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極彆扭(2)
結果洗了澡躺在床上,譚云似乎是因為太亢奮了,一點睡意也沒有。 拿出手機把在側臺錄的影片都看過一輪,接近午夜她終于沉沉睡去。 半夜,她被不斷震動的手機吵醒,成發(fā)她怕有什么重要的事還是會透過手機聯絡,所以特地調成震動,睡前忘了關靜音了??她翻開手機,時間是一點半。 有一大堆未接來電和訊息,她解鎖之后,睡意全失。 「學姊,我喝醉了?!?/br> 「你可不可以來救我,我不舒服。」 「學姊,快來啦!快來!」 「學姊,你是不是不關心我了??」 古庭傳了一則一則的訊息和簡訊,她從床上跳起來,回撥給古庭卻無人接聽。她翻著吉他社的臉書社團,找到他們吃慶功的那間店,還好距離學校不遠!她知道這間!匆匆忙忙換上外出衣,她抓了包包奪門而出。 下樓梯時她滑著其他訊息,陳業(yè)池??點開他的訊息,他說:「你不要過來,古庭喝太醉了。」她腳步一頓,停在樓梯間。 不管怎么樣都是喝醉?。W妹這輩子應該沒喝醉過吧!有沒有人負責照顧她? 譚云不理會他的訊息,推開鐵門,解開車鎖,大馬路上幾乎沒什么車,她奮力踩著踏板,紅燈時如果沒車,她也就直接過馬路。 抵達目的地時,她出了一身熱汗,推開玻璃門,食物香氣、人群吵雜撲上她的感官,她很快就認出吉他社的人,朝他們那里邁開步伐。 隨便抓了一個女生,「楊古庭呢?她沒事吧?」笑意忽然就堆滿了對方的眼角,「古庭!你學姊真的來了!」聽到動靜的人紛紛將頭轉過來,他們全都在笑。 譚云不懂這有什么好笑,她越過那女生,終于在其中一桌看到滿臉通紅的古庭,她簡直快擔心死了,正要走過去,她的手腕被拉住。 「學姊,別去?!龟悩I(yè)池沉著嗓子,她的呼吸急促,一句話也沒說就掙脫他。 「楊古庭!你怎么樣!怎么喝成這樣!還有不舒服嗎?」譚云見她腳步不穩(wěn)的站起來,就要去扶她,殊不知坐在她旁邊的潘翎光動作比她更快,譚云就這么看著學妹溫軟的靠著他的胸膛。 「你們看!我就說!我學姊一定會來!誰賭輸了!喝!」整桌傳來哄堂大笑,譚云一瞬間沒辦法理解發(fā)生什么事。 「學姊真的隨傳隨到,古庭你好幸福喔?!顾@下終于懂了,原來古庭根本在整她,譚云才不管其他人,她伸出手就把古庭拉到身邊。 「你干嘛!」她在她耳邊吼。 「我才要問你干嘛!為什么喝這么多?我送你回宿舍?!棺T云兩隻手捧住她的臉頰,楊古庭的視線根本沒辦法對焦。 「我不要!你又不是我媽!憑什么管我!」周遭的人受氣氛使然,紛紛替古庭說話,那些鼓譟匯集在耳邊,她幾乎快要耳鳴。 「我擔心你?!顾穆晫磐フf,沒想到古庭哼笑一聲,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她。 「擔心我?那你嫉妒我嗎學姊?」古庭有氣無力的推了一下譚云的肩膀,她瞬間卻像被推到天涯海角,「你??你說什么啊??」在酒精的作用下,她能輕易說服自己古庭根本在胡言亂語,可為什么她這么心慌? 「你還不承認嗎!你嫉妒我這么受歡迎,嫉妒我被大家捧在手心上。」小手抓住她的衣領,譚云重新被古庭拉到面前,她紅潤熱燙的臉頰,不過就離她兩公分,一張嘴都是酒臭味。 忽然,一隻大手插進她們倆之間,陳業(yè)池將她們分開,古庭再度嚷嚷,「你不要打斷我!」 「你夠了沒?!?/br> 沒有人敢這樣跟楊古庭說話,同一桌的人甚至不太確定剛說出這句話的是??業(yè)池?楊古庭早已忘了第一次被陳業(yè)池兇時的恐懼感,她現在天不怕地不怕,一拳就抵上他的手臂。 「我、還、沒說完!學姊你根本就嫉妒所——有男生都喜歡我,那些靠近你的男生,也都是因為喜歡我!你們說對不對!」楊古庭得意地揚起了頭,他們重新舉起裝滿啤酒的杯子,一些已經喝茫的社員忙著附和,無知卻惡毒地大笑。 譚云覺得自己吸不到空氣,週遭的壓迫感壓縮了她吸氣和吐氣的時間。她踉蹌地往后,撞上后面的桌子。 「呦,學姊你又要逃走了嗎?」潘翎光一手環(huán)上古庭的肩。 她再也承受不住,順著本能就往外逃,推開玻璃門,她彎腰扶著膝蓋大口吸氣,一下子被口水嗆到,蹲下身子將臉埋進膝蓋用力咳嗽。 有人追了出來,那人急切地喊:「你還好嗎!」 當陳業(yè)池的手撫上她的背,她警覺地跳開,雙眼發(fā)紅。 「你不要管我,你看清楚了嗎?那就是你喜歡的楊古庭?!棺T云已經沒辦法分辨自己的情緒,她也不在乎說了跟古庭一樣惡毒的話。 她跳上腳踏車,只想著要趕快離開,這附近她很熟,為了避開大馬路,她彎進小巷子,速度之快,腳踏車在轉彎時還能聽見劃破空氣的聲音。 巷子出去后還是會接到大馬路,但是從這條路進到校區(qū)后,在夜晚的校區(qū)騎腳踏車更是通行無阻。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拚命運動的身體,這樣她便能忽略聚集在喉頭的哽咽,粗魯地捏了下自己的臉頰,她將踏板調整好一高一低,目光沿著地板拉出一條線,她完美地通過第一個矮圍欄。 那條線繼續(xù)往前延伸,橫跨馬路,穿過下一個矮圍欄。 這里是??她看見陳業(yè)池笑得如此燦爛的地方。 「譚云!」 身后的叫喊讓她反射性地回頭,龍頭偏了幾公分,低下的踏板哐一聲撞上矮圍欄,她失去控制,連人帶車往前飛,不過幾秒的時間,她左側的身體撲上地板。 她睜開緊閉的雙眼,眼前是紅色的地磚,地磚不知道為什么都會摻雜閃亮亮的材料,在路燈下一閃一閃的。 發(fā)出疼痛地低吟,她試著挪動雙手把壓在腿上的腳踏車移開。 「譚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突然叫你!」 身上的重物被拉開,一雙腳在她眼前晃過來又晃過去,最后他跪上地板,一隻手從正面繞到脖子后方,另一隻手伸進她與地板之間的空隙。 她被輕輕地扶起來,他身上都是燒烤店的臭味,一開始她還沒找回力氣,有些眷戀地想就這么窩在他的懷里。 最后她還是靠著自己坐起來,僵硬著手腳,疼痛如火焰開始蔓延,她就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整個人都在顫抖。 「對不起??很痛吧。」 她緩慢抬起頭,就見到陳業(yè)池也一臉痛苦,他緊皺著眉頭,眼尾和嘴角下垂,她明白他說的不只是摔車的痛,她慢了好幾拍才開始流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