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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廢后之子(重生) 第98節(jié)

    “煜王妃要自裁,本王成全你?!?/br>
    飛云飛雪和琳瑯急忙沖上去從四面八方抱住厲王,拉扯他的手,生怕他傷了榮相見。

    厲王親隨們隨即一擁而上,將她們一個個拖開,扔到大街上。

    階下的士兵們見這場面,有些哈哈大笑,有些如李勛,不住搖頭,覺得有失軍人體面。

    一些膽大的巡捕營將士看厲王即將制服煜王妃,被懸賞驅動,躍躍欲試,準備攻府。

    跟隨厲王而來的兵將,帶著盾牌,已經(jīng)率先走到了最前方。

    煜王府墻頭上,吳風舉起手,隨時準備開戰(zhàn)。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深夜的山河街。

    眾人還沒來得及看向來人,冷不防,一支長箭呼嘯著,從她面前穿過。

    厲王應聲栽倒在地。

    在場眾人皆是大驚失色。

    再細看,是長箭洞穿了厲王的發(fā)髻,把他的七珠寶冠擊碎在地,連帶著整個人都狠狠摔下。

    “小榮將軍!”

    暗夜里,榮相望單槍匹馬,飛趕至煜王府前,躍馬長嘶。

    “誰敢欺負我姐?”

    九門巡捕營中不乏與榮相望相熟交好者,知道他無比驍勇,又兼對榮大將軍的愛戴,都不想與他搏命。

    紛紛出言勸道:“小榮將軍,這是煜王的事,你可別管?!?/br>
    “煜王的事,你們找他去啊。趁他不在家,欺負我jiejie算什么本事!”

    厲王剛被親隨摻起,榮相望就跳下馬,一桿長|槍橫在他面前,把人逼退到階下。

    “厲王,你們這么多大男人,欺負我jiejie和她的侍女,不怕為人恥笑嗎?”

    厲王何曾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甩開親隨的攙扶,拔掉發(fā)髻上的箭矢:“小榮將軍,好箭法??磥?,今天你是要替煜王府撐這個腰了。”

    “我哪有資格替煜王府撐腰?但是你們要傷害我姐,我管定了!”

    厲王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榮大將軍的兒子,本王倒要看看,小榮將軍繼承了多少父輩的驍勇,一個人又能抵擋多少兵馬?!?/br>
    說罷,厲王轉身朝巡捕營眾將說:“你們不是一直想跟小榮將軍切磋嗎?現(xiàn)在機會來了。能打敗小榮將軍者,重賞?!?/br>
    話音未落,就有人自告奮勇站出來:“巡捕營趙峰,請小榮將軍賜教!”

    “相望!”榮相見拽著他的后心,她找人去國公府通風報信,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沒想要相望真的上陣拼命。

    榮相望才不管這些,長|槍一立,在地上磕出極清脆的聲響:“請?!?/br>
    小南剛才被榮相見授意,把張傾捆起來關押好后,一直躲在門縫后沒有出來,在確保王妃不會出事的前提下,任厲王在階前,眾目睽睽之下,欺負煜王府的女眷。

    此刻她才走出,榮相見小聲說:“幫我護著相望,小心厲王暗算?!?/br>
    小南立即點頭。

    在榮相望連續(xù)挑翻了十七個巡捕營將士之后,李勛站了出來。

    “是你,”榮相望長|槍在手,甩了一圈,冷笑,“很好?!?/br>
    相比于剛才的懸殊實力,眾將士此刻終于見到勢均力敵的較量。

    也許,因為李勛用的是與榮家傳下的一套刀法,和榮相望的本出一脈。兩人正斗得難解難分之時,火光搖晃不定之處,忽然飛出一支袖箭。

    小南一躍而出,長鞭如長蛇吐信,卷上袖箭,瞬間又縮回了小南手里。

    她將那袖箭捏在手中,高聲道:“這就是巡捕營的手段?盡是上不了臺面的伎倆。”

    李勛也沒想到會有人在這時候暗算榮相望,一時分心,被他尋到破綻,胸口挨了槍頭的撞擊,倒退了好幾步,才被同僚扶住。

    榮相望尤未盡興,說:“再來!”

    李勛搖搖頭:“這樣帶著暗算的較量,我沒臉再繼續(xù),我輸了?!?/br>
    厲王嘴角一抽,沖身邊親隨使了個眼色,四個貼身侍衛(wèi)立即齊向榮相望沖去。

    榮相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若是為了自己的事,連累了相望,她只能以死謝罪,去見二叔。

    再驍勇,面對厲王身邊四位好手的夾擊,榮相望也漸漸左支右絀,有所不敵,眼看胳膊上要挨刀,小南也顧不得保護王妃的使命,跳入戰(zhàn)局,長鞭一甩,將那侍衛(wèi)的兵刃卷起。

    榮相望趁機雙足跳起,借著長|槍的支撐,一圈側踢,將圍攻的侍衛(wèi)踢翻在地。小南長鞭再甩出去,長刀被裹挾著,毫無征兆,以詭異的路線飛砍過去。一個侍衛(wèi)險險避過,后一個就沒那么走運,耳朵整個被削掉。

    小南收回長鞭,抄刀在手,眼睛里盡是光彩。

    “回京之后,許久沒有痛快打過架了!”

    說罷,和榮相望兩人主動攻去,兩人敵四,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榮相見知道他們兩個厲害,只是怕到時候對方不講臉面,一擁而上,那時候煜王府門前一場激戰(zhàn)難以避免,死傷不知多少。不論結果如何,都會暴露煜王府的戰(zhàn)力。

    她伸長了脖子,心急不已,終于聽見一聲期待中的布谷鳥叫。

    瞬間她的眼淚就出來了,朝臺階下的厲王撲過去,聲嘶力竭:“別傷他們,你們進去,想怎么搜就怎么搜,求求你們別打了!”

    這一下陡然變化,讓厲王嚇了一跳,不明白剛才還無比英勇的煜王妃怎么突然變了個人。

    正在這時,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住手?!?/br>
    厲王渾身過了一道冷意,趕忙叫住自己的親隨,而后重重跪倒在地。

    幽暗中,宮中車駕緩緩駛來,進了火光之中。

    禁軍首領段飛率先抵達現(xiàn)場,率領羽林衛(wèi)迅速將在場巡捕營和煜王府團團包圍住。

    皇帝最后才從車轎下來,在山呼陛下的聲音中,走出黑夜。

    榮相見哭得滿臉淚痕,跑上前跪在陛下腳邊,拉著陛下的下擺,痛心不已:“父皇救命啊,厲王殿下要殺我們!”

    皇帝大驚,將她扶起來:“怎么回事?大中秋的,你們在做什么?”

    英國公跟著皇帝而來,看見榮相見驚懼不已,又看到榮相望渾身大汗,疲累不堪的樣子,怒道:“厲王殿下,您對榮家不滿,說一聲就是,老臣自會帶領全家歸田,遠離京城,以免礙您的眼,何必這樣趕盡殺絕!”

    “國公爺言重了。”厲王小心揣度著皇帝的神情,“今日上煜王府搜查欽犯,煜王妃百般阻撓,不得不用強?!?/br>
    “欽犯?”

    “就是余昌的女兒,余湘宜?!?/br>
    榮相見悄悄看了眼陛下的神情,嚴肅卻冷靜,絲毫不感意外。心下了然,她猜的果然沒錯。他一直在等余湘宜的事發(fā)。

    “相見!”國公爺正色道:“此事干系體大,你向來懂事,該當配合厲王好好澄清才對?!?/br>
    榮相見委屈不已:“父親,我才在宮里赴宴,好端端的回家就被人圍了,說我們窩藏欽犯??墒怯嗉也欢妓涝诹鞣胖亓藛幔空l知道是人是鬼?。繐Q您您會讓他們進門搜捕?難道不該先自查清楚嗎?”

    “那你自查得如何?”

    “我連余家姑娘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啊!心說讓他們拿了海捕公文來,我先進去讓家臣們找一找。可巡捕營偏偏不肯,帶著人直攻王府。煜王府再怎么不招待見,也是座王府啊,怎么能讓巡捕營的人搜查?若讓人知道了,煜王殿下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臉面?!余家的事,若煜王府沾上半分嫌疑,對煜王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

    “難道以后只要有人打著余家的旗號上煜王府生事,為撇清嫌疑,煜王府就該隨時敞開大門讓阿貓阿狗來搜檢嗎?女兒死都不服!”

    厲王見她百般借口,忙道:“若不是做賊心虛,搜檢一番又何妨?”

    榮相見轉身怒道:“我說過,煜王府只聽陛下的命令。只要請來陛下手諭,煜王府就敞開大門任憑搜檢。你為什么不肯去請陛下手諭,你在怕什么?!”

    說到這里,榮相見懇切地請求皇帝:“父皇,煜王府不怕搜檢??墒菂柾鯇贤醺鲞^什么,父皇清楚。巡捕營若趁機把人塞到府里,來個人贓并獲,我們真是百口莫辯。父皇明鑒,我實在是害怕……”說著,又委屈傷心落淚。

    皇帝大概聽明白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朕來了,你自然不必擔心,不會有人冤枉你們?!?/br>
    “是,”榮相見一臉問心無愧的樣子,“父皇要搜,煜王府自然聽令。羽林衛(wèi)盡可進府搜查,可是巡捕營的人不能進!”

    皇帝看了一眼段飛,段飛立即組織人馬進府。榮相見讓長府官著人將大門洞開,請皇帝入內,到正廳坐下休息,命人上茶。又吩咐府中所有家人,全部在議事廳前集合,按照花名冊一一對應,審問,以防有人混入其中。

    搜查持續(xù)了半個時辰。

    皇帝一臉平靜地喝著茶,還關切起厲王,問:“你這頭上怎么了?”

    厲王沒了七珠金冠,發(fā)髻也有些松動凌亂。

    不待他說什么,榮相望率先跪下認錯:“是微臣的錯。方才我趕到煜王府,見厲王手持兵刃抵著我jiejie的脖子,情急之下只好用弓箭打斷殿下,此乃大不敬,微臣愿領責罰。”

    皇帝這才注意到榮相見受了傷,示意她下去包扎,又夸獎榮相望:“你這箭法倒是不遜于你父親?!?/br>
    英國公道:“陛下,還記得天圣十年中秋夜么?”

    “怎么不記得?那夜,也是如今日一般,月光大盛,老七決意謀亂,我們被亂軍包圍,避到這山河街上。當時,也是你二弟,一支長箭洞穿逆賊首腦,才有了一線生機。”

    “是啊,那夜何其艱險。老臣丟了一只手臂,失血過多,幾乎死去。幸而陛下沒有丟下老臣,老臣留著一口氣,看到陛下登基,也蒙圣恩,有了半生富貴?!?/br>
    皇帝舊地重游,思緒萬千:“愛卿英勇無比,浴血奮戰(zhàn),為了救朕才失了臂膀,朕怎能舍你不顧?”

    “陛下仁愛,國朝共知。只是臣老了,也殘廢了,不知道,將來哪一日,若失了陛下的庇佑,老臣這個殘廢和一家子葬身何處啊。”

    “英國公,這話是說誰呢?”厲王一臉不悅,“今日之事,無關國公府,是你們硬要摻和進來?!?/br>
    “煜王妃雖嫁入皇家,卻始終是老臣的骨血。她小小一個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大陣仗,若娘家不給她撐腰,不知她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死在厲王殿下的刀劍之下了!厲王殿下圣眷正隆,又是皇后膝下長大,可老臣決不會因為畏懼厲王,而舍棄自己的孩子!”

    “我沒想殺她,是她自己拔了本王的佩劍,以自盡要挾本王。她既然想死,本王成全她有何錯失?”

    “厲王可曾想過,為什么王妃寧死也不肯從命?她一個年輕婦人獨守王府,若巡捕營這么多男人進了王府搜捕,明日京城的流言就足以讓煜王妃名節(jié)盡毀,那時她也只能將自己吊死!”

    第142章

    皇帝抬了抬手, 示意英國公不要動怒,又斥責厲王:“你四弟不在家,煜王府有事為何不來宮中稟報?你帶著巡捕營的人, 圍攻煜王府,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用兵刃威脅王妃, 逼得她毫無體面,哭訴求饒,成什么樣子?”

    “父皇, 兒臣也不想鬧這么大!只是想著先抓住余湘宜,才好向父皇復命??墒峭蹂桓迸c王府共存亡的架勢,兒臣不得不用強。您別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剛才不知何等強硬。說要站著死,絕不跪著活。如今倒像是兒臣迫害她一樣?!?/br>
    皇帝呵呵一笑:“這話倒是耳熟得很?!?/br>
    英國公躬身道:“這是榮家的家訓?!?/br>
    皇帝將茶盞一擱:“事已至此,若能搜出欽犯便罷。若搜不出來,顯晗你想過, 怎么跟你四弟交代么?”

    厲王胸有成竹:“巡捕營一早著人將煜王府從外團團圍住,守軍親眼看見王妃離府時帶了兩個侍女, 回府時卻憑空多出一個侍女,還戴著帽兜,遮住了頭臉。恰巧今天, 余湘宜在鳳仙池接客,花船失火, 沒了蹤跡,巡捕營滿城搜捕未果。而王妃回府途中, 必經(jīng)過鳳仙池。父皇, 您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嗎?”

    “哦?”皇帝眼皮一跳, 也覺得這一切不能用巧合解釋,又問:“你是未卜先知,知道余湘宜會進煜王府藏身,所以早早布置?”

    厲王心中一凜:“父皇明鑒,兒臣發(fā)現(xiàn)余湘宜還活著,就一直擔心,她活下來,是否有逆黨相助,今后是否有所圖謀。要說,現(xiàn)在還有誰有心窩藏余家的人,首先就是四弟了,畢竟他是余家的外孫,難逃干系。因此,兒臣暗中留心著煜王府的動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