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夢里 第17節(jié)
最親的親人都是如此,更何況這個像天使一樣的小女孩。 他曾經(jīng)多么高貴,如今就有多么的骯臟狼狽,像生活在黑暗臭水溝里的老鼠,靠著殘余棄渣生活。 他低頭,一口一口吃掉她留給他的酥rou。 真好吃啊。 父母都不要他的時候,他沒哭;被拐走的時候也沒哭,來到陌生的城市,逃出來了餓得要死的時候也沒哭…… 就是這一口不屬于他的,香香的酥rou里,眼淚嘩啦啦就掉了下來。 他要是她的小寶弟弟,該有多好。 作者有話說: 別以為小裴不認識云和寶寶,人家瘋著呢~ 暑假在槐花巷,云和寶寶視角里第一次看見小裴,第二次那么早還是在槐花巷……值得深思了叭~ 修改幾個錯別字~ (還在醫(yī)院,手機寫著稿呢,碼字軟件白天給我崩掉了,麻木t﹏t) 感謝在2022-07-13 21:06:02~2022-07-14 20:10: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枝枝葡萄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南山可幾人- 3瓶;臭豆腐里面夾榴蓮泡在、kk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章 阿屹 夜霧冰涼,存封已久的心在那一聲小寶弟弟里蘇醒。 他揚起頭,風吹過樹梢,掉落一片雨滴,悉數(shù)灑在他身上。 小寶弟弟,小寶弟弟……逃不開了嗎? 好像是,永遠也逃不開了。 命運的齒輪,早在他踏上淮城的那一刻,就摁下了。 不然,大半夜不睡覺,他跑來槐花巷干什么。 斜靠在小賣部外面玻璃上,看著黑漆漆的夜空,香煙沾上嘴唇,白霧緩緩飄起。 五點一過,槐花巷里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些人影。 一家接著一家的早餐鋪子開張,老舊的面包車從他面前經(jīng)過,嘎吱嘎吱作響。 他站直身體,插著兜,任由清晨的風刮在身上,一步一步往槐花巷里走去。 云和被電話吵醒,迷迷糊糊睜眼一看,四點五十多,是母親的。 她一瞬間想起昨晚她把客廳的大門也給鎖上了,于是翻爬起來,出了房間門,打開外面的門。 李彩麗提著一把傘,身上一股酒味,什么也沒說進了門。 云和抓了抓頭發(fā),也沒跟她說什么,剛要回去睡覺,突然想起了廚房里的酥rou。 她揉了揉眼睛,進了廚房。 五點五十多,云和把炸好的酥rou放進一次性的餐盒里,拿了雙一次性的筷子放旁邊。 隨后快速沖進臥室換校服,換好后看了眼外面的天,還是陰沉沉的,于是抓上件外套穿上。 轉(zhuǎn)身的時候看見昨晚穿回來的黑色外套,她拍了拍腦門,拿下掛著的黑色外套疊起來放進袋子里。 把書包背起來,她穿上鞋,看了眼主臥。 里面安安靜靜的,云和便沒有去打擾她,提起餐盒,拿了把傘出門。 早晨的槐花巷特別熱鬧,云和下樓的時候還遇到幾個熟人,打了招呼,她深呼吸一口雨后的空氣,大步往外走。 然而不過幾步,她便停住了腳。 前方的小賣部屋檐下,站著一個懶懶散散的少年。 單肩背著黑色的書包,穿著單薄的夏季校服,那件短袖白襯衫。 漆黑的額發(fā)垂在腦門上,隨著一絲絲晨風翹起。 他安靜得像是誤入凡塵的天使,正憐憫地看著槐花巷忙碌的眾人。 和那天,她講價還價那天早晨遇見時一模一樣,一樣的位置,一樣的人。 片刻,他突然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云和心臟一窒,多看了眼他的唇角。微薄的唇角微微上揚了一下,不是嘲諷的。 是很溫和地上揚了一瞬。 他笑起來是真的好看,干干凈凈的精致少年,一如這清晨的微風。 幾秒后,少年邁步,朝她走了過來。 云和眨了眨眼,幾步走上前,“你怎么來得這么早?” 他垂眸看著她的面容,神色清冷。 云和沒聽見他說話,見他胳膊露在微涼的空氣里,把手里的衣服遞給他,“你的衣服。” 裴邊屹接過,從袋子里拿出來,抖開。 看了她一眼,擰眉。 云和以為他是嫌棄,低下了頭:“對不起,我還沒洗。本來想著拿去學校外面的干洗店給你洗一下的,只是現(xiàn)在冷……” 裴邊屹捏著衣服的手一頓,而后把衣服掛在胳膊上,還真的不穿了。 云和抿唇,小時候小寶弟弟才不會嫌棄她穿過的衣服。 她抱著手里的餐盒要往前走,面前的少年卻一步擋在她前方。 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云和奇怪抬眸。 他的視線直直盯著她手里的餐盒。 云和垂眸,把手里的餐盒抬起,“這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酥rou你忘記了嗎?” 裴邊屹插著兜,抬眸看她的眼睛。 見他像是想起來了,云和眉眼一彎,“帶去學校吃午飯的時候熱一下就可以吃了?!?/br> “我要現(xiàn)在吃。”冷淡的,不容拒絕的聲音。 “現(xiàn)在么?”云和猶豫,“現(xiàn)在吃不好吧,還沒吃早飯呢會有些油?!?/br> 裴邊屹抬眼看向周圍,平靜道:“又不是沒吃過?!?/br> 又不是沒在早上吃過。 云和想起小時候,一開始他來家里,不管什么時候第一眼看向的就是家里的廚房和mama。 在早上吃,還真有吃過,還不止一次。 他沒讓路,云和看一眼時間,確實還早。 因為想著早早送去學校,所以她是提前半個小時出門的,偏偏他比她還早,一下來他就在槐花巷了。 這點兒,倒像小時候了。 天一亮就往她家跑。 旁邊的早餐鋪子開著,還不是太多人,云和說:“那去那里吃吧?!?/br> 裴邊屹沒意見,跟著她走。 進了早餐店,找了張空閑的桌子坐下。 考慮到這樣吃會很干,云和要了兩杯豆?jié){,把餐盒提上桌子。 裴邊屹伸手接過,打開餐盒,熟悉的香味撲面而來,他一怔,漆黑的眼眸像是水潤過一般明亮。 滿滿一餐盒的酥rou,再也不是小時候那舍不得吃的一塊。 云和一直在觀察著他的反應,見他眼尾微微彎起。 緊繃的心松開,她自己也跟著揚起唇角,拿起一次性撕開,遞給他:“嘗嘗看還是不是小時候的味道?!?/br> 裴邊屹接過,而后抬眸看她,一眼瞥見她脖頸上襯衣衣領(lǐng)處透出來的紫印。 是他昨晚沒控制住使了力留下的,她皮膚白,那點紫印顯得格外突出,他握著筷子的手一緊。 云和沒照鏡子當然不知道自己脖子上一條掐痕,見豆?jié){出來了,站起來去端了過來。 裴邊屹垂眸片刻,在她接近的時候忽然抬手,云和剛要放下去的豆?jié){就那樣碰上他的手指,一瞬灑了出來。 “哎!燙不燙?”云和把自己的那杯放在桌面上,忙去找紙巾。 書包翻了個遍都沒看到,云和抬眸掃向四周。 裴邊屹甩了甩手,“我有的?!?/br> 云和一聽,轉(zhuǎn)到他那邊。 裴邊屹說:“在小那個背包里?!?/br> 云和拉開小的那個背包口袋的拉鏈,手伸進去,摸到了紙巾。然而袋子口太小,一撈出來,一個白色的瓶子也跟著滾了出來,掉在地上。 云和顧不得瓶子,先抽紙給裴邊屹的手擦干凈。 門口進來一位阿姨,路過云和他們身邊,撿起地上的白色小瓶子,看了一眼名稱,驚訝道:“你們誰的藥?” 云和跟裴邊屹齊齊抬眼看她。 阿姨一看是兩個穿著淮中校服的男女生,便勸:“學習壓力是重,但也要記得調(diào)整自己啊,這藥……” 她只是藥店的打工人員,也不好說該停的話,只是嘆了氣,把藥放在他們桌面上。 云和擰眉,伸手去拿藥瓶,裴邊屹一瞬伸手奪過,神色冷峻,把藥丟進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