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71節(jié)
短暫的情緒崩潰之后,他又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找來紙筆,照著回憶里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謄抄了十九份報名表。 最后又撕下一張紙,按照格式,填了一份自己的夾在了里頭。 至于燒毀的照片,沒了就沒了,反正那些人也沒戲。 他對著煤油燈,笑得癲狂,笑著笑著,眼淚落下來,又被他輕輕地擦去。 等他吹滅了煤油燈罩上燈罩的時候,他已經看不出來任何的不對勁了。 他打開了衛(wèi)生站的木門,深吸一口氣,朝著山洞那邊走了過去。 他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山洞黝黑潮濕,根本看不清盡頭在哪里。 他走了不到五米就放棄了,折回出口,靜靜地琢磨了一會兒,原路返回。 等等吧,等她出來再說。 * 安六合這一忙又是小半個月。 每天重復著簡單的循環(huán),播種,催熟,收獲,播種。 周中擎每天都會陪著她,早上的時候出去,交代一下戍防的事情,兩個小時后回來。 也有實在走不開的時候,比如今天,聽說島上又要來個什么大人物。 周中擎為了表示鄭重,準備親自去接待。 安六合好奇問他:“誰啊,上次呂政委你都沒接待,這次的你倒是挺積極?!?/br> 周中擎沉默地回眸,干脆回到她身邊,蹲在她面前,問道:“你真的愿意嫁給我嗎?” “你好奇怪,問這個做什么。”安六合忙得很,靈力不要錢地往外輸出,不夠了就去光柱那里補充。 所以這些天她壓根沒有考慮別的。 反正周中擎就在旁邊陪著她,想那么多干什么? 現(xiàn)在聽著周中擎鄭重其事的口吻,好像她答應了這件事有多不可思議一樣。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干脆停下手里的活,吹落手臂上刺撓的稻谷外殼,去溫泉那里洗了洗:“到這邊來說,那邊太刺撓了,你不癢嗎?” “癢?!标P鍵是心癢,每天近在咫尺地陪伴著,卻時刻提醒自己不要逾矩。 不光是心癢,連皮都癢了,欠揍了屬于。 他走到安六合面前,雙手摁著她的肩膀:“如果現(xiàn)在有個比我位高權重的男人,他也想娶你,你會怎么做?” “位高權重?能當飯吃嗎?”安六合不知道他在患得患失個什么勁兒。 她反握住他的手:“我要是不愿意,會帶你見家長嗎?會讓你給我大哥三姐五哥寄信嗎?你到底怎么了?問你你也不說?!?/br> 周中擎看著她純真的不染纖塵的雙眸,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呂國豪幫你征了個婚,那人叫葛長征,你們軍區(qū)司令秦瀚的親外甥,副旅級。離異,一兒一女,父母雙全,今天來跟你相親。你去不去?” “不去?!卑擦线€以為什么事兒呢。 原來是征婚啊。 這事她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她環(huán)住了周中擎的腰身,仰起她那汗津津的面龐,故意逗他:“不過你要是希望我去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去看看?!?/br> “那我肯定是不希望的,不過你還是去見見吧,不然到時候秦瀚要不高興了?!敝苤星鏇Q定拋開個人的感受,只考慮安六合的處境。 要是她見都不見一下,秦瀚肯定會大發(fā)雷霆。 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樣,以后肯定也少不得要給她穿小鞋。 沒想到,安六合態(tài)度堅決,搖頭拒絕了他:“不去,我這個人心很小的,住滿了就不加人了,除非我把誰踢出去。你想要我把你踢出去嗎?” “你舍得踢嗎?”周中擎被她這土味的情話撓得心里更癢了,恨不得現(xiàn)在就讓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他狠狠親了她一口,在這潮濕的空間里,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揉捏搓捻,過了把手癮,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 抬頭的時候,視線還是墜落進那白皙的溝壑之中,沒忍住,低頭輕輕咬了一口。 牙尖摩挲,讓她玉石般光潔的皮膚上留下了自己的兩排牙印,這才心滿意足地直起身來,重新給她扣上了襯衫的扣子。 只是一些點到即止的耳鬢廝磨,卻讓安六合兩腿一軟,直接倒在他懷里。 喘息不定,仿佛剛剛翻山越嶺,完成了什么艱難的跋涉和征途。 臉龐貼在他的心口,安六合不懷好意,也扯了他的扣子,打上了屬于她的印記:“蓋章了,踢不掉了,周中擎同志?????,希望你快去快回,還有,不要跟副旅級打架,要是實在忍不住,就說我叫你打的,讓他找我來算賬?!?/br> “呦呵,你男人是那么不中用的窩囊廢嗎?打個架還要媳婦給自己扛著?開玩笑?!敝苤星姹凰f得心情大好,又摟著她在額頭上啄了一口,這才跳進溫泉池里,迎接暴風雨去了。 安六合解開襯衫,低頭看著那一圈粉色的牙印,又是歡喜又是害臊,幾次想伸手將那印子撫平,最終還是沒下得了決心。 就這么扣起來,將那旖旎的曖昧證據(jù),藏在了單薄的衣料之下。 周中擎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回來后忍不住哈哈大笑:“這大概就是緣分吧,葛長征找蘇繼善要了你的照片,沒看上你,看上了華念君?!?/br> “華念君?”哎呀,不說她都忘了,這位嬌小姐現(xiàn)在還在軍營里天天跟著拉練呢。 安六合想想怪好笑的,也不知道嬌小姐現(xiàn)在適應了沒有。 她準備等會就去解除華念君的命令,讓她自由發(fā)揮去吧,反正她老子昏迷了,她最大的依仗成了未知數(shù),她想橫也難了。 周中擎也是這個意思:“我來的時候,他還嚷嚷著要去找華念君呢?!?/br> 安六合便跟著周中擎一起上了岸,風馳電掣地趕到軍營,解除了華念君身上的限制,華念君回過神來,果然嫌棄身上的軍裝,哭著鬧著要去找她爸爸。 周中擎把這事交代給了諸葛鳴,便領著安六合走了。 兩人剛剛上了摩托,那個葛長征就找了過來,看著換上女兒家衣服的華念君,再看看坐在摩托上遠去的女人,忽然有些后悔。 “你確定剛剛那個就是安六合?”葛長征有些懊惱,什么狗屁照片,把人照丑了十倍不止。 呂國豪也沒想到,他居然在蘇繼善那里大放厥詞,說安六合不過如此,長得很一般。 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 真是母豬跑了知道搭豬圈了,膚淺,愚不可及! 不過現(xiàn)在亡羊補牢應該還來得及。 他忙不迭點頭:“對啊,我早就跟你說了,安六合是一等一的大美人,照片失真了,你偏不聽。” “我哪想到失真失得這么厲害?!备痖L征有點心猿意馬了,不過眼前這個華念君其實也不孬。 他琢磨了一下:“算了,一個寡婦,還是生了兩個孩子的,那方面估計也沒什么趣味了,還是找個大姑娘好。我就不反悔了,就她了吧?!?/br> “華念君?”呂國豪來了也不少時間了,早就把華念君拜高踩低的秉性摸清楚了。 他好心提醒道:“她要是看重你的軍銜,可能會點頭,可你娶她不是娶了個祖宗嘛,到時候沒人幫你照顧孩子不說,你還得反過來給她當牛做馬?!?/br> “你懂什么?女人嘛,只要生了孩子,那就作不起來了。等我娶了她,讓她三年抱倆,五年抱仨,看她還有什么力氣折騰我。”葛長征側身在呂國豪耳邊低語。 他的算盤打得很好。 他也看出來了,這個華念君也就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好cao控。 “再說了,娶個帶孩子的寡婦,傳出去多丟人啊,我要不是顧及我舅的面子,我都不愿意來。還是華念君這樣的,有家世有背景,又是個大姑娘,帶出去多有面子?!备痖L征打定主意,笑著往那邊發(fā)脾氣的華念君走了過去。 呂國豪無奈地拍了拍額頭,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這就是了。 更算不到的是,這個華念君一聽葛長征是副旅級的軍官,還可以帶她離開這里,立馬歡呼雀躍著,投懷送抱去了。 目送著兩人摟摟抱抱遠去的背影,呂國豪陷入了沉思。 諸葛鳴不忘捅他的心窩子:“算計來算計去,算到最后,不但沒勾搭個厲害人物給你做靠山,反倒是讓我們團長給你記上了一筆賬,你說你何苦呢?” 呂國豪也郁悶呢,這都什么事兒。 這葛長征真是個蠢貨! 娶安六合就等于有整個海島做依仗,海島是特區(qū)建制,相當于省級行政單位,這位公子哥到底懂不懂啊。 不,也許他是懂的,只是他不想留在這么一個破破爛爛哪兒哪兒都沒建設起來的海島上吧。 “算了,人各有志,以后這事我不摻和了?!眳螄谰趩实刈拢F(xiàn)在開始盤算,怎么才能拉攏別的將士,讓周中擎不至于太不把他當回事。 正發(fā)愁呢,諸葛鳴端著棋盤過來了:“你呀,就是想太多,我們團長是性情中人,最厭煩那些勾心斗角的算計,你有這功夫唉聲嘆氣,不如好好給他準備個新婚禮物,也許他看你真心實意地祝福他,就不跟你計較了。以后都是一個島上的兄弟,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說是吧?” “真的?”呂國豪不信,這周中擎看著就是個記仇的。 諸葛鳴懶得跟他廢話:“你愛信不信,總之吃虧的是你又不是我?!?/br> 呂國豪張著嘴巴,不知道說點什么,等下完這盤棋,果然還是琢磨起送什么做新婚賀禮好了。 最終還是諸葛鳴好心提醒了一句:“我們團長看重嫂子,你不如在那幾個孩子身上下下功夫,送點孩子喜歡的東西,到時候嫂子高興了,團長自然也就高興了。” “對啊,這倒是個法子?!眳螄酪慌拇笸?,就這么辦了。 * 五月三十號,天氣大好,溫度也飆升到了三十一攝氏度。 夏天已經花枝招展地來了。 安六合帶著滿滿當當?shù)牡竟确N子,從溫泉池下上來了。 這一批的稻谷留給華北的災區(qū),流程不變,依舊是下發(fā)到每個公社,由運輸隊親自送到海對岸,再轉拖拉機,一車一車地運走。 島上的鹽角草全都到了豐收的時候,因為她這段時間沒有出現(xiàn),所以就有紀娉出面,領著開荒的百姓們,準備了洗干凈的盆,桶,瓶,罐,把鹽角草上的鹽粒全都收集了起來。 安六合分發(fā)完稻谷,才發(fā)現(xiàn)鹽角草全都收割掉了。 老去的鹽角草莖稈纖維化,可以當柴燒,島上堆滿了大堆小堆的干柴堆,都留著生火做飯呢。 一時半會怕是也燒不完,安六合留下了一部分,剩下的全都交給了紀娉:“留著漚肥吧,我那批變異土豆可以種種看了,還有水稻,島上也要成規(guī)模地種植起來?!?/br> “行,你休息幾天吧。對了,幼兒園蓋好了,磚瓦房也交付了五百來間,你的功勞沒人能比,你先挑個喜歡的房子吧?!奔o娉已經讓杜肯測試過土壤的酸堿度了,弱酸性,種植常規(guī)農作物正好。 島上的建設也因為風雨的過去向前推進了一大截,尤其是關乎民生的磚瓦房,除去安排給那些高級技工的十來間,其他的準備一次性.交付四百八十間,按照開荒的工分分發(fā)。 安六合毫無爭議是第一人,所以讓她先選,大家都心服口服的。 安六合也沒有客氣,選了間依山傍水的。 山就是島嶼中央的山脈,水則是島嶼地形自然形成的一個天然內部小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