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61節(jié)
榮相見大力甩開:“我不想看見你!你要上車,我就騎馬!” 作者有話說: 靜頤園接駕當(dāng)天說開一切,這之前有些必要鋪墊~ 第97章 周顯旸頓在原地, 沒有再說話。 相見示意飛雪:“你陪我坐車?!?/br> 說罷,先自己上了馬車,坐進(jìn)車廂里, 見沒動靜,她掀開車廂的簾子, 沖飛雪沒好氣:“我使喚不動他, 還使喚不動你嗎?” 飛雪無法,只得抱歉地看了一眼煜王,讓他別惱, 然后快速鉆進(jìn)了車?yán)铩?/br> 馬車緩緩移動,她聽見有馬蹄聲將近,馬車的轎簾被掀開,煜王和允王正并駕于外面,允王笑嘻嘻道:“四嫂,我想借四哥半日,去齊將軍府上, 還望允準(zhǔn)?!?/br> “允王說笑了,你們好好玩, 我看半日不夠,通宵盡興才好。不過你既然拐了我家殿下,我也要把明悅帶回家去?!睒s相見微笑著, 看起來毫無破綻。 等轎簾重新合上,榮相見立即靠在馬車壁上, 閉著眼睛,面無表情, 了無生氣, 與剛才判若兩人。 飛雪剛才在書房外, 把他們的話聽得七七八八,知道榮相見為什么生氣,握著她的手說:“姑娘,以前的事管不了。以后的事,攥在手里就好了。” 以前榮相見也是這樣想的,她總覺得和煜王經(jīng)歷了這么多,又有了夫妻之實,肌膚之親,該比任何人的情分都要深才是。 可是今天,在她闡明那么多利害關(guān)系之后,煜王還是不忍心拒絕jiejie的要求,這讓她想起陛下對張皇后,自來也是如此。 不管皇后犯了什么錯,或有什么荒唐要求,只要她掉幾滴眼淚,皇帝都會一臉無奈地答應(yīng)她。 這樣的感情,誰不羨慕? 她只感到絕望,深深的絕望。 她意識到三jiejie不會只活在殿下的過去,而是現(xiàn)在,將來,無時無刻不存在。 這種存在,不會因為她做任何改變。她不能要求煜王與三jiejie斷絕往來,因為那個在他絕境之時給予溫暖的人,不是她,她沒有資格,也不想撒潑打滾地去要求。她不想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面目可憎的怨婦。 聽著飛雪不停寬慰的話,榮相見終于睜開眼,反握住飛雪的手:“對不住,剛才不該沖你使性子,你別往心里去?!?/br> 飛雪笑道:“姑娘一時氣急了才這么著的。不沖我來,還能沖誰呢?就是真的沖我,我也沒有什么可往心里去的。跟著姑娘這么多年,一點打罵都沒受過,我爹娘還時不時抽我耳刮子呢?!?/br> 榮相見嘆了口氣,笑說:“你不是前幾天饞魚湯嗎?咱們回去弄最新鮮的魚湯。小南以前行軍時,在河里叉魚,可準(zhǔn)了?!?/br> 到了煜王府,榮相見才發(fā)現(xiàn)小北跟著她回來了:“你該跟著他一起呀?!?/br> “王妃放心,有侍衛(wèi)跟著的。爺讓我一定護(hù)送王妃回家。” 榮相見點點頭沒再多說,允王府的馬車緊隨著到了。孫明悅下了馬車,過來摻住她:“讓他們兄弟兩個樂去吧,我來陪你?!?/br> 榮相見自然高興,邀孫明悅回臥室換裝。榮相見忽惦記起琳瑯來,喚來飛云:“她今早走得急,只說她爹重病,也不知究竟怎樣。你早些吃了飯過去看看,若是很嚴(yán)重,請郎中什么的,缺銀子只管說。若是他爹真的不好了,叫她不必急著回來,好好服侍才好?!?/br> 飛云本來也正擔(dān)心著,如今得了囑咐,立即去了。 傍晚時分,暑熱難消。 榮相見和孫明悅都卸下了沉重的頭冠,只穿了一件輕薄的外衣,跟小南一起站在花園的小河里頭。 她們兩個手里拿著捕魚的網(wǎng)兜,在水里撲騰了半天什么都沒撈著。倒是身上都弄濕了。 小南則手持一根削得尖尖的木棍,盯著河水里的魚,一動不動。 忽然間,一聲清叱,她手臂大力向下一推,木棍直入水中,再拿起來時那頭正穿著一條魚,在夕陽光下奮力跳動。 “哎呀,好殘忍。”孫明悅捂著胸口,大家千金,自然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小南滿不在乎地說:“反正都是要死的,拿棍子插,拿剪刀開膛破肚,用手?jǐn)Q,又有什么區(qū)別?” 說罷將魚摘下來扔進(jìn)河邊的木桶里。 榮相見在一旁開玩笑:“你若是不忍心,待會兒別吃魚rou?!?/br> 孫明悅不服:“魚rou還是要吃的,只是這些生靈為我們所食,死法上就更該仁慈些,讓他們速死,不必受這些額外的慘烈苦處?!?/br> 榮相見想這話有理:“既然如此,允王妃就請多網(wǎng)幾條魚吧,免得它們被洞穿而死?!?/br> 辛苦了半個時辰,兩個人收獲頗豐。 榮相見吩咐飛雪去廚房:“這一桶是我和允王妃網(wǎng)的,用來紅燒,小南叉的魚,問問她想怎么吃,你們自己商量著辦?!?/br> 飛雪高興地去了。 夕陽將落未落時,天色如夢似幻,天邊更是燙金粉色。坐在流云廳賞夕陽美景,吃著自己捕獲的新鮮魚rou,喝著親手釀的果酒,兩人頓感舒懷。 孫明悅感嘆:“好像回到了以前在福寧宮的日子,不用伺候那些臭男人,咱們幾個想吃什么吃什么,愛怎么玩怎么玩?!?/br> 榮相見聽她話里有話:“你才新婚幾天呀,就發(fā)這種感慨?要是讓外人聽見了可不得了。” “就是讓外人聽見不好,我才來你這說嘛?!睂O明悅?cè)鰦善饋怼?/br> “怎么?允王讓你受委屈了?”榮相見一直覺得允王那樣好的脾氣,應(yīng)該會對明悅很好。 她果然搖搖頭:“誰能給我委屈受呀?就是跟他吵了一架?!?/br> “為的什么?” “還不是那個纖云姑娘!他想辦個雅集,到時候請纖云去我們府上演奏?!?/br> 榮相見知道允王素來風(fēng)雅,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又和皇叔交好,難免會有這樣的想法。也知道孫明悅作為中書令家的千金,絕對不能允許一個煙花女子上門,哪怕她只是一個清雅樂伎。 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聽一聽孫明悅的苦水:“你怎么說呢?” “我自然不肯,勸他去別人家席上聽,甚至去降云軒聽曲我都沒有二話,只是不能把人請到家里來。免得被人非議,甚至遭到彈劾,說不定連嘉貴妃娘娘都會受到牽連。可他偏偏說要效仿皇叔。 咱們能跟錦王叔比嗎?他能做的事,不代表我們也能做?。∥乙黄嫘臑樗?,他反倒說我不懂他的苦心。我問他是什么苦心,他又不肯說。我看他明明就是被那個纖云迷了心竅?!?/br> 孫明悅吐了一大車苦水,榮相見旁觀者清,叫她不要吃這種飛醋:“他不是效仿皇叔每日與這些樂伎吟風(fēng)弄月,而是效仿皇叔可以在陛下登基后,保住富貴平安的法子。你看陛下那么多兄弟,除了奪嫡失敗的下場慘烈,其余的哪個不是被貶謫到封地?” “你是說他已經(jīng)在想之后的事了?” 榮相見也不敢肯定,笑道:“你是他的王妃,你才是和他交心的人?!?/br> “嗯,晚上回去問個明白。”孫明悅這才緩和心情,痛飲了一杯,“你呢,你和你們家殿下交心了嗎?” 榮相見猶豫了,把玩著酒杯出神:“我覺得算是吧。” “既然你們交心,你就不該賭氣下這個帖子給你三jiejie?!睂O明悅本不想提這事,可心里實在記掛,榮相見不好細(xì)說詳情,只道:“今天園子里的事,你可別告訴一個人去!” “我知道?!睂O明悅嘆了口氣,“你看我家的事這么明白,怎么到自己頭上就意氣用事了?” 榮相見擱下酒杯,托著腮不想反駁。 孫明悅也學(xué)著她的動作,盯著她:“你瞧這金陵城中的王孫公子,有幾個是像王冕那樣重情重義的?誰不是妻妾成群,甚至天天在風(fēng)月場中打轉(zhuǎn)。煜王這樣就算好的了,與你三jiejie雖說有些不同的情分,終究行動沒有逾矩。你啊,就別太往心里去,別太把男人當(dāng)回事了?!?/br> 榮相見笑了:“真不敢相信,這是中書令家姑娘說的話。” 孫明悅哼了一聲:“我母親就是這樣教我的。我父親有好幾個小老婆,我母親從不放在心上,一心教導(dǎo)我的哥哥們。原本有兩個姨娘恃寵而驕,在我母親面前要強(qiáng),如今怎樣? 我兩個兄長都入了仕,我爹爹年紀(jì)也大了,府里的事都是我哥嫂做主,我也嫁進(jìn)王府里,那些人再沒敢在我母親面前多說一句,連我父親都越發(fā)聽母親的話了。家中事務(wù),與朝堂之事差不多,東風(fēng)西風(fēng)罷了,別那么在意男人的心。他們有時候根本沒有心,只在乎權(quán)柄和利益?!?/br> 榮相見看她如此想得開,忍不住笑:“那你準(zhǔn)備生幾個爭氣的孩子呀?” “先生一個嫡長子再說,你也是,抓緊?。 彼槐菊?jīng)的,說來說去,又到這個話題。 榮相見揉搓著發(fā)熱的臉:“我不想要孩子?!?/br> “為什么?” “厲王府和張家對煜王府的態(tài)度,你不是不知道。我怕將來,有個萬一,連累孩子。既然沒辦法保證給孩子一個幸福的生活,那何必要多帶一個不幸福的孩子來到世上呢?” 孫明悅立即明了,又問:“那你們家殿下也同意?” “我沒告訴他。” “這就是你說的交心?。俊?/br> 第98章 孫明悅有些擔(dān)心:“怎么連子嗣的事都不告訴他?他要是知道了, 會不會很生氣?” “我管他呢。”榮相見賭氣地說,又補(bǔ)充一句,“你可別告訴任何人, 尤其是惠娘娘?!?/br> 孫明悅挑了挑眉:“我你還信不過嘛?”而后湊近她,悄聲說:“吳家jiejie嫁進(jìn)李家都三年了, 還沒有子嗣。李家籌劃著要抬一個貴妾進(jìn)門。兩家正為這個鬧得不可開交呢?” “???”陡然聽見八卦, 榮相見從微醺中來了精神。 孫明悅掰著指頭說:“吳家的意思是,陪嫁的丫頭,府里的丫頭, 或者外頭買來的都可以,只那個女子不行?!?/br> “為什么呀?”榮相見好奇起來。 “那個女子,是李家大公子外家族中的親眷,兩人自小認(rèn)識,交情頗深。只因那表妹家中人口凋零,人才不濟(jì),所以說親時, 李家長輩瞧不上,反去了吳家提親。如今吳jiejie生不出孩子, 李家公子就動了心思,要把這個表妹納進(jìn)門作貴妾!” 榮相見恍然:“這個貴妾可不是一般的姨娘了,有著打小的情分, 若將來生了長子,說不定那李家大公子, 還能讓她作平妻呢。到時候吳jiejie在府里只怕更沒有立足之地了?!?/br> “是呀,所以吳家死活不肯, 放話若納那個女子進(jìn)門, 就要和離!” “和離?”榮相見只聽說過和離, 這是第一次自己認(rèn)識的女子要和離,心中納罕,“吳家到底是疼這個女兒,要是換了旁人家,多半是勸女兒忍耐,哪里會管她將來的死活?!?/br> “是呀!吳jiejie現(xiàn)下已經(jīng)被接回家去了。這就是有個好娘家的好處。那李家只是文官清流,不像咱們,嫁入皇家,進(jìn)了王府。今后王府若有這樣的事,不知道我父兄會不會有這個魄力護(hù)著我。” “你父兄都是皇上跟前紅人,若真到了那個時候,想必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br> “那可不一定!”孫明悅摸了摸臉,“他們再得器重,能比得過皇上對親兒子的看重?都羨慕我們嫁得好,其實皇家是最難相處的婆家,從來只有咱們退讓的份兒,誰讓人家皇子龍孫呢?自古以來,還沒有聽說哪個女子能從皇家和離的呢!” “從皇家和離?”榮相見輕笑,“那我娘的誥命肯定要被銷掉,牌位都會被從祠堂丟出來?!?/br> “是啊,只有坐穩(wěn)這個位置,那些拜高踩低的人才會敬你和你在乎的人。我們這些人,哪一個能全然為自己而活的?” 榮相見沒功夫細(xì)想這事,她突然想起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吳家跟李家正鬧和離,我的座位得重排了!” “什么座位呀?”明悅奇怪。 榮相見急忙叫小丫頭去把單子拿來:“就是靜頤園筵席那日,賓客們的座次。我原想著李家和吳家是姻親,讓他們坐在一起。誰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幸好今日遇見你,還是趕緊調(diào)開的好!” 看她在飯桌上,迫不及待地重新安排座位,孫明悅在一旁打趣:“何苦來?你們家殿下正在外頭跟我家那個飲酒作樂,你倒巴巴在這兒給他張羅大小事務(wù)?” “接駕的事,是他的臉面,也是我自己的臉面啊,豈可馬虎?既然要辦,就辦得好好的。”榮相見重新排了兩家的座次,給孫明悅看了一眼,她立即又指出幾個不到之處:“我爹說這兩家有舊舊怨,還是別把他們排一起吧?!?/br> “好,”榮相見又換了一次,孫明悅看著,忽然驚叫:“你們居然請了永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