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fù)降艿暮诨粘?第10節(jié)
陳員外站的略靠她身后,正時不時摸纏著白布的脖子。 “出來,你們這些整天修仙修道的人,我們每年交的銀兩,這次我們也出了那么多銀兩,為什么不救我們的孩子…” “出來,出來,還我家妞妞的命來。” “和他們廢話什么,我們沖進(jìn)去,和他們拼了?!?/br> 妤蓼一行人也正在這時候走了過來,鎮(zhèn)子上見打頭的是個年輕的白衣姑娘,音量低了些但仍舊有些嚷著:既然都是修仙的人,那就一命抵一命。 “我是昨天到的鎮(zhèn)子,敢問各位可是親眼見著,修仙人士對你們孩子棄之不顧?” 妤蓼邊說著視線也一一掃過底下人臉,這些人的臉上看著滿是憤怒,實際滿是悲嗆。 她對此感到很抱歉,他們來晚了一步,如果她能早點下山,也許這十六個孩子就能救下來。 但沒那么多機會能重來。 她重生的這一次也只能規(guī)避的是她上世所遇到的事情,她上一世對這個鎮(zhèn)子無印象這一世也沒法規(guī)避。 她能做的也只是守護好臨界,不讓魔族如上世踏足人界之地。 此次出行也是為暗自找尋老魔尊,如果他真的來了人間,她便拼了命也要殺了他。 “既然姑娘是昨天來的,那你又怎么知道,先前來的那些修士沒見死不救。你們這些所謂的仙門道家,每年收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銀兩還不夠嗎?” “對啊,你這小姑娘又是哪門哪派,說不定你也就是幫兇,他們跑了,留下你們就想著來應(yīng)付我們,到頭來就和我們說魔物太厲害了,沒救下來?!?/br> “哈哈哈,你們這些人和魔物有什么兩樣?!?/br> 他這話引得陳夫人往后看了他一眼,嘴角輕扯回頭笑得張揚。 “是不是,他是不是說準(zhǔn)你們的心思了,你怎么不說話,十六個孩子,你們一個都沒救下來,哪怕是個尸體都沒保下來,你們這些…” “你們閉嘴,我?guī)熥鹨草喌玫侥銈冞@些人在這大呼小叫?!碧K燕兒聽著底下這些越來越難聽的話語,氣的直接拔了劍。 望著她手上的劍,妤蓼對這丫頭的沖動性子感到無奈,這只會更加激發(fā)這些人的怒氣。 果然,鎮(zhèn)上的人見這粉色衣服的女子拔了劍,大家直接舉著火把憤怒的靠近。 “燕兒,收劍,他們都是普通人?!?/br> 蘇燕兒在師尊的輕斥下,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 她邊后退著邊還是倔強的舉著劍道:“師尊,可是他們…你看他們這些人好壞不分,還…” 望著這些略發(fā)近身的眾人,妤蓼上前一步將蘇燕兒扯到了身后輕推開,身子往后一個大仰欲躲開一個人的突然攻擊。 “師尊!”覃夙望著那突然發(fā)起攻擊的火把驚呼道。 焦急下他直接上前一腳踢飛了攻擊的人,又一個瞬移欲靠近師尊,但卻沒摸著她一片衣角。 第11章 香囊 妤蓼身子一個后仰后,直接一個后拉拉開了雙方距離,也是這沒讓覃夙碰到一片衣角。 她掃了眼遠(yuǎn)處已經(jīng)被他踢倒的人,朝覃夙略帶責(zé)備的看了眼。 就在妤蓼準(zhǔn)備過去扶人時,然而他們臉上出現(xiàn)的驚懼之色,讓她便只好作罷。 妤蓼往前稍微走了幾步道:“各位,我們并沒有和你們動手的意思,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個鎮(zhèn)子沒有魔,有人借著妖魔的名殺了你們的孩子?!?/br> “而且,這個兇手現(xiàn)在也就在你們之中!” 她的聲音清透明亮,音色溫柔但咬字格外清脆,尤其最后一句擲地有聲,讓庭院中所有人都閉了嘴。 “陳夫人,陳員外腰間的香囊你是從哪來的?” 陳夫人在妤蓼的問話下幾步上前,將手中團扇半掩下張臉笑笑道:“香囊,鎮(zhèn)上小寺廟里的求子香囊罷了,你們現(xiàn)在這是想要以一個香囊扯什么?” “什么寺廟的香囊,它會用云錦繡這種珍貴的料子?再說我提一句香囊,陳夫人你緊張什么?” 妤蓼輕輕的一句問詢便讓底下人躁動起來。 云錦繡這料子近幾年格外昂貴,別說是他們這鎮(zhèn)子的小破寺廟了,整個鎮(zhèn)子估計也就他們陳家用的起。 “陳夫人,陳員外說香囊最后被你拿走了,真的是你拿的嗎?還是說陳員外在撒謊?“在妤蓼這話下,陳夫人停下了輕搖的團扇。 她此刻眼里沒了笑意,眼神略帶凌厲的掃向落后半步的陳員外,陳員外被她看的又朝后退了半步。 “怎么,你們抓著一個香囊就想說出什么花來?孩子一個沒救到是事實?!?/br> 陳夫人這話一落,妤蓼明顯感受到她身后的那群人又躁動起來,大有上前和他們拼命的架勢。 “陳員外,你難道不好奇自己為啥會瘋瘋癲癲舉著刀,隔日對當(dāng)晚的記憶又迷迷糊糊?”覃夙在此刻淡漠出聲。 顧伽看陳員外后怕的神色,又在覃夙話后慢悠悠的補了一句:“你提醒他做啥哦,等他哪天白天也不記得自己姓啥名誰的時候…” 在顧伽這話下,陳員外臉上的冷汗逐漸多了起來。 他最近一段時間里,的確對晚上的記憶不清,早上還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院子各個地方。 起先他以為只是夢游癥嚴(yán)重了些,但今晚清醒過來那刻的意識,自己手中竟然是在舉著把刀砍人…… 而且,那把刀壓根不是他陳府的,更不是他的刀,他當(dāng)初進(jìn)修仙門使的是劍。 這說明,有人在他不清醒的時候遞刀。 “你們這話什么意思?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中了毒?”陳員外沒忍住將這話拋了出來,他甚至覺得此刻冒出的虛汗,這些都是身體要不行了。 陳夫人在他話落眼中厲色更深,恨不得自己上前給他一刀讓他閉嘴。 她明顯感受到了后邊的人,在妤蓼他們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下穩(wěn)定住了情緒,沒有了一開始的魚死網(wǎng)破局面。 “你之前腰間的香囊里裝有偽香,我才隨你的齷齪心思來了府上,你最好和你家夫人問清楚,魔族所用的的偽香怎么就是求子香囊了!“妤蓼淡淡朝他提醒。 陳員外回憶了下他香囊的來龍去脈,因為他至今膝下僅有陳惜薇一女。 他和夫人在上月初,的確是一起上山吃齋求佛小住許了求子愿。但他嫌山上沒啥解悶的,便扯著說生意忙提前下了山。 三天后他夫人才下山給了他香囊,說這是寺廟給的求子香囊。 當(dāng)時他正從花樓回來喝的渾渾噩噩,應(yīng)的隨意便由著夫人給自己帶了起來。 現(xiàn)在想想好像夫人就沒帶啥求子香囊,要說這求子香囊不應(yīng)該兩個人一起帶嗎? 越是這般想著疑問也就越多,他甚至想到了當(dāng)初夫人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給他的…… 陳員外越想越氣,怒氣壓過驚懼。 他直接上前擰著他夫人衣服脖頸領(lǐng)子厲色道:“孟凡夢,哪香囊到底從哪來的怎么回事?你還不說實話嗎?“陳夫人在看到他這滿臉怒容時,諷刺一笑將手上的團扇朝他一扔。 趁著陳員外捂臉的時候,陳夫人將他手扒拉了下來,整個人邊往后退邊笑的猖狂。 鎮(zhèn)子里的人看著她這有別于平日溫柔賢淑的樣子,有些人逐漸開始了后退。 陳夫人停住了腳步,朝怒不可遏的陳員外道:“陳貴,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她轉(zhuǎn)而又朝著上方的妤蓼他們笑起來:“你們也太沒用了,怎么沒把這色中惡鬼給殺死,要是殺死了他也就沒什么事了?!?/br> 她整個人都笑的猖狂,話語間滿是嘲弄但又帶了絲遺憾。 陳員外口中念叨著瘋子瘋子,但也沒敢再去朝她上手,只是氣急敗壞的站在一邊,他想著等事情結(jié)束他便休妻。 妤蓼走上前了幾步和她對上視線才道:“陳夫人,你知道你女兒陳惜薇去哪了嗎?我最后一次見她是讓她帶著廚娘下去守著這院子。” “但現(xiàn)在貴府一個人都沒有,只留下了廚娘自殺身亡的尸體,你的女兒可能生命有危險,還請夫人將知道的說出來?!?/br> 陳夫人在妤蓼的話下神色驚慌了起來。 還未待她說什么,顧伽上前一步道:“在下顧伽,暗中探查這鎮(zhèn)子有些時日了?!?/br> “在下曾親眼看見廚娘孩子死亡那晚,你的女兒穿著府上丫鬟的衣服匆匆跑了出去,夫人要沒什么交代交出女兒也行?!痹挳叄欃と耘f將扇子搖得隨意,話語卻是咄咄逼人起來。 兩人這話一落,陳夫人的笑徹底僵在臉上,夜色中映著她蒼白的臉,著實有些可怖。 陳夫人眺望著看了看府邸四周,大門過去旁邊走廊下幾間房都是黑色,除了在場的人都的確過分安靜了。 整個鎮(zhèn)子今晚都很是不安寧,貓狗皆在叫。 鎮(zhèn)上好些人起了夜披了衣服來陳府,唯獨陳府里的人一個沒出來,就連平常大門守夜人阿全都沒出來。 陳夫人也在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女兒和她的兩個貼身丫頭均不在。 她有些驚慌的朝這閨女的閨房跑去,孟詢欲上前攔人,妤蓼朝他搖了搖頭。 眾人都循著她而去,有個舉著火把的老婦卻是朝著妤蓼這方看了眼,整個人有些欲言又止。 “這位阿婆,你的孩子我沒能救到很抱歉,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阿婆已經(jīng)上了些年紀(jì),整個人走路有些蹣跚,妤蓼示意覃夙他們趕緊跟上去,自己隨阿婆放慢了腳步。 “姑娘,我知道我孫女妞妞不是你害的,但是妞妞被抱走的那晚,整個鎮(zhèn)子魔物的嬰啼聲那么大,陳員外他在前天也接了幾個仙人入了府邸?!?/br> “而且,我家就在不遠(yuǎn)處,妖魔來抱走我家妞妞的時候,他們一個人都沒來!我們銀兩也是給了的,為什么不來幫幫我這老婆子…” 聽著阿婆這哽咽的聲音,妤蓼望進(jìn)她雙含著淚的雙眸,她那句也許那幾個仙人也沒能活到當(dāng)晚咽了下去。 “阿婆,我?guī)熜珠T下有三個弟子到此查訪,因為沒有命燈至今生死未明,但我相信他們盡力了?!?/br> “你家妞妞已經(jīng)在去往投胎的路上了,今晚前半夜的哭聲,是他們最后一次了。這些嬰孩沒有害人。他們只是被魔族和自身怨氣纏著,這才沒法到往生路?!?/br> “你放心,這世沒享完的福報下一世會有的?!?/br> 阿婆在她話下有些怔然。 原來,嬰孩的啼哭聲不是他們以為的妖魔,每一晚的嬰孩啼哭聲是那些孩子在哭,她的孫女也在其中。 她嘴唇顫抖著動了動仍舊沒說出什么,只是隨著腿麻木的提著身子往前走著。 她父母養(yǎng)不起自己接回來養(yǎng)的一個孩子,怎么就說沒就這么沒了,阿婆還是不甘心的想要弄清楚自家孫女是怎么去世的。 幾人趕到時候,陳夫人將她閨女陳惜薇的整座院子門都開了個遍,都是空無一人。 不應(yīng)該的,不應(yīng)該的啊,她明明叮囑過生性膽小的女兒,只要過了今晚就好了,到底是誰來害了她膽小的女兒。 陳夫人一雙眼里布滿了血色滿是驚慌,再也沒了夜間才來時候的得意癲狂之色。 她幾步走到了顧伽面前抬頭朝他嚷道:“你們把我女兒怎么了,啊,你們把她怎么了,把她交出來?!?/br> 顧伽眼里略過一絲狠色,眨眼便又換上了他一慣的笑意譏諷著道:“你的女兒來問我們做什么,鎮(zhèn)子上的偽香到底哪來的,顧某勸夫人要想女兒活命,香囊的來由還是最好說出來。” 陳員外也在這時候上前來吼著說:“你這個當(dāng)娘的還想害死我們女兒不成,香囊在晚飯后是你取走的,趕緊給出來,萬一我們女兒被妖魔…” 說到這他頓時不敢再說下去,鎮(zhèn)子上尸首無存十六個的嬰孩在他腦中略過,要是落在他這女兒身上……他就這么一個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