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85節(jié)
接著跟她說正事:“皇上決定放張氏出來了?!?/br> 相見并不意外,她早知道皇后遲早會沒事人一樣:“她生日快到了,皇上對她總是毫無理由的偏愛,只要她不是弒君謀逆,什么錯都可以揭過?!?/br> “你不生氣?”周顯旸本是為這事來找她的,畢竟皇后曾那樣對待她,難免不平。 相見笑道:“我為什么要為一個不在乎的人生氣?還要謝謝她幫我娘封誥呢。放心,她的生日,我會如常敬賀?!?/br> “那日……你還愿意隨我一起進(jìn)宮,扮半天的煜王妃?”這是周顯旸今日最后的問題,他甚至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沒想到她主動提了出來。 “嗯,善始善終?!睒s相見這些日子已經(jīng)推掉了所有宴請煜王妃的帖子,這是最重要的一個場合,她不會予人口實。 周顯旸端起一杯果酒:“多謝姑娘。” 青瓷輕碰,發(fā)出悅耳的細(xì)微聲響。咫尺之距,眼波流轉(zhuǎn),一如城隍廟那晚,花燈之畔的美,攝人心魄。 周顯旸放下酒杯,心臟不受控制地激動。他低下頭,幾乎想要落荒而逃。 “天色不早,我回去了。進(jìn)宮那日,我會提前過來等你?!?/br> “好。”榮相見起身送客,“記得按時用膳呀,再瘦就不好看了?!?/br> 周顯旸身形頓住,深深凝視著嬌棠一樣的容顏,那沾著絲絲甜蜜果酒的嫣紅的唇,心臟突突直跳。 榮相見看他眸色驟然深沉,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那最后一句。 還未反應(yīng)過來,男人的氣息已經(jīng)襲來,輕輕的,溫柔的,溫?zé)岬?,啄了一下她的唇?/br> 第127章 蜻蜓點水般的吻, 結(jié)束得如開始一般,讓相見猝不及防。 自成婚那日至今,周顯旸吻過她很多次, 這一次最克制,可同時他的眼神卻比往日都更加洶涌。似乎有什么難以抑制的情緒, 一觸即發(fā)。 榮相見定在原地, 感覺到微微顫栗從唇珠蔓延開來,蔓延至心里。 再這樣下去,只怕不好收場。 “你這算什么呀?”她的聲音輕飄飄, 冰冷冷的,星眸盯著周顯旸。 “對不起,我……一時忘情?!敝茱@旸帶著認(rèn)錯的窘迫。 “快回去吧。” 周顯旸還想說什么,被她趕人的眼神看得無地自容,到嘴邊的話都說不出口,只得走了。 相見赤著腳,站在微熱的石板上, 目送他離開,覺得心里、身上全都暖烘烘的。她用指腹擦了擦嘴唇, 低下身,一個人在岸邊又喝了幾盅。 …… 慶賀皇后生辰那天,相見沒有跟周顯旸一起, 她提前進(jìn)了宮。 靜頤園遙墻海的鮮花盛景,惠娘娘和皇貴妃無法親見, 她早吩咐人摘了新鮮的花朵,一起做鮮花餅送去, 算是上次收到的點心的回禮。 在宮里, 正好碰到了進(jìn)宮賀壽的命婦們。 英國公夫人和永定侯夫人也在。遴選的消息想必她們已經(jīng)得到了。永定侯夫人拐彎抹角地問:“煜王殿下怎么沒和你一起?” “他有事耽擱了?!毕嘁娨徽f, 侯夫人立即提起遴選。相見笑道:“是呀,殿下受命監(jiān)管本次武將選拔?!?/br> “武將?”永定侯夫人一下愣住了,原本想求個通融的話,一下子堵在嘴邊,過了一會兒才問:“那文官呢?” “是慶王殿下主理。” “哦……那真是可惜了!若是泉溢在煜王手下遴選,那都不用考啦,直接就可以給他派官了?!?/br> 把徇私舞弊說得這么心安理得,榮相見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按照對這個舅母的了解,她肯定會托她找慶王說情。 榮相見立即搶著把話說在前面:“早就聽舅母說過,泉溢表哥才情橫溢,不亞于大哥哥,連科考都大有機(jī)會。這樣的遴選于他來說,只是個過場而已。殿下已經(jīng)說啦,等表哥通過遴選,一定給他寫保薦信?!?/br> 一句話,說得永定侯夫人只能呵呵直笑:“那是自然的,到時候舅母真的要好好上門道謝?!?/br> 英國公夫人在一旁,冷眼旁觀著看好戲:看你天天拿泉溢當(dāng)個寶貝,處處踩相顧的出身。瞧那寶貝兒子能有多爭氣。不說和相顧一樣中第,如果這樣的遴選都通不過,將來還有什么臉說嘴。 榮相見應(yīng)付完舅母,才去承乾宮請安。宴席上,和周顯旸坐在一起,也沒說一句話,只是一起給皇后敬了一杯酒,送了禮物,場面上相安無事地過去了。 事實證明,不是她禮敬有加,皇后就會回報以相同的善意。 筵席完畢,皇后留下貴眷們小聚,一時問長公主,榮相知怎么沒來。得知她懷有身孕,并且賢惠地給文仲卿張羅偏房之后,皇后看了一眼相見:“你跟你jiejie前后腳成的婚,怎么還沒動靜?” 相見微笑回道:“想必是還沒有緣分吧。孩子的事,強(qiáng)求不來。” 這幾句話,淡淡的,卻刺痛了皇后,她面色立時陰沉了幾分,越發(fā)不饒:“你的出身已經(jīng)在那里了,肚子再不爭氣,怎么回報煜王對你的看重呢?” 這話說得難聽,眾人都不免驚訝,再看榮相見,全程泰然自若,不為所動。 “皇后娘娘放心,煜王說了,他還年輕,不著急,橫豎遲早都會有自己的孩子。也請皇后娘娘不必掛懷。您身子才剛好些,安心保養(yǎng)身體才是,若又連累皇后娘娘勞心,幽居養(yǎng)病,兒媳可就過意不去了?!?/br> 這話里□□裸的威脅與嘲諷之意,張皇后怎么聽不出。 她冷笑一聲:“好,本宮等著你們的好消息。明悅,你也要抓緊?!?/br> 明悅知道那日壽康宮的變故,頗為相見不平,可惜身為晚輩,不能說什么,便作新婦的害羞狀,不接皇后的話。 場面一時冷下來,嘉貴妃忙替兒媳婦解圍:“多謝皇后記掛著孩子們。子嗣上的事,終究是兩個人的緣分,她們新婚面子薄……” “嘉貴妃,”皇后笑著打斷她的話,“還是你懂我的心。厲王慶王他們都做父親了,我現(xiàn)在就是cao心煜王和允王他們了。你看,如今仲卿有了孩子,也有房里人……我自然想讓顯旸顯暉也能早日結(jié)果?!?/br> 皇貴妃陪坐在皇后身邊的次席,不經(jīng)意間盯了一眼相見,似乎預(yù)感到什么。 這時,皇后身邊的方嬤嬤從側(cè)殿引著兩個模樣幾乎一樣的姑娘過來,款款拜下,朝眾人行禮。 “這是靈州刺史武剛家的千金武隨英,武隨芳?!?/br> 眾人只是點頭,只有厲王妃隨聲附和:“好俊俏的一對雙生花?!?/br> 皇后掃了一眼兒媳們:“眼力不錯?!?/br> 啟王妃立即會意:“好標(biāo)致的樣貌,不知可定了婚事?不然兒媳可想給她們保媒呢!” “你和本宮想到一起去了。她們是姐妹,不如嫁給一對兄弟,這才是上上佳話?;寿F妃,嘉貴妃,把她們賜給顯旸,顯暉做側(cè)妃,如何?” 皇貴妃淡定一笑:“皇后娘娘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兩個孩子才成婚沒多久……” “不妨,這兩個丫頭年紀(jì)還小,讓她們在宮里陪我一陣子,等明年再選個好日子發(fā)嫁?!?/br> 嘉貴妃又道:“皇子納側(cè)妃之事,還是要稟報一聲陛下吧。陛下一直不喜歡皇子耽溺于后院春色?!?/br> “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本宮這才跟你們說的。怎么?兩位貴妃是覺得這武家的姑娘配不上二位殿下,連個側(cè)妃也做不了嗎?” 聽皇后有備而來,嘉貴妃立即和顏向皇后道謝:“皇后娘娘cao勞,臣妾感激不盡?!?/br> 皇貴妃一直沒有發(fā)話,皇后卻盯著她,明擺著避不過了,皇貴妃只得說:“皇后,您也知道,顯旸并非在我膝下長大,若要給他納側(cè)妃,我實在不好替他應(yīng)下。不若,皇后直接賞他這個恩典吧。” 皇后心知她是在推脫,便看向榮相見:“煜王妃,你是他枕邊人,如今在煜王府里當(dāng)家主事,你說呢?!?/br> 滿場目光聚焦在榮相見身上。 皇上都點頭了,想來這不僅是皇后的意思,周顯旸是拒絕不了的。和離之后,他也的確需要一個女人來給他照管內(nèi)事,并與京中貴眷交際。當(dāng)下不必再為他得最帝后,于是相見果斷應(yīng)下:“多謝母后成全兒媳,兒媳替煜王謝過母后關(guān)懷?!?/br> 皇后燦然而笑,目的達(dá)成:“客氣了。本宮是皇后,是這宮中所有皇子的嫡母,為他們cao勞后院的事也是應(yīng)該的?!?/br> 回了福寧宮,孫明悅氣得要冒煙了。 惠貴妃看她這氣性,著宮人給她遞了一壺涼茶,有些恨鐵不成鋼:“怎么這么沉不住氣?不過是個側(cè)妃,娶回來放在府里就是了。難道你還怕她?” “我才不怕呢。一個小小的三品官家的女兒,有什么可怕的?!睂O明悅一口氣干了一壺茶,這才澆滅了一點怒火,“我是□□后!當(dāng)初那樣折辱傷害相見,灌她毒藥,差點害她無法生育,如今居然當(dāng)眾責(zé)怪她沒有孩子,真惡心!她這樣的人,哪里配正位中宮?” 榮相見在一旁拍著她的背:“消消氣,我都不氣你氣什么?” “你這個人脾氣怎么這么好?” “不是脾氣好,是白白氣壞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巴不得你氣,巴不得你們夫妻離心,好讓她的人乘虛而入呢。橫豎她賞過來的人,顯暉是不會多親近的。就當(dāng)請了一尊菩薩在那供著吧?!?/br> 惠貴妃笑道:“這話明白。要時刻記住,你們是高門貴女,陛下親封的郡主,圣旨賜婚的王妃。不要為那些人氣急敗壞,太掉價了。” 二人正在福寧宮受教,不一會兒外頭通傳,說煜王和允王前來請安。 “喲,誰的消息傳得這么快?你們猜他們是來請罪呢?還是來請罪呢?”惠貴妃正打趣著,顯旸和顯暉兄弟兩個已經(jīng)并排進(jìn)殿行禮了。 允王討好似的看了一眼明悅:“說什么呢?這么熱鬧?” 她立即將頭扭到一邊去。 相見笑道:“在說公主,她的月份大了,也許下一次來信,就要生了?!?/br> “那我們要做舅舅了!”這還是頭一遭當(dāng)舅舅。 顯暉趕緊給惠貴妃又行了個禮,“恭喜惠娘娘要有外孫了?!?/br> 提起這個話題,惠貴妃別提多高興了,不過知道孩子們有話要說,便只留他們坐了一會兒,叮囑了幾句家常過日子的話,就叫他們各自出宮回府了。 從福寧宮出來,孫明悅一直挽著相見,把允王丟在后頭。直到各自上馬車才分開。路上,相見軟語勸她:“別沖他發(fā)火,這又不是他的錯。要把所有矛盾,全部轉(zhuǎn)換成你們兩個共同面對的矛盾。” 孫明悅倒是聽進(jìn)去了,可是允王府的馬車一開動,里面就飄出來一句:“那武家姑娘漂亮嗎?” 榮相見當(dāng)即翻了個白眼。 周顯旸在一旁搖搖頭,這個五弟,也太直白了。 他顧不上前些天冒失的尷尬,跟著相見進(jìn)了馬車,打聽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來了個側(cè)妃? 相見把現(xiàn)場的事大略說給他聽,周顯旸冷笑:“張妍還真有點長進(jìn)?!?/br> 相見聽了撲哧一聲:“普天下大概只有你會這么蔑視地喊她?!?/br> “我沒那個意思,”周顯旸意識到言語間失禮之處,有些不好意思,“她做儷貴妃的時候,什么事兒都明火執(zhí)仗地來,事還沒辦五分,氣焰就有十二分,一心想壓過我母親。” 相見第一次聽周顯旸回憶童年時光中的母親和張皇后。 “如今她也知道迂回了。之前在王府里安插的人被清理干凈,現(xiàn)在干脆換個路子,明著來。先請示皇上,剛才我和顯暉在席的時候不說,偏等只有女眷的時候提,讓你和皇貴妃沒辦法當(dāng)眾拒絕。” “你心中有數(shù)就好,以后武家姑娘進(jìn)門,你防著她些?!?/br> “防什么防?”周顯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進(jìn)府的?!?/br> 相見怔了一下:“為什么不讓?不說這是帝后的意思,就是你那一大家子,也的確需要找個女人來管,來幫你往來應(yīng)酬啊。這是我最后一回以煜王妃的名義進(jìn)宮了,以后我也不想在皇后面前做小伏低。武家姑娘既然是皇后舉薦,就讓她去伺候這個盛氣凌人的婆婆吧,正好?!?/br> “你說什么?”周顯旸滿臉難以置信,“你真心想讓我納她?” 相見問:“不可以嗎?” “榮相見,你沒有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