史論道,一身芳華的程菲?

    “那...那她,那她還回來嗎?”江心問,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舍得?

    “我估摸著會,我們支書說,她的戶口和檔案還在我們屯里,如果要高考,還得回我們鎮(zhèn)上考。這回是休病假四個月,估計就是回自己家復(fù)習(xí),怕孩子影響到她?!辈檀蠼惝?dāng)時在,程菲一直想著回城,所有知青都想回城,可哪有這么容易,戶口遷出去,也得城里接收,不然一不小心就成了黑戶,麻煩多著呢,但誰也沒程菲做得這樣堅決,矮得下身去找開病假條的主任走后門,說走就走,頭也不回。

    一開始大家還說小程知青的斯文丈夫是個狠心人,現(xiàn)在看來,他們夫妻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只是可憐了那個小女嬰。

    春華倒是疼那個小女娃,成日背著她進出干活,夜里把她放在被窩里睡覺,再累也和小牛一起逗她笑,這陣兒孩子都養(yǎng)白凈了,粗看還是像她狠心的知青爸爸。

    程菲走之前給這個小女娃取了名字,叫“勁草”,疾風(fēng)知勁草,讓她如同野外的雜草一樣堅韌,風(fēng)吹不倒,雪壓不斷,好好長大成人,過簡單順利的人生。

    “春華總說,夜里做夢,夢到小程知青回來把孩子抱走??梢艺f,小程知青就算回來,也不會把孩子帶走了。”蔡大姐見過好幾個這樣的知青,生了孩子不想要,把孩子放在大家常去洗衣服的河邊,包塊破布,就什么也不管了,孩子是死是活,有沒有人收留,全靠天意。

    有人在外頭叫蔡大姐,讓她切一兩牛rou,蔡大姐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江心走得小心翼翼,躲著地上的冰雪,忽然覺得冷,抬頭望了望頭頂上的太陽,眼前感到一片黑,暖陽這樣光明,又這樣刺目。

    那日江心把自己衣柜里的一段紅布找出來,這是她和霍一忠結(jié)婚時,供銷社的同事送她的結(jié)婚禮物,已經(jīng)略微有些褪色了,原來是想跟挖參人換人參的,后來沒有碰上合適的機緣,就一直自己留著。

    江心拿出來,上手摸了一會兒,顏色沒有原來正,但手感柔軟,拿出剪刀,裁了一半布料,拿到集市去交給蔡大姐:“我和程菲也算是相識一場,這塊布就托你拿給春華,讓她給那個小女娃做身衣裳?!?/br>
    自從給霍明霍巖當(dāng)媽后,江心就聽不得孩子受苦,蔡小牛和春華家窮,他們的衣服一個摞一個補丁,給這樣小的孩子穿,還是穿身干凈的好。

    蔡大姐點頭,把手洗了好幾遍才接過拿塊紅布,小心疊放好:“江嫂子心好,等那孩子長大了,我告訴她,讓她提著rou去看你?!?/br>
    江心只是搖頭,一個小女孩,不必記這樣的小恩,也不知道往后她會有什么樣的命運,但愿生活手下留情,善待她,讓她真正如同一顆勁草,活得有生命力。

    霍明霍巖回到家,見江心坐著發(fā)呆,上前去抱住她,一左一右靠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和她講今天學(xué)校和課堂上發(fā)生了什么事,老師講了什么課,一個比一個活潑,把江心心里的那點寒冷驅(qū)趕走,她伸手抱住兩個孩子,忽然覺得上天待她不薄。

    第148章

    程菲的事情, 讓江心好一陣子都感覺束縛和恐懼,原來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每個人都是會變的, 個人的努力抵抗不過內(nèi)心的欲望, 身段也好, 姿態(tài)也好, 當(dāng)人被困住時,為了自救,便一切都不值一提了。

    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江心沒有和霍一忠說,而是自己細(xì)細(xì)地回想, 自己回到七零年代走的每一步, 做的每一個選擇,走到今日的局面,她時常會感到孤獨,有時候是被推著走, 有時候是自己的選擇,生活以何種狀態(tài)呈現(xiàn), 眼前的這一刻,都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綜合,無論好壞, 她均無話可說。

    這件事如同生活洪流中的一塊小石子, 投入水中, 蕩起幾圈波紋,然后歸于平靜, 洪流依舊是洪流, 人們往前走, 不因任何人的行為而停止。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

    三月頭,師部出了一批轉(zhuǎn)業(yè)的名單,有的是到了年紀(jì),有的是自行申請,還有的是配合上頭派發(fā)的任務(wù),一定要有足夠的人數(shù)。

    原先拖霍一忠欠款的章愛國也在這次的名單中,他是年紀(jì)到了,轉(zhuǎn)業(yè)回老家的縣武警隊,走的時候很灑脫,一家人收拾東西,退出得很利落。

    但也有不好弄的,就是小周周水發(fā)家里,他是怎么上這個名單的,其實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但轉(zhuǎn)回原籍可以在鎮(zhèn)上的派出所當(dāng)個不大不小的隊長,吃國家糧食,離家近,小周對于這個結(jié)果,是樂意的。

    不樂意的人是他的媳婦玉蘭,得知丈夫要專業(yè)回老家,這幾日不是在家和小周吵鬧,就是想到師部去找人反饋意見,她不愿意回老家,只想在家屬村一家三口過日子,可人的見識有限,做不了什么,就到處說師部對小周搞針對,非要讓師部撤回這個決定。

    這個名單公布前,其實姚政委跟這批人都開了會,說明了工作安排和組織對大家的相關(guān)補貼,名單上的人現(xiàn)場都沒有意見,簽字也很痛快,包括各級長官了解到的動態(tài),也說大家思想上負(fù)擔(dān)不重,讓組織繼續(xù)往下走流程,畢竟每年都有人轉(zhuǎn)業(yè)或者退伍回去,又有新的一批人補充進來,往來進出,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除非是一直往上升職級,還有往別的地方調(diào)動的,幾乎每個人都會有概率轉(zhuǎn)業(yè)回去。

    玉蘭膽子也是大,鬧到姚政委家門口去了,好在思甜已經(jīng)回首都上學(xué),他家沒有孩子在,也沒嚇著其他人。

    姚政委倒是沒有生氣,下了班,疲憊的嗓子中帶著沙啞,耐心地和她做思想工作,本以為像玉蘭這種沒受過多少教育的女性,面對丈夫的上司,理應(yīng)很好說服,誰知道她脾氣硬起來,又犟又軸,竟跪在姚政委房子的門口,周水發(fā)和警衛(wèi)員小曹下了好幾分力氣才把人給拖走,把見過不少生死關(guān)頭風(fēng)浪的姚聰給折騰得夠嗆。

    這些事情,還是黃嫂子和苗嫂子她們來家里說的,其實最近大家都有些惶惶然,這回的名單人數(shù)比往年要多很多,在家屬村住了十來年,幾乎要把根兒都落在這里了,孩子們在這兒出生長大,老人們在這兒老死,鄰居們互相都認(rèn)識,再回老家或是到外頭去,都要不認(rèn)識外面的世界了。

    “也不知道組織對我們家老丁有什么安排。”黃嫂子也憂心,她沒有工作,靠著老于的工資養(yǎng)著,可夫妻倆兒感情又不是那么牢固,誰知道回了老家又會有什么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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