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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飛鳥[豪門] 第77節(jié)

    許靖生:這個家,不能沒有我啊。

    苗可:這個家,也不能沒有我,嘻嘻。

    簡暮寒謝逢十: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芭拉胡說:沒有人是堅強(qiáng)到無懈可擊的,總有需要依靠的時候,這大概就是朋友親人愛人存在的意義吧,另外,圓滑老狐貍和麻辣小白兔這對副cp不知道大家磕不磕嘞,磕的話,可以考慮寫個許靖生和苗可的番外哈哈哈。

    第70章 不作數(shù)

    謝逢十果然沒有猜錯, 簡暮寒的確是躲在了三分工作室里。

    大門敞開著,屋子里一片昏暗,只亮著他指尖的那抹猩紅。

    他躬著身子坐在沙發(fā)上, 微微抬起了一些頭, 沉默著注視她走到他面前, 然后才開口問她怎么來了。

    謝逢十笑了笑,像從前無數(shù)次一樣,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不來找我, 所以只能我來找你咯?!?/br>
    簡暮寒沒有回頭看她,只是把自己手里還沒燒完的煙捻進(jìn)了煙灰缸里。

    “謝謝你, 還能來找我?!彼f。

    謝逢十也沒有回頭看他, 只是兀自起身去茶幾上單手開了一聽啤酒喝。

    茶幾上, 地板上,散落著許多喝光的啤酒罐,煙灰缸里按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臒煹?,被水泡得已?jīng)有些脫色。

    看來他這兩天是一直待在這地方。

    簡暮寒木然地望著茶幾上缺少了一聽啤酒的那個位置,輕笑了一聲, 然后起身也拿走了他的那一聽, 一邊喝著一邊靠到了沙發(fā)背上。

    “逢十,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彼麌@道。

    “羨慕我什么?”謝逢十側(cè)過身看他, 等他的視線和自己相聚,一點點變得錯愕,又自顧自回答他:“羨慕我能放著那兩大家子,什么都不用管,想做什么做什么?”

    “是。”

    “簡暮寒, 可你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人羨慕你的人生嗎?”

    謝逢十平靜地反駁了他, 見到他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些情緒又迅速轉(zhuǎn)回身, 也拿著自己的啤酒靠到了沙發(fā)背上。

    “你從一出生就擁有了一切,衣食無憂,精英教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脈,你可以隨時隨地認(rèn)識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只因為你姓簡,就會有人愿意給你一個機(jī)會。這可是普通人努力幾輩子都積攢不出來的。”

    “但你就不喜歡這樣的人生不是么?”

    “我不一樣,我自由慣了,要突然讓我過這種生活我懶得去付那代價。但如果我從小就享受了這些,說不定我就會妥協(xié)了?!?/br>
    “這些年我一直在妥協(xié),可一見到你,我就又覺得我無論怎么活著,都像是在茍且。”

    “簡暮寒,這你也賴我嗎?”

    謝逢十覺得這話說得她就有些委屈了,佯裝生氣地回頭掃了簡暮寒一眼。

    簡暮寒回頭接住了她那眼刀,澀澀一笑,解釋道:“沒有,我只是羨慕你而已。”

    他雖然笑著,但眼中浸滿了陰郁,周身都散發(fā)著頹喪的氣息。

    謝逢十這才留意到他今天的打扮,也許不能說是打扮,是他這幅樣子,原本熨燙妥帖的黑襯衫皺得不成樣子,精致梳起的頭頭該散落的還是散落了,領(lǐng)帶扯了隨手扔在了地上,手表解了漏在了小沙發(fā)的縫里。

    嘖,看著真是難受。

    “簡暮寒,每年的這一天,你都是這個樣子嗎?”她忽然問道。

    “什么樣子?”他有氣無力地反問。

    “就你現(xiàn)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咯?!?/br>
    她說著坐起了身子,又拿起自己的啤酒喝了一口。

    “人不人鬼不鬼?!彼盍艘痪洌p嗤一聲,低聲道:“我不一直都是這樣嗎?”

    他說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嘖,聽著真難受。

    謝逢十微微皺起了一點眉,回頭盯著他,接著反問:“所以,還要一直這樣下去么?”

    這一次,簡暮寒沒有回頭看她,只是拿起自己的啤酒一口喝了個干凈,半晌才回道:“不這么樣又能怎么樣呢,我變不成其他樣子了,我已經(jīng)爛透了,就跟他們一樣爛?!?/br>
    爛,這個詞可以和任何事物組合在一起,變成一個不好的詞語,但就是不能用在簡暮寒身上。

    謝逢十耐著性子看他把那句喪到要死的鬼話說完,輕笑了一聲,轉(zhuǎn)回身不再去看他。

    她盯著手里的啤酒罐看了半晌,最后憋出了一句:“bullshit. ”

    說完,她直接把手里沒喝完的啤酒罐扔進(jìn)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咚。

    垃圾桶是空的,重量不輕的金屬罐一落進(jìn)去,就砸出了浩浩蕩蕩的噪音。

    簡暮寒聽到身邊的動靜,緩緩移過視線去看她。

    如果沒有記錯,這應(yīng)該是謝逢十第一次在簡暮寒說臟話。

    “簡暮寒你就個傻子,那些又不是你的錯,要是看不慣什么,就去改變它啊,擺爛干什么?”謝逢十仍舊坐在原地,低著頭,一股腦就把話都倒了出來,“你忘了當(dāng)年演了那么久的浪人差點兒把自己作沒了嗎,你難道還想再來一次?你再來一次,我可不救你了!”

    說著說著,她也覺得有點難過了,她一點也不想被他的喪氣波影響,可只要想到可能這會是他們兩個的最后一次見面,她就會害怕。

    他們不能就這樣結(jié)束。

    簡暮寒聽完了謝逢十的話,眼中沒什么情緒波動,他嘆了一口氣,幽幽回應(yīng)道:“逢十,你不必救我了,不值得?!?/br>
    “可我不想看你這樣?!敝x逢十回頭,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他,“簡暮寒,你就是應(yīng)該發(fā)光的!”

    “我,應(yīng)該嗎?”

    簡暮寒有些戲謔地問道,就好像他是聽到了什么極荒唐的笑話。

    “當(dāng)然,你就是太陽?!敝x逢十點頭。

    簡暮寒無力地笑了笑,搖頭喑啞道:“我不覺得我是太陽,逢十。”

    “你是!”謝逢十厲聲打斷了他,看他的眼神陡然變得嚴(yán)肅而異常認(rèn)真,“簡暮寒,你是我的太陽,我要你一直照耀著我?!?/br>
    直到這一刻,謝逢十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簡暮寒會是她的永遠(yuǎn)特別,因為早在很久以前,簡暮寒,就已經(jīng)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午夜夢回時,她會想起那些大雨傾盆的午后,想起天橋下的生煎油條,會想起紅拂酒吧里的車仔面,想起驚心動魄的石頭剪刀布,會想起江與的樂園與海灣,想起地上火紅的山茶花和懷中閃爍的藍(lán)色妖姬,會想起他為她選的那張紅桃q,想起夜色中她拉著他飛奔,更會想起他的荔枝,他的黑森林,他的牛排,他的紋身,和他的擁抱。

    他教會她愛,他知道她的過往,他分享過她的悲傷,他包容她的一切,他注視她的輝煌。

    他和她那短暫的一切,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她知道,她其實不是真的討厭江舟,又誰會真正厭棄自己的故鄉(xiāng)呢,她只是遺憾,只是害怕,一個故鄉(xiāng)失去了故鄉(xiāng)的作用,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東西,她即使鼓起勇氣回來了,也沒有一個人真正在等她。

    而現(xiàn)在,不一樣了,江舟,重新有了她的舍不得,她知道有一個人,會永遠(yuǎn)傻傻地在原地守候她。

    “你說什么?”

    簡暮寒怔怔看向她,聲音有些顫抖。

    “我說,你是我的太陽,你如果隕落了,我會找不到方向,所以我要你一直照耀我?!?/br>
    “可我,不是已經(jīng)令你失望了嗎,我欺騙了你,我的家庭如此地不堪,我不想讓你變得跟我一樣不堪。”

    “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從來都沒有丟失過自己,不是嗎?”

    “可我早晚會變成他們那樣,毫無人性,你看,你這次回來的方式就是最好的佐證,我會帶給你傷害?!?/br>
    “簡暮寒,你不會,因為你愛我?!?/br>
    她搖了搖頭,撫住了他的臉。

    “是,我愛你,所以我不能讓自己再傷害你?!彼鞈俚胤次兆×怂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再次否定道:“逢十,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我們還是回到從前那樣吧,你可以一直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只要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你就好,這樣我就覺得我還是活著的?!?/br>
    回到,從前那樣。

    他居然,還想要推開她。

    敢情她這弄了半天都是在對牛彈琴,他還真是聽不了好話,這個牛角尖大王!

    “簡暮寒,你覺得你這樣是在做好人嗎,為什么我們不能一起承擔(dān)?”

    “不,逢十,你不需要承擔(dān)這些,只要你好,我怎么樣都隨便?!?/br>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他這些話很傷人,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把小刀劃在了她的心上。

    “我一點都好不了,簡暮寒,你這是在欺負(fù)我!”

    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聲嘶力竭地反駁了他,下一秒,淚就從她的眼眶中奔涌而下。

    她不想再做一個理智清醒的勸導(dǎo)人,她要任性,她不要和他分開,她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她不想再權(quán)衡利弊,她寧愿受傷。

    看到謝逢十哭,簡暮寒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安慰她:“逢十,不要哭,如果可以,我想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br>
    “那就一直在一起,不行嗎?”

    她任由他給自己擦眼淚,忍著哭腔任性道。

    “逢十,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br>
    他的表情,他的肢體,他的所有,都在說著他不想和她分開,可為什么他還要出這樣令人討厭的話。

    他這個膽小鬼!

    “shut up!”謝逢十大聲打斷了他的鬼話,用力撫住了他的臉,逼迫他只看著自己,然后命令道:“and kiss me!”

    簡暮寒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他看著她,眼中的那汪死寂的黑海,一點一點,掠起了細(xì)浪,然后洶涌,成了翻天的鯨波。

    他眨了一下眼睛,猛得吸起一口氣,掙脫了禁錮他的雙手,用力吻了上去。

    那力量太大,以至于謝逢十一下子沒有反應(yīng)過來。正當(dāng)她因為重心不穩(wěn)將要向下倒去時,一雙溫?zé)岬氖志o緊抱住了她,然后她回抱,帶著他一起重重摔進(jìn)了沙發(fā)里。

    正是黃昏時分,天地間最艷麗的一抹夕陽穿過層層的雨霧,落進(jìn)了昏暗的小屋里,牢牢包裹住了那對愛人,給以他們曖昧,給以他們溫度,給以他們顏色。

    是倦鳥歸巢,是浪子回頭,是兩個孤獨的心終于融在了一起。

    他們不知道吻了彼此多久,但他們的血液仍在噴薄,他們的靈魂仍在guntang,他們不知疲累,他們一直糾纏,共同赴往一個天昏地暗的世界。

    “請問是簡暮寒先生嗎,您的外賣到了?!?/br>
    這時,一個來自于清醒世界的聲音穿破了他們。

    因為叫的是他的名字,簡暮寒先一步清醒過來,他松開了手,下意識想要出去應(yīng)門,卻被謝逢十抱住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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