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后每天都是修羅場 第62節(jié)
這人故意的吧。 溫芋在心里吐槽,還是撕開包裝,身子半蹲下去幫他貼傷口。 傷口在掌心靠下的地方,她兩只手去貼的時候,感覺有什么東西搭在了她肩上。 “很冷嗎?” 謝渡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松松把屬于林望的外套揭下來。 女孩白皙纖細的腰肢和手臂暴露在空氣中,他的目光逡巡一圈,“冷的話,可以蓋我的毯子,不冷的話,就早點回家。” 謝渡的語氣再平常不過了,平常的就像是親昵的叮囑。 林望終于覺得有點不對,他疑惑地看著溫芋,“你們……你們很熟嗎?” “很熟。熟到她根本不需要這張展票。” 展票被指腹捏成弧形,謝渡抬手塞回林望的口袋,淡淡道:“畫展本就是我為她辦的?!?/br> 從電梯出來后,溫芋連嘆了幾口氣?;叵肫鹆滞詈蟮纳袂椋率怯殖晒α艘活w少男心。 倒是謝渡,看上去理直氣壯的,闔著眼皮靠在椅背上,絲毫不像是剛剛宣誓完主權(quán) 的人。 溫芋找出手機:“我給管家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回去?!?/br> 謝渡輕描淡寫道:“他被我辭退了?!?/br> “辭退?老管家跟了你幾年,怎么突然就辭退了?” 謝渡淡淡笑了笑:“這沒什么,反正世界修復后,他也還會是我的管家。” 溫芋怔在原地,“……是江芊妍今天找你說什么了?” “不是今天,她很早就發(fā)郵箱告訴我了,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br> “很有趣,沒想到我只是一本書里的反派角色。”謝渡似乎沒被這個身份影響,眸色里浮出一絲興味。 “你是因為任務接近我,任務完成就離開,這一切也解釋得通了。所以生日當天的話,也是因為我不受控制地黑化了。你不肯刻意控制我和他們的想法,所以放任自流,想故意激我。” “你還想主動放棄你的任務,對嗎?” 謝渡很聰明。 被他深邃的眼眸注視時,溫芋真的有種內(nèi)外被看透的感覺。 攻略的人物會猜到世界的走向和她的打算,此刻溫芋真的覺得自己的馬甲完完全全碎了一地。 她立刻死鴨子嘴硬,“不,我只是膩了,帥哥那么多為什么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謝渡緊了緊拳頭,掌心的痛感讓他心里的妒意消退了些。 “我不會讓他們接近你的,不管是愛慕的、還是不懷好意的,他們的下場都和江芊妍一樣?!?/br> 他閉了閉眼,聲音喑啞,“你別想甩開我?!?/br> 這個瘋子。 溫芋氣個半死,她干嘛要在秋夜的冷風里跟他掰扯呢,有這時間去宿舍樓下買個烤紅薯它不香嗎? “隨便你?!?/br> 溫芋邁著長腿“噠噠噠”從臺階沖下去,步子走得又快又急。 甩開他還不容易。 寢室的路有一段斜坡,坑坑洼洼的,輪椅并不好走。 溫芋料想他下臺階都要費一番功夫,上坡更加難走,只怕半路就要折回去了。 走到路轉(zhuǎn)角后,她站在原地給謝渡的管家打了一通電話。 “溫小姐,我來接他也不可能跟我走的?!?/br> 管家連連拒絕。說到最后,這位老人嘆了一口氣,語氣十分感慨: “謝先生最怕什么,你應該清楚啊?!?/br> 他最怕的…… 溫芋抿了抿唇。他是被謝家被拋棄的私生子,后來又被未婚妻厭棄,還被她和哥哥聯(lián)手逐出家門。 她趕過去時,謝渡被哥哥推到在泥坑里,滿身狼狽。 他應該最怕被拋棄了。 所以當時一度排斥她,從來不給她好臉色,不肯再把自己交給別人。 溫芋攥緊了手機,盯了一會足尖,還是妥協(xié)了。 她折轉(zhuǎn)回去,沒想到剛跑下坡,就看到臺階不遠處躺著一個黑影。 “謝渡?” 她連忙沖上去,把人扶起來。謝渡的輪椅是向左側(cè)栽倒的,因為右手使力,傷口又崩開了,血浸濕了創(chuàng)可貼的邊緣。 謝渡一米八的個子,雖然瘦,但是骨架比她大多了,溫芋費了好大一番勁才把他扶起來。 摩擦之際,她的手背不小心蹭到 他的額頭,溫燙的觸感把她嚇了一跳。 “嘶,這么燙。” “你不會是發(fā)燒了吧?” 溫芋還想抬手再確認一下,謝渡卻立刻把她的手攥得緊緊的。 他皮膚很白,此刻卻有些病態(tài)的蒼白,顫抖的長睫像蝶翼顫動著。 “別走了。” 他沒有健全的雙腿,不能盡全力去追拋下他的東西。 第70章 你要對我負責 “別走?!?/br> 一路上, 謝渡都在重復這句話,手也緊攥著她不肯放開。 車上的殘疾專座和后座隔了一個椅背的距離,溫芋只好裝作看不見司機好奇的視線,伸手任由他牽著直到下車。 車行駛了三十多分鐘后抵達了謝渡在霖市的居所, 入秋后, 他那棟別墅在綠植的映襯下靜謐幽冷, 溫芋剛推著他的輪椅走進大院, 就打了個哆嗦。 房間里的窗簾緊閉著, 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溫芋開燈后, 推著他的輪椅到護理床邊, 按動按鈕把床調(diào)到舒適的角度。 把人從輪椅扶到床上是個力氣活, 溫芋一路忙活了半天, 腿都有點發(fā)軟。她用手背試著謝渡額頭的溫度,輕聲問:“你還有力氣嗎?我挪的時候需要你手臂撐一下?!?/br> 見謝渡微微點頭, 她便彎腰把他抱起來,靠著他支撐著床欄, 把人往床上扶過去, 然后又在他背后墊了一個抱枕。 忙完這一切,溫芋才松了一口氣,準備去客廳找醫(yī)用藥箱。 “你去哪?” 床上的謝渡身體一僵,長眸緊緊盯著她,呼吸急促了一下。 “我……哎,你別動啊,小心從床上翻下來了?!睖赜笠换仡^,看到謝渡調(diào)試著床板想要下來,急急忙忙把人摁回去, 語氣無奈,“我就去客廳找體溫計和藥,不會跑的?!?/br> 謝渡不放心地說:“那你把房門開著?!?/br> 溫芋嘆了一口氣,哄孩子似的把被角掖好,“知道了,燈我也開著。” 找到藥箱后,溫芋就放在房間的書桌上,把水銀體溫計拿出來甩了甩。 體溫計當然是夾在腋下最準,不過…… 溫芋抬眸看過去,謝渡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襯衫,裁剪合身的襯衫貼著胸膛,扣子在領(lǐng)口處解開了一顆,露出他過分白皙的皮膚。 她干咳兩聲,捏著體溫計走過去,“可能要讓你脫一下衣服量體溫,如果你待會要休息的話,現(xiàn)在可以換睡衣什么的,我先在外面等著?!?/br> 謝渡愣了一下,抬眸輕聲問:“你不幫我換嗎?” 溫芋傻了一秒:“???” “之前不都是你幫我換的么?!?/br> “有嗎?” “有。”謝渡認真地回想著,“之前半夜醒過來,你幫我解了睡衣扣子換新的一套,褲子也……” 溫芋瞪了他一眼,他好歹沒說那后半句,只是扯了扯衣領(lǐng),認真道:“反正……我看到了,你要對我負責?!?/br> “那是因為之前你疼得渾身冒汗,衣服三個小時不換就要濕透了。況且,你現(xiàn)在不是有力氣嗎?” 謝渡裝樣子抬了抬手,又很快垂下去, “手突然沒勁了?!?/br> 溫芋:“……” 這是無賴吧?是吧是吧? 在溫芋遲疑的時候,謝渡突然皺起眉,下肢不自然地顫動了一下,臉色更加蒼白。 癥狀很像之前疼痛痙攣的時候。 再讓他自己動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溫芋只好把體溫計放下,“我來吧,你別亂動?!?/br> 她找了一套睡衣放在他床頭,默不作聲地彎腰去解開他襯衫的紐扣。 一顆一顆。 線條緊實的胸膛裸.露出來,她手指抖了一下,第六顆扣子花了不少時間,指腹還是不經(jīng)意碰到了謝渡的腰腹。 “……嗯” 謝渡悶哼了一聲,呼吸沉重了些,手也緊緊揪著被單。 指下的身軀繃緊了一瞬,溫芋以為謝渡又是忍著疼痛,連忙把動作加快了些。 等完全脫完后,她盡量平靜地抖開睡衣幫他披上。 睡衣的面料綿軟,領(lǐng)口也寬松,所以溫芋只留了一顆扣子沒扣,起身把體溫計遞給他,“好了,再量一□□溫。” 謝渡異常沉默地接過來,把體溫計夾好,暖黃的燈光下,他隱在發(fā)后的耳根紅了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