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馬后每天都是修羅場 第63節(jié)
等謝渡喝完退燒藥和平時的鎮(zhèn)痛藥躺下后,已經(jīng)是深夜了。 怕謝渡半夜醒來找不到她人,溫芋就在沙發(fā)上將就了一晚。好在沙發(fā)又大又軟,她睡了安穩(wěn)的一覺,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 臥室沒動靜,她就在廚房用原來的砂鍋熬甜粥。 廚房里,白粥冒著熱騰騰的白氣,溫芋倒了幾顆冰糖進去,用勺子攪拌。窗口透過微光照在她臉上,溫芋的臉色漸漸有些蒼白。 【宿主,你的能量怎么突然好弱了?】 “我……” 溫芋一口氣沒接上來,靠在墻邊緩了幾秒,“在冰糖里加了點治病的糖精?!?/br> 吃完后治愈短暫疾病的糖精并不會耗費她太多能量,比如退燒或者傷口的愈合,但像脊髓病這種不斷惡化的疾病,時效必須很長才行。 所以,熬好粥后,溫芋也不敢保證真的能派上用場。 不過她唯一可以猜到的是,她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非常拿不出手。肯定是要化成糖水那副軟趴趴的模樣,可能身上的水果味都要溢出來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臂。 果然,連肌膚都泛著不自然的淡粉色。 就在溫芋盛好粥準(zhǔn)備出去時,突然聽到臥室傳來一聲悶響,繼而虛弱低啞的喊聲。 “溫芋?” 謝渡一醒來沒看到客廳的人影,心直直往下墜,他攥著護欄幾次想翻下床都因為腿而失敗了。那雙廢腿僵直的垂在床沿,腳踩在地上也沒有觸感和支撐力,他根本起不了身。 “溫芋……” 他不甘心地掙動著,靠手臂的支撐站起身,手背青筋繃起,顫抖著站起來一秒還是直直往前栽倒過去,卻沒有像他想的那樣撞到桌上。 因為一道身影飛撲過來,纖細(xì)的手臂抱住了他。 “我煮個粥的功夫你都能栽跟頭,你幾歲了?” 冷清無奈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鼻尖縈繞著薄 荷蜜桃的香氣。 謝渡牽動嘴角,蒼白俊美的臉上頭一回浮出些脆弱的情緒來。 這是他的軟肋。 在他為之自卑,厭棄的殘破軀殼里,心臟卻鮮活地奔向了面前這個人。 第71章 身體本就不堪撩撥 胸腔里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如擂鼓, 謝渡很不適應(yīng)這樣的自己,他輕咳了一下,手不自在地想回抱上去。低頭的一瞬間,他聞到一股清爽的甜香, 像是薄荷, 又像是水蜜桃的氣味。 無比誘人。 謝渡偏著頭, 目之所及, 溫芋裸露在外的肩頭泛著淡淡的粉色, 他抬指在上面輕微撫過, 懷里的人似乎瑟縮了一下。還沒細(xì)分辨, 他已經(jīng)被溫芋粗暴地摁回輪椅上。 溫芋生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樣, 把體溫計遞過去:“你趕緊量一□□溫, 我先去廚房關(guān)火?!?/br> 謝渡接過來, 觸碰到她冰涼的手:“你很冷?去把我外套穿上。” 溫芋確實有點冷,但一想到她現(xiàn)在通身都是水果味, 氣味要是沾到謝渡衣服上就不好解釋了。于是她搖了搖頭,“不用, 吃點早餐就暖和了。” “不用陪我喝粥, 二十分鐘后阿姨會帶早餐來?!敝x渡拿起手機,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順便,也可以讓她帶一套女士衣物?!?/br> 溫芋面色一喜,“可以嗎?那謝謝啦!我去盛粥了?!?/br> “……” 看見她神情雀躍的從門口消失,謝渡突然想到她昨天披著的那件男士外套,皺了皺眉。 騙他說不冷,其實就是不想穿他的外套么? 餐桌旁。 謝渡安靜地坐在桌前喝粥,吃了一點三明治的溫芋盤腿坐在不遠(yuǎn)處的沙發(fā)椅上。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將餐桌盡收眼底,方便她確定粥的效果。 以往的特效甜品一個小時內(nèi)就能生效, 但像謝渡這種全身性的疾病,可能生效時間更慢,效果也未必如期。 溫芋找了塊抱枕摟在懷里,小心打量著他。 謝渡整個人比她初見時沉穩(wěn)了不少,從陰郁小少年變成如今沉默寡言,生人勿進的樣子,氣場著實強了不少。不過她也無論如何忘不了,書里關(guān)于謝渡的那一段描寫。 原劇情里德牧小西是他唯一親近的伙伴,然而某一次它在門外的馬路上被貨車撞死了,車主逃逸,小西就這樣死在血泊中。 她以為謝渡會找個好地方把狗埋好,但他沒有,他將狗毛剮下來,掛在房里日日摩挲。 好家伙,真是個變態(tài)。 看到那一段,溫芋差點沒被嚇?biāo)馈?/br> 所以她穿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小西買了一根狗繩。 “好看么?”餐桌上的人未抬眼,話卻是對她說的。 沒答話。 謝渡抬眼看去,對方已經(jīng)將眼睛緊緊閉上,裹著毯子縮進椅子里,表情一臉“無事發(fā)生”。 她換了阿姨送來的絲絨小黑裙,是他之前在店里訂好的一套。領(lǐng)口有一段繁復(fù)的蕾絲帶,纏繞著鎖骨,裙擺一直蓋到小腿肚,露出她白皙的腳踝。 謝渡眸光暗了暗。 等他 喝完粥,溫芋似乎真的就著那個姿勢睡著了。他沒將人喊醒,盯著她的睡顏,架起了畫板。 窗外是陰天,光線并不好,朦朧光暈里她的身段更加柔軟。 畫可以保留美好的東西。 ——也能克制他的欲望。 一幅畫完成,小雨也淅淅瀝瀝落下來。 謝渡放下畫筆,上前去想幫她掖好毯子,彎腰時雙腿卻驀地有股又漲又疼的感覺。 他下意識以為是平時的陣痛。 然而緊接著一股酸麻感順著腿根往上,驅(qū)散了腿部的無力。觸覺幾乎是一瞬間涌上來,毯子絨毛掃在足間,癢癢的。 謝渡難以置信地?fù)沃鍪窒胝酒饋?,沒想到雙腿真的有了支撐的力量,已經(jīng)可以站起來走動了。 行動間雖然還是拉扯著很疼,但已經(jīng)不是那副完全使不上力的模樣。 怎么會這么突然。 困擾他二十多年的噩夢,就這么被驅(qū)散了,謝渡眼底是nongnong的震驚。 他赤足站在原地,看著墻上如今來說對他有些低矮的窗臺,沉默了一會,突然想起剛才那通電話里說的特效甜品。 回想起溫芋今天身體的異樣,他發(fā)覺一切都說得通。 然而短暫的慶幸后,腦海卻里浮現(xiàn)出那張丑惡的嘴臉,江芊妍的話猶回響在鼓膜。 “你不會還真以為你能留住她吧?對你好那都是憐憫你,畢竟攻略任務(wù)對我們的價值就和年終獎差不多了。” ——而今的他還有什么可值得溫芋憐憫的? 謝渡半跪在沙發(fā)前,看著女孩姣好的面孔,卑劣的想法浮出腦海。 要把她留在身邊。 永遠(yuǎn)永遠(yuǎn),哪怕是以別的形式。 他側(cè)臉抵著女孩的掌心,還未有下一步動作,突然看到了她手邊無聲震動的手機。 【來電:陌生號碼】 【未接來電:陌生號碼(3)】 他摁斷電話,沒多久對方又打了過來。 謝渡看了一眼沙發(fā)上熟睡的人,他拿起手機走去陽臺接通。 “哎,溫芋,你可算是接電話了!”許枕風(fēng)靠在椅背上,朝對面的人擠眉弄眼。 “先說好,我可不是陸修泊啊,嘴呢也不討人嫌,你別把拉黑我。最近在干嘛?課業(yè)緊嗎?” 收到陸修泊的死亡眼神威脅后,他連忙說起正事來,“我就是想問問上次那種特效甜品,就是什么祛黑眼圈,豐唇,祛痘啊,你店里還賣嗎?還能不能做點給我?多做點嘿嘿,我出高價賣!” “你哪位?” 聽筒里傳來冷沉的男聲。 許枕風(fēng)愣了一下,當(dāng)場傻眼,身子也站直了,“你你你,你哪位?溫芋手機怎么在你那?” 他還想再問,對面的陸修泊已經(jīng)搶過他的手機,“喂?” 對面沒說話,他皺起眉,“說話?!?/br> 謝渡認(rèn)出聲音的主人,語氣戲謔,“原來是陸總?!?/br> “溫芋呢?讓她接電話?!?/br> “睡在我這呢。不過你都被拉黑了,想必她醒來也不會想接的。” “這么說我還得多謝你?”陸修泊咬牙冷笑。 謝渡斂了神色,冷冷道:“不必 ,少來打擾?!?/br> 電話掛斷。 鄰近中午。 溫芋是被雨聲吵醒的。 房間光線很暗,所以她抬頭的瞬間看到在房外復(fù)健儀上做拉伸的謝渡。 他換了一件薄衫,手臂的肌rou線條流暢漂亮,隨著運動繃緊而后舒展開。頭頂?shù)亩贪l(fā)被他扎了個小辮,仍然有一些碎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額前。 等等……怎么會是房間?! 她不是躺在沙發(fā)上休息嗎? 溫芋下意識想坐起來,卻感覺到了阻礙,低頭一看,她的手被什么東西綁住了。不僅是手,她的雙腳也被捆在了凳腿邊。