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嫁廚子 第72節(jié)
王櫻頓時安下心來,知道自己的藥田計劃應該是可以成功了。 事業(yè)上的事情穩(wěn)定了,王櫻就有心思琢磨別的了。 她這天對著收藥的吳大夫問道:“吳大夫,我想問個事情哈。就是前三年有一次京郊公社發(fā)生泥石流那次,不知道您有印象嗎?” 吳大夫一邊稱藥一邊答道:“咋能沒印象,咱縣里出過的大事不多,就那次的事情,還有一次一個公社和另一個公社搶水群毆的事情鬧的大,兩次都是送來大幾十個人,連我都被調去接收傷員了?!?/br> 王櫻心里一揪:“那您還記得那時候分別去世了幾個人嗎?” 吳大夫回想了一下:“泥石流那次是兩個沒有救回來,搶水群毆那次是三個重傷沒救回來?!?/br> 王櫻連忙問道:“那您能不能幫我找一下泥石流那次負責兩個人的醫(yī)生嗎?” 吳大夫雖然納悶于她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的問舊事,但還是答道:“估計不成,那會兒醫(yī)院亂成一團,當時都沒對接的一對一的醫(yī)生,都是拉著一個算一個。你說的那兩個也不是一個醫(yī)生管著的,亂七八糟的,誰能注意到啊?!?/br> 王櫻聽了吳大夫的話,也知道自己有些為難人了,但是原主母親的這筆賬不能不跟王永順算,她追問道:“那您能給我找下當初這兩個人住在哪個病房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其中一個是我的母親,我那時候來的有些晚,想找人問問我母親臨終前有沒有留下什么話來?!?/br> 吳大夫還不知道王櫻居然有這樣一段過去,當即也滿臉的同情:“能找是能找,但不一定能把別的病人的信息給到你,還要考慮到人家愿不愿意被打擾?!?/br> 王櫻眼前一亮:“您放心,我不是要詳細信息,當時應該是我們大隊送來的同一批人都挨著住的,那個同病房的十有八九也是我們大隊的,我就是想了解一下?!?/br> 吳大夫想了又想,才勉強同意:“我去查一下住院檔案吧,如果登記顯示是你們大隊的,我就給你說一下。如果不是的話,你最好還是不要再追問了,我們也是有規(guī)章制度的?!?/br> 王櫻趕忙道謝,能從醫(yī)院找到突破口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如果不是當初醫(yī)院一團亂,連田有福也不記得同病房的是誰了,她萬萬不會到醫(yī)院來磨吳大夫。 沒過多久,吳大夫就去而復返,他神色并不見得輕松,對王櫻嘆口氣:“真是不巧了,那天的病房登記上面,那間病房換了兩次人?!?/br> 王櫻:??? 吳大夫神色凝重:“第一個是縣里的產婦,后來看送來的都是傷者,家屬不愿意就換了病房,應該不是的。第二個是個小孩,也是泥石流的受害者,送進來就是昏過去的。后來也被家里人帶著換了病房。最后一個是你們大隊的?!?/br> 王櫻:“是誰?” 吳大夫回想了下名字:“叫田狗剩?!?/br> 王櫻:…… 田狗剩,大隊上的人都管他叫老狗。 第39章 王永順一家子近來已經在大隊上成了邊緣人, 因為偷雞的事情鬧開,王耀宗徹底沒了以前那副看誰都從上往下的傲慢。 事實上,王耀宗現在的處境屬于誰見了都要吐一口吐沫的水平。 小偷的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臉上, 名聲一下子就傳到了周邊的幾個大隊上。 有了王耀宗這樣一口氣偷十幾只雞的人對比著, 其他大隊的人居然也把自己大隊的二流子們看順眼了。 雖然也不是東西,好歹沒有心狠手黑到王耀宗那個程度。 田有福把王永順和王耀宗打發(fā)去挑糞,正好老狗的挑糞時間也沒結束,于是三個人就搭了班。 不過挑糞跟挑糞也不是一樣的,老狗屬于程度較輕, 所以日常是在果園掏糞, 果園的樹也不多, 全部上一遍也沒多累。老狗還能跟人一塊聊天打屁,也沒人白眼他。 換了王家父子,日子就沒有那么好過了,田有福一桿子把今年的掏糞工作全丟給了他倆。 李春娟心疼兒子, 主動提出要替兒子掏糞。 田有福本來就覺得王耀宗偷雞的事少不了他父母的原因, 這下子就更看不上他們了。 都這樣了還護著,早晚還得犯事! 一氣之下, 田有福也不管了。反正大隊上就是兩個人掏糞, 你們一家三口自己商量著出誰就是了。 李春娟麻溜的接過了兒子的重擔, 把王耀宗替換了下來。 正值春耕,大隊上攢了一冬天的糞都等著掏, 地里也要上底肥,一來二去, 日子就消磨到了三月份。 三月份閑下來一些, 李春娟就忙不迭的把自己收拾干凈, 準備去找王玲玲。 李春娟換上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 使勁聞袖子上的味兒。她最近這些日子挑糞挑的,味道大的不得了,大隊上的人現在都繞著她走了。 “孩他爹,你聞聞我身上還有沒有味兒?” 王永順不吭氣,他自己都麻木了,哪兒能聞得出來。 李春娟見他不應聲,也懶得糾纏,反而說起別的。 “幸虧咱們之前沒去找玲玲,要是去了,十有八九就被撅回來了?,F在這樣剛剛好,她也分了家,少不了要娘家撐腰?!?/br> 之所以拖到現在才去找王玲玲,也是上次李春娟去隔壁大隊的時候,人還沒進村子就聽說了王玲玲正在鬧分家的事情。 王玲玲為了分家,跟婆家的人撕扯的很難看。趙家的老婆子又不講理,鬧起來的時候兩邊都動手了。 李春娟去的時候,王玲玲的分家還沒分清白,李春娟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腦子轉不過來彎,還得是找王永順拿個主意,于是就先回了家。 王永順也果真給拿了個主意,他說道:“玲玲現在分家沒分清,咱們貿貿然去找她,她還沒說什么,她婆婆就得把事情給咱撅回來。不如等到她分清了,咱們再去。到時候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你怎么說也是她媽,給她搭把手,她還能不為娘家多考慮考慮?” 王永順也是跟王櫻分家之后才察覺到,自家原先是占了多大的身份上的便利。 就不說分養(yǎng)任務豬了,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如果王櫻能站出來說幾句,王耀宗偷雞的事情壓根就鬧不到這么大!就算是弄去了革委會,王櫻的身份也能尋上幾分好處,說不準根本不用受這個窩囊氣,也不用他去挑糞。 說來說去,還是自家跟王櫻鬧掰了,所以別人才可著勁的欺負他。 王永順覺著,王櫻她是籠絡不回來了,現成的能拉自家一把的也只有王玲玲了。 王玲玲是軍嫂,女婿雖說二婚,但在部隊也是個小領導。 王永順這會兒開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一個身份那么重要,他當初就應該主動促成王玲玲跟趙軍結婚,反而能把王玲玲籠絡住。 王永順這么些年下來,雖說跟王玲玲不親近,但他看王玲玲看的準準的。 這丫頭就沒個腦子! 跟她媽一個樣。 對付蠢人,王永順總是有法子的。 他不讓李春娟去摻和王玲玲分家的事情,一個是自家人丁單薄,去了也不當事。王玲玲的婆婆可是生了好幾個兒子,他怕挨打。二個是,王永順知道王玲玲這次分家要落下風。 這死丫頭就是個蠢蛋,又是只帶著兩個孩子,怎么能干過婆婆和妯娌? 但同時,王永順也覺得王玲玲的念想最終還是能達成。 王玲玲指不上,可女婿肯定是能一錘定音的人。 如果不是女婿發(fā)了話,王玲玲怎么敢大張旗鼓的鬧分家? 只不過女婿肯定是要等到王玲玲鬧一通鬧大了,自己再出面打個圓場,兩方各退一步,把家分了。 都是男人,王永順不費力氣就想到了其中關竅。 現在聽說王玲玲把家分清了,王永順也覺得是時候自家出面了。 趙家分家了,但趙老太不是個能善罷甘休的,王玲玲手里多少捏了點錢,趙老太不會放過她。 這個時候自家再出面,王玲玲就算是再蠢也會接下這個好處。 王永順叮囑李春娟:“去了之后別提家里的事,就是幫著給她干點活,籠絡籠絡兩個孩子?!?/br> 王玲玲頗有些牛心左性,吃軟不吃硬。還是先哄一陣子再說讓她給弟弟解決問題的事情吧。 王永順并不死心,他現在的指望就是把王耀宗塞回到學校去,一定要把高中畢業(yè)證拿到手。再慢慢籌謀著怎么把污點消了,讓王耀宗能有個好前程。 李春娟準備好一切,正打算出門。 王永順突然問道:“耀宗呢?” 自從不用去挑糞,王耀宗也失去了上學的資格,他也不說上工,整日就在家閑著。人也日漸陰郁起來,平日里在家誰也不搭理。 王永順:“今天怎么沒見著耀宗?” 李春娟想起自己的兒子就心疼:“他心情不好,我給他兩塊錢,讓他出去找朋友散散心?!?/br> 自從家里的家底薄了,王永順也沒再把著家里剩下的二十塊錢,而是讓錢捏在了李春娟手里。 李春娟摳著省著,一家人才勉強把日子過下去。 可那是兒子??! 李春娟就是虧死自己,也不愿意叫兒子難受。 王永順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李春娟沒注意到男人的神色有異,匆匆出門走了。 王櫻從醫(yī)院出來,并沒有著急回大隊,而是先去了一趟國營飯店。 陳東見到她就樂呵呵給她分瓜子:“櫻丫頭來城里了,是有啥事不?” 王櫻接過瓜子,指指外面自行車后座邊上的背簍:“徐霜叫我來給您送點東西?!?/br> 陳東走到自行車邊上,一掀開上面罩著的布單,就看見了下面一捆一捆扎好的野菜。 “呦呵,不賴不賴,這是薺菜和香椿?” 王櫻點點頭:“下面還有些灰灰菜和婆婆丁。本來還想著給弄點槐花的,但是山上的槐花還沒開好就叫人勾完了。剩了一點也不好往這里送?!?/br> 陳東一見到香椿就饞蟲上腦,急切的說道:“正好,這會兒也不忙,我給你做個香椿炒雞蛋?!?/br> 王櫻并不戳穿他也想吃的事實,笑瞇瞇道:“行啊,師父你給我弄點辣椒油,拿個饅頭夾雞蛋香椿,再放點辣椒油……” 陳東叫她說的口水都快要留出來:“成!” 陳東挑了一小捆香椿就上后廚了,王櫻倒是在外面安然坐下,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嗑瓜子。 陳東炒的瓜子味道不賴,五香味的,嚼起來滿口生香。 王櫻慢悠悠嗑瓜子,沒多會兒就有一個服務員湊過來。 對方大大咧咧跟王櫻搭話:“同志你好,我叫姚順娟?!?/br> 王櫻也大大方方的跟她握手:“你好,我叫王櫻?!?/br> 姚順娟長著一張圓方臉,眼睛圓圓的,雖然有點偏胖,卻是十分符合當下的審美。這樣的長相和體態(tài),才叫做有福氣呢。 她瞧著跟王櫻歲數差不了太多,張口還有些稚氣未脫的單純。 “是這樣的,我聽陳東師傅說你是赤腳醫(yī)生對吧?我想問問你能幫忙給找?guī)讟铀幉牟唬俊?/br> 王櫻不理解:“縣醫(yī)院不是有藥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