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六零] 第84節(jié)
男人的寬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那不老實的小手,那個人前冷漠的鐵血軍官,變得柔情似水:“媳婦,你總躲我干什么?” 躲?她沒有躲,她只是有些緊張。 她深吸一口氣,噙著笑意依偎在他肩頭。 手背被粗糙的老繭摩挲著,女兒家的神經(jīng)被拉扯到極限,金屬鎖扣入手冰涼,卻像是熾熱的烙鐵,不期然在她心上留下不滅的記憶。 她摩挲著那質(zhì)地堅硬的鎖扣,低垂的眸子里滿是羞澀與甜蜜。 男人壓低的笑聲在頭頂響起,讓她手上的動作跟著一滯,她忽然有些羞惱:“大晚上的,系什么腰帶?你故意的!” “我沒有?!蹦腥私苹卦庌q著,“我不過是想讓你親手解開,我想,這樣比較有儀式感?!?/br> 很好,確實儀式感滿滿,好像親手打開了什么珍貴的禮物。 她被他逗得小鹿亂撞,迷亂的視線終于聚焦,額前的長發(fā)被男人細心地撩起,別在了耳根后面,她終于看清了鎖扣,吧嗒一聲,幫這鎖扣掙脫了束縛。 大紅色的幔帳隨之落下,煤油燈在墻上描摹著男人高大的輪廓,肌rou虬實,身形魁梧,蓄滿了能量,青春朝氣。 而旁邊那道嬌小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惹人憐愛。 她是他奢望了很久的人兒,水眸含情,宛如一朵噙著雨珠的嬌花,任君采擷。 老土胚房里熱得厲害,細細密密的汗珠爬上額頭,在睫毛上凝聚成碩大的一滴,將掉不掉地懸在男人眼瞼下。 狹小的房間,簡陋的布置,年輕的軍官忽然覺得很羞愧,這算什么洞房花燭? 他驀地起身,去櫥子里找出一對過年時用的紅蠟燭,以及那很有些年代感的燭臺。 揭開燈罩,將兩只紅燭點燃,虔誠地插在燭臺上,隨后呼的一聲,吹滅了煤油燈。 兩束燭光熱烈地相互輝映著,光線穿過大紅色的幔帳,也染上了喜慶的色彩。 蚊帳里還有蚊子在飛,嗡嗡叫著壞人心情,含羞的女人嗔怒著丟了幾株薄荷過去,提神醒腦的同時,也終于讓房間安靜了下來。 女人微垂著眼瞼,濃密的睫毛藏起了她的羞澀,她噙著笑,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也許他們會再有幾個孩子,也許她這一次可以跟她的男人白頭到老。 無論如何,今晚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當然也明白,這是一個神圣的夜晚,也是一個刻骨銘心的夜晚。 從今往后,他必定風雨相伴,白首不離。 他卸下全部的偽裝,他要讓她永遠記住這一個晚上,要讓她不論何時何地,都會想著他念著他,都會把他當做唯一。 既往不論,只看眼下,只盼未來,只待余生。 到了后半夜,他不由得感慨,原來洞房花燭夜是這樣的,怪不得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都喜歡大書特書,并將這當做與金榜題名并肩的人生喜事。 真好,今晚開始,他們既有了夫妻之名,也有了夫妻之實。 唯二差的,也就只有那一紙結(jié)婚證,以及不知道會辦成什么樣的婚禮了。 他含笑低頭,看著他的小白兔,嬌滴滴的小兔真是可愛極了,眸子里含著霧氣,嘴唇紅潤仿佛在索吻。 這大概就是愛到骨子里的癡迷吧! 他對她何嘗沒有癡迷呢?那曾經(jīng)在山洞中的試探,那袒露心意時的惶恐,那在溫泉池下大膽的靠近…… 每一幕都讓他格外珍惜如今的一切。 不一會,他的小兔弱聲弱氣地問:“你不熱嗎?” 熱,當然熱。 口干舌燥,還好他早在她沖澡的時候倒了兩碗水,涼在了床頭柜上。 所以的蓄謀已久不外如是。 長長的手臂一伸一屈,便把一碗涼白開送到了她的面前:“不夠還有?!?/br> 咕咚咕咚,一整碗水眨眼不剩幾滴,小白兔立馬精神了起來。 果然人是離不開水的,就像他離不開她。 他把空碗放回去,轉(zhuǎn)身的時候,跌進她蜜糖般的笑容里。 她歪著腦袋,嬌聲嗔怪:“看來你早就不懷好意了嘛!” “畢竟我媳婦沖澡的時候就沒讓我回避?!彼?,狡猾的大灰狼要把他的小白兔叼回窩里,做個禽獸。 作者有話說: 第50章 他對她的維護(二更) 一夜荒唐。 安六合第二天早上竟然睡過了頭。 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鼻端傳來食物的香味, 窗外是孩子們嬉鬧的聲音。 她動了動酸軟的四肢,昨晚的一幕幕在腦海里洶涌。 讓她不自覺捂住了面頰,都兩個孩子的媽了, 可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 還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小女人的嬌羞和被動。 在男女關(guān)系上,她其實比較傳統(tǒng)。 結(jié)婚對于她而言, 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只是這世上的事, 總有些意外猝不及防,她不會沉湎過去,她會努力抓住這第二春, 走好后面的人生路。 她緩了緩,打算起床看看。 剛掀開蚊帳, 就聽堂屋傳來啪的一聲, 緊接著便是男人不滿的聲音:“干什么?這是給我媳婦的, 走開!” “別這么無情嘛老三, 你就給我嘗一口, 一口就行?!敝苈敽裰樒? 要吃周中擎端來的早飯。 不,也許應該說, 午飯。 周中擎起得很早,不同于安六合的疲憊和困倦, 他精神抖擻的,一大早就起來了。 忙著洗衣服,忙著做飯,忙著打掃院子, 忙著準備上墳祭拜的事項。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今天的周中擎, 面色格外的紅潤。 以至于他領(lǐng)著兩個傻小子買了紙錢等東西回來時,周聰立馬撲上來,故意拿葷段子逗他。 也不怕教壞小孩子,張嘴就問他,是不是跟弟妹鬧騰了一晚上。 小杰不懂,茫然地看著這個招人嫌的伯伯,英招倒是紅著臉,拽著小杰趕緊跑了。 躲到院子另一頭,兄弟倆繼續(xù)玩泥巴。 周中擎原本不想趕周聰走,可周聰這嘴巴欠抽,也不等孩子走開再說。 氣得他二話不說,給了周聰一記飛踹。 周聰死皮賴臉?????地跟著周中擎進了廚房,他聞到味兒了,以為安六合做了什么好吃的。 “嘿,我說,弟妹可真疼你啊,怕你昨晚累壞了,所以多給你補補,粥里居然還有rou!”他故意臊周中擎,卻不料,又挨了周中擎一記飛踹。 立馬捂著屁股,跑到院子里:“我說錯了嗎?早上五點我來找你,你們那動靜——” 周中擎不滿地白了他一眼,眼刀子帶著駭人的寒意,嚇得周聰脖子一縮,不說話了。 等周中擎把鍋里的皮蛋瘦rou粥全都轉(zhuǎn)盛到了老舊的鋁盆里,等周中擎把這一盆誘人的食物端到了堂屋,他才咽了咽口水,厚著臉皮蹭吃蹭喝。 周中擎哪里肯呢,拍了一下他的手,又要攆他走。 兄弟倆吵吵鬧鬧的,不期然聽到屋里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呼喚。 周中擎立馬拋下周聰,推開門進去了。 他關(guān)切地走過去:“醒了?不多睡會?” “我……我沒衣服換了?!卑擦显臼菐Я艘路模勺蛲淼哪羌呀?jīng)撕壞了,新買的紅襯衫也換下來洗了。 至于九葉菩提里面,放著的還是之前初春時的厚衣服,入夏之后她忙著育種,沒顧上塞點夏裝。 這么一來,她便出不去了。 周中擎恍然:“你等等,我找找我小時候的衣服?!?/br> 可即便是小時候的,那也異常寬大。 加上很多年沒穿過了,總有股霉味兒,周中擎沒有別的辦法,索性脫了自己的襯衫,罩在了她的身上。 “要不你再睡會,怪我,買了祭拜用的東西,手里拿不下了,還想著下午帶你一起去買衣服的。你要是想起來就先穿我的,我現(xiàn)在去買。”周中擎是男人,光著膀子不算什么,再說,櫥柜里還有他以前的外套,雖然有股味兒,可他是個粗人,沒那么多講究。 怎么也舍不得讓嬌滴滴的小媳婦穿那洗不出顏色的舊衣服。 等他套上那土灰色的襯衫,才意識到他媳婦半天都沒說話。 他坐在床邊,壓低了聲音關(guān)心道:“不舒服?” 說話的時候,視線流連在她身上,以前還知道回避閃躲,這一次卻大著膽子,借著明媚的日光,細細打量。 嬌羞的女人趕緊拿襯衫遮擋一下,低著頭咬著唇,癡癡地笑。 見她不說話,周中擎還特地彎下腰來,從下面往上看,視線對上,才發(fā)現(xiàn)她在偷笑。 他也樂了:“笑什么呢?我還以為哪里惹你不高興了?!?/br> “我笑怎么了?笑也要你管?”安六合嗔怒地搡開他,怎么可能不高興呢,就是太高興了,所以才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兩人的關(guān)系在昨晚有了實質(zhì)性的飛躍,她一時間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身份的轉(zhuǎn)變。 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太虎了,以至于她的身體到現(xiàn)在都酥酥麻麻的,那些旖旎的畫面盤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見到他,就想到那汗涔涔的,荒唐又讓人留戀的夜晚。 她怎么能不高興呢? 她的生命里冒出了新芽,雖然她刻意忽視,卻依舊茁壯成長,開出嬌艷的花朵。 可以想見,不久的將來,他還要長成參天大樹,為她遮風擋雨,為她時刻守候。 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自己幸福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