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兩口兒(種田)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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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到了上房, 李小蓮掌控全程,她的意思很分明,盡快分家! 果真郁齊書一猜一個準(zhǔn)。 李小蓮精明, 完全沒拿郁齊婉出嫁說事, 矛頭直指大房媳婦當(dāng)家出了大錯。 “再由著她這么亂來,一大家子人很快就要淪為乞丐了!” 座中人大多附和, 臉色都是鐵青。 蘆花縮在角落里, 只像個聽候發(fā)落的罪人。不管那幾房說什么,她都不敢吱聲,只怕一出聲, 就觸動眾怒, 牽連到郁齊書。 當(dāng)時跟郁齊山在漢陽城分道揚(yáng)鑣后,她并未立即回轉(zhuǎn),和著牛武和劉桂香兩個, 幾乎訪遍了燕陽城所有典當(dāng)鋪?zhàn)?,沒得到一點(diǎn)訊息,想來周保怕在漢陽城耽擱出事,亦或是東西太貴重, 小小漢陽吃不下, 典當(dāng)行不敢收, 反而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去往更大的城市了。極有可能,京城銷贓最不引人注目,畢竟,太子腳下,哪樣寶貝沒見識過? 蘆花只得回轉(zhuǎn)牛家村,同郁齊書商討后,認(rèn)為不能報官。 本來郁府就是被抄家,全部財產(chǎn)沒收充公的。一報官,即使財產(chǎn)能追回,但是也很有可能回不到郁家人手里了。 周保和張媽卷走的東西,好些是見不得光的。 郁泓在官場上蠅營狗茍多年,哪可能清白?且,官場上的人哪個又不精明?就說漢陽城、安義縣的父母官,說不定會借此機(jī)會,用著抄家圣旨做盾牌,明目張膽地將贓物納入私囊,郁家人也只敢怒不敢言。 莫不如當(dāng)是送給周保和張玉鳳的辭退金罷了。 此事還給郁家?guī)砹祟H為煩心的后遺癥---周保和張媽卷物而逃,仿似給郁家的下人指了一條“明”路,不幾日,府中開始隔三差五地丟東西。 各房慌忙關(guān)門閉戶守好自己那點(diǎn)家私,蘆花也趕緊將那種沒派到具體哪房伺候的下人辭退了,特別是那種不是本地人的老仆,打發(fā)他們回了老家,只留著一些在灶房和大院子里做粗活的婆子和幫傭。 這一來,郁家的下人幾乎少了一大半,府中越來越凄清。事情沒發(fā)生前,郁府正在為過年大肆翻新,出事后,所有的裝修裝飾停了工,像好戲唱到一半,戛然而止,叫聽?wèi)虻娜藧澣蝗羰А?/br> 以至于因著這件事情造成的陰霾,郁府的年過得十分寒磣,叫下人們議論紛紛。 蘆花自知自己是罪魁禍?zhǔn)?,曉得要低著頭做人,全程默不作聲。 上房外面院子里人頭攢動,幾乎所有郁府下人都來圍觀,屏息聽著里面的動靜,竊竊私語,等待著被發(fā)落的命運(yùn)。 這些,基本上都是跟郁府簽了死契的丫頭小廝,沒自由身,不過是郁家人的財務(wù)而已。 屋里,開會的郁家人,也在等著未來的命運(yùn)。 “有個一兒半女的,適當(dāng)給個幾百兩,帶著孩子去自謀生路。沒有生兒育女的,統(tǒng)統(tǒng)放出府去。其中有那被抬做妾室了的,是再嫁是回娘家另外想轍還是怎么的,悉聽尊便;沒被抬做妾室的,通房丫頭些個,全都發(fā)賣了,貼補(bǔ)家用?!?/br> 李小蓮一錘定音。 算上正室,郁泓目前一共有八房妻妾。生了兒子的只得三房,其余一個也沒生養(yǎng)生。而郁齊山是妾室最多的,但只得一個女兒。 除開這對父子,便只有郁齊書和郁齊涯了。郁齊涯尚未娶妻納妾,郁齊書就只得蘆花一個正妻,沒什么好處理的。 郁齊書和郁齊山都在場,有資格發(fā)言,但兩人都沒說話。 底下座中后院里的這些個女人,她們自己的帳都沒算清楚。 馮慧茹沒來,她已經(jīng)表明了不想再理郁家的事情,李小蓮就儼然成了女主子。 當(dāng)然,女主子還是得聽從男主子的意思。 李小蓮將自己的意思說完,就看向兒子,要他做后盾,趕緊表態(tài),早做了結(jié),與這家亂七八糟的人分道揚(yáng)鑣,過自己的好日子去。 開會前,她已給兒子做了思想工作,此時只要他聲援即可。 郁齊山卻看向郁齊書,“你的意思呢?” 郁齊書早料到此事,故而神色平淡道:“郁府正在危難時刻,我覺得此時不宜分家?!?/br> 郁齊山點(diǎn)點(diǎn)頭,對他母親亦道:“我也是這個意思,父親尚在,分了家,怎么照顧他都是個難題。” 李小蓮氣得不行,狠狠瞪了眼兒子,大聲道:“算什么難題?說起來,今日大家都在,我也正想要說一說老爺?shù)氖?。?/br> 她將座中人都掃視了一眼。 方緩緩道:“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老爺病倒后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他睡在那兒,像個死人似的,不會自己吃,不會自己喝,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又不會說話,拉在褲子里,弄臟了床單,都不會說出來,全要人時時看顧著。一日兩日,一月三月,我還能吃得消,可是時間長了,只我一人照顧他怎么成呢?久病床前無孝子,我只是一個妾室。而且,憑什么只我一個人分擔(dān)?你們都是姓郁的,都是老爺?shù)募胰?,都有?zé)任照顧他。所以,我認(rèn)為,分家后,老爺就由他幾個兒子輪流照顧,一家照顧一陣子,一月為期,兩月為期,這樣子,諸位覺得如何?” 郁泓中風(fēng)至今不過才一個多月,蘆花已經(jīng)好幾次聽說李小蓮虐待他的事情了,這人心變化之快,叫人瞠目。 她兒媳婦雖多,可個個精明,都不愿幫她一起照顧公爹。 若非看蘆花已經(jīng)將馮慧茹接到蘭苑住,郁齊書也離不得她,還有個幾個月大的奶娃丟不開手,李小蓮才沒好意思把郁泓推給大房的人照料。也虧得郁泓病倒前獨(dú)寵她,她也怕被人戳脊梁骨,不然早跳出來鬧了。 但是,一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很難想象郁泓如果兩三年,三五年都這樣子要死不活的,她要怎么辦? 郁齊山開了個頭,李小蓮忙趁此將這事兒說出來,要推卸責(zé)任。 李小蓮說罷,用眼神兒詢問郁齊書的意思。 郁齊書低頭思忖,蘆花在身后扯他袖子。 他回頭,見蘆花沖他微微點(diǎn)頭。 他剛才猶豫,便是在想輪流照顧父親是責(zé)任是義務(wù),可轉(zhuǎn)念想到最后還不是都擔(dān)在了蘆花肩上,便覺為難,哪里知道,蘆花已經(jīng)看出來他的心思。 郁齊書心中感動,伸手將她的手握住。 郁齊山瞧到,目光移開,起身,道:“那就這樣定了吧。分家的事情暫且不要提了,父親就各家照顧一陣子?!?/br> 李小蓮的目的沒達(dá)成,但好在丟了一大個包袱,又暗想分家之事慢慢來,隔一兩月就提,遲早分,松了半口氣,也起身要離開。 那廂柳湘琴終于急色了,忙叫住眾人道:“大少爺、二少爺,李jiejie,且聽我說句話。我兒年幼,他現(xiàn)在所有心思都撲在來年的科考上,我也要專心伺候他,好叫他不必分心雜事。所以,照顧老爺、床前盡孝的事情,是否待齊涯金榜題名后再分擔(dān)?你們都知道,老爺一直以來都希望他的兒子能為郁家光宗耀祖?!?/br> 李小蓮一聽,第一個開口反對:“說得堂皇!不就是怕老爺進(jìn)了屋,增加你屋里的開支?好笑,你兒子不是秀才嗎?你到處炫耀呢,都已在領(lǐng)朝廷的廩食了。換算成銀子,一個月足有十兩呢。老爺現(xiàn)在又沒像大少爺當(dāng)初天天用參湯吊著命,難道稀飯錢你都舍不得出嗎?” 郁府有為郁泓單獨(dú)支用醫(yī)藥費(fèi)的,李小蓮常使人來索要銀子。蘆花管賬,又問過物價,那兩月,給二房的錢,絕對可以讓公爹天天吊參湯沒問題。 于此事上,蘆花敢拍著胸口說一聲,問心無愧。 就問,二娘,你是否將銀子如數(shù)花在你丈夫身上了? 柳湘琴要得就是李小蓮那句話,她仗著李小蓮不敢將銀子花銷明細(xì)公布出來,微微一笑道:“廩食有是有,不過,李jiejie,請問一個月十兩銀子,是否夠給老爺?shù)馁I藥錢呢?如果非要我們齊崖照顧他,那行啊,郁家分家的時候,我們要求均分家產(chǎn)!” “均分家產(chǎn)?”李小蓮幾要跳起來,“好啊,原來你就打的這主意?可憑什么呀?你一個妾室,他一個庶出,有什么資格提均分家產(chǎn)?” “呵呵,二夫人,這么說之前,你先問問你自己的身份!” “我兒子打理郁家的資產(chǎn),這些年給郁家賺了多少錢進(jìn)來,你可有算算帳?” “哼,若讓我們齊崖來打理那些商鋪,說不定就不會叫大家連年都過不好了。想想那些冷菜冷羹,說是過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過端午祭奠先人呢。” “柳湘琴你!” …… 坐在角落的沈傲雪,曾經(jīng)是郁泓最寵愛的女人,郁府上下莫敢怠慢她,這會兒她就像是一縷空氣,不但一個字都插不上口,也沒誰看她一眼。 回到自己所住的芳菲苑,伏在桌上,低低絮絮地給奶娘訴苦。 久久沒有聽到身后那做著針線活的奶娘的勸慰聲,房門發(fā)出一道幾不可查的吱嘎聲。 她毫無察覺。 望著桌上一支早就干枯的臘梅,她撐著下顎,幽幽道:“奶娘,我該怎么辦呢?我沒有兒子,連個女兒也沒給老爺留下。他們要分家,我怎么辦呢?會不會像那個蘭草香草,還有蔣芙蓉,到時候給二夫人大夫人像售賣貨物一樣賣出去換百八兩十銀子,給他們貼補(bǔ)家用?” 一雙溫?zé)岬拇笳泼纤菹鞯募绨?,跟著將她?qiáng)勢攬入了還不算寬厚的懷里,“不要怕,沒有爹爹,還有我。如果真的要分家,我是郁家的男丁,郁家就算只剩了幾把零碎散銀,也會有我的一份兒。你還有我,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的。” 第123章 睡意正濃, 恍惚中聽到尖銳而凄厲的哭叫聲,然后是嘈嘈的喧嘩,越來越大聲, 小兩口自睡夢中被驚醒。 蘆花揉著眼, 不情不愿地自郁齊書懷里半撐起身體, 伸手去撩帷帳, “你聽見了嗎?外面好像出什么事兒了。” 絹紗糊就的窗外仍舊一片漆黑,說明外頭天還沒亮。 溫香軟玉離懷,胸口處驟然變冷, 郁齊書有些許悵然。他躺著沒動, 凝神聽了片刻,懶洋洋道:“聽不清楚在鬧嚷什么, 不過聽得見聲音, 該是發(fā)生在府里。算了,別理它,總不過又是哪房丟了東西, 在突擊搜查, 找人問罪。這種事情最近發(fā)生得很頻繁,郁府突然好像變賊窩了?!?/br> 他冷言冷語,口氣譏誚, 聽得出頗為厭煩。 “府中?那我得出去看看!” 蘆花一瞬間清醒了,趕緊披衣起床開門查看。 隔壁房里的馮慧茹也起了,剛剛斜開一條門縫,抓緊身上胡亂套的一件棉服正探個頭往外瞅, 見她閃身出來, 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大清早的, 天都還沒亮吶就哭喪!”她抱怨著。 外面起了大霧, 陰冷黏濕,蘆花出來得急,穿得不多,抱著膀子縮著脖子站在走廊里,踮起腳尖兒朝團(tuán)團(tuán)火光處張望了下:“不知道呢,我們也才醒?!?/br> 聲音是自前院傳來的,但不知道到底是哪房在吵嚷---郁府上下大半都住在前面的。 郁家宅子背后是一大坡的竹林,且地勢高,陰著了后宅,所以除開郁齊書兩口子和林寄眉主仆,其余幾房都住得靠近宅子前面,那半邊向陽又干燥。 蘆花望見半空中映照著猩紅的火光,看來聚在一起的人不少,有點(diǎn)擔(dān)憂。 各屋陸續(xù)都點(diǎn)起了火燭,想是都被吵醒了。 對面的芳草居也聽到了院門打開的聲音,似乎也很惶惑,有丫頭婆子就站在大門口處議論。 “聽著像是二夫人院里呢?!?/br> “呸呸,別瞎說,有哭聲……” 說話之人想來是怕犯忌諱。 郁泓還住在李小蓮處,說有哭聲,暗含的意思就是擔(dān)心郁泓有個三長兩短,未盡之意便是警告頭先說話那丫頭再別亂講話。 又道:“幾位夫人都住那邊兒,不一定是二夫人院里。” 話題很快轉(zhuǎn)移,“有可能是哪房在教訓(xùn)小丫頭,不過,怎么陣仗這么大?” “是啊,動靜有點(diǎn)兇啊。會否又是二夫人在懲戒下人?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幫著說說話?大家都是伺候人的賤命,兔死狐悲……” “算了吧,二少奶奶昨兒才呵斥了我們,叫我們莫管夫人院里的事,省得惹禍上身。” 馮慧茹立在廊下聽了片刻,陰沉著臉,分外惱恨,“這都第幾回了?要處置個丫頭非得在半夜鬧得大家都睡不好?別以為你司馬昭之心,別人不知道!” 凌晨的風(fēng)吹拂,絲絲沁凉入骨,蘆花抱著身子哆嗦了下,聽見身后輪椅滑動,回頭看,郁齊書膝蓋上放著她的夾棉外套正給她送來,忙走回屋去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再搭把手將他推出屋來。 恰好就聽見了馮慧茹的叱罵,蘆花同郁齊書無聲對視一眼。 自分家一事泡湯后,二房就開始了將郁家鬧得雞犬不寧的日子。 先是借周保和張玉鳳卷走府中財物一事要求大房交出庫房的鑰匙。 蘆花還記得那日李小蓮來時的氣勢如虹。 估計她是想著意大鬧一場的,所以吆五喝六,將幾個兒媳婦盡皆帶著一起找上門來為她搖旗吶喊。 只是李小蓮連馮慧茹的面都還沒見著,就院門口堵著,當(dāng)場蘆花二話不說就把鑰匙交了出去,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態(tài)度十分和善,還有種長松口氣的釋然,反倒弄得她領(lǐng)著一群女人氣勢洶洶而來,悻悻然敗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