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縫花開 第33節(jié)
孔遠一問:“什么八觀?” 褚一諾說:“三觀加五官?!?/br> 孔遠一目視前方,言語永遠能撫人心:“失望了?” 褚一諾也望著前方:“有點兒,但不多,我能消化。” 孔遠一看向褚一諾,眉眼溫和,什么也沒再問,沒再說。 “哎對了?!瘪乙恢Z扭頭問孔遠一,“你怎么也在這邊?” “剛好經(jīng)過。”孔遠一說。 …… 國慶結(jié)束,渝江又降了一次溫,落花落葉的秋略顯蕭瑟。 警校的鈴聲打響,褚一諾上完了課走出教室,遠遠的看見cao場上在進行體能訓(xùn)練的警校生們。 或許是因為年齡差不多,又或許軍警本就相似。 無論是在課堂上,還是在課堂下,看到他們偶爾還是會不經(jīng)意想起當(dāng)初在維和部隊上課的日子。 那天之后,她其實有去搜有關(guān)于他們是否維和?????結(jié)束,有關(guān)回國的新聞。 可是指尖已經(jīng)觸到鼠標(biāo),她還是放棄了。 沒有意義的期待,是沒有意義的。竹籃打水,終究是一場空。 褚一諾提著電腦下了樓,迎面跟孔向明撞了個面對面。 四目相對,褚一諾想起了前兩天因為相親的那事兒跟師父解釋著解釋著,就說了重話,兩人鬧了個不歡而散。 這會兒撞上了,多少有點兒進退兩難。 僵持了須臾,褚一諾干巴巴地喊了聲:“師父。” 孔向明“嗯”了聲,轉(zhuǎn)身下樓:“聊兩句?!?/br> “哦?!瘪乙恢Z跟著下了樓。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cao場上沒了人,褚一諾跟著孔向明在跑道上踱著步,誰也沒開口。 就這樣無聲地走了半圈。 “我知道你向來有自己的主意,既然不喜歡,那就算了?!笨紫蛎骼细刹糠秲罕持?,繼續(xù)說,“我當(dāng)你是我女兒,我能害你?” 這話一出,褚一諾鼻子驀地一酸,那天那句“你只是我?guī)煾福植皇俏野謰尅边€猶言在耳。 是她說錯話了。 她像個犯錯誤的孩子:“我知道您為我好,那天是我語氣不好,對不起啊師父?!?/br> 孔向明扭頭看了眼低著頭的褚一諾:“稀罕,你還知道認錯了?!?/br> “我又不是什么老頑固,我向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br> “臭丫頭,內(nèi)涵我是吧?” “沒有,師父您別對號入座啊。” “我就不該教會你這張利嘴?!?/br> “那說好了,最后一次,您不能再給我安排相親了?!?/br> “安排了又怎樣?!?/br> “我真的會生氣的?!?/br> “……” …… 一晃到了周六,這天陽光明媚,秋風(fēng)習(xí)習(xí),氣溫很是舒適。 打算在家陽臺上曬太陽的褚一諾,被孔向明一個電話叫出來飲茶。 其實每周大家有空都會一起出去飲茶。 她也就沒多想,按照孔向明給的地址就去了。 這次是間古色古香的茶室,褚一諾第一次來。 一進門,紅木入眼,屏風(fēng)綢繆,茶香裊裊,格外愜意。 褚一諾有些意外,她師父居然能找到這么有格調(diào)的地兒,小老頭品味越來越好了啊。 一進去跟服務(wù)員報了包廂名,就被領(lǐng)著一路往前走。 走到“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這間包廂門口,服務(wù)員推門,伸手示意褚一諾進去。 褚一諾道了謝,一進去就開口表揚:“師父你是在網(wǎng)上進修了么,居然能……” 屏風(fēng)后的茶臺上是一張長方形的紅木茶桌。茶桌兩邊坐著的中年男人都紛紛朝她看來。 一位她認識,她師父孔向明。另一位她不認識,但是看上去隱隱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強大氣場。 以至于她話說了一半,咽了一半,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來了?!笨紫蛎鞒姓惺?,“過來坐。” 平日里能一起飲茶的可不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而眼下,茶桌上明晃晃地擺了四盞茶杯。兩兩相對,還有一位與孔向明年紀相仿的男人。 那這么算下來的話,應(yīng)該還會有一位跟她年紀相仿的男士會出現(xiàn)才對。 褚一諾一眼就看穿了孔向明不講信用的算盤,打的她耳朵嗡嗡直響。 好啊,現(xiàn)在是怎么著。明的不行,來暗的了是吧。 她噙著得體甜美又禮貌的微笑,意思也顯而易見:“不過來坐了師父,我就是特地進來跟您說一聲的。我突然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兒要立刻去辦,十萬火急,我就先走了。再見師父,叔叔?!?/br> “褚一諾?!?/br> 孔向明在身后咬牙切齒喊她的同時,她也佯裝聽不見地拉開門,悶著頭往外走。 不料直直地撞上了一堵人墻,被人伸手扶了下肩膀。 “不好意……” 褚一諾抬頭,最后一個字卡在嗓子眼兒,心跳漏了一拍后,逐漸加快。 她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撞進了男人深邃漆黑的桃花眼中。 “顧……堯?” 作者有話說: 可以歡呼起來啦~~ 相信大家看出來了,我,裸奔了~~~但是這張字數(shù)真的感人~~~信息量也~ 第23章 石縫花開 不只是褚一諾, 顧堯在看清是褚一諾那一霎,也十分意外。 剛在門口隱約聽到包廂內(nèi)傳來的聲音就覺著有些耳熟。只不過這世界之大,毫無關(guān)系的兩個人都能長成雙胞胎, 何況是人的聲音。 他沒多想,更沒往褚一諾身上想。只是通過一門之隔里面那姑娘的說話內(nèi)容,判斷旅長叫他來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送文件,而是騙他來相親的。 用兵用到自己兵的頭上,還真是用心良苦。 顯然對方姑娘跟他一個意思。但以策萬全, 還是不打照面的穩(wěn)妥。 以至于, 他本是打算轉(zhuǎn)身離去。卻不料眼前這扇門始料未及地從里面掀開,一昏頭昏腦的姑娘直往他身上撞,鼻息間傳來一縷極其淡雅的香氣,格外的熟悉。 也就一眼, 他便看清了來人。 有一瞬的愣怔, 就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她。 姑娘大而圓的杏眼里波動的訝異與茫然交織, 總是水亮清澈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看樣子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世界之大,地球確是圓的, 繞一圈回來,還真是她。 “顧……堯?” 得, 反應(yīng)過來了。 顧堯松開了她,似笑非笑地打了聲招呼:“這么巧, 褚老師?!?/br> 褚一諾聞聲, 眨了眨眼。 相隔八個月未見,怎么這感覺像是僅僅過了八個小時而已。 很不真實。 這種一時之間完全混亂的情緒很難說清道明, 第一個躍然而上的念頭應(yīng)該是——幻覺。 對, 一定是幻覺。 就像那天在西餐廳, 她透過落地窗看到對面酒店噴泉邊的那個男人。明明跟顧堯幾乎一模一樣,可當(dāng)她沖過去揭曉答案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 或許是自己的主觀意念將他套在了別人的身上。 在心理學(xué)上,是會有這種情況的。 已經(jīng)起身追過來的孔向明,看到立于門口四目相對的兩人。聽到那小伙子叫自己徒弟“褚老師”時,意識到了什么。 但他還是開口打破了這看起來有些詭異的氣氛。 “你倆認識?” 孔向明的聲音徹底喚醒了褚一諾。 眼前的男人眉目深刻,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每一分流暢的輪廓,都緊扣著她印象中的那個男人。 只不過,他穿的不再是維和的迷作訓(xùn)服或是作戰(zhàn)服,而是一身黑的沖鋒衣。 被掩蓋在軍裝下的那股子拽痞勁兒顯露了出來,卻也增添了更加生人勿進的冷感。 不是幻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